眼前的云雀,不就是中学时期那个云雀长大后的模样吗!
“你想的没错,”雪织后退,他却直接走上前来,随着雪织的目光看到那张结婚照,微微勾起嘴角,“欢迎来到十年后的世界,雪织。”
雪织瞪大了眼。
“所以我是在出门时中了十年后火箭筒,与十年后的自己调换了位置?”
雪织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十年后的云雀,很想问问十年后的自己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但这又好像……显而易见。
据他所说,这里是意大利,完全日式的庭院则是因为这个基地是风纪财团出资建造的。
“没错,一般来说,十年后火箭筒只有五分钟的时效。”
“但是现在已经远超五分钟了,”雪织指出,“其中出了什么问题?”
她总觉得云雀能够给出解答,不过这次云雀却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错开了目光。
“其中的答案,也许在参加完今天之后,你会知道。”
他身后,草壁哲矢及时出现——介于草壁原本就长相老成,加上一比一复刻的飞机头,雪织一眼就认了出来。
不过他看到明显变小了的雪织显然很惊讶。
云雀看向原本房间里的一套衣服,对于现在的雪织来说显然不够合身:“去给雪织拿一套合身的衣服。”
“是!”草壁低头,“我这就为夫人去准备。”
雪织剧烈地咳嗽了一声——就算早有心理准备,骤然听到窗户纸被戳开,也不免有些尴尬。
她还停留在自己第四次告白失败的印象中,怎么一转眼就已经结婚了?
草壁的动作很快,这个地方似乎一直保存着雪织尺寸的衣物,不过原本的女士西服没有了,雪织换上了一条黑色的长袖鱼尾裙。
她对着衣帽间的镜子抿唇,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来说,这样的衣物稍微有点成熟了,但这也在提醒她——这里是十年后的世界。
好在裙子设计很合理,她尝试了几个提膝,并不影响动作,她甚至在裙摆边缘摸到了隐藏的刀片,就和英吉利剃刀党藏在帽檐中的刀片一样,她相信,如果发生任何意外,她随时可以扯下来当做武器使用。
十年后的她似乎生活在一个危险的环境中。
衣帽间的隐藏门被敲响,这次没有人直接走进来,雪织去拉开了门,外面站着云雀。
他手中捧着一顶宽沿黑色女士礼帽,见雪织走出来,自然地伸手替她戴上。
雪织稍一怔愣,眼前就垂下一片黑纱。
修长玉质的手替她打理了下黑纱,边缘处的刺绣拉扯出垂坠感,彻底隐藏住了雪织的面容,凭空增添了不少神秘感,至少让人很难联想到这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女。
这般经典的装束,雪织也意识到了什么:“我们要去参加谁的葬礼?”
顺理黑纱的手停下动作,微微下滑后翻转,手心朝上,雪织抿了下唇,在零点几秒的犹豫后,还是将手放了上去。
云雀牵着她往前走去,说出了葬礼主人的名字:“沢田纲吉。”
雪织短促的惊呼被她咽进了肚子里,黑纱下原本一点无谓的表情也收了起来。
“……他真的成为彭格列十代目了?”
雪织能想到的,大概就是mafia的世界里,沢田纲吉才会在这个年纪英年早逝。
“是的,”云雀似乎回头看了她一眼,“事实上,你在成年以后,也进入了彭格列工作,不过你的身份和工作内容都是严格保密的,平时并不在总部出现。”
雪织慢慢跟上他的脚步,“那我……”
“所以你今天出现在他葬礼上的身份,”云雀语气微顿,牵着雪织的手收紧,“只是我的妻子。”
过量的信息塞进雪织的脑子,让她一时间停滞了思考。
彭格列十代目的葬礼比雪织想象中豪华,又比她想象中简单。
连绵不绝的黑色豪车停留在蜿蜒山路上,像是一条长长的丝带,静静地盘踞在山间,天上日头毒辣,但那些穿着黑色西服的人们,即使被晒得脸色苍白,也没有人回到车内。
他们都站在车旁,朝着山顶的方向垂下脖颈,一手按在心口默哀。
云雀的车像是切开豆腐的刀锋,一路朝着最上方驶去,没有人敢阻拦,只是偶尔有目光望向车内,雪织默默注视着这些来为纲吉“送行”的人们。
越往上,人就越少了,等到真正的教堂门口,已经只剩稀朗三两辆。
这些人,才是被邀请的,真正有资格进入葬礼的人,和底下壮观的车队比起来,实在是少到冷清的地步。
当云雀的车停下时,聚集在教堂外面的人均有不同的反应。
率先回头的是一个背着刀的男人。
“你还是来了啊,云雀。”
他出声后,云雀下降了车窗,露出了半阖的眼睛。
而男人的目光却是越过他,投向后座,声音放轻,“既然你到了,是不是说明,那人也来了?”
雪织在后座上透过黑纱,看到了男人的脸,也完全认出了他——
十年后的山本武!
她的目光隔着黑纱与对方相触,雪织发现,山本武的眼底,竟是多了些许微不可查的泪光。
云雀睁开眼,语气冷静无波:“我不知道你在说谁,后面坐着的只有我的妻子。”
山本武明显愣了一下,空气似乎寂静几分,不过他旋即点头:“我知道,既然这样,那云雀你也让你的妻子一同出来吧。”
他转头,重新看向教堂的方向,“我想,她也会愿意去看看纲吉的。”
这里小小的冲突已经引起了其余人的注视,雪织隐约认出了不少熟人。
笹川了平、狱寺隼人、碧洋琪、迪诺……甚至有个人的气息和情人节那天出现的罗密欧很相似。
也有她不认识的,比如一个特别高的金发男子,他气质温和,只是此刻悲痛难抑,不断地用手绢擦拭眼角。
这就是沢田纲吉的葬礼么?雪织没有实感。
车门从外面打开,云雀和之前一样伸出一只手,示意她下来。
雪织沉默着搭着他的手下车,两人擦肩而过时,云雀在她耳边轻语:“不要暴露。”
话毕,他像是任何一个普通的,与妻子耳语完的丈夫,让她搭着自己的手臂重新站直。
山顶的风很大,将雪织面前的黑纱吹得不断晃动,眼前的人影似乎也跟着模糊起来,她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人们,却不能喊出他们的名字。
她真切地意识到,这里是十年后,无论是学弟还是竹马,都已经要比她年长得多,比她经历了更多,每个人脸上都不复曾经的天真。
一层黑纱,隔着十年时光。
雪织猜测,在场的人大约都清楚她的真正身份,因为在云雀带着她进入教堂时,没有一个人反对。
迪诺站在教堂门口,为两人打开门时,似乎想开口,但目光触及雪织隐藏的面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座山顶教堂的大门吱吱呀呀地打开,露出里面空荡荡的内里和一具敞开的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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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织松开了云雀的胳膊, 脚步加快,走到了棺木前,撩起眼前的黑纱。
目光触及棺木中沉睡男人的面庞, 她才意识到——这切切实实,是那个沢田纲吉。
在一天之前, 还因为被库洛姆亲了一下就害羞到头顶冒出蒸汽的学弟, 在病房里拄着拐杖手舞足蹈的学弟,在水底可怜兮兮的学弟, 在保健室外面偷听得战战兢兢的学弟。
也是在情人节哪怕饿得肚子咕咕叫也会帮她收集四散巧克力的学弟, 在听到雷心流传承后担忧地看她的学弟。
而现在, 他躺在棺木中,神色安详,周围白色鲜花环绕,却再也不会起身喊“星野学姐”了。
雪织头晕目眩,居然腿脚一软, 跌坐在了棺木旁边, 她手指无意识地扣住棺木边缘,留下深深的痕迹。
滚烫的, 冰冷的,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神经末梢一路流窜, 汇聚在她的胸口, 沉甸甸像是几千斤的铁块, 她想起漫天的白雪,一点点覆盖在她的睫毛上,压住她的视线, 而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明明不是那个六岁的, 什么都不会的小女孩了。
急剧下降的温度使得整座教堂在晴空中漫出白烟, 迪诺原本靠在门扉上,这会却像是被电到一样跳了出去。
“果然是她……”他微微皱眉,抬头望向天空。
山本武背着刀往山下走去。
“呼吸。”
一只指节分明的手出现在雪织面前,让她分外熟悉,她一垂头,额头就贴上了那只手的掌心,温暖干燥,带着些许铁锈的味道。
雪织来到十年后一直打开的五感让她轻而易举地捕捉到掌心肌肤底下奔涌的血液,她能闻出自己有哪里改变了——
胸前的宝石,凭空燃起了青紫色火炎,澎湃的杀意随之扩散,雪织顺着云雀的力道呼吸吐纳,身上流窜的火炎很快被她化为己用。
她咳嗽一声,握住胸口的宝石:“这是……什么?”
这种感觉,和她在教学楼暴走时很像。
“来自你的觉悟,”云雀指尖下移,覆盖在雪织的手上,“觉悟能够点燃火焰,而你点燃火焰的契机。”
他顿了一下:“是复仇。”
啊……原来如此,雪织搞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了,原来这种压抑着怒火,想要破坏些什么的感觉,来自于她想要复仇的欲望啊。
“那,”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飘忽,“是谁杀了沢田纲吉?”
“密鲁菲奥雷,这个时代彭格列的死敌。”
雪织将用幻术凝结的冰花放在了沢田纲吉的胸口,然后重新放下黑纱走出了教堂。
然而外面的情况出乎她的意料——
云雀的车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架直升机,草壁就站在前方,带着驾驶员耳机:“恭先生,夫人,直升机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现在就离开。”云雀没有迟疑地拉着雪织跳上直升机。
“为什么要走空路?”
几乎在他们跳上去的一瞬间,直升机拔地而起,雪织不得不大声询问,才能听到声音,她头上突然被戴了衣服耳机,隔绝了外面的噪音。
不过她很快就没有疑问的时间了——在刚刚离开这座山的时候,外面至少有五架直升机包围了他们!
这些直升机通体雪白,印着雪织不认识的家徽,但毫无疑问都充满了恶意!
直升机大门打开,狂风灌入,雪织看到云雀一手撑着头顶的机壁,一手却从口袋里夹出两枚戒指。
“你过来之前,是什么时间?”耳机里传来云雀的声音。
“指环争夺战,云守战之前?”雪织被问时懵了一下,“等等,外面就是敌人?”
草壁操纵着直升机七上八下躲避子弹,雪织抓住某条横杆才维持住平衡,但她看到对面已经伸出了加特林!
“啊,有点遗憾,”云雀似乎毫无担忧之色,只是稍稍叹了口气,“来早了一天,看来你要错过我的战斗了。”
他在雪织震惊的目光中松手,直接跳了下去!
加特林立刻转换目标,冲着云雀冒出炮火,但是没有任何作用——一团紫色在空中暴涨,云雀重新升了起来,子弹打到那带刺的紫色上,几乎毫无作用,像是在给它挠痒痒。
硝烟弥漫,雪织一手横在面前,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战斗,磅礴的紫色火焰像是要燃尽半边天空,落在白色直升机上,几乎在一瞬间就打落了敌人。
与此同时,雪织注意到山脚处有乌云聚集,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这会却下起了倾盆大雨,隐隐有蓝色火焰划过。
“夫人,接下来要全速前进了,请抓好扶手。”草壁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他还叼着一根草茎,动作娴熟地操纵直升机往前方冲去!
而云雀解决了敌人后收回了那奇异的紫色,下落过程中单手抓住直升机下方的横杠,翻身而上。
他肩膀上蹲着一只手掌大小的……刺猬?
“刚刚是隶属密鲁菲奥雷白魔咒第八部队的人,”草壁说,“他们应该是从一开始就埋伏在了沢田桑的葬礼上。”
“我知道。”云雀手上戒指破碎,小刺猬刚跳到雪织膝头就消失不见,雪织只能听清嘤的一声。
云雀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上的灰尘,坐到了雪织对面:“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战斗方式。”
他掌心出现一只小匣子和几枚戒指:“你已经知道怎么点燃火焰,接下来就可以尝试使用匣兵器了。你的匣子都在基地,原定在抵达霓虹境内后交给你的。”
匣兵器,雪织在喉咙中滚动了下这个词,顾名思义,就是和云雀刚才做的那样,点燃戒指,打开匣子使用的武器吧,看样子十年后的她也有属于自己的匣兵器。
就刚才的观察来看,匣兵器的杀伤力非常巨大,以至于普通的军/火都只能算玩具了。
“为什么这些人埋伏在这里,”雪织又问,“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是彭格列十代目的葬礼吗?”
哪怕密鲁菲奥雷彻底和彭格列撕破脸皮,据雪织对mafia的理解,也不会在敌方老大葬礼上搞事。
而且一出来草壁就准备好了直升机,就好像他——和云雀,都早早知道会发生这件事一样。
“因为他们是冲着你来的。”云雀言语闲适,好似谈起今天要吃什么,“你现在是密鲁菲奥雷最高级别通缉犯。”
雪织:“啊?”
“白兰大人非常抱歉,任务失败了。”妹妹头男人表情阴毒,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袖,神经质地磨牙,“空中队伍对上了彭格列云之守护者,而地面则是遇到了雨之守护者,都没有发现星野雪织的踪迹。”
“下一次!”他声音陡然增高,“下一次我一定会将那个女人的头割下来献给白兰大人的!”
椅子背后,捏着棉花糖的男人动作微顿:“阿啦,失败了。”
他的手腕上绑着一段绷带,语气轻佻,脸上却覆盖上阴影:“明明情报显示,星野雪织与彭格列云守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在纲吉君的葬礼上也检测到了不正常的火炎波动,她应该出现了的才对。”
“你们,真的没有错过她吗?”他声音冷了下来,“我可不需要无能的部下。”
“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白兰大人!”男人汗如雨下,跌跪地面,指缝鲜血淋漓。
回到那座日式庭院后,雪织收到了来自十年后的,自己的武器。
三个雪白的匣子,边角处是鲜红的蛛网状纹路,还有几枚和云雀使用的有些类似的戒指。
“这也是能点燃火焰的戒指吗?”雪织看到其中唯一一枚素圈戒指,她明明听说戒指的力量来源是宝石,这枚戒指难道是个意外?
“哦,”云雀瞟了一眼,伸出了左手,他无名指上也有一枚同款,“那是结婚戒指。”
“嗯,啊,哦。”雪织不知道自己用什么表情把这枚戒指收了起来,只觉得特别烫手。
她回想了一下,虽然自己策划了四次告白,但是告白结束之后要干什么——她完全没想好!
你不能强求一个初中女生的喜欢有多么深刻,少女的心思就像早春的樱花,绚烂美好又轻飘飘的,只有在那个季节才汇聚了所有的目光,显得格外重要。
少女们会想到要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和喜欢的人结婚,但如果换一个词,比如婚姻,就一下子沉重起来,好像背负了莫名其妙的柴米油盐和社区大妈的嗓门。
就连雪织自己,也说不清她到底想不想和云雀结婚——这应该是在交往后才要考虑的事吧?可她还没告白呢。
她摩挲着手中匣子的纹路,抬眸看向盘坐在榻榻米对面的男人,十年后的云雀,从一来到这个世界就牵引着她的人,却觉得有点陌生。
“所以,纲吉真的死了吗?”
她沉默了会,还是选择先问了纲吉的事,如果她是完全无法出面的状态,云雀又为什么一定带她出席纲吉的葬礼?
她想,虽然十年后的纲吉可能不需要,她也没有十年后的大家强,但是没关系……她会很快变强的,她非常擅长暗杀,reborn说过哪怕是他也可能被雪织偷袭成功,她会有机会的。
而且出于某种直觉,她觉得云雀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所有人——包括她在内吗?
云雀睁开了眼:“首先,沢田纲吉确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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