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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她只想夺权(元余)


“是。”但即便如此,钱侍郎仍旧长松了一口气。
他的表现,还有魏太后话里的意思,朝堂官员都看得清楚。
这施元夕虽说是莽撞又急切,可实在是命好,在各方皆不利于她的情况下,又因为兵器,立于不败之地。
而这,其实就是施元夕昨日非得要献上一张图纸的根本原因。
在朝野空下来的档口,施元夕忽而抬步,从正七品官员的行列中走了出来。
像她这个品级的官员,寻常在朝上几乎都没有什么存在感。
她却在为官的第一个早朝,便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正七品的庶吉士,除了翰林院内务外,在朝上几乎没什么发言的空间。
可今日不同。
战报已达,她是献上了图纸,以缓解战场压力的功臣。
此事不论顶上的魏太后认与不认,都是既定事实。
施元夕就踩在了这个既定事实上,开口缓声道:“太后娘娘,臣有事要奏。”
说的是太后,而非皇帝。
朝中蓦地一静。
“说罢。”
施元夕微顿,不疾不徐地道:“臣以为,翰林院上下,玩忽职守,有渎职之嫌!”
满殿哗然。
翰林院的一众官员神色巨变,周遭官员更是齐刷刷地望向了她。
王瑞平站在了二品大员的行列,听到这话,差点把自己的下巴都惊掉了。
他骤然回头,看向了眼下站在了殿中的施元夕。
……为官第二日,她竟是将整个翰林院都弹劾了?
这合理吗?
当然不合理。
庶吉士作为翰林院中的官员,本就不具备弹劾的职责,所以施元夕在 开口之前,并没有说弹劾二字。
但说出这等话,不是避开弹劾就能相安无事的。
她所倚仗的,便是朝堂需要她,她身上有功,以及……如今的她,也有了跟魏家叫板的底气。
和往常不同,施元夕并没有在说出这番话后拿出什么证据。
她刚进入翰林院一天,自然不可能手握证据。
也做不到捏造,毕竟翰林重要的事务都不在她手里,她掏出的东西,是无法令人信服的。
但是,今日这件事,恰恰正好不需要这些所谓的证据。
当着朝堂所有官员的面,施元夕冷声道:“皇上乃大梁天子,翰林院最为主要的职责,便是辅佐圣上。”
“可到得今日,圣上登基已有两年,翰林院中却并未给圣上教授重要课程。”
“翰林大学士张学宏等人,在宫中享受着高官厚禄,却对江山社稷半点都不上心,用一些次等的儿童读物,来搪塞圣上。”
“臣以为,他们此举,比之罪臣姜帆等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此之前,小皇帝只是魏家手里的傀儡。
既然是傀儡,那便是越听话越好,最好平庸无用,才便于控制。
魏家势大,其他几方势力也各有所想。
朝中是有不少臣子对此事颇有异议。
可在皇帝登基之初,这样的臣子就被魏家处置过一批。
尚且还留在了朝上的人,大部分是敢怒不敢言。
可施元夕不同。
她有着最正当的理由——她背后是皇帝生母。
手中又有天子亲卫及那似乎已倒向他们的镇北军。
再加上她在这朝上的独特性。
今日她便是将整个翰林院都参上一本,魏家也不能在所有朝臣面前杀了她!
她可以挺直脊梁,就这么站在了这大殿上,给整个翰林院施压。
那在大殿上被点到了名字的张学宏,直接神色大变,当即站出来道:“你何等身份,翰林院行事,也轮得到你来置喙!?”
“张大人所言极是。”施元夕面色从容地看他:“那可需要下官将周太妃请来,亦或者让国子监卢祭酒亲自上前,询问一下圣上的功课?”
张学宏那张保养得宜的面容,顿时涨得通红,他抬手,指向了施元夕,好半晌才道:“圣上年幼,尚且还听不懂过于艰涩的词汇,你却……”
“听不懂?”施元夕笑了,她抬步,步步逼近了张学宏,沉声问道:“大学士的意思,是我大梁江山未来的主人,听不懂你口中的陈词滥调?”
“还是说,你觉得……”施元夕将后边的三个字咬得很重:“因圣上年幼,你们就能随意糊弄!”
“下官身为翰林院官员不能置喙,你身为翰林大学士,就可以置江山、百姓、朝堂于不顾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
张学宏即便扯出了一万分理由,都不足以抚平此事。
甚至……往大了说,这份罪责还应当被算到了魏太后的头上。
皇帝年幼不懂事,垂帘听政的太后也不懂?
是不懂,还是装作不知晓,任由着翰林院糊弄皇帝?
殿上的魏太后脸色铁青。
若换了平日,她必定会发怒,会当着所有朝臣的面,让人将施元夕拖出去重打几十大板。
可今日不行。
施元夕选了个好时机!
且还占据了至高点。
魏家非但不能将她如何,今日还必须在一众朝臣面前,给皇帝一个交代。
魏太后一抬眼,看见的是朝上官员晦涩的目光,透过了这一道帘子,还能看到前边回头看她的小皇帝。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要开口斥责翰林院上下。
哪知,那施元夕竟又在此刻开口,直言道:
“翰林院中,亦有为此事殚精竭虑之人。”
“郑奇明郑大人,昨日在太后面前贸然进言,欲让下官晋升为翰林院侍讲。”
“下官资历浅薄,比不得各位大人,但下官至少清楚,我大梁未来,不可随意对待。”
“可落在了张大人眼中,便是下官僭越,郑大人夺权。”
施元夕立在了朝堂上,目光直视着张学宏:“我等如何能比得过张大人?大人醉心于权术,垄断翰林院大权。”
“却在我等浅薄之人质疑时,说稚子不懂!”
施元夕冷声道:“下官说错了,您这哪里能与姜帆等人比。”
“玩弄权术,只手遮天,置我大梁朝堂于不仁不孝不忠不义之地,你怎是罪过?”
“你这——”施元夕眼神幽幽,不带任何情绪地道:“分明就是该死。”

在大梁,不说皇帝,就算是寻常大世家的孩子,三岁也该启蒙了。
像谢郁维,作为谢家未来的家主,三四岁时就已经学过了千字文。
小皇帝是淮康帝的幼子,从前在淮康帝后宫并不受重视,启蒙较晚。
但当时是无可奈何,换到如今,就全然说不过去了。
他可是大梁的皇帝!
所学所接触的东西,竟然还不如一个寻常的世家之子。
魏太后面色难看,这等场面下,她就算是有心想要庇护张学宏等人,也不得不先表明自己的态度。
她沉声道:“哀家对你们如此信任,你们就是这般做事的!?”
底下的张学宏变了脸色,眼下的他,早没了昨日在翰林院训斥施元夕时的气焰,面对这般职责,只能掀开衣袍跪了下去,沉声道:
“圣上学业之事,翰林院已经在推行,臣一时糊涂,险些犯下大错,请太后责罚。”
张学宏自然也清楚,这个罪名不能随便认下。
可什么都能作假,唯独学识不行。
两年时间内,他们教给小皇帝的东西确实有限。
那朝上的皇帝,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据。
他是奉令行事,朝野皆清楚,可这件事情追究起来,就一定是他的过错。
辩无可辩。
张学宏只能拿出这等理由,企图减轻责罚。
可惜,施元夕今日并不打算放过他。
没等他再次开口,底下的官员中再次走出来了一人。
那受尽冤屈,才刚刚从刑部天牢中释放不久的李侍郎,行至殿中,沉声道:“一时糊涂?”
“柴平伏法后,张大人一个人把持着整个翰林院,大权在握时,可不是你所言的这般。”李侍郎眼睛都凹陷了下去,面容仍带着几分憔悴。
人却比往日沉默寡言时更加精神。
他直言道:“你知道这是错,却还是这么做了,两年时间内都毫无悔改之意,如今被施大人点了出来后,你就知道错了?”
“启禀太后,臣以为,张学宏此刻的辩解之词,皆是为了给自己脱罪,翰林院渎职乃是事实,此事关乎社稷,需得重惩!”
王瑞平沉吟片刻后,亦是抬步道:“臣附议。”
和当初李侍郎入狱时的情况不同,今日这大殿上,零零散散站出来了多位官员。
有王瑞平这样的中立一派,更多的,则是之前就对这件事颇有异议的官员。
朝上附和声渐大,张学宏跪在了殿下,神色已是难看非常。
施元夕开了这个头,背后又有所倚仗,让原本不敢发言的人都站了出来。
这等场面,魏太后想要简单训斥几句带过去,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在这些朝臣出列后,那裴济西权衡了下,紧跟着也站了出来。
双管火铳的图纸,施元夕还没有真正完善。
他想要拿到这个东西,明面上至少得有个真正的表态。
裴济西沉声道:“眼下正逢战事,前线将士对敌辛苦,却有人在朝中享受着高官厚禄而不作为。”
“这等事宜,如若传到边疆,只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还请太后娘娘顾全大局,重惩无作为的翰林官员!肃正朝堂风气,让前线将士心无顾虑地上阵杀敌!”
“请太后娘娘重惩翰林官员。”他一声落下,这朝上许多默不作声的镇北军中武将,皆大步走出。
他们声音高昂,远胜于普通文官,即便人数不多,却也气势恢宏。
裴济西的加入,如同往熊熊燃烧的火焰上浇了一桶热油。
轰地一下,直接将这件事逼到了魏家的跟前。
喧闹的朝堂上,顾安仲轻抬头,往谢郁维那边看了一眼。
谢郁维眼眸深沉,面上没有太多的情绪。
翰林院作为天子近臣,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比他们中书省的份量还要更重一些。
自魏家把持翰林院以后,谢郁维无时无刻不想将其铲除。
也尝试使用了多种办法,此前柴平的事情,便有谢郁维从中推波助澜。
今日这等场面,按理来说,他也应当去火上浇油才是。
可谢郁维却没有这么做。
他目光穿过了在场的多位臣子,落在了施元夕的身上。
如今的翰林院内,多了些许变故,张学宏此刻若真被拿下了,那能够直接获利的人,必然是她。
私情之上,他想帮她,但理智和现实却绝不允许他这么做。
就在他们争斗斡旋的过程中,施元夕和周瑛一派,已经悄无声息地成长了起来。
他当日所想之事,竟是真正应验了。
如今的她,已经成为了一个大麻烦。
谢郁维筹谋许久,可不想刚送走一个魏家,又来了一位皇帝生母。
出于此,谢家一方无人出面。
出乎意料的是,在这几次的交锋中,都会站到了施元夕一方的徐京何,此番也没有表态。
虽少了两方,但占据了至高地位,朝上局势几乎是一边倒。
魏家在这件事情上是无法辩驳的,真要细细掰扯的话,必定会牵涉到嫡母不慈之上。
到了那个地步,就是在给周瑛让步。
是以,魏昌宏虽立在朝上,但也罕见地没有表态。
翰林院官员见状,遍体生寒,当下顾不得什么学士风度,只乌泱泱跪下去了一大片,请求魏太后轻罚。
魏太后神色冷冽,半晌后,终是道:“张学宏作为翰林院大学士,渎职无为,实在可恶,传哀家懿旨,将其贬为侍读学士,并罚俸半年。”
殿中一片哗然。
正二品大员,一夕之间,直接被贬为五品官。
且在翰林院中,侍读学士的品级、职权都是要低于侍讲学士的。
这番变化,也几乎称得上是一朝跌入泥里了。
好的是,尚且保住了学士身份。
同是侍读、侍讲,没有学士之位的官员,就只是不入流的低微小官。
“其余翰林官员,皆罚没俸禄,并将其纳入年末官员审核,若再有不作为者——”魏太后面色冷凝,高声道:“将其直接逐出翰林院。”
这般惩处,看着是重,可细究起来,却又仿佛不是那么一回事。
别的不说,若今日在朝上把控朝政的人是周太妃,那这张学宏是一定活不成的。
如今在魏太后的手底下,也不过只是贬官罚薪罢了。
施元夕觉得远不够,但在魏家把持朝堂以后,这已经是翰林院所得到过的最严重的惩罚。
魏太后已经让步,她也该合理退让才是。
没想到的是,施元夕听及这番话后,只是平静地抬起了头来,目光发沉地道:“太后娘娘,臣以为,似张学宏这样的蠹虫,不该继续留在翰林院中。”
她清楚魏太后的意思。
张学宏虽遭到了贬官,但只要留在翰林院里,手中就还有一定的权力,加上今日她在朝上参了所有翰林官员。
日后,她必定会成为了翰林院里的活靶子。
这些官员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而张学宏正五品的官位,仍旧是她的上司。
想要磋磨她,也有得是办法。
魏太后给出的处罚,给她留下了一地的后患。
只是明面上看着秉公处理了。
“施元夕,你还要如何?”前边的御史沉下了面孔,冷声道:“张大人是犯了错,但他怎么说都是你的前辈和上峰。”
“依你之言,难不成是想要张大人偿命不成?”
那歹毒二字,差点就从这御史的口中吐出来了。
施元夕却半点不在意,闻言甚至点头道:“是!”
听得她这番话的朝臣,神色皆是沉了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施元夕道:“将轻视皇上的失职官员留在翰林院中,王御史觉得就合理了?”
“他犯下这般大错,竟还能任侍读学士,这岂不是让整个翰林院的官员轻视皇上?”
“我倒是想要问问王御史,是我行事不周全,还是你在藐视君威?”
满场死寂。
那王御史神色巨变,开口就要怒骂她这是乱扣帽子。
没想到,施元夕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她连看都没多看对方一眼,径直抬头,望向了上首的魏太后。
施元夕道:“其他人怎么想,微臣不知,微臣只知道,今日之事,若是出现在了先帝之时,张学宏……必死无疑。”
谢郁维眼眸闪烁。
不过上朝第二日,她竟是这般胆大妄为。
若说方才那一席话已经算是超乎预料,那这最后一句话,便是真正的不管不顾了。
将魏太后的处置和先帝相比,言外之意就是魏太后处事不公。
放从前,说出这番话的同时,她便得要人头落地!
“你放肆!”魏昌宏阴戾的目光扫向她:“太后如何处置,轮得到你来置喙?”
“臣不敢。”施元夕收回目光,轻垂眼皮。
魏太后怒极反笑,仗着身后有镇北军,如今还有她不敢做的事情?
若她今日执意不处置张学宏,她是不是也要将周瑛给搬出来?
一想到了这种可能,魏太后便恨不得立即命人将她拖出殿外,仗杀了事。
但此刻再多怒意也没用。
魏太后闭了闭眼,平复心绪。
那个贱人还不至于到了让她寝食难安,行事受限的地步。
再睁开眼时,她眸中仿若一潭死水,只映照着施元夕的身影。
魏太后冷声道:“自今日起,暂停张学宏手中一切翰林院事务,命其闭门思过,无召不得入朝入宫。”
添上这一条,张学宏才算是被驱逐出了翰林院。
但同样的……魏太后看向施元夕:“至于你,殿上失仪,目无尊卑。”
“将其打回国子监,重修礼仪一课,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再行入翰林院。”
施元夕对此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闻言甚至还能面色轻松地道:“微臣谢太后责罚。”
谢责罚。
王瑞平强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往来朝堂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施元夕这么不要命的。
谁让她底气足呢。
兵部需要她,战场需要她。
瞧着如今这番情况,说不准未来翰林院也需要她。
今日这一出,真让她立住了。
不说大梁了,纵观历史,有哪个官员能够做到她这般。
上来就先把自己的顶头上司拉下马。
同是责罚,张学宏差不多被驱逐出翰林院,施元夕却只用重修礼仪。
这等惩罚,其实有羞辱官员之意。
可现在的朝堂上,因魏家行事越来越放肆,且在近些时日的争斗中不断落败的缘故,这份羞辱,还真是不痛不痒。
尤其是施元夕这样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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