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游戏还房贷(白陆不为霜)

夏予还在锲而不舍地翻查矮胖男人的手机，闻言提出疑问：“但大家手机都没有问题啊。”
陆清清从关棋手中拿回自己的手机，再次点开管家真不赖的头像，送到夏予眼前，“你记得这些东西可以变成别人的样子，骗我们开门吗？”
事情就发生在昨天，夏予当然记得，陆清清继续说：“如果这位大哥……”
肌肉男不满地提醒：“林峰。”
陆清清礼貌改口：“如果林峰确实是玩家，真不赖变成他的样子来菱角当管家，也不是没有可能。同理，可能是那东西拿了玩家的手机，变成玩家的样子参与到游戏中，所以我们没有办法通过手机把它揪出来。”
这个推测让人不寒而栗，夏予又往陆清清身边靠了靠，“可真不赖为什么要变成这位大哥……林峰的样子呢？”
陆清清大胆发言：“毕竟我们也不知道那东西原本长啥样，没准是坨史莱姆呢，还不如林峰的样子更能让人类业主接受。”
夏予不得不暗暗赞叹一句，清清真是语言艺术家，一句话把怪物和林峰都得罪了！
“那我们接下来咋办？”关棋显然已经把陆清清当成个能拿主意的人，下意识选择问她。
林峰却不服输，力争成为小团队的主心骨，抢着回答：“先分房间，分完房间找找有没有吃的。”
关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能不能让我和我老婆一起住？”
人家本来就是两口子，唐可心还有孕在身，没人有意见。
但现在没能找到隐藏在玩家中的怪物，谁也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和怪物分到一间房去。
夏予苦着脸找陆清清商量：“我们真的要男女合住吗？多尴尬啊！”
陆清清捏捏她的手，“NPC都这么说了，恐怖片里先死的都是不信邪的人，我们没必要冒险。”
一直乖巧听从安排，没有说话的妩媚女人突然开口：“我可以和林峰一个房间吗？”
几人都被她问得一愣，陆清清问：“能说说你的理由吗？”
女人咬着红艳艳的指甲，含羞带怯地看向林峰，“我叫郑莉莉，去年搬来青松小区的，我知道你在咱们小区的健身房当私教，我一直挺关注你的……”
被美人盈盈注视着，林峰只觉得浑身骨头都酥了，乐得眼睛都看不见，“那就咱俩住一间，多说说话彼此了解了解，你们四个自己组合搭配去吧。”
陆清清和夏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无奈。
最后在陆清清坚持下，她和高瘦男人一组，夏予和矮胖男人一组。
这个高瘦男人从进副本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看起来讷讷的十分奇怪，即便被怀疑身份也只是低垂着头，不为自己争辩半个字。
房间由大家抽签决定，关棋和唐可心这对最安全的组合直接被分去阁楼。
剩下三组人，夏予和矮胖男人在挨着楼梯口的1号房，陆清清和高瘦男人住在2号房，林峰和郑莉莉住在3号房，住得近方便互相照应。
大家都是新人，没有傍身能带进副本的东西，只有陆清清背着个帆布的斜挎包，看过房间后并没有将包留在房里。
矮胖男人念着开局陆清清帮他说过一句话，主动上来套近乎：“你包里装得什么啊？”
陆清清笑眯眯回道：“居家拖鞋。”
“……”
矮胖男人明显不信，他也不好刨根问底，只能憨笑着到厨房找食物去了。
经过玩家们的不懈搜寻，最终在客厅再次聚齐，茶几上躺着根孤零零、干巴巴不知道什么年份的法棍，还有个装满水，老旧的烧水壶。
陆清清沉痛地闭上眼，“分了吧。”
于是每人都分到一段可以砸死人的面包，矮胖男人费劲巴拉地啃着，小眼睛滴流乱转，最终落在通往地下室紧闭的木门上。
“你们说地下室会不会有……”
林峰瞪他一眼，“你自己想死别拖上我，NPC说的话肯定不是废话！”
陆清清罕见地赞同，“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不要接近地下室的门，晚上按时睡觉，最好睡前或明早洗个澡，也算表达对女神的尊重。”
她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高瘦男人，他一直安静地小口啃食着面包，毫无存在感。
关棋将自己的面包让给唐可心，安抚地摸了摸老婆的头，“你怀着孩子多吃点，我再去找找有没有其他东西能给你补充营养。”
夏予艳羡地看着关棋上楼的背影，朝唐可心小声感叹：“你老公真好啊！”
唐可心一手拿着一块面包，脸上神色还是恹恹的，勉强扯出个笑容，“我前阵子孕吐得厉害，最近才好点，他总劝我多吃。”
陆清清早饭只喝了半盒牛奶，快速啃完手中的面包，喝了杯温水，“我再去找找看房子里有没有食物和线索。”
夏予忙把剩下的面包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和你一起！”
两人上到二楼，先进入了夏予的1号房。
房间陈设很简单，地面铺着柔软的深红色地毯，门边是嵌入式衣柜，正中一张白色的欧式双人床，床头有几处掉漆，床边摆着张实木的书桌，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家具。
陆清清先是趴在地上观察床底，床下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可以推断已经很久没有摆放过物品。
两人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一无所获，只能转战陆清清的2号房。
二楼的三个房间长得一模一样，这次陆清清在床垫与床头的缝隙里找到个薄薄的牛皮本，内里纸张泛黄，被主人遗忘在这儿有些年头。
陆清清刚翻开本子，就被里面由血红色墨水构成的潦草字迹吓了一跳。
第一页通篇用大小不一的字写着三个字，李赛楠。
这应该是一个人的名字，只是又都被一道线勾去，有的地方甚至是直接涂抹掉。
陆清清深吸口气，翻开第二页，通篇仍旧只有三个字，刺得人眼生疼——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从字迹可以看出，主人的心情烦躁，精神状况堪忧。
有股寒意顺着陆清清的尾椎骨一路窜到头皮，她看了良久，翻到了第三页。
这一页简直可以用豁然开朗形容，字迹忽然变得工整，笔锋铿锵有力，透着执笔人的坚定。
【我是您的信徒，我愿为您奉上所有。您光辉万丈，我永沐荣光。】
许久，陆清清合上这本诡异的笔记，遍布全身的森冷感挥之不去。
夏予忙着寻找其他线索，没注意到陆清清的反应，看她将笔记本收进包里，问道：“有什么发现？”
陆清清摇摇头，“我们或许不是第一批进入这里的玩家，你等我缓缓。”
夏予没有催促，擦了擦额头忙出的薄汗，“那我去3号房看看？”
“走吧，一起去。”
两人刚推开3号房门，正好被一起上楼的林峰和郑莉莉撞见。
林峰迅速冲到房门前，砰的一声合上刚开到一半的门，怒视着两人，“你们干什么？”
夏予撇撇嘴，“我们在找线索。”
林峰反应异常激烈，“擅自进别人房间找线索？你们懂不懂礼貌？”
陆清清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把心虚写在脸上的男人，“三个房间没什么差异，刚才大家找吃的的时候也都默许所有房间自由出入，你房间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第5章 济仁教堂
一些人谎言被戳穿的时候，总是恼羞成怒。
林峰就是很好的例子。
陆清清冷眼看着面色铁青的林峰，他激动得眉毛都竖起来，“所有房间都一样你也看到了，我房间里能有什么东西？！”
夏予在边上帮腔：“那你让我们进去看看啊！”
林峰牵起郑莉莉的纤纤玉手，翻了个白眼，“没看到我们现在要回房休息吗？你们这种没教养，还没有眼力见的小姑娘，在社会上肯定要吃大亏的。”
夏予被怄得说不出话，陆清清无所谓地耸耸肩，“目前看来这个副本里我们并不是竞争关系，你如果执意私藏东西，我会告诉大家你拒绝共享信息，到时找到通关的线索也不会分享给你。”
林峰空出的一只手攥成拳头，捏得咔咔作响，顾及身边还有个美女爱慕者，强忍着没和陆清清动手。
他鼻翼快速扇动，表情在极力克制下有些扭曲，“就凭你们还想找到通关线索？再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私藏东西了？快点滚蛋，别耽误老子跟莉莉休息！”
林峰说完拉着郑莉莉进入房间，将门摔得震天响。
“这什么鬼人啊？我们怎么第一次下副本就碰到这种队友！”夏予在门外叉着腰，气得直跺脚，“等小区恢复正常，我出门第一件事就是砸他家玻璃！”
陆清清很少见夏予气成这样，甚至觉得有点好笑，拍着她脊背给她顺气，“我们再上阁楼看看吧。”
夏予愤愤地剜了3号房门一眼，跟着陆清清来到楼上。
阁楼上是用木板墙隔出间卧室，由于举架不高，给人感觉略微压抑，但胜在空间比楼下三间卧室都要大。
陆清清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关棋温和的声音，“请进。”
两人走进房间，发现这里的家具陈设和楼下差异不大，唯一不同的是地面没有铺地毯，地板历经岁月洗礼变得坑坑洼洼，缝隙里堆积着黑褐色的脏污。
关棋坐在桌前，和颜悦色地问她们：“有什么事吗？”
夏予心情也跟着平和不少，回答道：“刚才找得不够仔细，我们想再四处找找。”
关棋点点头，“这里我刚找过，没什么发现，你们可以再找找。”
陆清清瞥见平整得一丝褶皱都没有的床铺，脸上挂起客套笑容，“那就算了，你这么细心的人都没发现，肯定是没有了。”
两人离开前，陆清清站在门口忽然问关棋：“你不饿吗？”
关棋舔了舔干燥的下唇，“没事，我老婆和孩子要紧。”
这里的时间流逝和现实世界一样，一天的时间大家连个面包渣都没再找到，到了晚上所有人都饥肠辘辘。
矮胖男人姓孙，让大家叫他孙胖子就行，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他坐在客厅里一个劲儿地灌水。
好在厨房有煤气灶，白开水管饱。
陆清清疲惫地倚坐在沙发，见状提醒：“十二点后不能离开房间，大家睡前少喝点水吧。”
孙胖子将手中的玻璃杯愤恨地砸在茶几，擦去下巴上的水渍，“这副本没有人性！弄个厨房，却一点吃的也不给咱们！”
夏予无精打采地说：“别抱怨了，越生气越饿。”
关棋夫妇早早就洗漱好回房睡觉去了，林峰和郑莉莉从下午就呆在房间没怎么出来过，客厅里只有四个人。
陆清清瞥了眼高瘦男人，不抱希望地问：“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高瘦男人在陆清清的注视下显得不太自然，像是个鸵鸟低垂着头，将黑色风衣的领子拉得更高，仍旧沉默。
陆清清长叹口气，“我去洗个澡回房睡觉了，梦里吃红烧肉。”
看她走了，大家干耗在客厅也没什么意思，也都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偌大个房子，只有二楼有间浴室，和卫生间并排在3号房对面，陆清清怕体力流失过多，快速冲了个澡就回到房间。
路过3号房时听到里面传出林峰爽朗的笑声。
陆清清：“……”
她想不通郑莉莉看上林峰什么了。
回到她的2号房，高瘦男人已经坐在床边的地上出神，目光呆滞地盯着地毯的印花。
陆清清吓了一跳，“你坐地上干嘛？”
高瘦男人歉然地看向她，指了指自己，指了指地上，看陆清清不明白，又指指她，再指指床。
这是他睡地上，让陆清清睡床上的意思？
陆清清神色柔和下来，走到高瘦男人身前蹲下，与他平视，“你叫什么名字？”
高瘦男人掏出手机，将屏幕唤醒，指着自己照片右下角的三个字——陈东升
陆清清目光扫过男人高高立起的衣领，小心翼翼地问：“你不能说话？”
陈东升瑟缩一下，在手机上打开备忘录敲敲打打后递给她。
【声带受损，抱歉。】
陆清清了然，“你不用睡在地上，这个床很大，我们一人一边又都穿着衣服，我不会介意的。”
陈东升坚持坐在地上，还把一侧的枕头从床上拽下来，重新在手机上写下几个字。
【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
陆清清失笑，没想到这个沉闷胆怯的男人还有几分可爱。
她坦然接受了陈东升的好意，钻进松软的被子，“咱们两个轮流，明天你睡床，我睡地上。”
陈东升下意识摆摆手，发现陆清清躺在床上看不见。
“就这么定了，第一晚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们不关灯了吧？”
陈东升泄气地在地上翻了个身，背对着床，陆清清就当他是同意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挂在门边样式古老的时钟秒针不停走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陆清清躺在床上很久才酝酿出睡意，快要睡着时，隔壁响起开关门的声音。
听声音应该是去了浴室，陆清清迷迷糊糊地瞥了眼时钟。
11:50
为什么要这么晚去洗澡？离修女警告的12点只剩10分钟了。
她虽然觉得奇怪，也不愿去管3号房的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继续睡觉。
没过多久，走廊上又响起郑莉莉娇俏的语声，“峰哥，我内衣还在房间里，你快帮我拿一下。”
隔壁林峰的声音比郑莉莉还大，带着浓重的炫耀意味，生怕别人听不清似的，“莉莉我马上来！”
这俩人都不背人的吗？！
陆清清烦躁地咕哝了句，干脆把脸也埋进被子里，连带着对郑莉莉也产生厌恶。
“啊——！！！”
突然，凄厉尖锐的惨叫声划破了表面平静的午夜。
陆清清直接从床上弹坐起来，惊出一身冷汗。
是林峰的声音！
她第一时间去看时钟，时针已经指向数字12。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
陆清清连忙抓起手机接通，电话里夏予的声音破碎带着哭腔，“清清你听到了吗？是林峰出事了吗？”
陆清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瞳孔仍止不住震颤，“应该是的，我听到郑莉莉让他……帮忙递东西到浴室。”
“这都过了12点了啊！他们在搞什么啊！”夏予快要崩溃，“林峰白天不还说NPC说的绝对不是废话吗，他怎么想的啊！”
毫无意义的抱怨，倾泻恐慌过后，夏予逐渐恢复点理智，“清清你说，郑莉莉是不是有问题？”
陆清清蜷起双腿，将头埋在被子里，闷声闷气地回答：“不能确定郑莉莉是不是怪物，但她一定有问题。”
夏予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陆清清苦笑不已，“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天亮。”
手机电量在游戏里似乎不会下降，两人一直保持着通话，快3点时，陆清清听到电话那头，1号房传来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夏予的声音有气无力，“孙胖子睡着了。”
陆清清低低应了一声，也觉得快要支撑不住，“我们也睡一会儿，明天还要去教堂。”
说是这么说，脑子里那根弦一直紧绷着，陆清清睡得并不安稳，一会儿梦见血淋淋的林峰站在床边紧盯着她，一会儿又是郑莉莉满脸狰狞笑意出现在门外，缓缓推开了她的房门。
不对，好像真的有开门声！
陆清清警觉地睁开眼，发现本该躺在地上的陈东升将书桌前的椅子搬到门边，正坐在椅子上抵住房门。
陆清清揉揉眼睛，诧异地问：“你怎么没睡？”
陈东升眼下一片乌青，抬手指向门外，又摇摇头。
是在守夜吗？
陆清清心底涌起暖流，拿出手机发现已经是早上6点多，“时间还早，你到床上睡一会儿吧。”
陈东升执拗地坐在椅子上不动，陆清清穿好鞋子下床，将手机送到他眼前，“已经过了5点，没有危险了。”
陈东升终于有所松动，慢吞吞地站起身，将椅子搬回书桌前，手刚摸到留有余温的床铺脸就红了，还是选择睡在地上。
陆清清：“……”
算了，劝不动。
她确信刚才是真的听到开门声，手握上冰凉的金属把手，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狠心拧开房门走了出去。
冲天的血腥气差点把陆清清推回房间，她强自镇定稳住身形，看到走廊墙壁泛黄的壁纸上大半都是喷溅式血迹，脚下原本干燥的地毯变得湿软泥泞，地上还有些嫩红或黄白的碎屑。
郑莉莉正神情麻木地倚着浴室的门框，看到陆清清出来仍旧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