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近看,四百块穿着的绸缎上头,左边还绣了只小小的猪,右边绣了只小小的马。
衣摆下方还绣着小小的字迹‘四百块专属’。
卧槽,一看就不便宜。
温霜白震惊:“你哪来的新衣裳?”
小人笔挥动木头手手,嘚瑟叉腰,装酷装了一会儿,然后蹲下,撩起衣摆,露出笔头写字。
四百块写了满满一页纸,温霜白一行行飞快扫过。
大概意思就是,在她没日没夜搞拼图时,无聊的四百块就四处溜达,然后很意外地和陆嘉垚处成了忘年交!
温霜白深深疑惑了:“忘年交?”
难道不是跨物种交友更合适?
四百块言之凿凿地写道:【小陆叔叔是主人你的朋友呀,我比你们小一辈,他就是我叔叔,那不就是忘年交吗?】
温霜白:“……”
温霜白无意和一支笔解释辈分的问题,继续往下看。
总之就是,这一人一笔聊得很投机。
陆嘉垚知道四百块想要有手脚的皮肤后,就带着四百块去了彩缘楼,找了炼器堂里的人,让大家给四百块弄了一身新衣裳。
在彩缘楼的员工眼里,四百块等同于两位老板的孩子,这可不使劲浑身解数,给四百块弄了身绝佳的好皮肤吗?
温霜白看完只想给四百块单手扣个六:“宝,你是会整活的。”
四百块喜滋滋,在主人面前炫耀过它的漂亮小人衣裳后,伸起小手,拿走它自己写的那张纸,又溜去隔壁房间,找谢子殷炫耀去了。
男人的房间除了那张大床,其他地方被谢子殷改造过,放着各种置物架,架上摆满了瓶瓶罐罐,如同实验室般,显得工业且冰冷。
谢子殷将长发束得一丝不苟,穿着白衣,正将星石泡在一滩腐蚀液里,观察星石状态。
这十日,他尝试过高温、低温等各种极端环境,试图破坏星石,以查探星石奥秘,但都没有太大进展。
这星石油盐不进。
谢子殷手里拿着纸笔,站在一缸腐蚀液里,专注看着里头散发着淡淡星光的星星,微蹙着眉。
忽而,他感觉到脚边有东西戳了戳他。
谢子殷低头,看着地上站着的,活脱脱就像穿了衣服的吉特达小木人。
小人正高高举着双手,手里是那张它写的纸。
那纸很大一张,几乎把它整个小身子都盖住啦。
四百块用木头脚脚一蹦一蹦,还不住地晃动手里的纸,示意谢子殷快点看!
谢子殷是见识过这支笔烦人的功力的,不理它,它能一直烦到你不得不理为止。
若这是别人的笔,就把它给烧了,一了百了。
可它偏偏是温霜白的笔。
烧笔还得看主人。
真是拿这煞笔没办法。
男人面无表情摘掉手套,蹲下,抽起那张纸,一目十行扫完,再给它塞回手里,敷衍地丢下三个字:“看完了。”
便起身到一旁查看几个形似花盆的培养皿,培养皿里用了混着各种药液的土,土里埋着食人花肢解后的各部位。
谢子殷想试试,看看能不能培育出来。
四百块站在原地,呆如木鸡。
片刻,它哒哒哒又跑了过去,把纸翻页,继续写,继续举给谢子殷看:【你不夸我吗?霜白都夸我是好宝宝耶!】
“夸?”谢子殷不为所动,边看食人花情况,边在实验记录上龙飞凤舞写字,条理清晰地说,“我没有因为你中饱私囊把你扭送衙门,就算我仁慈。”
四百块:……
谢子殷看完食人花那边,再继续回到泡着腐蚀液的星石那。
连食人花遇腐蚀液顷刻间就会灰飞烟灭,可他把星石整个泡进去,这星石都毫无动静。
四百块继续跟过去,气呼呼地继续写,继续举:【你真坏!我不和你玩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你这样泡星星是没有用的!星星只会觉得泡得好舒服噢!!】
谢子殷:“?”
谢子殷问道:“什么意思?”
四百块已经不理他了。
它扔下纸,挥动小手小脚,拍拍屁股爬上窗麻利溜了。
温霜白双手托腮,盯着面前的大木框,目光似要把这些纸片给看穿。
忽而,一张纸举过来,遮住她的视线。
温霜白没太放在心上,随意扫了眼,结果一看,眼神就变了。
只见纸上洋洋洒洒写了好几行。
【霜白,谢子殷真讨厌!】
【不过我喜欢他的星星,霜白,你能不能去拿过来,我和你一起养呢。】
【对了,霜白,你知道除了外面天上的月亮,还有哪里有月亮吗?】
【他家星星说它要找它的月亮朋友,可它说外面的月亮不是。】
【我想帮它找找,毕竟它是我最近新交的好朋友!朋友之间,当互帮互助!】
意识到什么,温霜白瞬间坐直,凑到四百块面前,连忙问道:“那星星会和你说话啊?”
四百块:【对呀。】
四百块:【你们听不到吗?它第一天来就说话了,一直在喊着要找它的月亮朋友。】
四百块:【噢,对不起霜白,我忘记啦,你们听不到。星星它也不会写字!它说它还动不了!】
四百块:【只有我会写字会走会跳哦!】
卧槽,完了完了。
那隔壁谢狗这些天一直想要把星石撬开,去看看里头有什么。
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他们都忘记了,这星星也有可能有灵识,和四百块一样。
她记得今早谢子殷给她发消息,说他接下来打算把星石泡腐蚀液里。
那石头不会已经死翘翘了吧!
温霜白意识到情况严重性,一把揪起四百块的后衣领,刚想起身,门外就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打开是谢子殷。
男人一手抱着颗星星,一手捏着张纸,看向她,说:“借你家笔一用。”
听说那星石有灵识,除了毫不关心这些事的银玄和李灼华,沈鹤风和陆嘉垚这两个爱管闲事的立马到场。
作为唯一能和星星交流的笔,四百块昂首挺胸,当仁不让地承担起了翻译的工作。
温霜白问:“你为何要找月亮?”
四百块作为代笔,一字不落地帮忙回复:【因为月亮走了。】
温霜白唔了声,难怪她说,星月谷秘境里,为何只有星星,没有月亮,原来月亮出走了?
温霜白看着桌上放着的星星,态度亲切,开始忽悠:“你能不能详细描述一下月亮出走的场景?这样我们才能尽快帮你找到你的好朋友哦。”
四百块凑过去,仔细倾听。
片刻,四百块提笔写字:【有一天,出去玩的星月道人带了好几个人回来,然后没多久,他们就带着月亮走了。】
陆嘉垚好奇:“星月道人是谁?”
沈鹤风则关注点奇葩,且专门往人家的伤心处扎:“他们咋只带月亮不带你啊?”
话音一落,四人明显感觉到房间内的星光都黯淡了一下。
温霜白一边以眼神谴责这死道士,一边继续问:“星月道人带回来那几个人是谁?”
谢子殷则有所猜测:“星月道人可是星月神树?”
四百块贴过去好半晌,才回来写字:【完啦,星星一直在哭,它哭得都没办法说话了!】
见此,温霜白谢子殷陆嘉垚三人皆齐齐看向沈鹤风。
温霜白骂道:“沈老二,你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谢子殷嫌弃道:“你还是滚吧。”
陆嘉垚谴责道:“人家
星星已经这么可怜了,你怎么还能这么问它!它听了得多伤心呐!”
此话一落,四百块动笔了:【星星说谢谢陆嘉垚关心它。】
【星星还让我告诉陆嘉垚,它其实心里是最想选陆嘉垚的,它说陆嘉垚最干净了,它们星星最喜欢这样的人啦。】
【但谢子殷身上好脏好脏的,只有它的星光能医,它没办法才选谢子殷的,嗯!】
谢子殷:“?”
温霜白看着一脸怀疑人生的谢子殷,毫不留情噗呲一声就笑了。
她就说呢!怎么同是非酋人,这轮星月谷,这男人运气突然间那么好,拿的唯一一颗星星就价值六千万灵石。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温霜白心里瞬间就舒服多了,看谢子殷也比先前要顺眼不少。
是的,她就是那种因为自己倒霉,希望别人和她一起倒霉的三好青年。
“哈哈哈哈哈……”沈鹤风也是乐不可支,当即落井下石,往死里踩谢子殷,“确定这毒医只有身上脏吗?老夫看他连心都是肮脏的,药石无医啊!”
谢子殷的视线在笑眼弯弯的女子、娃娃脸道士身上一一扫过:“……”
他身边这都是群什么人?
谢子殷对准沈鹤风一人攻击:“天雷怎么就没劈死你。”
“天雷都没劈死你们,就更加不会劈死老夫了。”沈鹤风嘚瑟道,“说来,若不是老夫义举,在天雷中救下你们,你们早就灰飞烟灭了。还不向老夫拜谢?多的老夫也不要——”他当即闪身到两人面前,伸手,咬牙切齿道,“把一百灵石还给老子!!”
谢子殷看向温霜白,一脸你看着办吧。
温霜白一脚踢开死道士:“做什么春秋大梦呢,滚吧。”
陆嘉垚没理这三人。
被星星肯定,他受宠若惊,当即跑到星星面前,开心道:“谢谢你,我也好喜欢你的!”
房内吵吵闹闹,唯独身穿绫罗衣的小人笔四百块在勤勤恳恳,认认真真写字:【好啦,星星没在哭了。】
【星星想先回答陆嘉垚,它说星月道人就是星月神树。但他老是不在树坑里待着,总是跑出去玩,弄得坑里都长草啦。】
【星星因为本笔的缘故,也会喜欢霜白,所以第二个回答霜白。星月道人总共带回来了八个人,太多人它记不太清楚名字。但它记得有一个和蔼可亲的大姐姐叫叶清溶,有一个背着剑很凶的大哥哥叫李寒山,还有个秃头的和尚……其他它接触很少,就不太记得啦。】
温霜白一字一句看得认真,下意识猜测道:“会不会是当年的七圣,加一个清溶前辈?”
这样刚好八个。
“多半是。”谢子殷隐隐有种感觉,下意识微微凑近温霜白,轻蹙着眉,“他们在星月谷,似乎在筹谋一件很重要的事。”
【另外,星星拒绝回答沈鹤风的任何问题。】
气得沈鹤风拿着他那被天雷改造过的乌龟壳,去敲星星,一点也没有怜香惜星的意思:“这破石头,知道他们为什么带月亮不带你吗?肯定是……嗷!”
他痛呼一声,手里抓着一根千叶刃,看向出手的温霜白:“毒妇!你居然对你的救命恩人出手,我要向许阁主告发你!”
“去吧。”温霜白起身,把这嘴上没句好话的道士扒拉开,警告他闭嘴,然后走到星星面前,因为问题比较敏感,所以让陆嘉垚代问。
陆嘉垚哄星星像在哄小鸡:“好星星,你知道他们都和月亮说了什么,带月亮去干嘛吗?不想回答也没关系哦。”
四百块:【星星说它也不知道捏,那群人好坏的,心事只说给月亮听。月亮也不肯告诉它。】
四百块:【星星只知道,它们在离开前,星月道人让清溶姐姐做了好多假星星,让大家在假星星里放了各种东西,说是做两手准备,留给后人什么的。】
星石对当年的事知道得不多,末了,在四百块说星石困了想睡觉了后,温霜白指着她开出的纸片,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好星星,你知道这些纸片该怎么弄吗?”
四百块:【好星星说,它也不知道怎么弄。霜白,它不识字的呀。但它知道这是清溶姐姐撕了两张纸分开放的哦。】
温霜白:“???”
什、什么?两张纸?
好家伙,所以这是两张拼图混在一起了是吧!难怪她怎么拼都拼不出来。
一时之间,温霜白福至心灵,困扰她多日的难题有了解题思路,激动得温霜白抱起星星亲了口:“今日真是多亏你了,好宝,累了就睡吧。”
说完后,她将星星扔还给谢子殷,就开始赶人:“行了,该干嘛干嘛去,我要开始拼图了。”
谢子殷一手接住那勉为其难才选了他的星石,脸上表情一言难尽:“你这是用完就丢吗?”
“瞎说什么大实话。”温霜白将三人推出房门,脸带笑意,敷衍地挥手拜拜,就一脚踢上了房门。
房门外,沈鹤风看着表情略臭的谢子殷,嘲笑他:“谢毒,你那话也不对,人家也没用你啊?”
谢子殷:“……”
陆嘉垚看着被谢子殷提溜在手里,欲掉未掉的星石,觉得星星一定又在偷偷哭了,心软道:“哎,谢兄,你好好待它……”
下一瞬,他便看见,谢子殷拿起星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向了沈鹤风的头。
咚得一声,老响了。
连坐在桌前的温霜白都听得清清楚楚。
然后,沈鹤风就疯了,谢子殷没在怕的,陆嘉垚忙冲上去劝架,三个男人就这么扭打在了一起。
到点出门用膳的银玄打着哈欠飘近,停在不远处,睁开睡眼惺忪的眼,饶有兴致地围观片刻,再轻盈跳过厮打圈,走了三步,想起什么,还体贴地转身柔声问道:“请问一下,有人要我帮忙带饭吗?”
四百块写了太多字,把自己累到了。
呼,那它就下班睡觉觉啦。
小人笔飞快挥动小木腿,蹦蹦跳跳跳上床,来到床脚靠墙的小角落,躺下,用小手捉起被子一角,给自己盖上被被,就睡了。
门外吵吵闹闹的,温霜白摇摇头,静心凝神,就开始兴致勃勃地拼纸片。
从星星那里得知,这些纸片是叶清溶前辈放的。
温霜白还记得,在上轮比试时,祁曜灵曾经说过,曜灵心法还有第三重,还说清溶前辈有极大可能推演出来了,就是需要她自己去找。
温霜白有感觉,这两张纸说不定就和曜灵心法有关。
首先,知道这是两张图纸碎片混在一起后,温霜白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它们区分开。
每一张纸片上都是黑色线条,线条是一样的笔迹,这说明这两张纸,都出自叶清溶前辈一人之手。
因此就很难区分开。
但得益于前十日不断地尝试,温霜白已经摸索出了一些门道。
就像先前,她明显感觉到有些纸片和有些纸片放在一起,会给人突兀的感觉。
接下来几日,温霜白细细研究每一张小纸片上的黑色线条,像挑青豆和黄豆一样,把两千张纸片分成左右两堆。
她在日夜忙碌时,隔壁的谢子殷也没闲着。
在他设置了十组对照组后,发现在混了星月神树坑里挖来的土的那个花盆里,种下去的食人花冒出了一点点绿芽。
谢子殷眼里带着点淡笑,抱臂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实验成果,拿起玄天镜,想把这事分享给温霜白。
刚打开,就发现曹兴长老在找他。
【不想操心:温霜白呢?我找她她没理我。】
【此子殷实:你找她什么事?】
【不想操心:……你何时改的玄天名?】
先前不是叫没钱?
【此子殷实:还完债后。】
【不想操心:…………】
【此子殷实:什么事?我帮你喊她。】
温霜白的房间里。
头发乱糟糟,好几日没打理过自己的青衣女子双脚盘在椅子上,左手捧着堆纸片盒,右手捏着张纸片,目光落在桌面摆放的木框上,研究着该把手中这张纸片放哪个位置。
忽而,门外传来敲门声。
温霜白不耐烦道:“滚。”
这些天,知道她忙着拼图,其他人都没来打扰过她,就沈鹤风那欠揍的死道士,只要他经过,有事没事都要来敲个几下,嚎几嗓子,让她别把脑子给拼坏了。
她滚字一出,敲门声就停了。
片刻后,响起男人天生冷淡的声线:“是我。”
谢子殷?
他来找她干嘛?
温霜白刚想说进,但话到嘴边就被她吞了回去。
她立马坐直,拿
起玄天镜照了照自己的样子,二话不说先给自己砸了个清洁术,然后拿起被她扔在桌边的发簪,将头发梳了下,才懒洋洋地靠向椅背,假装她什么都没做般,轻松随意道:“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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