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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姨娘从修真界回来了/无上凰权/宅斗?陈姨娘修仙的!/贱妾被贬离府后,侯府上下日日后悔(芽芽学羽)


此时,已经有许多百姓听闻消息前来围观。
为表公正,当朝太|祖下令,百姓可以旁观案件审理。
见外头这么快就聚了许多百姓,严同知便知道,只怕慈航观进行了其他运作,更有甚者,还有其他人暗中出手相助。
这样一想,心里便有了危机感。
他们可不能叫别人给比下去了,这件事上,同知府必须占首功!
两班衙役杀威棍齐震,口中呐喊威武。
身着同知官服的严同知登上高台,一拍惊堂木,公事公办地喝问:
“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行完礼的慧云抬起头来,见上首的官员穿的是从五品的官服,心下安定了不少。
严同知能站出来亲自接手她们的案子,便已经表明了态度。
“回禀大人,民女乃慈航观坤道慧云,状告靖南侯夫人昨夜遣奴前来慈航观放火杀人!”
有这么多人看着,严同知自然要显得公事公办些:
“口说无凭,可有罪证?”
慧云呈上口供:
“昨夜已擒得靖南侯府家仆十人,其中为首者是靖南侯夫人奶嬷嬷的儿子,此人亲口招供,他是受靖南侯夫人指使。”
“口供在此,请大人过目!另有行凶者十人,以及他们带来的十把大刀,火油数罐,均在道观!大人可派人前去缉拿,并勘验火情现场!”
严同知又问两方有何恩怨。
慧云表示,靖南侯夫人派人求见观主,观主要清修向来午膳前不出静室,靖南侯府的人便说他们不把靖南侯府放在眼里,出手打人,双方发生了一些冲突。
靖南侯府的人吃了点亏,走的时候便放话说,回去定要禀报侯夫人,让她们为对侯府的怠慢付出代价。
后面的话当然是慧云编的,当时靖南侯府的人跑得是要多快有多快,哪敢放什么狠话。
虽然没放狠话,但他们心里肯定这么想了,也不算她冤枉了他们。
全程,她没有提陈青竹一个字。
观主要保持世外高人形象,便不能牵扯进这样的纠纷。能不说她是绝对不会说的。
而在围观群众看来,这很符合那些权贵们嚣张的作风,是完全没怀疑慧云的话。
纷纷义愤填膺:
“这靖南侯府真是太霸道了,就因为没及时接见他们就要打人,没打赢就要杀人放火!”
“往年那靖南侯夫人还派人施粥,我只当她是个好人呢,怎会这般行事!”
“施粥花得了几个银子,那都是做戏给咱们这些平头百姓看的。这些权贵,何曾把我们这些百姓的命当过命!”
“这件事既然咱们都知道了,便必须为那慈航观张目,绝不叫府衙轻易搁置此事!”
“没错,必须严惩那靖南侯夫人,不然以后这些权贵只会越发嚣张!”
“一个女人竟如此恶毒,就因他人让她等一等,就要杀人放火,可真是坏透顶了,把她弄去下狱游街!”
严同知叫心腹带了二十个衙役去慈航观查验现场,押解犯人。
等待期间自然是不升堂的。
围观百姓却是在有心人煽动下迟迟不肯散去,务必要守着府衙给个公平的判决。
这正合严同知的意。
若待会儿靖南侯府去府尹大人那里说情给他施压,他也可以用民意不可违的借口顶回去嘛。
事情闹得这样沸沸扬扬,自然也很快传到了靖南侯府。
“夫人,大事不好了……”
青柳慌慌张张地进来禀告。
刘嬷嬷不在,她就是夫人跟前的第一人了,有什么可以和夫人直接说话的事情,她都是抢着来的。
张氏此时正在等人。
码头刚送了消息过来,张家嫡支的人到了。
这次来的,除了从京城请来的名医,还有张家大夫人身边的心腹李嬷嬷。
这老婆子代表的可是张家大夫人,又十分精明。
她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什么事这样冒冒失失的?”
张氏不悦地问道。
青柳说了她被状告的事。
张氏先是大怒:
“区区慈航观一群贱民,竟敢去府衙状告本夫人,我看她们是真的不想活了!”
同时心中暗骂何旺怎么如此不中用,不但事情没办成功,还叫人捉住,把她给牵扯进来了。
“青柳,你拿侯府的帖子,把那颜真卿的真迹拿去送给府尹大人。”
府尹收到礼物,自然会明白她的意思。
到时候,一顿杀威棒,叫那些来告状的道姑不死也残。
至于其他,等她应付完张家嫡支的人,再好生收拾她们。
然而,青柳却道:
“夫人,会不会有些晚了,府衙已经受理了慈航观的状子,已经开始公开审理了,还有好多百姓去旁听呢!”
张氏心中大惊。
顿时意识到了自己先前只怕是判断有误。
那慈航观竟是如此大胆敢状告她,南都府衙竟还接了这案子,公开审理。必定是背后有人!
如今这个关键时刻,若牵扯出陈青竹的事情,让李嬷嬷那老虔婆发现蛛丝马迹,可就大为不妙了。
况且,就算不牵扯出陈青竹,若府衙让她前去应诉,她一辈子的脸面也丢尽了。
到时候,侯爷会怎么看她啊!
大权在握的张氏,生平头一次心中生出了惶恐,心乱如麻。

若能打听到慈航观背后之人,争取和解,未尝不是化解的办法。
这个关键时刻,必须把事情按下来。
此事很容易打听到,受理案件的是严同知。
事急从权,也来不及递拜帖等对方回复了,她得直接上门。
张氏想着,上次去同知府,严夫人对她还挺友善。
大家同是从京城来南都的,也有几分面子情,她要打听幕后之人,甚至让严同知做个中间人争取和解也都不难。
然而,当她信心百倍地乘着马车来到同知府外,摆着侯夫人的架子直接前去叩门时。
门房都没有进去通报,听了他们的来历就道:
“夫人吩咐了,我家老爷正在审理与您相关的案子,双方还是不要私下往来了吧。”
律法的确是有这种规定。
可那只是约束平民百姓的。
他们这些达官贵人,什么时候还需要按律法办事了?
这无疑说明,严同知不愿意卖她这个面子,要“秉公执法”了。
那慈航观背后,究竟是什么人?竟是能让严同知,连靖南侯府的情面都不顾。
张氏心中惊疑不定。
又让人赶紧到府衙给南都府尹送礼。
却不知府尹此时也已经注意到了这慈航观纵火案。
毕竟,能让严同知这般一反常态主动受理,公开审问,这事本身就透着不寻常。
要知道,事涉权贵,这案子便是个烫手山芋。
一旦升堂问案,那么多的百姓旁听围观,若不公平公正审理,那便是拿自己的官声当儿戏。
可若公平公正,难道还真的要按照律法让权贵家的女眷来公堂受审?
府尹为官十分谨慎,接到靖南侯府送来的大礼,一时间还真不敢收。
略一思索,便决定直接去问严同知。
“大人!”
正在处理公文的严同知立刻起身行礼。
虽说出身大族,他却一直对上官十分尊敬有礼。
府尹也很受用,两人寒暄了片刻,府尹这才亲昵地揽着他的肩膀问道:
“庆之,那慈航观纵火案你准备如何处理?”
严同知道:
“大人,自然是按律处置。”
府尹挑眉:
“那可是要得罪靖南侯府了。”
“庆之,你跟本府说个实话,那慈航观究竟是什么来头。”
一个道观算什么,重点是给那道观撑腰的人。
严同知深知,府尹之所以有此一问,只怕是靖南侯夫人求到府尹这里来了。
看慈航观那边的意思,是咬死了靖南侯夫人的。
那么,他便必须尽全力让靖南侯夫人受到一定惩罚。
不能让顶头上官来添乱。
为了在慈航观观主面前占据一席之地,严同知也是很拼。
略一沉吟,便神神秘秘地指了指天上:
“大人,不可说,不可说啊。”
府尹顿时露出了悟之色,也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
反正是一回去,就坚决地拒绝了靖南侯府的大礼。
这一来一回的,派去山上缉拿犯人和勘验现场的人,也该回来了。
严同知便立刻派了一队衙役,去靖南侯府请夫人张氏应诉。
全程跟踪此事的张六,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个把事情闹大的机会,让手下里胆子大的泼皮,一路敲锣打鼓跟在衙役身后,边敲锣边吆喝:
“快来瞧快来看!官差大人去捉拿放火杀人的靖南侯夫人了!”
顿时又沿路吸引了一大票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一路尾随。
等到了靖南侯府外,已经聚集了数百人,声势十分浩大。
南都府的衙役们递上公文叫门。
靖南侯府的门房,赶紧跑进去报信,并且言明侯府大门口已经很多百姓围着。
张氏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棘手的情况,心下慌乱不已。
偏偏最信任的刘嬷嬷还在别院养伤,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倒是青柳在一旁道:
“这些人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叫堂堂侯夫人去与一帮贱民对簿公堂。我们就不去,不信那些人还敢强闯侯府不成!”
这话虽说没什么建设性,却让张氏渐渐稳住了心神。
她从府尹拒绝她的礼物时,便知道事情不妙了。
却完全没想到,那严同知竟是如此不留情面,叫她一个高贵贞静的侯夫人去公堂上抛头露面。
她若是去了,以后的名声得差成什么样,她还能在官家女眷中抬得起头吗?
侯爷去附近的县城巡防去了,远水救不了近火。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据守侯府,保全自己的名节。
可她根本不知道,外头的形势已经对自己非常不利。
衙役的确是不敢硬闯靖南侯府。
可等了许久,都不见府里有动静,衙役后来敲门,那门房甚至直接锁死了大门,连头都不露。
门口聚集的数百围观百姓很快便失去耐心,在有心人的煽动之下,已经开始高声呐喊:
“出来应诉!”
“靖南侯夫人去衙门应诉!”
“有本事叫人去杀人放火,有本事去衙门应诉啊!”
“靖南侯府仗势欺人,藐视王法!”
“去把那毒妇抓出来应诉!”
张家嫡支的李嬷嬷等人从码头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李嬷嬷立即皱起了眉头。
从后门进入靖南侯府,她便直接去找了张氏。
张氏心烦意乱,便听下人禀报:
“夫人,张家大夫人身边的李嬷嬷到了,说有要事求见夫人。”
张氏的眉头直接拧成了疙瘩。
老虔婆简直烦死人!
有什么要紧事,偏要这种时候说。
偏生这人代表的是张家大夫人,她还不得不见。
然而,她完全没想到,李嬷嬷一见她,便虎着脸训斥道:
“侯夫人是打定主意要做缩头乌龟了?”
张氏的脸轰的一下就胀红了。
李嬷嬷这话,铁定是看到侯府大门前发生的事了。
早年她在京城张府一直不算得势,面对嫡支的大伯母大堂姐等人,也总得小意讨好。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在三个堂姐妹里,被挑中成为靖南侯继室。
那时候,哪怕是面对张大夫人身边得脸的嬷嬷,也要曲意逢迎。
这样的情况,直到她嫁到靖南侯府,逐渐得到侯爷爱重,给她请封了一品诰命,妹妹又在宫里受封婕妤后,才逐渐发生变化。
当侯爷在外给她撑足了面子,在内也把侯府产业全部交给她打理后,张家嫡支对她的态度也越发尊重起来。
往年,她在嫡支派的人面前,也是摆足了侯府主母,大权在握的款。
却不想,如今却叫张家大夫人身边的嬷嬷,看到了她如此狼狈的时刻。
她再狼狈,也不是个奴婢可以随意教训的。
这老虔婆,竟敢骂她是缩头乌龟!
羞恼之后,张氏便冷了脸:
“虽说李嬷嬷是大伯娘身边的得意人,说话却也要注意上下尊卑吧。”
“这便是你对侯夫人说话的态度?”
李嬷嬷没想到早年老实温顺的四小姐,如今竟对她如此不客气。
闻言顿时也脸色更冷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跟老奴耍嘴皮子,却不知,您若再不去衙门应诉,侯府只怕要大祸临头。”
“你少危言耸听。”
李嬷嬷冷笑:
“呵,危言耸听。事情闹得这么大,您信不信,明天御史们弹劾靖南侯的折子就会发往京城?”
“您若不去应诉,只怕靖南侯府仗势欺人的罪名上,还得加一条藐视王法!不知到时候圣上怪罪下来,夫人可担待得起!”
“若不是这侯府将来是瑾哥儿的侯府,您当老奴稀罕在这里说这些不动听的话。”
张氏顿时悚然一惊。
她虽说是内宅争斗的一把好手,对朝堂上的事情的见识,还真不如张大夫人身边的嬷嬷。
经过李嬷嬷这一提醒,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不知不觉,她竟给侯府闯了这么大的祸!

思考一番,张氏发现,自己竟是除了去应诉,无路可逃。
她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因为自己的行为影响到靖南侯的前程。
背后之人真是恶毒至极!
竟然借着一件小事发挥,将她逼到如此地步。
张氏心中暗恨不已,却只能赶紧收拾一番,立即去应诉。
马车来到门口,便听到外头一阵喧哗:
“出来了,出来了!”
“这是侯府的什么人呐,不让靖南侯夫人前去应诉,你们就不许出去!”
站在旁边的青柳横眉怒眼呵斥道:
“大胆!车里正是靖南侯夫人!依律前去府衙应诉!还不让开!”
此举更是让外头的围观百姓反感。
“原来车里就是那毒妇!”
“呸,蛇蝎心肠的毒妇,事到如今还这么嚣张!恐怕平时也是仗势欺人惯了的!”
“走,跟着去府衙,看这毒妇受审!”
听着这些话,张氏在车里不由自主捏紧了拳头。
虽说不过是些贱民,但被那么多人非议,还是叫她如坐针毡。
在衙役的护送下,好不容易才穿过重重围观百姓进入大堂。
严同知登上高堂,问明了两诰俱在,然后便开始向张氏发难。
“公堂之上,遮遮掩掩成何体统!还不将帷帽取下验明正身!”
案子能怎么判还难说。
但张氏既然惹恼了观主,他自然会在礼法范围内,想尽办法让其难堪。
那帷帽,是张氏仅存的体面,确保她的容貌不会被那些贱民看到。
然而,严同知连这点体面都不给她留。
一旁的青柳还要护主,被张氏低声喝止。
经过刚才在侯府门口的事,她已经明白,她们的态度越是高高在上,那些贱民就会骂得越厉害。
她不能再给侯府招惹更多的非议了。
今天无论多屈辱,她都得受着。
张氏咬着牙,取下了遮住脸和半个身子的帷帽。
堂外的围观百姓又是一阵喧哗,对张氏的容貌各种评头论足。
说她鼻子长得塌,说她粉打得太白,说她穿得一点都不端庄等等。
还有人骂她就算有一副好皮囊,底下也是藏着一副恶毒心肝。
张氏从未遭受过这么大的羞辱,手心几乎快被掐出血。
表面上却努力让自己站得直直的,不要堕了侯府主母的威仪。
严同知深知这些贵妇人多在意自己的脸面。
故意让张氏被人指指点点了好一会儿,才拍了惊堂木开始审案。
张氏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应对严同知的盘问。
被问到她是否指使了家奴何旺去慈航观杀人放火的时候,张氏坚决否认。
还说自己一向与人为善,绝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指使人杀人放火。
“那慈航观行事蛮横,不知为何对妾身怀恨在心,说不定是对家奴屈打成招,才让他们故意将这恶名栽赃在妾身头上!”
严同知依旧是那副威严公正的模样。
“如此,那就带犯人何旺上堂对质!”
此刻张氏还满心胜算,以为就算何旺那个软骨头,在慈航观的拷打下把她供出来,到了公堂上,见她在场,也依旧会翻供。
如此,她便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谁能想到,何旺一上堂就死咬着她不放。
连滚带爬地扑倒在张氏脚下,哭喊道:
“夫人!救命啊!小的都是听了您的命令才带人去慈航观放火的,您可不能抛下我不管!”
又对堂上的严同知磕头:
“大人明鉴!没有夫人的命令,就是给小民一万个胆子,小民也不敢犯这种杀头的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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