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小女仆(存金)

本来想的去看看人多的地方,没出门就被劝住了。因为一旦去了,短时间内是回不来的。那么多人，安全上也没有保证。
“会失望吗？我当初没想那么多。”乔治看了一眼外面一整排的豪华马车,这里看上去有点过于安静了。
“不会, 跟安全相比，我肯定选择安全。命只有一条, 我可舍不得为了看个热闹搭上它，就算是有一点意外都不合算。”万一发生踩踏事件了呢？那可真是要人命的，“你呢？你本来可以去那边等。”
珍妮指的是圣詹姆斯宫，摄政王和唐宁街的人都在那边等着。
“你知道原因的。”虽然邀请是来了，乔治还是不愿意和摄政王站在一起，他也没有做好准备让珍妮直接见到人。他去了，珍妮肯定也要去的，到时候就是短距离的面对面。
“我也说过，我不在乎。”那就是个陌生人。
“是我没有准备好，不是你的问题。祖父也问过我，是我不想和摄政王站在一起。”这个理由够充足，“距离人过来还有一点时间，我们说说接下来的安排吧。”今天虽然不会面对面见到人，可等去了温莎城堡后就说不定了。
乔治不想让珍妮难做，尽管她总是说着“不在乎”。再不在乎，那也是她的父亲。到时候真相就摆到面前，她应该做好准备。
“我没什么好准备的，只要对方不打我钱财的主意，我真的无所谓。”这是真心话，珍妮从没有想过在18岁的年纪再给自己找一个父亲，还是一个能管到自己的父亲。这无疑是在给自己身上套枷锁，她没那么蠢。
这下，乔治是真相信了，毕竟珍妮说到了钱财。只要说到这方面，他总是会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的小珍妮说自己就是为了钱才到他身边来的。 13年过去了，她喜欢钱不是什么秘密。
“我相信你。”接下来就要看韦尔斯利将军的态度，或许两人的关系不会放到明面上来说，可是私下里肯定是要相认的。祖父说，这对珍妮有好处。
差不多半小时过去，来自远处的呼喊声响起，之后这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珍妮能感受到人潮朝这边袭来，因为刚刚还安静的马车前面的马都有点躁动。它们好不容易在车夫的安抚下冷静下来，圣詹姆斯街的那一头已经有人踏入。
今天归来的大军分为好几个部分，不是所有人都能来到圣詹姆斯宫的。很大一部分人就留在街道上跟民众们互动，然后各自带着自己的左邻右舍回到居住的地方去庆祝。只有很小一部分在战争期间表现突出的人才能来到这里，得到摄政王和首相的接见。
此时走上圣詹姆斯街的就是后者，他们都已经换上了最新的军服，个个昂首挺胸的，看起来挺精神。这些人多多少少手上都带着人命，也带着还没有从战场上褪去的杀意，所以看着还有点凶。
尽管他们已经走得很随意，那种迎面走来的压迫感还是存在。幸好自己是坐在马车里的，隔着一扇门看过去，这种感觉就没有那么明显。
珍妮倒不是怕，而是觉得这时候没必要惹麻烦。她已经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也远离了马车门，就刚刚看的那会儿，她已经注意到有人盯上了她。那种感觉很微妙，就好像自己被人锁定了一样。
那么多的马车在，为什么偏偏盯上了她？
“不舒服？”乔治看到珍妮没再往外看，反而让自己的背紧贴着座位，还以为她是看到了韦尔斯利将军。可是，韦尔斯利将军不是在最前面的，现在才走过，她错过了。
“可能是因为这些人刚从战场上回来，给人的感觉不是很友好。”珍妮希望自己的直觉是错的，但不得不防。
“确实和我们平时见到的人不太一样，你看不习惯是对的。”乔治记下了那位韦尔斯利将军的样子，然后就说话分散珍妮的注意力，“等这些人都过去了，我们就回皮卡迪利去。”
“嗯。”珍妮点头，等着队伍过去。
当第一辆马车开始离开后，后面的马车都动了。今天在这里的人很多是能进去圣詹姆斯宫的贵族们的家属，她们是专门来看胜利大军的风采。大军里面也有贵族，或者马上就能成为贵族的人，以后说不定还能有联系。
这一晚，珍妮睡得不是很好，就算是有小王子的拥抱，她第二天起来依旧没多少精神。
“我昨晚做了个梦，梦里具体是什么已经记不清了，但给我的感觉不太好。”她好久没做这样的梦，难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要不再休息一会儿？”这会儿的珍妮看上去跟没睡觉差不多，“我去拿点食物来，吃一点再睡。”反正那些工作上的安排都已经做好了，不用她一直盯着。
乔治掀开被子准备下去，人才起身，就被身后的人抓住了。他不仅仅被抓住，还被重新压回了床上。
“珍妮！”这可是早上。
“我知道，我只是有点不安。”这种不安感陪伴了珍妮一晚上，到现在都没有消去，“我现在不想吃东西，只想你留下来陪着我。”顺便再做点能让人忘记时间忘记烦恼的事情。
哦，只要珍妮想要，乔治当然不会拒绝。他会很好地配合，然后让珍妮彻底忘记那些不安！
因为早上额外花去了一点时间，所以这天本来的安排都要往后延。珍妮在核对了接下来几天的订单后，提前要求去温莎城堡。
“这里需要我做的我都做好了，你这回都在皮卡迪利好几天了，国王陛下一定很想你。”只要说出小王子的祖父，他肯定不会有意见。
“那好吧，我们提前去。”乔治只当珍妮还不打算见人，本来说好是一起回的。
当天傍晚，两人就到了温莎城堡。他去见祖父，珍妮直接回克蓝本小屋，因为她觉得自己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的珍妮到了自己的房间后就把门关上，她又想起了昨天那些人的眼神。她不认识那些从战场上回来的人，可是这些人看她的样子绝不是第一次见！甚至，他们看她的目光是一种把她当做所有物的理所当然的审视。
这很不对，但是她不知道哪里不对。
她不知道，有人知道。
昨晚胜利者们在圣詹姆斯宫狂欢了一夜，之后有很多人都是搂着一个平常得不到的交际花睡去的。然而这其中有部分人虽然抱着怀里的人，脑海里想象的却是另一张脸！
那人更年轻些，有着一张精致的脸庞。她绸缎般的金发是大家从来没有触摸过的，她那双绿色的眼睛看起来很深情，就好像在对自己说，自己是唯一一个能得到她的人。
本来大家是不相信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在战场上的时候出现一张这样的画像，只不过是给大家的一些奖励。但是就在昨天，那张很熟悉的脸就在不远处的马车里！
她看起来比画像上的更加动人，也更加让人想要亲近她，想要把她锁在自己身边。
原来她才18岁，原来女孩叫珍妮，是爱丁堡公爵、威尔士的乔治王子身边的一个女仆。这就好办了，非常好办。她可以成为其中一人的妻子，然后大家就可以分享她。
当然，未来的威灵顿公爵需要她时，大家肯定会大方地让出来。谁都知道这位马上就要被国王陛下亲封的公爵大人就喜欢金发和绿眼睛，这可是他亲口说的！
决定好了后，有人起来就急着写了求婚信，然后送去皮卡迪利。而这样做的人，还不仅仅是一个。
邦妮看着这些陌生的来信，特别让人留下了送信人的信息。对方都是刚回国的，还都是韦尔斯利将军的部下。尽管她不知道信里的内容，可也知道这些人暂时不能得罪。看看昨天的欢迎仪式就知道，他们都是英雄。
信件随后就被人送到了温莎城堡，而此时距离珍妮回房也就晚了那么一点。她看着厚厚的一叠信，先看了邦妮的便条。她在上面罗列了这些信件的来处，也说明了送信人的一些态度。对方都很热情，都期待着她的回复。
呼，珍妮吸了一口气，这才去拿最上面的那一封信。
【……我的爱人，你都不知道在这些难熬的日子里我每一天都是怎么过的！只有想着你顺滑的金发，只有想着你深情的绿眼睛，还有你那绸缎般的肌肤，我才能一天天坚持下来！嫁给我吧，我们会幸福的。 】
【哦，我陌生又熟悉的情人，你或许不认识我，可我已经认识你很久了。当你第一晚出现在我的梦里，你就注定是我的。我们每一晚都是那么合拍，那么愉快，让我们赶紧从梦境走到现实吧！ 】
【天哪，上天没有骗我！你是真实的，也会是我的！等我，我马上来娶你！ 】
珍妮从气愤到现在的平静，她麻木地看完了最后一封信。这上面的内容无一不是在告诉她，她之前的担忧成了真。那些人的目光是真的，她是真被人盯上了。
这件事从这些人还在战场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那么多日日夜夜，她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肮脏的想法想过。现在回来了，他们会马上采取行动！
这是一个报复，珍妮能肯定，她还能肯定这件事是谁做的！除了内森，没有第二个人选。
因为她，他不得不撤离英格兰，同时也撤离在这边的部署。因为她，他留在房子里的秘密都被曝光，后来还不得不拿出诚意来交换他的儿子。他早早地搭上了韦尔斯利将军，不但给装备给补给，甚至还给了人一个幻想。
就是她，珍妮·戈尔登。
这些人信件里的意思很明确，他们都是这样认为的，只要他们提出来，不管她是谁，都必须是他们的！
珍妮承认，这一招确实很厉害，恶心到她了。想着沿途过来温莎城堡里的布置，为的就是在明天迎接这些人的到来，她更加反胃。

差不多晚餐过后, 乔治才告别祖父回克蓝本小屋。好几天没见，两人要说的话挺多，加上还有明天的庆祝, 他当然要问得细一点。
明天韦尔斯利将军就会过来，到时候他就会成为威灵顿公爵，还能拿到整整50万英镑的奖励！这是国会已经通过的，没有一个人反对。
不知道现在珍妮怎么样了，坐马车对她来说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尤其在她不方便的时候。他也是等坐上了马车后才知道珍妮这个月提前了，当时马车都已经离开了皮卡迪利快一半的距离。
“珍妮, 开门。”回来才知道这人都没有下去用晚餐，难道是睡过去了吗？仆人告诉乔治, 之前有人送来了信, 珍妮让大家别去打扰她。
可这都是几个小时以前的事！他见门没开，就回房间拿了钥匙。在开门前, 乔治又敲了门，还是没有人来开。
门打开，里面是漆黑一片。
乔治直接在起居室里拿了烛台，然后再进去。珍妮的房间永远都是整整齐齐，收拾得很干净。但是这会儿她的房间里完全是另一个样子，到处都是散落的纸, 有些还被捏成了团！
发生了什么？乔治随手捡起了一张,才发现那是信纸。而信中的内容让人一看就觉得不适，这是在侮辱珍妮！他又捡了几张看,都是差不多的内容！这都是谁写的,他要找出来。
不过在这之前，他要先看看珍妮。
此时的珍妮就躺在床上,看着很不舒服的样子。乔治也不敢说她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还是因为这些信的缘故。但这么睡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尤其她还饿着肚子。
“珍妮，醒醒。”他把烛台放在一边，走过去叫人。
被叫醒的珍妮一时间有点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因为她印象里自己刚刚正在忙着整顿一些人，一些她看不过去的人。一下子看到了不是很清楚的小王子，她都有点呆住。
就在刚才，他还忙着给她填装子弓单来着。
“醒了，身体还不舒服吗？”乔治把人扶起来，让她靠坐着。他自己一只手放在她的腹部，轻轻揉了揉。
“还好，第一天都是这样的，我已经习惯了。”彻底清醒过来的珍妮不仅认清了现实，也看到了被捡起来的信件。这说明小王子已经看到了，他看起来还挺平静。
“那我们来说说这些信件，告诉我，都是谁寄来的？”乔治也知道每回珍妮都是这样，所以他没有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只是手没有停下来。他需要知道这些不认识的人都是谁？为什么要写这些信过来？ ！
“你先告诉我，知道了以后你要做什么？”珍妮不意外小王子会问，他只是看起来挺平静的。
“说实话，珍妮，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但是，你还是要告诉我，这些人都是谁？”那么粗俗的话，那么羞辱人的用词，他们怎么敢用在珍妮的身上！
乔治的眼睛里闪着光，因为没有烛光照到，所以看起来是幽暗的，也是沉寂的。然而，他的内心却完全不一样。那里面有一团燃烧着的火焰，就等着找到一个出口用力地迸发出来！
“别这样，我已经派人去问了。整件事从目前看来都是针对我的，你没有必要为了这些东西生气。我已经气过了，我现在只想找到背后的人好好为自己报仇，你要来帮我吗？”
平静下来后珍妮也知道这些人都是被利用的，尽管心里不舒服，但现在不是找这些人麻烦的时候。他们甚至会在明天出现在温莎城堡里，她甚至会亲自见到他们。但那又怎么样，她有把握让人死心，死得透透的！
“我当然会帮你，但是珍妮，你还得告诉我他们的身份！”这两件事都很重要。
“亲爱的，你明天就会亲自见到人。”到时候会很热闹，“你不用想着报复他们，这在现在不合适。明天我们就明明白白地让人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永远都只能是心里想的。放心，这些人想不了多久的，我会让他们没空想这些。”
是时候联系好久不见的桃乐丝夫人，希望她还是那样的热情。
乔治被一声“亲爱的”叫住了，他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也就是这么一怀疑，他眼睛里的那些情绪被打散，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然后，他也惊讶这些写信人的身份，居然是从战场上回来的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些人肯定不会认识珍妮的。
还能是怎么一回事，当然是有心人布的一个局。珍妮将自己的怀疑说了，等派出去的人回来就能得到证实。
“不急，我先吃点东西。”起来后说了这么多，珍妮才觉得自己饿了，“去帮我拿点食物吧，我懒得下去。”正好也让小王子转移一下注意力，别总是想着这件事。
等到人出去了，珍妮才去洗漱间一趟。回来后她把房间里的蜡烛点起来，今天晚上估计不会这么早睡。
跟她想的一样，在她吃完了迟来的晚餐后，小王子就要商量明天的事。
这不是小事，乔治需要好好准备一下，尤其要知道珍妮心里都是怎么想的。她有她的想法，自己也有自己要做的事，不会有冲突。
珍妮从下午开始就挑选起了今天晚上庆祝会要穿的裙子，她觉得绿色不会错，是自己的颜色。纯金的首饰或许在其他人眼里没有价值，可配她的头发啊。
下午起陆陆续续的人就来了，快要再一次把温莎城堡填满。小王子是早餐过后过去的，她让他暂时不要跟国王提起这件事。早说了，就没有惊喜了。放心，不会吓到他。
“哈丽雅特，可以了。”格伦维尔伯爵夫人以前的卡文迪许小姐也来了，还带来了她未来的弟媳，也就是索菲亚·菲茨克拉伦斯。两人一起出现在克蓝本小屋，还挺让人意外的。
“天哪，珍妮，上次你怎么就没想过这样打扮？”跟这回比，哈丽雅特承认了自己*的失败。珍妮不需要夸张的发型，也不需要太多的首饰，现在的黄金配绿色的丝绸就足够将她衬得耀眼。
是的，是耀眼，比戴着王冠更加让人忽视不了。
“一个是没想到，还有就是这套黄金首饰也是才送来的，我第一次用。”珍妮尤其喜欢黄金首饰上的丝绸搭配，这会让整体更加协调。
“看来我也得准备一些黄金首饰了，这看起来很漂亮。”比其他的宝石有更多的选择。
3个人说着话，在简单用了一些甜点后，哈丽雅特和索菲亚被前来接人的德文郡公爵一起接走。至于为什么格伦维尔伯爵没有亲自来，珍妮也没有问。
这回的裙子不拖地，是恰到好处的长度，所以不用再坐马车过去。人已经差不多到了，珍妮开始出门。一到门外，她不意外小王子就在那里。好吧，她就是看到了人过来才准备出去的。
“珍妮，你总是能让人惊艳。”而这回她的装扮是高贵的，是一些人怎么想都得不到的样子。乔治不让自己露出别的情绪来，他今天已经见够了人，尤其是那些刚回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