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小女仆(存金)

花了3天的时间定下来具体的细节，4人签下了这份合同。半个月的租房时间也到了，刚刚好。
“不留了，这里有我的技术员在，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珍妮留下了人，跟着小王子走了一趟带着咸味的码头后，坐上马车去往下一站。
等朴茨茅斯的水厂建好了，送水工们都到位了，几百人的工作还是能解决的。她已经写信给了在伦敦忙碌的寇克，可以把“快餐”开到这里来。码头上每天都有很多船工，他们肯定想吃点别的，到时候又能提供几个岗位。
下一站南安普顿，也是沿海城市，距离朴茨茅斯不远。这回珍妮知道提前写信了，也不用到了以后再去打听什么。选好水厂的位置，其他的事情重复朴茨茅斯的来一遍就好。就算要调整，也调整得不多。
一边走着，一边签合同，两人快要把沿海的城市都走遍了。等来到利物浦的时候，时间已经是6月下旬。
这一路走下来，除了合同多出一叠外，看到的风景也很多。当然更多的，是各地的民生。富的富，穷的穷，珍妮也是走出来了，才亲眼看到普通人都是怎么生存下来的。之前在伦敦见到的那些，根本就不能比。
“别难过，你帮不了所有人的。”乔治也是看在眼里，可是他的能力有限，没办法做什么。不管是他也好，是珍妮也好，这时候大家都做不到帮助所有人。
尽管珍妮又提供了上千的岗位，可相对所有人来说，这些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如果祖父还清醒，如果当初珍妮的修路计划提上来，那才是大工程。
“我不难过，就是看到了多少会心里不舒服。”只要是有同情心的人看到了，谁又会看着舒服呢？可惜，这时候的小王子只是小王子，甚至都不是威尔士亲王。
可他要是威尔士亲王了，这就意味着乔治三世没了，上位的是摄政王。这对于两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在利物浦住下后，两人待的时间长了些。因为这是西北的城市，再往上的苏格兰就不去了。到时候沿着中间的城市走，东边的这回也不去。主要是出来的时间长了，小王子担心一个人在温莎城堡的他的祖父。
“珍妮，我已经看过了，这里的路肯定是要修的。”虽然修路的* 计划被搁浅，然而既然都出来了，新的道路修不修还没确定，但已经有的路很多都是要修的。乔治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买下当地的地图，尽管很简易，却也足够了。
至少他知道这些地方的路都是什么时候修建的，现在又坏到了什么程度。珍妮的那份说明上，也补上了这些真实的情况。加上打听来的当地的物价，一份简单的预算乔治还是能做出来的。
当然他做的不止这些，还有一路上看到的那些情况，他也都记了下来。或许现在的自己没能力做，等以后有能力了，也许能改变点什么。
“我这边也确定好了人选，明天就能见面了。”自从朴茨茅斯的股份制水厂开始后，后面的基本上也都是几人合作着来。对于大家来说，让一个人来出这份钱确实难了点，谁都不想承担全部的风险。
“等签下这份合同后，我们就能往回走了。”乔治隔上几天就能收到温莎城堡那边送来的信，可是单单看信还是不能让他安心。他不后悔跟着珍妮出来，只是他仍旧感觉到心里不安。
“快了，最迟8月就能回去。”中间有几个大城市，可能需要停留的时间会长一点。不过珍妮已经有了一套流程，她会尽可能压缩停留的时间。
8月底，两人回到了温莎城堡。这趟出去好几个月，到了以后肯定是需要休整的。侍卫们、车夫们、厨师们还有仆人们，大家都需要好好缓几天。
乔治第一时间去见了他的祖父，这一见，所有的思念都涌出来。他的祖父还是老样子，不认识他，也不会看他。可是，他有很多很多话想说。他想告诉祖父，英格兰的很多地方他都去过了，有好的更有坏的，而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祖父，如果您醒着，您一定有办法的。”就算是暂时没有办法，之后肯定也会想出办法来。
对于小王子盲目的信任，珍妮就这么看着。
真要像他说的，乔治三世能改变一切，他会不做吗？这本身就是个大难题，何况现在还是1813年。其实相比未来，这时候也没差到哪里去。毕竟未来的伦敦都是什么样的，她的印象里除了英超以外，就只剩罢工、游行和零元购了。
200年过去，伦敦这座城市在老化，在被抛弃。
想远了点，珍妮把思绪拉回来。反正她不信乔治三世能改变什么，他身体好的时候没做到，现在更加不可能。等到摄政王上台后，一切不往更糟的方向变，已经算是好的。
她能做的也不多，就是把该赚的钱赚了，该得到的位置得到了。赚钱的同时能提供一些岗位就提供，不能提供的，那也没有办法。只要小王子还是小王子，她能保住的只有自己。
“珍妮，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想好好陪着祖父。”也就是说，他会待在祖父那里的时间比较多。
“应该的，都出去这么久了。别担心我，我忙着呢。”多了那些合同后，单是每天的信件也足够她看了。
不是说签了合同后事情就完了，水厂设立的同时还会碰上很多问题，技术员留在那里解决不了后，那些合作人就会写信给她。好在都是实地考察过的，看了信不至于两眼一抹黑。有人甚至能为1加仑的玻璃罐这事写信过来，也是够奇葩的。
因为水厂开遍了英格兰，和格林先生的合作能继续，但他那里接不下这份大单。再加上路途遥远，还是找当地的玻璃厂商更加合算一点。找了新厂商，对方没有做过这种尺寸还要带着水龙头的罐子，前期肯定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最先的朴茨茅斯都开始送水了，后面的几个城市连水厂都没有开起来。为此，珍妮还要回信过去让大家不要着急，越急越乱。
这期间，东边的城市有人找了过来，说是也要在当地开办水厂。这肯定是不能拒绝的，但珍妮没时间过去，就派有经验的人去。授权也给了，合同里特别说明的。
到了年底，各地的水厂都开了起来，珍妮每个月都能收到好多账本。一开始是朴茨茅斯最先赚钱，后来利物浦、曼彻斯特、伯明翰等城市超了过去。
22家水厂每家每月能给她带来1000到3000英镑不等的纯收入，这还是第一年。目前为止，珍妮靠着这些水厂的股份就已经收到了7万英镑！要知道朴茨茅斯最早盈利也是在8月份，可见健康的水多能赚钱。
等明年发力了，起码能赚50万英镑以上！
这样的话，自己在交易所的投入还可以再大一点。暂时先不动了，免得引人注意。
合上账本，珍妮站起来走走。她是有点激动的，如果这一切都是自己来，赚到的钱肯定翻4倍不止，但现在也很满足。起码这是互利互赢的局面，她赚到钱了，合作人赚到钱了，很多人也因此有了工作，也能赚到一点钱。
一切都在向好，不该再贪心了。
“珍妮小姐，这里有一封给殿下的信。”现在温莎城堡里珍妮的信是最多的，所以是她的人在处理这件事。
“给我吧，我会给他的。”珍妮将这封信放在了最上面，正要放到小王子的桌上时，看到了信上的署名。

差一点点,她都以为这封信是送错的。因为上面写着“菲茨克拉伦斯”，珍妮下意识就认为这信是给留下来的索菲亚·菲茨克拉伦斯的。然而这个姓写在了寄信人的位置，那就不可能是。
哪一个菲茨克拉伦斯会给小王子写信？总不至于是那个在军团回不来的？她将信放下,等人回来看了就知道。
乔治回来克蓝本小屋的时候，已经是晚餐过后。最近这段时间他都是这么晚回来的，一直陪到他的祖父入睡。
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去见珍妮，而是先回房间洗漱换衣服。他祖父的年纪毕竟大了，照顾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弄脏衣服什么的，都算是小事。
“我回来了。”再之后, 他才去餐厅见人。这会儿珍妮已经用完了晚餐，正在散步中。
“看到了, 今天一切都好吗？”看到了人, 珍妮就想起了那封信。此时此刻，这封信就在她的裙边口袋里。
“还不错, 祖父能够正常进食。”除了这个以外，其他还是老样子。乔治已经不奢望祖父能像之前一样醒过来，他只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情况不会变得更加糟糕。
“那就好。对了，这里有写给你的一封信，分发的时候分到我这儿来了。”珍妮没有解释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送过去，她只是拿出了原封不动的信件。
“谁写的？”接过信后, 乔治就看了一眼署名, 手已经在拆开来。等等，菲茨克拉伦斯？他拆信的动作停了一下, 又回过来确认。
“菲茨克拉伦斯？哪一个菲茨克拉伦斯会给我写信？”真不是送错了吗？见珍妮没有说话, 那就是没送错。
终于，信拆开了。
信上没写几句话,可内容却让人大大地觉得不适。乔治很想就这么撕了它，最后到底没这么做。
“珍妮，是玛丽·菲茨克拉伦斯，你也看看。”就是上回亲眼看到在皇家剧院内大闹的那位，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都敢往这边寄信了。
“是她啊。”珍妮也没客气，直接接过了信来。原来是这样，就这么见过一回，小女孩就看上了自己的堂兄。觉得他高，觉得他很尊重她，不舍得伤害她，所以就想着写信来认识认识。
这封信居然还不是第一封，在两人外出的时候，她已经写了很多次信过来，只不过那时候的信件都被退了回去。
“既然是找你的，你自己解决吧。”把信还了回去，珍妮还以为是什么信呢，居然是这样的一封信，怪没意思的。
“解决什么，我都不打算给她回信。要是再寄过来，到时候不收就是。”就跟之前威尔士王妃的信件待遇一样，别想浪费他时间来阅读。乔治走到壁炉边，直接将信件扔进了壁炉里。
“知道了，我会跟人交代好的。”挺干脆利落的，这会儿信都已经被火蛇吞没。
玛丽·菲茨克拉伦斯没在门口等来退回来的信，就知道她想见的人已经回到了温莎城堡。只是，灌木公园距离温莎城堡有一段距离，她能直接坐马车过去见他吗？
有什么不能的？她的妈妈能追求自己的爱情，她也能！就是今天已经晚了，要明天去。刚好索菲亚就在温莎城堡，她也有很好的理由过去。
“妈妈，不用担心我，我就是过去看看索菲亚。那边怎么说也是温莎城堡，我就是想借这次机会进去看看。”天亮了以后，玛丽穿上了一跳洗干净的裙子，用新的缎带绑好了棕色的长发，还戴上了一顶帽子。这是她最好的装扮了，等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什么珠宝不能有。
“知道了，早点回来。”乔丹夫人替女儿整了整头发，笑着看她坐上了马车远去。作为母亲，她怎么会不知道女儿在想什么。
这段时间以来，玛丽的改变她都看在眼里，看着她的信寄出去又被退回来，那时她眼里的失落太明显了一点。人都是有年轻的时候，玛丽也到这个年纪了，没什么不好的。
虽然小王子身边已经有了个珍妮在，甚至就连索菲亚也留在了那边，可要是玛丽能成功，她的位置就更能得到保障。只要克拉伦斯公爵不娶妻，他身边的位置就是她的，是她乔丹夫人的。或许几年前她想着给索菲亚找一个好丈夫，然而事情变化太快，在给女儿找个好丈夫之前，她要先保住自己的位置。
一旦被抛弃，她这20多年来的付出又算什么！
克拉伦斯公爵的年金和津贴一直不够花，大家也都是这么过来的，账单越签越长。要是没有了公爵的面子，以后哪里还有这样的便利。乔丹夫人知道自己老了，再没有上舞台的机会了，她现在能抓住的也只有公爵一个。
如果她的女儿能和现在的爱丁堡公爵、威尔士的乔治王子联系上，和未来的威尔士亲王什至是未来的国王联系上，她以后的日子就不用再愁。本来就是兄妹，能成情人的话，关系肯定会比那个珍妮还要亲密！
索菲亚·菲茨克拉伦斯正在房间里看账本，看的是跟通行证办理有关的账本。珍妮小姐离开前给她的，说是多看看没坏处。她之前一点没有接触过，这段时间看下来，倒也能看得明白。
“索菲亚，外面有人找你，应该是你的妹妹，她说她叫玛丽。”有人来敲门。
“玛丽？我知道了，就来。”玛丽过来这边干什么？索菲亚放下了账本，走出去的脚步是迟疑的。如果是来叫她回去的，她一定要拒绝。
“索菲亚，你倒是好，住在这么大的房间里。”玛丽·菲茨克拉伦斯进来后，第一眼就看上了索菲亚的房间。这里又大又明亮，还有珍贵的挂毯！
“这不是我的，你别乱动！”这是房间本身就有的，不能弄坏了，“玛丽，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说是来看她，可看着就不像。
“我羡慕你住在大城堡里啊，所以也想过来住。走吧，先带我到处看看。”不给索菲亚拒绝的机会，玛丽拉着人就往外走。
珍妮起来站到窗边活动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被德文郡公爵托付的菲茨克拉伦斯小姐被人拖着不情愿地往前走。
“去看看，下面发生了什么？”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那位小姐看上去就很安静，不像是会跟人起冲突的那种。
一会儿后，珍妮又看到自己派下去的人被推倒的一幕，她看不下去了。
“菲茨克拉伦斯小姐，你还好吗？”下去后，倒地的人已经起来，只有菲茨克拉伦斯小姐在劝着另外一位。被她这么一叫，两个争执的人一块儿回了头。
突然，珍妮想到了之前小王子收到的那封信。因为另外一张面孔她没有见过，而能进来这里，还和菲茨克拉伦斯小姐起冲突的，又能一块儿回应她叫的称呼。这人是谁，都不用猜。
“我没事，打扰你了，珍妮小姐。”自己没能拦下玛丽，这会儿还被珍妮小姐看到了，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不打扰，我刚好下来走走。要是没事的话，回去吧，外面怪冷的。”珍妮是披着外衣下来，这两位就穿得单薄了一点。
“你就是珍妮，我们见过的。”玛丽正好摆脱索菲亚，走到了珍妮的面前。
看看她，只是一个女仆兼情人，就能穿这么好的面料这么好的大衣。换成她，那就是兄妹兼情人了，肯定待遇会更好。自己比眼前的珍妮更加年轻，她还从妈妈那里学到了很多，她迟早会成为王室的首席情人。
“我是珍妮，但我不认识你。索菲亚，带你的客人回去吧，别吵到了国王陛下。”索菲亚好歹是德文郡公爵托付的，另一位可不是。至于对方过来的目的，还是别见了，没有必要。
小王子能把那封信扔进壁炉去，见了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个15岁的女孩，别让她太难堪。
“珍妮·戈尔登，你不能阻止我见乔治，他是我的哥哥，而你就是一个女仆！”认为自己被看轻的玛丽当然不会就这么跟着索菲亚走，她一下子甩开了那只伸过来拉她的手，再次挡在了面前。
“抱歉索菲亚，我不得不让人带她出去，她这样会惊扰国王陛下的。”珍妮没看在眼里，只跟索菲亚说了一声，就让侍卫们拉着人走了，“这里不欢迎她，也不欢迎她的信，以后都别放进来。”
“是，珍妮小姐。”
索菲亚站在原地看着玛丽被拉走，她竟然没有一点想要说的。玛丽说是来看她的，结果却是要来见小王子的。那人是这么好见的吗？见了他，她又想干什么？
“回去吧，别着凉了。”就是一场闹剧，不值得冻坏了自己的身体。珍妮跟索菲亚说完后，就往回走。
几个人各做各的事，所以没看到被拉着走的人出去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她父亲的马车，于是又被带了回来。至于克拉伦斯公爵来干什么，那只有乔丹夫人知道了。
乔治看到来人时，他正在给他的祖父说出去路上的事，说着说着就被打断。
“克拉伦斯公爵。”来的是自己的叔叔，他起身点了一下头，又坐下看着身边的祖父。对于来人，他一样没有反应。
“乔治，我过来看看父亲。这是我的另一个女儿，叫玛丽。”克拉伦斯公爵知道了乔丹夫人的打算后，并没有拒绝。他确实想拿大女儿去换钱，只是她第一次出来就被留在了温莎城堡。据那位摄政王的顾问说，可能德文郡公爵看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