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睁开双眼嗤笑一声,将手中的佛串甩到炕几上,“不过是知道四爷这是放她一马了,这才肯安安分分地待着。”
“四爷不过是看在她怀着孩子的份上才不与她计较。”辛夷怕福晋钻牛角尖,连忙说道。
福晋笑笑,眼里的嫌恶毫不掩饰:“我自然知道,只是没想到宋氏居然还在背地做起这种勾当。”
之前只知道她虚伪,心思不正,没想到背地居然还做着这种拉皮条固宠的事。
今儿早膳过后,从苏培盛口中得知这事时,惊得她差点没把手里的佛串掉地上。
辛夷又感慨道:“不过她再怎么折腾也白搭,四爷看不上这种手段。”
对她说的这点,福晋也很赞同。
再怎么样,四爷也比那些看见个略微平头正脸些,就恨不得立马扒到碗里的爷们强多了。
果然,一个人的好,都是比较出来的,福晋垂眸心内冷嘲道。
“福晋,家里的信。”雪芽一脸兴奋的小跑进来,满是期待地将信递给四福晋,“您快拆开看看老夫人说了什么。”
四福晋看着信封,眼睛瞬间亮了,接过信就迫不及待地拆开。
一字一句地看过去。
前半段信上的那些关切之语,看得四福晋心中无比熨帖。
看到后半段时,她脸上的笑渐渐消失,眼里多了些无奈。
雪芽和辛夷对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怎么看着看着心情就不好了。
这信上难道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没等两人张嘴,四福晋便将信纸放下,轻声道:“额娘得知宋氏有孕,想要帮我收罗生子秘方。”
侧手看着桌上的信纸,四福晋心里对她额娘说得这个很是抗拒。
她不觉得自己需要什么生子秘方,她身体健康,孕育子嗣是早晚的事。
更何况她才成婚多久啊,又何必如此操之过急。
只是四福晋也知道,额娘也是担心她才会想着为她做这些,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辛夷闻言,有些理解老夫人的心,但她的看法和福晋是一样的。
“福晋您如今正值青春,这生子药恐怕用不上吧。”
说罢,她又皱着眉说道:“况且是药三分毒,您和四爷才刚成婚,日子还长着呢。”
雪芽听得不停颔首,觉得辛夷说得很有道理,故作严肃地接话道:“欲速则不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不过到底是老夫人的一片拳拳爱子之心,雪芽想了想又道:“只是福晋不要的话,老夫人会不会更担心福晋?”
“要我说,不如同意老夫人找这个生子秘方的事。”
辛夷震惊地看着雪芽,不明白她怎么短短一会儿,就换了个说辞。
前面不还是和她一个战线嘛。
福晋还是很了解雪芽的,微微一怔后,挑眉道:“你的意思是,装个样子?”
雪芽得意地点点头,一脸还是福晋你最懂我的样子,“到时直接找个地方将秘方放起来不就行了。”
福晋沉吟片刻,决定就按雪芽的方法来,当即便起身前往书房写回信。
西风残照,余霞成绮,被大雨清洗过的天空上的晚霞绚烂夺目,让李莞然不由得想起前世学过的一篇火烧云的课文。
课文她是记不清了,但是现在这片绚丽的晚霞她是清清楚楚能看到的。
李莞然二话不说,舒舒服服地躺在躺椅上一晃一晃的,悠哉游哉地欣赏这幅大自然的天然美景。
半夏和竹苓一人搬了个小矮墩坐在她左右,一个负责给她打扇子,一个负责喂她吃水果。
腐败,这生活实在是太腐败了。
李莞然一边就着半夏的手吃了一块切好的冰镇西瓜,一边时不时的心里谴责自己一下。
胤禛刚跨过院子的门槛,就看到这幅画面,一下顿在原地。
看着李莞然这悠闲的模样,他心里一下有些不平衡。
他每日那么辛苦都没这么享受过,他的格格反倒先他一步了。
胤禛轻哼一声,眼风扫视了一圈,示意周围的人不许出声,背着手放轻脚步,缓缓来到李莞然后方。
看着毫无发觉的李莞然,他半眯着狭目,幽沉着嗓音说道:“你倒是惬意。”
突然从背后出现的声音吓得李莞然心一下跳到嗓子眼。
浑身打了个激灵,抬头一看,只见胤禛背着手,好整以暇地挺立在她身后,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李莞然顿时拍着胸口长呼一口气,才起身小小地抱怨了一句:“您怎么悄没声地突然出现,妾身心都要被您吓得跳出来了。”
“爷才是被你大大地惊讶了一回。”
胤禛直接霸占了躺椅,下巴点了点切成块状的水果和半夏她们,幽幽说道:“爷都没有这么享受过。”
缩在一旁的半夏和竹苓还以为胤禛生气了,连忙解释:“是奴婢们担心格格练字太累,才拉着格格在这休息的。”
见胤禛没什么反应,半夏弱弱地补充了一句:“格格也就今日才这般过。”
哪想到这么不凑巧,一下就被您逮到了。
不过这话半夏也只敢在心里吐槽,半点不敢说出来的。
李莞然干巴巴地笑了几声,挥了挥手让她俩下去。
然后拿起团扇,一屁股坐在半夏方才的位置上。
空着的手拿起银叉子插起了一块西瓜,往胤禛嘴边送,讨好似地撒娇道:“您现在不就体会到了。”
才想体验一把字面上的饭来张口,就被人抓了个现行,她心里已经开始电闪雷鸣了。
这运气也是没谁。
胤禛瞥了她一眼,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很给面子的张嘴将西瓜吃了下去。
继而目光又在李莞然手的扇子停顿了几秒,李莞然秒懂他的意思,立马咧开嘴殷勤地给他扇风。
被伺候着‘享受’了一回的胤禛这会儿心气也顺了,瞄了眼扇两下就要停下歇会儿的李莞然。
突然想知道她今天做了些什么。
他问道:“你今日都忙了些什么?”
听到这话,李莞然忙咽下嘴里的西瓜,顺势放下扇子。
她掰着手说起自己的日常活动,“散步,画画,练字,绣花...”
说到绣花时,李莞然停顿下来,她眼眸一转,让胤禛在这等着,便兴冲冲地起身回到屋内。
没一会儿,就见她抱着一个小盒子出来。
胤禛不解地看向盒子,问道:“这里头装的什么?”
李莞然抿唇笑了笑,直接打开盒子,将里头的荷包都取了出来。
从荷包用的布料和款式,不难看出都是给男子用的。
“还挺合适。”李莞然直接将一个荷包系在了胤禛的腰间。
胤禛轻笑一声,直起身子,捏着腰间荷包笑道:“你都不问问爷喜不喜欢,就敢给爷系上。”
“那您会不喜欢吗?”李莞然歪着头问道,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的担心。
胤禛挑了挑眉:“不会。”
说着,他又看向放在李莞然的腿上其他荷包。
很快便发现所有的荷包上面都绣了一朵相似的花,“这是什么花?”
每一个荷包上都绣了,李氏这么喜欢这花?
他面上还在等着李莞然的回答,心里却在想着,明儿就让苏培盛找些送来。
李莞然笑道:“这是合欢花。”随后,羞答答地垂下眼帘,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夜合庭前花正开,轻罗小扇为谁裁,多情惊起双蝴蝶,飞入巫山梦里来。”①
话落,一片素白玉兰花瓣随着清风落在她的发间,少女害羞泛红的脸颊,扑闪扑闪的眼睛,都让胤禛移不开眼睛。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在少女疑惑的眼神下,半晌后才硬邦邦地说道:
“这些都是做给我的?”
李莞然颔首,一脸这还用问的表情,将剩下的荷包都放回盒子。
她理直气壮地拍了拍盒子:“这样一来,您以后就是每日一条换着戴,都能换好几日呢。”
李氏这是想让他每日,都只带着她做的香包的意思?
胤禛想着,心底也无什么抗拒之意。
正要说什么,又听李莞然突然将话题转到他身上,“那您每日都在做什么呢?”
“这也是你能打听的?”胤禛轻轻敲了下李莞然的头顶。
而后,才在她幽怨地眼神下回道:“读书练武,办差。”
看起来只有三样,但光最后那项就能让他忙个昏天暗地。
李莞然听到练武眼睛一下就亮了。
兴奋地抓着胤禛的手臂,问他武侠话本中那些飞檐走壁,刀枪不入是不是真的。
刀枪不入她是不敢想,但是那种可以飞檐走壁的轻功,她觉得还是可以想想的。
天知道她以前看武侠小说,还有各种武侠剧时,有多想和那些主角一样能飞起来。
谁小时候没有一个大侠梦呢。
胤禛闻言,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你脑子乱想些什么,连这也信?”
“那些都是作者编造出来的,你看看就得了,怎会真的有。”
要是真有,他早就练了。
“好吧。”李莞然失望地耷拉着肩膀。
好在,她心里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很快就恢复了元气满满得样子。
见她只失望一会儿,便将这事扔到脑后,胤禛也松了口气。
要是李氏真一心想看什么刀枪不入的,他就真要头疼了。
过了一会儿,李莞然又想起自己想要锻炼身体的事,便问胤禛练什么可以强身健体。
胤禛眼眸微动,沉吟片刻,“五禽戏。”
“那您会吗?”李莞然一脸期待地问道。
胤禛微微颔首,轻描淡写道:“那是自然。”
五禽戏这种简单的养生功法,他看几回便都会了。
李莞然闻言,立马双手合十抵在胸前,眨巴着眼睛,求胤禛教教她。
胤禛没有拒绝,直接应承了下来。
在李莞然刚问的时候,他就有这个想法。
虽说这段时间一直有在给她食补养身体,但胤禛觉得就靠这一个方法不太行,还是得双管齐下。
只是担心李莞然怕累不愿意练,才没提出来。
现如今她出乎意料地主动提出来要学,简直正合他意,他又怎么会拒绝呢。
只是等真开始练了,瞧见李莞然做一个动作没一会儿,便颤颤巍巍的站不稳,差点摔倒。
胤禛又开始心疼了。
从苏培盛手中接过一方绢帕,他轻柔地拭去李莞然额头累出的汗。
胤禛目露疼惜,说道:“要不先歇一会儿在练。”
李莞然摇摇头,绷着脸做完最后一个动作,才笑着大喘气道:“这样怎么能练好呢。”
“妾想和您一起健健康康地到老,所以,一点不能懈怠。”
说罢,看到胤禛因这话动容的眼神,她笑得更开心了。
因着还住在宫中,四福晋便时常会去德妃宫里请安。
进宫这么天,她也从四爷和德妃偶尔的相处中,窥见了一丝这对母子真正的关系。
原来外界传言的四爷和德妃关系不好,不是空穴来风。
在这个百善孝为先的环境里,德妃可以不喜欢四爷这个儿子,但四爷不能对德妃有任何不满。
她做为德妃的儿媳,四爷的妻子,首先要做的,就是打破这种对四爷不利的传言。
努力缓和这对母子的关系。
是以,她去德妃的宫里的速度,都快赶上之前宋格格去找她的速度了。
只是,每当她在这俩人面前提起对方时,两人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样,让她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德妃这样或是因为没有抚养过四爷的原因,那四爷呢?
他难道不想和自己的亲生母亲缓和一下关系吗?
就算是因为已经去世的孝懿皇后,人死如灯灭,四爷现在就该好好在德妃面前弥补一下关系。
毕竟,在这深宫中,有一个宠妃生母能带来的好处,是不用多说的。
四福晋走在通往永寿宫大门的路上想着,眼里带着些许迷茫,发现自己似乎看不懂四爷。
到了永寿宫,德妃正和五公主坐在一块绣花,见她来了,放下手中的针,让宫女上茶。
德妃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挤出笑脸:“你来了,可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赶紧走,没见本宫正忙着呢嘛。
看着眼前这个婉婉有仪的儿媳妇,德妃是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
刚开始见老四媳妇对她处处妥首帖耳时,她还是十分满意的。
但不知怎的,这老四媳妇来永寿宫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俗话说远香近臭,现在她是见了烦,不见又担心被人拿来生事。
实在头疼得很。
德妃不明白,她有这个精力拿去缠老四不行吗,干嘛非得来磨她这个婆婆呢。
四福晋不知道德妃心里得弯弯绕绕,她从辛夷手里接过一碟子月饼,亲手端到德妃面前。
柔声笑道:“再过三日便是中秋节,儿媳那儿的厨子捣鼓出几款不同口味的月饼,儿媳觉得不错,便想给您带些。”
“能让四嫂说不错的,那我可得尝一个试试了。”
话刚落地,五公主便很是捧场。
她抱着德妃的手臂撒娇道:“额娘可不要舍不得啊。”
几块月饼罢了,能有什么舍不舍得。
德妃状似生气,故意唬着脸,说话的声音却带着明显的笑意:“多大人了,还这般爱撒娇卖痴的。”
说罢,又看了一眼四福晋:“这是你四嫂的月饼,你该问你四嫂去。”
四福晋听了这话,连忙将月饼换了个方向,递到五公主面前。
“不过几块月饼,妹妹想吃直接拿了便是,一家人何必问来问去的。”
“还是四嫂对我好。”
五公主眉眼弯弯地说完这句,便接过四福晋手里的碟子,拿了一块月饼放进嘴里。
吃了几口,她瞪大一双圆溜溜地大眼睛夸赞道:“四嫂的厨子手艺真好,这月饼做得好吃极了。”
说着,还递了一个到德妃嘴边,“额娘你快尝尝,可好吃了。”
那表情生动的,好像德妃不吃,就会遗憾终身似的。
对于女儿的甜蜜投喂,德妃自然舍不得拒绝。
她伸手接过一块,咬了一小口尝尝味。
嗯....德妃感受嘴里那平平无奇还有些干巴地味道,感觉和以前宫里头的月饼没什么区别。
搞不懂她们为什么这么喜欢吃月饼。
只这一小口,剩下的她就不想再吃了。
只是她瞧了眼一脸期待的女儿,心底叹了一句:儿女都是债啊。
德妃颔首笑道:“确实不错。”
说罢,将五公主递过来那个月饼都吃完了。
她擦了擦嘴角,接过四福晋递上来的清茶,喝了几口,才道:“好孩子,难为你一有这么好东西,便想着本宫了。”
做得很好,但下次要做了。
四福晋连忙回道:“这都是儿媳应该做的,既然额娘和妹妹喜欢,那我回去就让人将方子送来。”
德妃抽了抽嘴角,很想说一句不需要,她不想吃。
五公主则是已经拉着四福晋的手,亲亲热热地道谢,俨然一副姑嫂相宜的画面。
想着赶紧跳过月饼这个话题,德妃低头拨了拨茶盏里的沫子,想到了宋格格。
准确来说,是宋格格腹中的胎儿。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问道:“你们那的那个宋氏,她最近如何?”
“回额娘的话,宋格格一切安好,儿媳安排了太医每隔几日便给她请一回脉。”
德妃点了点头,脸上陶然得意:“本宫那日让你将送子观音请回去果然没错,瞧瞧这才过了多久就有喜讯了。”
她前脚给了老四媳妇那尊送子观音,后脚老四的格格就有了身孕。
虽然说送子的对象不是她想的老四媳妇,但你就说是不是送子了?
反正德妃觉得很灵,宋格格那孩子就是她送的那尊送子观音带来的。
四福晋闻言,脸上的笑容没忍住淡了些,手里的手帕都捏皱了。
她真想用那日雪芽的话来回德妃,告诉她这送子观音灵的不对!
可惜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德妃,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一旁的五公主眼眸闪了闪,上前揽着四福晋的肩,打趣道:“送子观音如此灵验的话,那四嫂岂不是很快就要给我生一个侄儿了。”
“五妹你...”四福晋被她这话羞得扭开身去,露出了红红的耳尖。
德妃回过神后,终于想起要安抚一下四福晋,毕竟再怎么说怀孕的都不是她。
她招了招手让四福晋上前,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是福晋,那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将来要喊你一声母亲的。”
就是老四媳妇要将那孩子养在膝下,她都不会说什么。
只要别因一时糊涂,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出来。
“儿媳知道的,额娘放心。”四福晋似无事人般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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