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压襟(陆佰加拾)

想将前/戏做足，没想到有人等不了。
索性他也就不忍了。
有的是她叫慢的时候。
他起了兴致, 一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气，宋枝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坚持这么久的。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有一下没一下的往沙发角撞进去。
实在是招架不住了，她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不要了……”
沙哑的声音，干涩的喉咙。
沈祈闻神采飞扬的去拉开她的手臂。
刺眼的光让宋枝控制不住的将脑袋往沙发靠背里面压。
“枝枝，不够。”
他难耐地吻上她泛红的眼角，每一声破碎的哭腔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兴奋剂。
怎么要都不够。
沈祈闻无比强势地占有着她。
密不透风的将她扣在怀里。
宋枝如果睁开眼就能看到他眼底让人心惊的癫狂。
醒过来的时候，是沈祈闻过来叫她吃饭。
晚餐已经做好了。
宋枝躺在床上。
有时候她不得不承认。
沈祈闻是真的还挺有服务意识的。
至少她每次醒过来，身上都是清爽的，不会有粘腻的感觉。
如果忽略他控制不住压着迷迷糊糊的她在浴缸里又来了一次的话。
宋枝伸出一只手臂。
沈祈闻了然的牵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被子顺着往下滑。
身下一凉，宋枝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把睡衣套上。
沈祈闻已经神色不明的在床边坐下。
粗糙的手心落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揉了两眼。
眼底晦暗一片。
宋枝瞬间将身体倒了下去。
密不透风的扯起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
圆溜溜的眼眸里都是警惕。
“我很饿，非常饿。”
沈祈闻兀自笑了一下。
“嗯，那快起来吃饭了。”
宋枝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在沈祈闻能把她生吞活剥了的目光下，将手伸到另一边一件一件的将自己的睡衣捞过来。
在被子里给自己套上。
等她把衣服套上。
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来，却没有看见沈祈闻的身影。
宋枝穿上拖鞋往外走。
沈祈闻站在窗边，平静地看着窗外。
宋枝先看到了沈祈闻，随后看到了更换后的沙发套，她的眼神只敢在上面停留一瞬，就不好意思的撇开眼。
她走到窗边，从背后将沈祈闻抱住。
脸埋在他腰线往上的位置，糯糯的说：“在想什么？”
沈祈闻的瞳孔猝不及防的收缩了一下，他没有转身。
漆黑的眼眸转动。
他神色平淡，从容一笑：“我在想，你现在愿不愿意嫁给我。”
宋枝抱住他的手猛然松了。
却被他强势不容拒绝地按在腰上。
他就这样扣住她的手，问她：“所以，你愿意么？”
宋枝将手抽回来。
她说：“我饿了，先吃饭吧。”
沈祈闻平静的眼眸往下压。
深如寒潭。
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勾着头看了一眼地面，然后抬头轻轻地挑眉道：“看来，我做得还不够好。”
宋枝不敢看他的眼睛。
转过身兀自走到餐桌边，拉开椅子，招呼沈祈闻。
“过来吃饭吧，使了那么多力气，你不饿么？”
沈祈闻抬脚走过来。
眉眼弯了弯，似乎在笑。
他没吃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枝枝，我要出去一趟，你不用等我。”
宋枝垂着眼睛看着桌子上没怎么动过的饭菜。
缓缓道：“好。”
沈祈闻静了一瞬。
拿起玄关的大衣披在身上，出了门。
虽然说是不等。
但是她好像已经习惯了和他一起睡得感觉。
身边没有人，宋枝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索性就披了一件外套出了房间。
她随意地打开电视，放了一部电影。
正好是之前和沈祈闻出去一起看过的。
其实她脑袋乱得很。
脑子了都是沈祈闻今天问她的那句：你现在愿不愿意嫁给我。
她的心狂跳不止。
她问自己，愿意么？
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她愿意的。
她想定了。
躺在沙发上沉沉地睡过去。
宋枝是在卧室里醒过来的。
但是房间里没有沈祈闻。
她快速起身收拾了几下，光着脚就往门外跑。
迫切地想告诉他自己的答案。
找了好几个房间。
宋枝都没有看到他的人。
但是她却不经意的推开了客厅旁边的一个暗门。
是一个很小的房间。
很黑，没有窗户。
宋枝摸着墙上的开关，按开。
一瞬间，她惊讶的下意识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里面全是她的照片。
墙上贴着的，墙上挂着的。
有她在伦敦的照片。
很多，走在马路上，教室里，在外面吃饭的时候。
还有几张她意想不到的。
是她和周致在一起时候的照片，只是照片里的周致被剪去了。
只能看见她灿烂的笑容。
宋枝静默了一瞬。
从这个房间里走了出来。
沉默的将背靠在墙上。
像是想通了什么。
她换了一身衣服，出门了。
打了个车去沈氏。
前台的小姐姐不认识她，但是却对她很礼貌。
委婉的告诉她：“抱歉，没有预约您不能上去。”
于是宋枝在楼下坐着等了一会。
前台的小姐姐看了她好久，或许是不忍心，最后告知她。
“沈总这两天没有来沈氏。”
宋枝愣住了。
拿出手机拨打沈祈闻的电话。
对方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接通了。
宋枝问他：“你在哪？”
沈祈闻静了一下，回答：“在处理一些事情。”
“在沈氏么？”
“不在。”
“好吧，那你今天回家么？”
挂完电话，宋枝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沈祈闻的脸上挂着冷意。
嗤笑出声：“你如果想去找你的宝贝儿子，我没有意见。”
他双手一摊，看着沈文呈苍老了十几岁的模样。
这个他名义上的父亲，此刻跪在他的脚下，求他把沈祈舟交出来。
“你把祈舟放出来，沈氏百分之十的股份，我都给你。”
沈祈闻面带讥讽，嗓音漫不经心：“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他死了。”
他揣着手，左右走了两步。
眼尾挑衅的看着沈文呈，隐隐泛着赤红色。
“放是放不出来，不过你想去找他，我很乐意送你一程。”
沈文呈佝偻着将自己的身子撑了起来，伸手去打沈祈文。
立刻被保镖拦住，他此刻哪还有平时的光鲜亮丽。
爬满皱纹的脸，泪水纵横。
“不孝子！”他将手里的拐杖向沈祈闻砸过去，沈祈闻没有躲，只是看着拐杖和地板碰撞发出的清脆的一声，啪嗒——
他盯着看了两秒，轻描淡写地擦了擦身上的灰尘。
“您这话可骂得不对，你从没把我当您的儿子，怎么能骂我逆子呢？”
沈祈闻说：“沈祈舟才是你的宝贝儿子，你可以放心地在这里好好怀念他了。”
处理完沈文呈的事。
沈祈闻坐上车。
阿浩坐在驾驶位，徐少恒坐在副驾驶。
沈祈闻揉了揉眉心，随口问道：“她现在在哪？”
问的自然是宋枝。
徐少恒看了一眼手机里保镖陆陆续续发过来的照片。
欲言又止道：“宋小姐……去了情人桥。”
“她一个人么？”
“……偶遇了之前的熟人，周致。”
车内的气压瞬间低了下去。
徐少恒只觉得这真不是个人能干的差事。
阿浩了然地调转了方向。
往情人桥开过去。
他们到的时候，周围已经人山人海了。
阿浩连一个停车的地方都找不到。
沈祈闻自己先下了车，看着手机里徐少恒转发过来的照片冷了眼眸。
情人桥这里的人比往常多了不知道多少。
大家手里都拿着气球，看的人眼花缭乱。
茫茫人海中要找到宋枝根本不可能。
但是沈祈闻却可以。
他的目光穿越人山人海，一眼就看到了宋枝。
她站在河边，整个人靠在栏杆上。
他斜长的眼眸眯起。
很好，至少他现在没有看到他不想看见的人。
沈祈闻挤开人群朝宋枝走过去。
周围的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撞着他。
他有些烦躁地拿出手机，准备让徐少恒把这里清场。
却在拿出手机的一瞬，看到宋枝惊喜的向他招手。
“沈祈闻！”
宋枝的手里拿着气球，一跳一跳地向他招手。
沈祈闻抿了一下唇，朝她走了过去。
挤就挤点吧。
清场太费时间了。
他终于在她面前站定，靠在栏杆上。
面前是黑亮的湖水。
沈祈闻掀起眼皮问她：“一个人？”
宋枝隐秘地一笑，伸出手摸了摸下巴：“明知故问？”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跟踪我？”
“……”沈祈闻有一瞬间的慌神，看到她和周致的照片让他失去了理智，他应该提前打一个电话问她的：“枝枝……”
“我碰到周致了。”宋枝扭着脑袋，仔细看着他，凑得很近：“你应该知道吧？”
“……你不生气么？”
宋枝说：“有点，但是还好。”
她说着，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伸出一只手指着沈祈闻，面含警告：“别乱吃醋哈，我们就是在这碰到，打了一个招呼而已。”
她害怕他上来就开始乱吃飞醋，毕竟他应该挺在意她和周致的那段感情的。
“好。”沈祈闻说，他相信她，虽然脑子里他嫉妒得要发了疯，但是他神情放松。
没关系，只要现在，她在他身边。
他就可以让她永远不能离开他。
“枝……”
“嘘……”宋枝将手放在唇间，周围是震耳欲聋的倒数声。
“3——”
“2——”
“1————”
“新年快乐。”宋枝将手里的气球松开，踮起脚尖，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猝不及防的吻上他。
柔软的唇开始探索，她青涩又稚嫩的气息将他包裹。
宋枝贴着他的唇，吸了吸鼻子。
有些哽咽。
“我愿意。”

但是他们还站在原地拥吻。
“沈祈闻。”面对他越发汹涌的进攻，她能理解他此刻的沸腾，但是人实在是太多了，她红着脸将头往下面埋。
“枝枝。”沈祈闻没有放开她, 贴着她的唇面, 诺诺地叫她的名字。
缠绵悱恻, 令人心悸。
他轻声哄她：“你再说一遍呢？”
那句我愿意与他而言。
恍若大梦一场，略微清醒了之后，他仍旧不敢相信，这句话是她亲口告诉他的。
宋枝柔软的笑了一下。
放开一只手, 伸入脖子里，扯出一条红线。
粉红色的钻戒吊在空中, 闪着璀璨的光晕。
她郑重其事的回答他：“我愿意。”
沈祈闻恍然抬手摸上那个粉色的钻戒。
他的拇指在上面轻轻抚过。
好像在擦去上面虚无缥缈的灰尘。
垂眼睨着她。
沈祈闻在此刻才缓缓向宋枝讲述它的来历。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宋枝缓缓吸了一口冷气。
又听他继续道：“她说, 她很后悔没有早早的干涉父亲的感情, 导致自己越陷越深。她告诉我，以后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一定要将她牢牢抓住, 留在自己身边。不然痛苦的就只能是是自己。”
“她说，她看见沈文呈和那个女人的幸福，她是难受的。所以, 她要他们和她一样难受，不然他们幸福快乐了, 只有她一个人困在情爱里出不来。”
“这不公平。”他用极轻的声音讲述完。
宋枝终于知道他的爱情观来自于哪里了。
他一直渴求母亲的认可，所以将母亲的话奉为圭臬。
可却是那样的极端。
她突然开始替他感到难过。
鼻子一酸。
她扭过脑袋，轻轻擦去面颊上的泪痕。
可却越来越难受。
心里像是憋了一口气。
上一辈的爱恨纠葛。
可受伤的好像却只有他一个。
即便她极力克制着，在转头看向他的那一刻，仍旧是泪水决堤, 怎么也收不住。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应该在四九城读书，出国留学。
平安顺遂，拥有父母之爱。
偌大一个沈家，他应该游刃有余的掌握在手中。
他应该是天之骄子。
阳光与他相伴。
他好像知道宋枝在想什么。
抬手抹去她怎么也流不完的泪水。
“你不用为我感到难过，枝枝。”
“因为我有你啊。”他说：“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就觉得，那些都不算什么。”
爱能让他原谅一切。
释怀所有。
宋枝踮起脚，在他轻轻蹙起的眉心落下一个吻：“我爱你。”
心脏的跳动瞬间加快。
可这三个字却比刚刚的更有冲击力。
他纯黑色的眼眸光影闪烁。
沈祈闻伸出温热粗糙的掌心，将宋枝的脸轻轻捧起来。
低头含住她的唇瓣，回应道：“我也爱你啊，枝枝。”
爱是得到，爱是占有。
爱是必须切绝对的拥有。
宋枝阖上眼搂住他。
大概她这辈子都无法改变他对爱情的定义。
可是那有什么关系。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条法律文献规定了爱是什么样子的。
沈祈闻牵着她的手，说：“我们回家吧。”
宋枝说：“好。”
沈祈闻带宋枝去了他早就买好的庄园。
在四九城偏中心的地界。
偌大的铁门打开，四周都是花花草草。
灯光照耀草坪。
一楼二楼三楼。
宋枝说：“……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沈祈闻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只说是早就买好的。
他总不能说是将宋枝困在家里的那段时间准备的吧。
那个时候他既不愿意放她出去，又不忍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身子。
这个庄园就是那个时候准备的。
他们总要有个家。
他希望她住进来，然后永远不要离开。
独栋的三层别墅，宋枝放眼望过去。
只觉得一层楼都比六十七楼一整层都还要开阔。
她还在感叹这栋房子太大的时候。
身后的危险已经悄然降临。
沈祈闻黑暗的眼眸轻飘飘地锁定她。
手臂舒展开，蓄势待发。
他从背后拥住她，伸手转过她的脑袋，与她拥吻。
甚至有几分癫狂。
宋枝的心脏轻轻颤了一下。
她居然在沈祈闻身上看到了最开始时候的影子。
也不对，或许那一直就是他的样子。
强势，霸道，不容置疑。
和此刻的他一样。
在情/事上，他强势得一如既往。
露出来的肌肉是那样的有力量感，稳稳当当地将她搂在怀里。
视线下垂。
他很满意自己看到的风景。
沈祈闻半带调笑着捏住她：“大了点儿。”
“还很软。”
他手中的力量不受控制地加大。
喘着粗气，喷洒在宋枝的颈侧。
“嘶——”宋枝倒吸了一口冷气，感觉到了疼痛。
她轻轻的推了他一把。
可沈祈闻不是一个能容许她有任何拒绝动作的人。
从前是，现在也是。
他似乎对掠夺她天然没有抵抗性。
将她抱起，坐上电梯就上了二楼。
四周有感应灯。
宋枝能从下往上看到他越来越沉的脸色。
她低着头，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
白色的床单铺开。
宋枝整个人陷了进去。
她闭上眼睛，像认命一般等待行刑。
可随之而来的是他极具温柔的吻。
湿漉漉的，从她的眉心一路往下。
“说点什么，枝枝。”
宋枝微微启着唇。
要她说什么？
他的指节将她身上的衣物轻轻挑开。
划过她带着颤栗的肌肤。
眉宇间是难得的耐心。
他将一切的前戏做足，却迟迟不给她。
宋枝难耐地咬着唇。
下一秒，沈祈闻伸出食指按进她的唇间。
“还没开始呢，怎么这么喘？”
宋枝喉咙紧紧绷住。
湿漉漉的眸子里，映出他居高临下的影子。
他的食指动了。
于是宋枝被迫发出呜咽声。
宋枝攥住他的手腕。
口齿不清地喊他的名字：“沈……祈闻。”
沈祈闻的声音是暗色的，有点哑，还有点沙，说出来的语调却含着笑：“嗯？”
他伸出一只手，将宋枝的下巴往上抬了抬。
她是这样的温顺，柔软。
像一场春雨。
又像带着雪气的松枝。
在他身边，在他手下，在他掌心。
他如果汹涌诡谲的大海，在她的身体里搅弄风云。
沈祈闻轻柔又强势地往她身体里面送。
宋枝瞬间仰起的脖子仿佛要被折断了一般。
她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的时候。
开头也是这样的缠绵。
她头脑模糊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