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王永春这人什么本事都没有, 只知道在一旁说风凉话,而且说的都是一些不爱听的,虞冷对这种人真是忍不了。
王永春张了张口,愤恨地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又把那些脏字咽了回去。
徐天娇见情况不对,抿了抿唇,赶紧转移话题道:“那什么,我把虞冷昨天发到群里的那几个录像都看完了,根据里面的内容,我总结了一些东西,我先陈述一下。”
徐天娇清清嗓子,拿出手机,似乎在看备忘录里记下来的文字。
她开口道:“首先,我们可以确认,翁红梅应该就是七日鬼哭中的鬼,她如自己所言,没有活过第七天,最后死状十分凄惨,而且看样子已经变成了厉鬼。”
“我个人推测,翁红梅的鬼魂很有可能还游荡在这个房子里,或许她会是我们最大的危险来源,这一点需要谨慎。一会探索的时候,我们可以针对寻找一下翁红梅有没有什么弱点,或是害怕的地方,如果晚上真的遇到她的鬼魂也可以尽可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第三天录像中的脚步声我相信大家也都听到了,翁红梅家中真的有其他人存在,由此我猜测,翁红梅幻听到的其他内容也真实存在,都是另外一个人发出的。”
“我觉得,最关键的点应该先弄清楚另外一个人是谁,和翁红梅什么关系,没准这个人和翁红梅罹患精神疾病的原因有关。”
徐天娇停了停,腼腆道:“我想说的就是这些。”
江思乐问:“你的意思是,另外一个人对翁红梅来说很可能不是陌生人?”
徐天娇点点头:“对,我更倾向于他们两个是认识的。”
江思乐:“好,那我也来说一下我的观点,我觉得这个人和翁红梅不认识,他是藏身于翁红梅家中的杀人犯,也就是兆云姐第一晚在卧室里找到的那个杀人犯。”
“虽然翁红梅患有精神疾病,但可以看出她前几天的状态还算稳定,而且她一直重复自己独居,说明家里不应该有第二个人存在。”
“徐天娇的其他观点我没有异议,不过我有几点补充说明,也是和翁红梅独居有关。她在某一天的录像中提到过,自从某件事发生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太阳了,说明她一直无法离开这栋房子。比起人为,我的想法玄幻一些,我认为这栋房子有问题,一旦搬进来就再也出不去,一个人被长时间关在一个地方也很容易出心问题,所以我更倾向于翁红梅的心疾病是因为这栋房子引起的。 ”
“我认为的重点是,假如那些幻听的内容真实存在,应该先弄清楚那些幻听都代表什么。也就是说,如果那些声音都是另外一个人弄出来的,那么那个人发出声音的时候在做什么?沙沙声,水杯被打翻的声音等等,难道那个人成心打翻水杯就是要惊醒翁红梅?这完全说不通。”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我们目前推测的方向都基于那些幻听的声音真实存在,但其实我们亲耳听到的只有第三天的脚步声。也就是说,我们只能确认房子里有其他人存在,但是没法保证所有声音都真实存在。假如其他声音真的是翁红梅幻想出来的呢?这么大的房子里哪来的婴儿?这都很有可能。”
江思乐略一颔首:“我想说的就是这些。”
所有人的目光又转到胡频身上,按照沙发上坐着的顺序,他是下一个。
胡频沉默了会,开口道:“我想说的也只有这些,没有补充了。”
张铁牛:“我也没有补充,我整晚待在卧室,基本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
轮到王永春,他煞有介事地干咳了几下。
其实他连那些录像都没有仔细看完,因为他猜测其他人肯定都会认真看,完全没料到白天竟然还多出一个集中讨论环节。
但如果一个字也说不出,未免也太不是男人了吧。
况且开头那两个小姑娘还说了那么多呢,他怎么能被比下去?
王永春咳嗽几声后,目光看向徐天娇,终于说话了:“小姑娘,我先考考你,翁红梅第四天幻听到的声音是什么?”
场面一瞬间陷入沉默。
徐天娇反应过来他在和自己说话,想了想后回答:“是卧室门口的水声?”
“恭喜你,答对了,就是卧室门口的水声。”王永春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仿佛一个老师在欣慰自己认真听课的好学生。
他接着说:“那么问题来了,卧室门口怎么会出现水声呢,正常卧室门口不应该出现水声吧,没有人会把水龙头装在卧室门口,所以水声从何而来?这里一定有问题,很大的问题,而你们谁也没有发现这里的端倪,刚才没人提过这里吧。”
“还有第一天那个沙沙的翻书声,翁红梅一个人居住,房间里不可能出现翻书声,所以第一天她肯定是精神病发作出现幻听了,这些都是假的,你们刚才也没人提到这点。”
虞冷掀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盯着高谈阔论的王永春。
可显着他了。
没有话说也可以学别人闭嘴,非要在这里浪费宝贵的时间?
王永春应该高兴,这里的幸存者普遍素质很高。
此时此刻,他还在围绕每一天的幻听内容都不太对劲而纠缠不休,原本在挺直脊背认真听讲的徐天娇逐渐低下头摆弄手机,往自己的备忘录里填充江思乐方才补充的细节。
终于,王永春说:“我讲完了。”
想象中的掌声并没有出现,反而有人松了口气:“兆云姐呢,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王永春脸色一黑,对面的王兆云还在抹眼泪,摇摇头。
虞冷坐在徐天娇右边,最后一个轮到她发言。
其实虞冷方才一直在思考徐天娇和江思乐陈述的观点,虽然二者有明显冲突,但大部分和她的想法契合。
可能性太多,有对也有错,他们不能一直用模棱两可的态度下结论,总要最后确定一个一致的方向。
虞冷沉声道:“我先讲一个和录像不相关的事,昨晚我收到了一张红色信封,任务是让我独自前往卫生间,寻回翁红梅遗失的手机,也就是最后两天录像的那部手机,信封送进来的时间和王永春从卫生间返回卧室几乎是同时。”
“不过比较意外的是,我在卫生间里什么都没有碰见。我原以为前一个人安然无恙,接到强制任务必须前往卫生间的下一个人一定会遇到什么危险,但是并没有,卫生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危险物存在。”
“有一个比较关键的点,卫生间红帘子后的墙壁上写满了血字,那些血字不停重复地着我是谁三个字,而第七天的录像中翁红梅再一次问出了同样的问题。考虑到七天之后还需要解答最终问题,所以我觉得到时候很有可能出现这样的问题——翁红梅到底是谁?”
说到这,虞冷忽然想起自己以前考前经常押题,但没有一次押中过。
她敛起思绪,不再分心,将重点又引到录像的内容上:“这个推演线里有一个很重要的数字,七。七日鬼哭中的七,七个参与者,七天待在这里的时间,七个卧室房间,七天录像,这些七的出现很可能不是巧合。”
“在录像中,翁红梅第一天幻听到了奇怪的沙沙声,而我昨晚在房间里也听到了同样的沙沙声,大家在群聊没有提及,所以我猜听见声音的应该只有我一个。由此我推测,录像中的内容很可能和我们接下来几天要发生的事情有关,比如今天晚上,我们中的某个人可能会听见水杯被打翻的声音,明天晚上可能会有人听见男人的脚步……当然,这些都是我的推测,大家可以提前做好心准备。”
“关于幻听的真实性,我们暂时无法确定,毕竟目前没有实质性证据证实幻听是否真实存在。但毋庸置疑,这些幻听的内容一定和翁红梅死亡的真相有关。”
“根据目前已知的线索,我们可以先尝试推断出翁红梅的死法。”
徐天娇听后有些讶异:“翁红梅难道不是他杀吗?”
虞冷:“虽然死状很凄惨,但翁红梅精神疾病严重,从录像里可以看出她出现过伤害自己的举动,最后几天求生希望也越来越淡薄,不排除自杀的可能性。”
江思乐站起来:“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分头行动吧,搜集起来一切线索,到时候再一起研究。”
行动开始,所有人分散各地。
虞冷先是仔细研究了一下这里的墙壁,确认这栋房子里没有暗门存在。
对于这个结果,虞冷其实有些失望,因为这栋房子就是最简单不过的平房,只有一层。
她原以为这里的环境会非常大,不起眼的角落里会有某个隐藏起来的区域等待他们探索,但是并没有。
这栋房子的构造和他们见到的一样,总共只有七间卧室,一个很宽敞的客厅,还有一个卫生间,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结构。
安全时间内不得随意出入他人卧室,所以他们无法搜索卧室区,经过一晚上时间,每个人自己的卧室其实也探索得差不多了。
留给他们寻找的,只剩下一个偌大的客厅,还有一个卫生间。
整栋房子密不透风,没有窗户,所以安全时间就仅仅是安全时间,并不能称得上是白天。
没有阳光和其他光源,他们能依赖的也只是客厅昏黄的吊灯,以及手电筒那点微弱的光,不被照到的角落还是一片漆黑,阴森至极,总像隐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
为了增加安全感,虞冷和另外几个女生一起搜索卫生间。
不过令她们失望了,卫生间里什么都没有,满墙血字和装满鲜血的浴缸与虞冷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差别。
几个小时下来,他们一无所获。
除了两点平常的发现。
整个房子里确实只有一个杯子,还有门口鞋柜中装了几双颜色不一的拖鞋。
不过,有不同数量的拖鞋,就说明这栋房子平时除了翁红梅自己以外,还会有其他人进出。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有人能从外面进来,为什么里面的翁红梅无法离开这里?
她是因为心问题不想出去,还是……被囚禁了?
想到这点,虞冷心一沉,忽然觉得翁红梅被囚禁的可能性非常大。
再加上翁红梅唱的歌谣中那句“笼子中的鸟儿”,一个被囚禁的人,可不就是笼中鸟么?
被人囚禁?还是被房子囚禁?
谜团颇深,虞冷在心里给这个疑问做上记号。
搜索完,他们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胡频有些气馁地说:“意料之外,竟然什么线索都没找到。”
江思乐:“我们目前得知的所有信息都是晚上获得的,难道只有晚上十二点以后才会出现线索?”
张铁牛叹了口气:“晚上?那个时候不就晚了?蓝字说今晚有人会死,难不成我们要等人死了才能发现规律?”
徐天娇:“小说的内容还没有刷新,危险时间内发生的怪事大概率是翁红梅经历过的事。而现在,和翁红梅有关的一切对我们来说都是线索。如此看来,我们确实只能在危险时间里才能获取线索。”
王永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耗时间,然后等死?”
江思乐沉声道:“要不然现在各自回卧室休息吧,第一晚大家都没休息好,既然安全时间内找不到线索,也不会有危险发生,那大家就小睡一会,养精蓄锐,为晚上的恶战做准备。”
虞冷点头同意。
找不到线索,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于是所有人无奈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打算休息一会。
虞冷心里捋着目前得到的信息,边往房间走边思索。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余光里看见有个人正紧紧地跟在自己身侧,没有停下脚步的趋势。
虞冷偏头一看,是张铁牛。
见她看过来,张铁牛忽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看得虞冷心里直发毛。
虞冷问:“有什么事吗?”
张铁牛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从卫生间里找到的那部手机,既然你已经看完录像,那手机应该也对你来说没什么用了吧,能不能把它给我?”
这算什么,伸手党吗?
真是大言不惭。
虞冷平静回复:“不行。”
张铁牛神色一僵,旋即表情莫测道:“我有武器,你把手机给我,接下来的几天我罩着你怎么样?王永春现在明显看你不顺眼,指不定想找什么时机报复你,你难道不想多一个靠山么?”
虞冷闻言一顿,一边打量着面前膀大腰圆的男人,一边不动声色道:“你有什么武器?”
“砍骨刀,异常锋利的砍骨刀,轻松就能把骨头砍断。”张铁牛嘿嘿笑了起来,这笑声在虞冷耳中却异常阴森。
“来废土之前,我是个屠夫,专门在菜市场宰杀猪肉,死在我手下的猪不下其数,所以,这把刀砍起人来同样顺手。怎么样……你考虑一下不?”
表面上在询问,实际上全是威胁。
虞冷很清楚,这把砍骨刀既可以砍向王永春,也可以挥向自己。
虞冷陷入沉默,无声地用目光衡量着张铁牛的体型。
很好,他一个人顶自己三个大。
再把钢尺和砍骨刀作对比,傻子都能决出胜负,砍骨刀胜。
在张铁牛面前,自己简直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小白菜,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思及此,虞冷扯出一丝笑来,将翁红梅的手机从口袋里抽出,递给他:“那日后就拜托你了。”
接过手机,张铁牛先是很谨慎地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确认和自己手机里显示的时间不一样,才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和哥说。”
虞冷点头,笑得十分真诚:“一定。”
对话结束,虞冷推开卧室门,走进去。
然而在门关上的那一刻,虞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爽地轻啧了一声。
有刀了不起啊?
好吧,确实了不起。在这个毫无秩序可言的地方,武器的强度不就代表着实力么?
砍骨刀……
虞冷眸光闪烁,她有几分心动。
几分钟后, 所有人都已经回到房间。
趁着时间充足,虞冷又把卧室里的东西重新翻找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
她叹了口气, 坐回床上,有些心累。
目前获取的信息其实不少了, 但太乱太杂,想推断出什么暂时还不够。
手机屏幕亮起, 是王兆云。
她十分体贴地说:【我会每个小时给大家拍一次时钟的照片,以起到实时播报的作用,大家记得隔一会就来群里看一眼。没有播报时间的时间段内, 大家如果想知道时间, 也可以直接在群里单独艾特我。】
胡频补充:【对了,我把客厅里的水杯拿走了,所以论上说,客厅现在没有水杯,应该不存在会有水杯被打翻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如果待会有人听到异样,记得注意一下。】
其他人纷纷回复收到。
虽然手机被张铁牛抢走,但有王兆云在, 时间的事至少可以不用担心了。
整合起来的线索没有突破口,眼下又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虞冷坐在床上, 心里顺着线索。
或许虞冷自己都未曾发觉, 她的眼皮不知不觉沉了下来。
半梦半醒的边缘中, 虞冷猛然一哆嗦从睡梦中惊醒。
她揉了下眼睛,发现自己待在卧室里好像变得非常嗜睡。
其实昨天晚上已经有好几个小时的睡眠了,再加上现在紧张危险的环境, 自己正常应该不会轻易打瞌睡。
为了清醒一些,虞冷把抽屉里的摄像机拿出来,决定从第一天的录像开始看,防止漏掉什么细节。
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屏幕中。
精神恍惚的翁红梅沉默半晌,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今天是我出现幻听的第一天。”
“刚才,我睡得正熟,忽然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了……”
录像接连不断的播放下去,虞冷的眼皮仍然越来越沉。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不清,最后摄像机从手指间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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