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两个人突然又站在一起,挺让人担心的。
三人走到他们跟前,两个人本来还在说话,突然都不说了,也不知在说什么。
“妹妹,冷不冷?”温衍走上前,解下身上的氅衣就要给叶元倾披上。
叶元倾把他手里的氅衣往外推了推,说:“我一点也不冷,表哥不用给我披,先进屋。”
温衍把氅衣收了起来,神色一直都不好,原本面若冠玉的脸颊憔悴了很多。
叶元倾看了一眼傅朝寻,傅朝寻笔挺地站着,眼睫悬在半空投下一片阴翳,好看的嘴唇抿的紧,这一会又恢复了以往那种清冷的气质。
他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拢了一下手掌稍微放松了一些。
一群人进了私塾,到了待客的大堂里坐下。
最近叶宁心情好了许多,已经开始教课了,她坐在桌前翻着书,偷偷瞄着屋里其他几人。
要说叶元倾、傅朝寻和温衍三人表情凝重还有情可原,叶卓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又是为何?
房间里很安静,也不知道他们为何干坐着,尤其是两个情敌,一个不动,另一个也不动,估计都在等着谁熬不住谁出门。
这气氛不太好,叶宁为了打破尴尬,提议道:“听说今晚京城北街有一场盛大灯会,还有禹国的杂役表演节目,这些杂役是跟着朝贡队伍来的,听说会各种各样的杂技表演,看的人惊心动魄,好久没有开开心心地玩了,我们晚间要不要一起过去?届时吃喝玩乐的银子让我二哥出。”
叶卓闻言皱了一下眉头,好事不找他,到底是不是自己妹妹,他看了一眼正对面的两位,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他沉声道:“银子我不出,这二位都刚升了官,应该比我有钱。”
温衍掀了一下眼皮,与叶卓互望一眼,各自在心里骂了一句:狗东西。
这两个人虽然都看对方不顺眼,但是在某些方面出奇的默契,尤其在骂人的时候。
傅朝寻去看叶元倾,叶元倾揉着眉心,心里错综复杂,她不明白这几个人心素质怎么会这么好,感情都一团乱麻了,还非要搅和在一起。
尤其是傅朝寻,她和温衍都被赐婚了,也不知他天天来盯她做什么,好不容易升了官有了一些权利,结果不好好查案只会盯着她看。
“好!”傅朝寻第一个应了下来,对叶宁道:“叶宁姑娘尽管玩的开心,吃喝玩乐我来管。”
终是有人回应了,叶宁激动地说:“好啊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早点过去,我想吃那里的糖酪樱桃和蜜淋,元倾姐姐也爱吃。”
一说到叶元倾,屋里三个男人都看她,叶元倾依旧揉着眉心,心里乱糟糟的。
她想查出前世陷害叶家的幕后凶手,但是每天都被这几个人盯着,着实让她无从下手,除了观察观察温衍和大学士一家的特殊关系,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她根本没有心情玩,但是她也不想扫了叶宁的兴,只好道:“行,不过,届时去了谁都不许摆一张臭脸。”
很明显她在说那三个男人。
叶宁“噗嗤”一声笑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觉得挺有意思的,原来抢妻这么好玩。
中午下了课,几人到膳厅里用饭,温衍说他要回府拿几本书,便离开了私塾。
傅朝寻和叶元倾并排进了膳厅,傅朝寻跟上前一步,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一会用了饭去你房间,我有话对你说。”
他有话对她说?说什么?
叶元倾心里微微一惊,现在好害怕再出事情。
傅朝寻先走到桌前坐下。
叶卓挨着叶元倾坐下,给大家布了碗筷,还把叶元倾最爱吃的菜挪到了她跟前。
他这个举动实在明显,引起了傅朝寻的注意,傅朝寻很介意也很无奈。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一会不盯都不行。
几个人用饭的时候都没说话,叶宁以为温衍不在了,气氛会好一些,结果大家脸色依旧不好,也不知道心里都在想什么。
用了饭,叶元倾先回了房间,傅朝寻紧跟了进去。
傅朝寻把房门关上,先是说了一句:“我今天说的事情很重要。”
很重要?叶元倾蓦地紧张了起来。
经过那晚亲吻之后,叶元倾每次见到他都会不自觉地去看他的唇,看着看着还会莫名其妙地回味起来。
傅朝寻没有坐下来,而是立在门前,好似在防备门外有人偷听。
叶元倾也没敢坐,问他:“什么事?”
傅朝寻沉声道:“余瑶和余芮被人劫狱了,现在不知去向。”
“谁人敢劫狱?”叶元倾惊了一声。
“我也不知是什么人。”傅朝寻沉声说,“上次暗杀案从中查揪出了几位官员,也找出了几个被动过手脚的秀女,其中余瑶了余芮情节最为严重,两个人先是被关押了起来,结果准备带到大寺审问的时候,就被人半路劫狱了,劫狱的团伙不仅武功高强,还特别熟悉京城的路线,我们追赶了很久都没有追上。”
“现在大寺卿江予衡在查此事,江予衡是出了名的公私分明,能力极强,只是不知为何,他却一点也不让我插手此事,说是此事太过复杂,我又在忙着调查东街命案,所以就不让我过问了,但是余瑶和余芮对我们实在重要,这两个人无论如何都要找到。”
傅朝寻说正事时神情非常严肃,一双眼睛又变得深邃起来,半垂着眼睫一边说一边思考着。
叶元倾不了解江予衡,但是听傅朝寻这么说,隐约觉得奇怪,她问道:“那你有没有私自去查查?”
傅朝寻回道:“查了,但是怎么也查不到,你可还记得我在山上时的那个师父?”
叶元倾点着头:“记得,我上断头台那天还见到了他,当时他还冲着我笑,笑的毛骨悚然。”
傅朝寻皱起了眉头,问她:“你可是看清了,当真是他?我去世前把他关进了大牢,没有我的命令他是出不去的,以前我一直以为他是我父亲的人,后来发现并不是,那时你二哥被陷害进入大牢,他就参与其中,做了那个垫背的,我严刑拷打都没有问出幕后指使者是谁。”
“确实是他,他现在在哪里?”叶元倾问道,“我听温衍说你把他杀了?”
“人不是我杀的。”傅朝寻回道,“我知道他后面会叛变,前段时间就去山上寻他,结果我刚带人过去他的就死了,是被人暗中用箭射死的,后来大家都以为人是我杀的。当时我在他屋中发现了一封信,信上盖了印章,印章有些模糊不清,看着好像是太傅府的。”
“太傅府?姜齐家?”叶元倾有点震惊。
傅朝寻点着头:“对,姜齐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将军府登门提亲,应该并不是真的想迎娶你,其实他在外面有别的姑娘。”
叶元倾就知道那小子没安好心。
她疑惑道:“那他们为何要这样做?把我娶走有什么好处?”
傅朝寻回道:“因为娶了你,姜齐的叔父就有机会进入兵部,他叔父江叙与你二哥关系甚好,一直在套近乎想要进入兵部,他想进兵部应该别有所图,也会给太傅府壮大势力,还可能抢去了你二哥的权利。”
叶元倾心有不安,看来魔抓已经一点点伸向叶家了。
“如此说太傅府也得提防了?”
傅朝寻应道:“没错,事情越来越复杂,陷害我们的人更难查,所以你回去告诉二哥,以后让他防着点姜叙。”
“好。”叶元倾点着头。
她从刚才就盯着傅朝寻的脖子看,他今日穿的衣服领子虽然很高,但是能隐约看到他脖子上好像有一个伤痕,上次他脖子受伤离现在过去很久了,应该好的差不多了,怎么还这么红?
她动身走近他,话也未说就扯住了他的衣领,然后猛地一拽,拽开了他的一大片衣衫,随着一股清香,只见他的脖颈和胸口瞬时暴露在外。
他惊讶地僵挺了一下身子,她,她竟然毫无预兆地去撕扯他的衣服,让他一点心准备都没有,心里一激动,耳朵瞬间红了。
叶元倾望着他脖子上的伤痕,皱紧了眉头,问他:“这又是怎么搞的?脖子上怎么又有一道伤?”
她只要看到他受伤,心里就很慌。
傅朝寻伸手摸了摸,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下眼睫,回道:“和傅峥临打了一架,我刺伤了他的胳膊,他划伤了我的脖子,父亲得知后惩罚了我们,一人抽了三十鞭子,现在后背上和肩膀上还有鞭伤。”
他说着,又往下扯了一下衣服,露出一大片肩膀,只见白净的肌肤上有好几道很红的鞭痕。
“傅朝寻。”叶元倾又莫名地生气起来,蹙眉道:“之前不是说好的不再受伤了吗?你怎么不听呢?你和傅峥临打什么架?那不是自找受罚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亲的脾气。”
傅朝寻垂着眼,一张脸比以往清瘦了许多,五官更加立体了,他动了动唇,回道:“他和她母亲议论你,我听着不舒服,就揍了他。”
叶元倾无奈叹气:“那就让他们议论呗,我又不会死,总比你受伤强的多。”
他肩头的衣衫滑落了下来,结实干净的臂膀露在她眼前,她无意识地瞟了一眼,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仍旧垂着眸,好似还带着气,清声道:“我听不惯他们说你,以后再说,我还打。”
叶元倾看着他这个执拗劲,微微笑了一下,准备去给他倒杯茶喝,结果他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她措不及防地脸颊贴在了他的胸口上。
温温的,软……软软的。
叶元倾的脸瞬间红了,往后撤了一下身。
傅朝寻伸手捂住她的脑袋,把她按得更紧了。
“你要干什么?”她无奈地想要挣脱,“再这样我就踹你了。”
他不松手。
“傅朝寻。”
她抬起腿,他一把按住,然后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眼睛里淌着强烈的占有欲,一字一句道:“以后,不许看温衍,也不许看叶卓。”
他,在吃醋?
她今天可是谁也没有看。
她拢着秀眉不回答。
“元倾!”他叫了她一声,贴的更紧了。
叶元倾感觉他的呼吸开始紊乱,害怕他又冲动起来,连忙道:“好,我不看,我谁也不看,尽量当个瞎子。”
他闻言终是放松了一些,慢慢松开了手。
两个人在屋里站了一会,他堵在门前不出去,她只好坐下来等着。
不知道为何,从那晚亲吻之后,两个人再接触气氛就不对了,她总是莫名地脸红,也总是想起前世里他们相拥而欢的场景,跟中了邪似的。
傅朝寻计算着她上课的时间,又站了一会才放她出去。
果然,他们一出门,就看到叶卓在不远处站着,跟个捉耗子的猫似的。
叶卓见他们从房间里出来,原地走了两步,然后低头走开了。
叶卓这个人比温衍识趣,也没温衍死心眼,他对叶元倾有意思,傅朝寻早就看出来了,从他们互动中能够看出,叶元倾好似也知道他喜欢她。
叶卓不是太师大人的亲生子,傅朝寻前世就知道,只是至今都不知他的亲生父母是谁。
叶卓这个人很会为人处世,京北码头也被他管的很好,看似没有野心和攻击性,实则是否如此就不得而知了。
下午的课刚上完,就见温衍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和几匹马。
叶宁兴高采烈地拉着叶元倾上了马车,其他几个公子都骑上了马。
一行人向北街出发,赶到时天正好也黑了。
此时大街上热闹非凡,各种各样的漂亮灯笼挂满了街头,吃的玩的应有尽有。
叶宁一下马车就拉着叶元倾跑到卖糖酪樱桃的店里买了两袋子,她和叶元倾一人一袋。
叶宁一边吃着一边吐着樱桃核,叶卓则走到一旁帮她接着,顺便还帮叶元倾接一接。
两个人一左一右走在他身边,他伸着两个手掌接着樱桃核,一路上惹来不少好奇的目光。
叶卓每每干这种事的时候,嘴里嘟嚷着:“好事不找我,这种事总是想到我。”
叶宁嘿嘿笑着说:“你说这话三哥哥也经常说,谁让你们是我的亲哥哥呢!不然我怎么不让温哥哥帮我接,怎么不让傅公子帮我接?”
叶宁这话一说,叶卓又不觉得委屈了,能给元倾妹妹接樱桃核,好像其他两位也没有这个机会。
几个人在街上走走停停了一会,找了一家餐馆吃饭,叶宁点了一大桌子花里胡哨的饭菜,基本上全是她在府上没有吃过的,这些饭菜看着好看,吃着一般。
温衍一路上神色都不太好,明明他和叶元倾都被赐婚了,结果傅朝寻天天过来盯,叶卓还一天不落地往私塾里跑,一会也不能单独和自己的未婚妻相处,脸色能好到哪里去。
他们吃饭的时候,听到隔壁桌有几个年轻人在聊天。
一人问:“听说一会有禹国的人过来表演杂技,真的假的?我还从未见过禹国人呢!”
一人回:“禹国人有什么好看的,和我们陵国人长得一样,只是眼睛不太一样,禹国人的眼睛大部分都偏蓝,看着挺奇特的。这次过来的杂役原本是给皇宫里表演的,后来也不知为何没进的了皇宫,只好在街头给大家表演一番。”
“原来如此,不过禹国还挺友善,每年都给我过朝贡不少东西。”
“那是因为我们陵国帮过他们,十几年前,禹国遭到邻国袭击,还是我国派兵帮忙才守住了疆土,也就是在那时,禹国皇帝痛失爱妻,还丢失了一位皇子。”
有人唏嘘道:“如此说是得好好感谢咱们,后来那位皇子可有找到?”
“还没有吧!这么多年了,如同大海捞针,说不定早就死了。”
“……”
傅朝寻认真听着他们的对话,越听越不对劲,此人怎么会知道禹国皇帝丢失皇子的事情?这件事他前世直到死都未听说过,还是前段时间去禹国无意间听到的,他让卫知去调查,还未查出一点眉目。
几人用过饭就去了耍杂技的地方,现在这里已经堵的水泄不通。
叶宁看不到里面,焦急地在原地转圈,一直闹着要看个清楚,叶卓无奈,便拉着她使劲往里挤,希望能挤到最里面去。
叶元倾见这阵势,觉得不看也罢,免得把自己挤坏了,于是站在外面没往里进。
此时喧闹声一片,估计杂技马上就要开始了。
“妹妹,我带你进去。”温衍向她伸出了手。
叶元倾摇摇头,笑道:“算了表哥,人太多了,我不看了,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温衍慢慢收回了手,觉得她现在躲避他躲避的越来越明显了,他苦涩地笑笑:“那妹妹不进去我也不进去了,你要不要喝东西?我去给你买。”
叶元倾又摇摇头道:“我不口渴,不用了。”
二人这边说着话,后面突然拥来一群人,瞬间把叶元倾和温衍拥进了人群中。
“妹妹。”温衍紧张地叫她,结果周围的人一直在挤,挤得他喘不过气,也看不到了叶元倾。
叶元倾夹在人群中间,被来回挤动,脚上的鞋都被挤掉了一只。
这些人……也真是的,何必挤成这样呢!
她感觉脸都要被挤扁了,正在她焦急的时候,突然一只手臂伸了过来,接着就见傅朝寻护在了她的身前。
她尴尬地问:“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我的鞋都被挤掉了。”
傅朝寻紧紧护着她,四下看了一眼,回道:“应该是从一个酒楼里出来的,可能杂技马上开始了,大家便一窝蜂地拥了过来。”
叶元倾想出去,只是刚往外挤了两下,就感觉一双手掐住了她的腰,紧接着往上一提,就把她提到了肩膀上。
肩……肩膀上??
她,坐在了傅朝寻的肩膀上??
叶元倾紧张地呼了一口气,立马拽紧了傅朝寻的衣服。
傅朝寻站稳脚步,一手扶着她的身子,一手握紧了她的手,轻声说:“你坐我肩膀上,我扛着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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