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病弱知青在乡下养崽开摆(单双的单)

宋微：我就想早点弄完上山去。
她还挺喜欢这个工作的，不累还能听大娘们聊八卦吃瓜。
大概是她这个当事人在场，除了刚开始问了两句他们就没好意思继续吃她的瓜了，反而开始说起了大队里其他人的瓜。
平安大队是挨着的四个村组成的，宋微所在的村原本叫老枣沟，现在她们聊的是隔壁村的瓜。
而宋微毫无违和感的参与了进去。
“胡寡妇原先就对她那男人看不起，现在她那男人死了，听隔壁村的人说都看到好几个男人往她那里跑了，也不知道谁家男人这么糟心，被家里婆娘知道了准得干一架。”
“别说隔壁的了，我跟你说，咱们村也有男人往隔壁跑的。”
“谁啊？”
宋微和其他人都双眼放光的凑了过去，一双眼里全是八卦之光。
知道这个消息的老婆婆可得意：“是我儿子昨天晚上瞧见的，桂芬她男人，我儿子昨天去隔壁村有事，亲眼看到桂芬她男人从那胡寡妇家里钻出来的。”
“哦哟……”
宋微也跟着哇了一声，眼里带着小兴奋，这还是熟人呢。
她连忙问：“是牛婆子她媳妇吗？”
“可不是。”
秀大娘给她一个你懂的眼神：“桂芬她男人就是个混的，一天啥也不干牛婆子还把他当成宝呢，这事儿要被桂芬知道了指不定得闹成什么样子。”
刚说瓜的那个老婆婆眼珠子转了转：“你说我要是把这事儿说给桂芬听咋样？”
她和牛婆子关系不好，巴不得那家闹起来。
“那可不行的。”
宋微劝她：“王大娘你想啊，这事只有你儿子看到的是吧，到时候他们家闹起来牛婆子一追问知道是你传的，那肯定会冤枉你说你看不惯他们家造谣的，她儿子要是死不承认你这也没证据啊，那不给你自己找麻烦了。”
听到宋微的话王大娘也反应过来了。
秀大娘在边上劝：“宋知青说得对，就算你儿子看见了到时候他站出来作证那别人也不相信啊。”
王大娘拉着宋微的手：“多亏了宋知青提醒，不然我家非得让牛婆子给缠上。”
“凑一起干啥呢还干不干活了？”
小队长见几个老娘们凑一起聊天顿时虎着脸过来。
吃瓜小分队立马分开。
“咋咋呼呼干啥？我们这不干着呢。”
王大娘给小队长一个白眼：“老婆子手脚不麻利，这不干得慢了点又不是没干。”
秀大娘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问小队长：“大林你昨天去找老猎户喝那啥酒了？你婆娘说你昨天把她折腾得老晚上才睡觉，今天精神都不咋好。”
宋微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了，这咋啥都敢说啊。
小队长姜大林的脸也是又绿又红的，吭哧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大娘略显猥琐的笑了起来：“嘿嘿嘿……怪说翠兰今天脸色那么差呢，挂着那黑眼圈哦。”
小队长大声训斥了两句让她们认真干活，然后有些狼狈的逃跑了。
那背影，感觉有什么洪水猛兽在后面追似的。
一边走他一边骂骂咧咧：“那虎婆娘，啥事儿都往外说！”
给他脸都丢山里去了！
“一群老娘们啥都胡咧咧，这里还有个小姑娘呢。”
宋微：……终于有人发现我的存在了么？
但是，她一点都不害羞！
“那啥，宋知青把你给忘记了呵呵呵……”
宋微表情一正：“没关系。”
看小队长狼狈离开还挺乐呵的。
“哎哟，宋知青你这速度可真够快的，都弄这么多了！”
哪怕八卦聊天，宋微手上的动作都没停下，基本维持在十几秒给一个苞米脱粒的速度中。
那一大堆苞米现在只剩一半了。
她一个上午就能弄完。
老大娘们看着宋微的眼神都不对了，这宋知青深藏不露啊。
宋微咧嘴笑：“我就想着早点弄完了去山里捡点干柴回来，听说咱们这边冬天可冷。”
“那可不咋的。”
王大娘道：“那你是得多拾点柴火回来，咱们这里冬天那冷得都没谁乐意出门，都搁家里猫冬呢，家里没炕热乎着你们这城里来的小知青可熬不过去。”
秀大娘：“说起来这季节正好是山里东西多的时候，多弄点回来也好，你们新来的知青那点工分根本分不到粮食。”
分不到粮食，想要熬过整个冬天就得和大队买粮食。

好家伙这记分员还怪眼熟的，这不是她‘情敌’姜小婉吗？
姜小婉一出现，立马就和她记忆中那女人的面容对上了。
姜小婉面容秀丽皮肤白皙，两条大黑辫子和身上带着小碎花的衣服都让她看起来青春靓丽。
她看起来甚至比知青院里的几个女知青还像是城里人。
宋微的长相是鹅蛋脸，原主的眉宇间总是带着丝丝缕缕的愁绪，看起来病弱又软弱。
但现在灵魂换成了废土来的宋微后，眉宇间带着点英气，整个人都看着要大气一些了，不过哪张脸依旧带着江南的柔美，和她站在一起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但就论长相的话还是宋微要更加精致些。
姜小婉对宋微那绝对是没好脸色的：“既然都能这么快给苞米脱粒了那说明你的病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吧，这种事情都是给老人和孩子干的，你怎么不去干其他的？”
这就摆明了说宋微偷奸耍滑不愿意去干重点的活呗。
宋微一个大白眼翻过去，一张小嘴儿叭叭的怼了回去：“你那么大一双招子白长的？我脑袋上缠着这么明显的纱布没看见啊。
小队长安排我给苞米脱粒都好心选的树底下好遮阴呢，你让我顶着那么大的太阳下地去晒晕过去了你负责啊。”
姜小婉一时语塞。
旁边的王大娘几人和宋微聊了这么会儿的八卦自觉建立一丝革命友谊了也帮着说了两句。
“这宋知青就是手上活麻利点，才从医院出来呢的确不适合下地去，太阳那么大她这脑袋嗑着了容易出事，城里来的知青身子娇气，这要是出事了可不得了。”
“是啊姜记分员还是快给她记上吧，宋知青还得去山上搂柴火呢，这才来的知青可得准备妥当了，不然冬天都熬不过去。”
姜小婉气得跺脚：“你们到底是站在村里还是站在知青那边的，我才是村里人。”
王大娘几个老油条子会怕她？
“姜记分员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怎么就站知青那边去了，怎么的还不允许我们几个老家伙说点实话了是吧。”
宋微点头：“就是就是，大娘们明明就是见义勇为帮助弱小，这多高尚的品质啊。”
大娘们顿时都挺起了胸膛。
这宋知青说话还怪好听的哈。
姜小婉被气得脸都红了，你是那个弱小那我是啥？
“哎哟多大点儿事，宋知青这活也干完了记上不就行了，咋还吵起来了，当心大队长过来训话了啊。”
看姜小婉气得都快哭了，秀大娘立马出来打圆场。
姜小婉也不说话了，只愤愤的瞪了宋微一眼，想找茬吧宋微的确干得很好，只能带着怒气的在本子上记分。
宋微伸长脖子看了一眼。
她就是怕姜小婉小心眼搞事情给她记少了。
“怎么！”
姜小婉瞪她，宋微咧嘴呲出一口大白牙：“没事儿我就看看，这字儿写挺好，颇有王羲之的风范入木三分啊。”
可见下手力气不小，但没给她少分。
姜小婉一个大白眼甩她身上，小天鹅似的扬着脖子高傲的离开了。
她人刚一离开，大娘们就迅速凑一起嘀嘀咕咕起来。
宋微也赶紧凑过去。
“你们说这村支书一家咋就这么疼这闺女呢，让念书到高中，地里活也不让她干这还让她当记分员了。”
记分员多轻松多气派的活啊，偏偏就让这丫头片子得到了，村里其他也不是没识字的。
就是占了有个村支书爹的便宜！
“那一大家子四个大小伙子就她一个小丫头还最小，可不得宠着了。”
没错，姜小婉实在太会投胎了，爹是村里支书，家里前面四个哥哥，娘给家里生了四个儿子腰杆子挺得老直溜，这最小的也是唯一的闺女可不被宠着了。
宋微插话：“就是眼神不太好，咋看上罗知青了。”
几位大娘眼神齐刷刷落她身上。
她们仿佛在说‘你是咋好意思说出这话来的？’
那之前追着罗知青跑的不是你啊。
宋微面不改色：“我以前眼神也不好，脑子还不好不然也不会干出给他那些票还给自行车票的事情来。”
大娘们见她都这么自黑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给她一个同情的眼神。
“你能想通就好，就是……咋给自行车票啊，那可是自行车！”
王大娘仿佛感同身受的心疼起来，还给顺了顺心口，仿佛那自行车票是她的。
宋微嘴角抽了抽：“我会找他要回来的，那啥大娘们我先走了哈，下次再一起聊天啊。”
说完就起身溜达着离开了。
大山……我又来了～
这次宋微不仅背着背篓，还带着两个大麻袋进山了。
昨天她可瞧见了，再进去些有片松林，她得多弄点松子来。
这玩意儿吃起来喷香，就是弄起来麻烦了些，一个松塔弄出来的松子少得可怜。
太费力气了村里除了小孩子会弄些回去，大人是不会浪费那时间精力去弄的。
好巧不巧，这次进山又看到昨天那小孩儿了。
瘦巴巴的都能看到身上骨头了，身上穿的衣服也破破烂烂脏兮兮，还没鞋穿。
他裸露出来的皮肤上还有些青紫的痕迹。
村里大部分人家虽说穷，但衣服还算整齐且打着补丁，像是这小家伙衣服和乞丐差不多，还瘦得这么厉害的也就一些重男轻女家的女孩子有得一拼。
小男孩儿看见她虽然目光警惕，但没像昨天一样见到就跑了。
他正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着什么。
仔细一看是一种这边叫菇茑的小野果子，它还有个名字叫灯笼果。
成熟的时候挂着红彤彤的跟小灯笼一样，看着怪喜庆的。
小孩儿手脚麻利的把所有灯笼果都摘下来兜他那破破烂烂的衣服里面。
宋微见他这么警惕本不想靠近的，但忽然耳朵动了动。
一只灰扑扑的东西从草丛中跑了出来。
那小孩儿先是被吓了一下，紧接着双眼放光，怀里的灯笼果都不要了光着脚丫子就冲了出去。
可他的速度根本追不上那野兔。
眼见野兔就要跑没了，他急得眼睛都红了。
“咻……”
一颗石子儿飞过去，直接击中了那野兔的脑袋，它的身体因为惯性还往前跑了一点距离，但很快就蹬着腿儿倒地了。

宋微走过去拎起那野兔子的后腿，清楚的看到了小孩儿眼里的失落。
他抿唇看了那野兔子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会烤兔子不？”
半个小时后某处隐蔽的地方。
宋微拿着根木棍拍打着大松塔，这里的松树也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长出来的松塔比成年人的手掌还大。
松子也挺大颗的，开了花的松塔被木棍敲击着，里面的松子很轻易就脱落下来。
敲完的松塔她丢到旁边，一只瘦巴巴黑黝黝的小手捡起来丢火堆里。
火堆的上方，他正兢兢业业的烤兔子肉。
兔子肉被烤了有一会儿了，正发出滋滋的响声。
“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男孩儿闷闷的道：“黑蛋。”
“几岁了？”
“五岁。”
可黑蛋的身形看起来更像是三岁左右的。
“你家里没人了？”
不然咋能穿成这样。
“有，爷奶，大伯一家，小叔一家。”
“但是他们不喜欢我。”
唯独没说自己家，宋微心里有了大概猜测。
不过爷奶都不喜欢他，还给孩子养成这样是宋微没想到的。
手里的松塔敲得差不多了，那么一大麻袋，敲下来只有五斤左右。
啧……皮厚肉薄，还是特厚的那种。
不过她也满足了，这松子儿嘎嘎香。
烤兔子的香味已经冒出来了，这一大一小都蹲在火堆旁边眼巴巴的看着。
“可惜没油，要是在林子里遇到蜂蜜也好啊。”
这甜滋滋的蜂蜜往上一涂，也不知道有多香。
他们就往兔子肉上涂了一种带酸味的野果子，还扯了把野葱塞兔子肚子里，表面撒了些盐。
盐是宋微带的，她本就有打算在山里打点什么东西烤着吃的，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刚来就碰上野兔子了。
顺便雇佣了个小童工。
“好香啊～”
宋微看起来比黑蛋还馋。
人家小孩儿肚子饿得咕咕叫，但闻着这兔肉香味也没表现得跟她一样没出息。
但是……真的好香。
在万分煎熬的等待中，兔肉终于好了。
宋微直接撕下来一个超大后腿递给他。
“拿着吃吧，给你的报酬。”
黑蛋吸了吸鼻子，眼睛有点红，拿着兔肉都等不及它降温就迫不及待的啃了一口。
肉很烫，但在嘴里打了个转他可不舍得吐出来，只呼哈呼哈的边吹边吃。
“没人和你抢，把舌头烫着了可尝不出来这么好的味道了。”
调料少，烤兔肉的味道并不十分好。
但不论是对宋微还是对黑蛋来说，这肉都算得上十分美味了。
黑蛋人小胃口也并不算大，而且经常饿肚子的他胃可以说很小了。
一只兔子后腿足够他吃饱甚至还有点撑了。
宋微也不担心他的肠胃承受不住。
农村的孩子上蹿下跳的身体倍儿棒，特别是黑蛋这种在家里吃不饱就会到外面去找吃的，遇见啥能吃的都往嘴里塞，他的胃还是很坚强的。
吃完兔子肉，黑蛋积极的帮宋微捡松塔，菌子，板栗这些东西。
这松林里松茸很多，他们两个所在的地方已经是比较里面的了，村里的小孩被大人耳提面命不敢来，大人忙着上工也没来，这就便宜宋微和黑蛋了。
“这里有一片松茸！”
黑蛋惊喜的声音传来，宋微背着背篓悠哉悠哉的晃过去，期间还捡了两朵品相不错的牛肝菌。
松茸营养价值高，而且这林子里也多，晒干了可以保存不少时间。
宋微见黑蛋把采来的松茸都放到自己背篓里。
“你的你自己捡回去。”
黑蛋：“不要，我捡回去自己吃不着。”
他只闷头将捡来的菌子都小心的放到宋微背篓里，小脾气还挺倔强。
不过宋微也没再说什么了。
吃不着护不住，那的确还不如给我呢。
或许因为吃了宋微的兔子肉，黑蛋找到的什么好东西都往她背篓里塞。
“你到这山上来是干嘛的？”
“找吃的，还得搂柴火回去。”
黑蛋是背着背篓来的，小小的身体那背篓都有高了。
不给人吃饱还指使他干重活，那一家子都挺黑心的。
宋微腹诽着，捡东西的动作却是不慢的。
背篓里菌子捡得差不多了，宋微就捡松塔塞麻袋里，等带回去了再慢慢敲。
现在敲起来太慢了。
另一个麻袋装的板栗，板栗他们是把那带刺的外壳弄掉的。
黑蛋的手指头都刺伤了，但他也不吭声。
最关键的是他可没穿鞋，脚上也有伤。
宋微把人赶到一边，抓着他的脚把刺弄出来。
“是不是笨啊你，鞋都没有过去干嘛？”
黑蛋抿唇没说话，只一双黑黝黝的眸子盯着她看，瞧着有些呆呆的。
“啧……给我老实点在这里待着，实在待着不住就给我敲松子。”
之后她自己去捡板栗了。
回家的时候，宋微背着满背篓的菌子，两个大麻袋横放在背篓上，左手轻轻松松拖着和昨天一样粗的干树，右手拎着黑蛋满背篓的柴火脚下健步如飞。
黑蛋空着手，倒腾着两只黑脚丫弹子在后面目瞪口呆的追。
“我……我自己背。”
宋微：“你背着跟不上，天快黑了想留在山里喂野兽啊。”
虽然她语气算不上友好，但黑蛋依旧能感受到宋微的关心。
黑蛋的眼睛有点红，看着像是哭了。
“哭什么？你家在哪里？”
黑蛋指着其中一条路，和知青院是相反的。
他吸了吸鼻子：“你给我的感觉好像我娘。”
宋微：…………
会不会说话你！
她没好气的道：“行了你背吧，还远不？”
黑蛋摇头。
“下次别那么傻，在山里找的东西护不住就找个只有你知道的地方藏起来，柴也别捡太多了累着自己还用不上。”
“知道了。”
黑蛋带着哭腔点头，背着柴火一步三回头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