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产屋敷光代站在主位席座前,伸手制止了廷会内的喧哗。
产屋敷历代主公都十分了解鬼杀队的情况,鬼是由鬼之始祖鬼舞辻无惨所创造的,无惨作为恶之源,所以在没有杀死全部的鬼之前,产屋敷的诅咒是不会停止。
产屋敷光代知道继国缘一对鬼杀队的贡献良多,如今鬼杀队能有力压鬼的呼吸法战士,百分之八九十的功劳归功于继国缘一,而缘一在鬼杀队又得到什么了呢?
妻子下落不明,兄长投奔鬼王。
“主公,杀了继国缘一以慰亡灵!”
“杀了继国缘一!”
除了炼狱和实弥,这些新任柱叫嚣着想缘一处以极刑,哥哥成为鬼、放走珠世已成事实,如果产屋敷光代不对继国缘一有惩罚,也确实无法堵住悠悠众口。
“继国缘一……”产屋敷光代一张口,所有人都瞬间闭上了嘴,静静听主公对继国缘一的宣判。
缘一也抬起头,淡淡地看向产屋敷光代。
“我对你的惩罚是,离开鬼杀队。”产屋敷光代说道。
听后,缘一微微一笑,淡然道,“求之不得,或许……我早该走了。”
如果他早一点带宇多离开鬼杀队,或许,宇多还在他的身边。
新任柱们觉得主公对缘一的宣判还是轻了一些,但是缘一不在鬼杀队,不会碍着他们晋升成最强的道路,那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实弥觉得鬼王血洗鬼杀队的事情与继国家脱不了干系,只有炼狱觉得痛心疾首,他相信缘一没有做错任何事。
炼狱上前一步,刚想出言劝道,而缘一转过身对他微笑道,“炼狱大哥,有空来我家里坐坐,我会和宇多好好招待你。”
一句简单的问候,让炼狱劝阻的话哽在喉咙里,事已至此,他只得对缘一“嗯”了一声。
“缘一,好好保重。”炼狱道。
缘一转身,毫无顾念地向廷会外走去,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挡他去寻找宇多了。
歌在无限城内待了几个小时后,她打开无限城一个对外的缝隙,零散的阳光撒了进来。
貌似鬼是不能被阳光照射的……
然而,歌继承无惨完全的力量后,心底总有一种自己会是最强鬼王的声音。
她伸出手,放在阳光可以照射到的地方。
会溃烂吗?会感觉到疼痛吗?
歌开始期待即将发生的事情,然而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她只感受到阳光是温温热热的。
嘛,阳光也无法伤害她分毫,这漫长的鬼生该如何度过呢。
歌忽然想到,目前在世的所有鬼都是无惨创造出来的,或许她也该创造一些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鬼……
规模壮阔的无限城,此时只有歌一只鬼,空荡荡的,住在里面时间仿佛是无穷无尽,生活空虚无聊。
她每天的生活就是躺靠在床榻上,透过这扇窗,看着日落升起再落下,偶尔在夜晚也会偷听群鬼的心声。
日子百无聊赖,她想起最开始的目标,多创造一些鬼,或许可以调剂一下无聊的生活。
歌凭感觉转动无限城,将无限城移动到一个宽阔的街道。
雾气缭绕,荒无人烟。
整条街空荡荡的,倒放着车具和杂物,沿街的房屋均大门敞开,窗子残破,歌走在街上,地面偶能看到暗沉的血迹。
歌闻着街道上残留的气味,感知到最后生机的画面——
黑夜,整条街数间房屋燃起熊熊烈火,一个男人不疾不徐地到来,无数条管鞭从他身后迸发出来,人们四散逃窜,他将这里近一半的人类变成鬼以后,从容地离开这条街道。
紧接着,鬼把剩余一半人全数吃掉、杀死,而后,大部队的鬼向不远处的村落走去。
画面戛然而止。
歌望着颓败的街道,一些记忆画面从脑海里闪过,街道此刻潦败空荡荡,与人烟鼎盛时的场面重合。
她似乎……来过这里。
歌鬼使神差地走进一家破败的首饰店,店内陈列的木台上落满厚厚的灰尘,地面还散落着一些有啃噬痕迹的白骨。
时隔已久,房间的布局依然十分熟悉,她站在店里,店铺恢复繁华似锦的景象,周围残破的木架上再次摆满琳琅满目的饰品,店里的工匠笑容满满地从她身边人手上接过一个装首饰的小木盒,工匠与他交谈几句,打开小木盒,里面有一根破损的银色夕颜花发簪。
歌的其中一颗心脏开始隐隐作痛,手抓在胸口处,闭着眼俯下身。
周围的环境再度回到残破的模样。
歌感觉胸口发闷,走出店门,扶着门框,视野望向街道萧条的景象。
迷雾中,她感知到不远处,一行人走在街上,逐渐靠近歌所在的位置。
歌抬起袖子在脸前拂过,将容貌改变成人类女性的样子。
那一行人各自身上均背着一个大竹筐,在看到店门口站着歌时,发出小声的议论。
“那边站着的不会是鬼吧?”
“蠢蛋,现在是白天,怎么可能有鬼。”
“好像是个女的……长得好漂亮啊。”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歌的听觉异于常人,清晰地听到他们一行人的对话。
那一行人走到歌的面前。
歌倚在门框边,敛起眉眼,温和地看向他们。
“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那行人里带头的大哥问道。
“几个月前,我和家人走散了,找回来后,发现家里已经没有人了。”歌说道。
那行人同情地看向歌,大哥说道,“可怜的孩子,这镇上的人已经全被鬼害死了。”
歌浅棕色的眼眸疑惑地看向他们,随即询问道,“镇上的人全死了?”
“那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们是来找物资的。”他们中一个年龄尚浅的男孩,用手拍了拍身后的竹筐。
难怪她在首饰店里没有看到任何余下的首饰。鬼对金子是没兴趣的,只有人才会有兴趣。
“你要不要加入我们教会?”那个男孩笑容灿烂地问道,“现在这个世道,只有去极乐教才能得到庇护。”
“为什么?”歌好奇地问道。
“因为我们的教主是神明呀。”他挺起胸膛,非常自豪地说道,“只要有他在,就可以度我们脱离苦海。”
这样么。
好像曾几何时,她也非常安心地待在过什么人的身边,只要有这个人在,她就不会担心有任何人伤害到自己,那个人也是神明么。
回想起那种久违安心的感觉,是一种类似被太阳包围住的暖意。
只不过,记忆里象征幸福的太阳,如今却是她所在种族的头号敌人。想到这,位置在胸口的那颗心脏开始隐隐作痛。
“你怎么哭了。”
男孩的声音打断歌的思绪。
歌如梦初醒般转过头,茫然地看向他,手指缓缓地抚上自己的脸颊,指尖触碰到顺着脸庞流下的冰冷泪水。
泪水是冰冷的……
她应该没有人类的情感才是,但她七颗心脏中的其中一颗,却从进入店铺那刻起便开始疼痛。
眼泪是心脏的疼痛导致的吗?
为什么胸口的那颗心脏会这么疼。
或许见到那个“神明”,她就能得到答案。
歌渐渐放下手,唇边浮起笑意,侧头看向那群人,开口道,“可以带我去见你们的教主吗?”
男孩在见到歌的笑容后变得面红耳赤,侧头询问大哥的意见。
大哥点点头。好可爱的女孩子,带她入教的话,教主也会同意吧。
极乐教教徒们在这条早已破败的街道里搜刮出最后一点可利用的东西,开始往回走。
“姑娘,我们可以回去了。”带头大哥说道。
歌点点头跟在他们的身后。
他们走出街道,走进一片茂密的森林。
她从山坡上,俯视着眼前一望无垠的林海,觉得这里有些眼熟,似乎曾经来过这里。
歌唇边浮起一丝笑意,也许真的能从极乐教找到答案,开始期待见到神明的时候,再次得到庇护,再次拥有那份暖意和心安。
他们穿过那片森林。
“姑娘,你体力不错啊,竟能跟上我们这些大老爷们的步伐,还一点儿不喘。”队伍里的教徒说道。
歌微笑地看着他,如果不是她不知道路,用血鬼术能瞬间移动到目的地,可能更快。
“我们还有多久到?”她问道。
“你看那边。”
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个宛如宫殿的宅邸,屹立在山下的平地处。
宫殿的外围种满紫藤花,一行人穿过花林,闻到花淡淡的清香,让歌的胃部有些许反胃与不适。
主宅的房檐造型奇特,四个翼角上翘,角椽像飞鸟展开的翅膀。
歌随着教徒进入宅邸内,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宫殿内部的廊道和装饰十分相似,初到此处的人很容易被这种布置所迷失方向。
凭借着感知能力,觉察到宫殿内各房间人类的活动迹象。
她被一名女教徒带进一间清雅的小房间里,她乖巧地坐到床榻上,女教徒让她稍作休息,明天会有专人带她去拜见教主。
歌轻轻地应了声,感知到女教徒走远后,她从床榻上跳下,向房门处走去。
廊道相似的布置很容易让不熟悉这里的人迷失位置,但歌却如透视般清晰感知到房间里的人移动轨迹。
她抬步向府邸深处走去。
歌躲避过来往的教徒,推开与来时相似的大门,向里走去,树木茂盛,深处还有潺潺的流水声。
在一棵百年树干粗度的大树后,她见到一个男人站在池塘边将鱼饵闲适地洒落进鱼池。
听到脚步声,他抬眸望去,见到是歌后,先是一怔,半晌后,唇边浮起一个浅浅的笑容。
“你来了。”
“宇多。”
歌望着眼前的男人,那颗刚刚极具疼痛的心脏没有丝毫的反应,心情变得略微有些失落。
嗯,他应该是万世极乐教的教主,却不是她想见到的神明。
歌迟疑了一下,缓缓地走到他的面前。
他有一双七彩的眼睛,美轮美奂,让人目不转睛地注视他的眼睛。
他眼眸微垂,几分委屈的模样,撒娇般说道,“宇多,怎么才来找我。”
歌困惑地看着他。
“我去找过你的,但你那时已不在那间小木屋里了。”童磨说道。
童磨见她那双浅棕色的眼眸宛如一摊死水,对他说得话没有丝毫的反应,心中产生了些许的疑惑。
过了许久。
她琥珀色的眼睛在水光潋滟的映照下,显得亮晶晶的,期待地抬眸望向童磨,“你愿意做我的奴仆吗?”
“嗯?”童磨眨了眨眼睛,稍稍歪头看向她。
童磨回想起初见宇多时,他故意用恶劣的话去恐吓她,想看她的反应,而后少女依旧十分自信地说出自己的预言——
“二十岁那年,你的生活会遇到转机。”
“你会遇到一个人,给你提供一个选择的机会,是以人类的身份继续生活,还是换一种非人类的身份生活。”
所以,她预言里说的那个会遇到的人,就是她自己么。
歌看到童磨思索犹豫的样子,补充道,“我可不是什么人都会做这种邀请的,不过,你例外。”
她顿了顿,唇角上扬,对童磨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看上你了。”
童磨淡淡地看向歌,之前的事情,她似乎完全想不起来了。
不过,如果是她的邀请,他有些好奇,也有些心动。
“那怎么能变成你的奴仆呢?”童磨柔和了眉眼,望着她问道。
“这个啊。”
歌的袖子再次从自己的面前拂过,恢复成原本绝美的容貌,黑发黑眼,空灵且无生气的样子。
见到她容貌的改变,童磨被歌突如其来的美貌震慑了。
歌笑着对童磨勾了勾手指,“过来,让我摸摸头。”
磨磨头,过来,让我摸摸头。 hhh
继国岩胜变成鬼,用了整整三天时间。而童磨的体质似乎很适合当鬼,仅用半天时间。他变鬼后的外貌上,只有头上被歌输血的地方多出一块暗红色的痕迹,其余地方没有任何改变。
童磨的挣扎和痛苦过后,歌的唇边浮起一个弧度,满意地望着他,暗自欣赏自己的首个作品。
此时太阳即将升起,在高耸山峰后隐隐泛起一轮金边,歌挥袖转身之即,窗子上的帘帐应声而落,她从容闲适地走出里殿。
歌走到殿外,看到两个女教徒有说有笑地向里殿走去。
每天清晨都有女教徒侍候教主起床梳洗。
她们看到歌后,相互交换了下眼神,而后距离歌近的女教徒言笑晏晏地道,“你是新入教的教徒?”
歌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侧过头,她的五官精致绝美,肤色冷白到没有血色,乌瞳幽深又空灵地望向女教徒,闭着樱唇没有做任何回答。
她们僵持了一会儿,两名女教徒不约而同地神色诡异地看了歌一眼,随后不再理会歌,两人相伴向前走,走远的时候,小声议论道,“真是个怪人。”
歌转身看着她们远走的背影,驻足停滞地站在空荡荡的外殿,直至逐渐看不到女教徒们的身影。
少倾,一声歇斯底里地尖叫声,锋利地划破大殿的寂静。
歌眼睫轻颤了下,随即侧过身,再无顾虑地径自走向大殿的大门处。
莲池附近本是只有教主才可以进来的禁地,然而歌形迹轻巧地绕过看守的教徒,走到了莲花池塘边,阳光洒在荷叶莲蓬上的露水珠映得闪闪发亮。
歌坐在鱼池旁,时而将鱼饵洒至池内,看着鱼争抢饵的场面。
与莲池一墙之隔的殿外喧嚣不断,教徒们似乎在忙碌些什么,歌的听力绝佳,在莲池里游鱼拍打水花的声音,总能伴着外面教徒们砸重物的声音,一同传入歌的耳朵里。
热闹是别人的,她身为鬼王仿佛只能独自度过漫长无聊的生命。
歌本以为多只自己创造的鬼,可以多排遣下自己无聊的时间。然而现在看来,童磨变成了鬼,在阳光下陪她喂鱼的人都没有了。
她有些看腻游鱼宛如生存场般的抢夺,心里暗戳戳地想着,童磨变成鬼有段时间了,应该已经恢复理智。
歌将剩余的饵全数扔进鱼池,起身从侧门走出了莲塘的庭院。她从侧门绕到正门处,让别人看到也不觉得她涉足禁地。
她向声响处望去,数十名男教徒在修缮一辆巨型的木雕车,这辆车恐怕需要几十名壮汉才能拉动,此时木车的形状细节清晰可见,搭建木车的工程显然到了收尾阶段。
教徒们专心致志地劳作着,没有人注意到远处观望的她。歌也从未见过这样巨型的木雕花车,对它的用处产生了些许兴趣。
歌的身影渐渐退隐到灌木之后,而后瞬移至童磨所在的内殿。
她刚到内殿门口,便灵敏地嗅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推开门,她抬起袖口遮挡住扑面而来的鲜血味儿。
嘛,人类的血肉,终究不是符合她胃口的品级。
歌的袖子半遮面,视线略过散落地面的人体组织,抬眸看向坐在地上满身是血的童磨。
童磨见来人是歌,七彩眼眸如春雨融雪般敛起瞳孔里的寒光,转而脸上绽放起往常那般天真无邪的笑容。
宝子们,圣诞节快乐!
之前断更很抱歉,我的家人心脏手术住院需要陪护,现在回归啦~
BTW我改笔名了!虽然可能无人在意,但是还是说一声叭
也许因为童磨是人类的时候就不太像人,如今变成鬼,他除了食物改变外,歌竟感觉不到他与之前人类时期有什么不同。
此时正值白天,房间窗子前的帷幕遮蔽住外面的阳光,大殿内昏暗幽冥,空气里弥漫着鲜血的味道。
童磨将大腿上放置的未啃噬干净的尸体推到地上,站起身,摊开沾满血液的双手,他的感知力及对周围信息处理能力比人类时期上升了数个高度,连大殿里教徒窸窣地脚步声都可以清晰地感知到。
歌见童磨的状态良好,开门见山地问道,“外面那个木雕花车是做什么的?”
“那是每年祇园祭,祭祀神明时,用来运送祭品的车。”童磨说。
歌歪头,“祭品?”
“嗯。”童磨唇边浮现出笑容,缓缓开口道,“是活人祭品哦。”
“用活人祭拜神明是为了什么?”歌问道。
“当然是为了让神明保佑这个地方风调雨顺,民众们健康顺遂。”童磨笑眯眯道。
“真的有神明么?”歌道。
“不知道。”童磨回道。
童磨从小被人们当做神之子,他每天面对许多年龄大他很多的中年人甚至老人跪倒在他面前,诉说着生活里遇到的苦难,一个个都很傻很没救的样子。
他被人奉为神之子,甚至每年去操办神明祭祀的活动,但他却不像别人那般虔诚地相信神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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