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几乎不和除拉文克劳以外的学生交流。”相比杰西卡的兴奋,雷古勒斯保持着惊人的淡定,他关心的是其他细节,“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邓布利多会清楚格雷女士就是罗伊纳.拉文克劳的女儿。”
谁不是呢?杰西卡凝重地点了点头,要不是邓布利多告诉她,她下辈子应该也不会知道。
“他是校长,了解很多秘密不是很正常。”她试着为校长开脱,是他们想弄清楚四巨头后人的生活情况,但无论是布莱克的收藏还是父母的书都对此言语不详,看上去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甚至都没有后代。杰西卡自告奋勇去问了邓布利多,然后就得知她可以去拜访灰夫人。
“她真的很难沟通,也许当年的罗伊纳.拉文克劳也是这样?”杰西卡爬了好几次拉文克劳的高塔才抓到已经变成幽灵的海莲娜,她正在恬静地乱飘,对有人打扰了她的清净还揭她的伤疤非常不满。幸好校长提点了几种同她对话的方法,杰西卡才算半哄半骗的把话套了出来。
简直是堪比好运泉的戏剧式剧情,充斥着嫉妒、对力量渴望最终导致自我毁灭、家庭矛盾以及爱而不得等多种叫座戏码,这让天天被父母熏陶写作/爱好的杰西卡第一次有了主动把它编成故事的冲动,但她还是决定尊重格雷女士的隐私。她向雷古勒斯转达了她与拉文克劳后人对话的全过程,雷古勒斯时不时点头,以表示自己在好好听。
“那个冠冕最后去哪了?”最后他问,杰西卡没克制住的咦了一声,他的关注点好奇怪。
“她不肯说了,我就没有再提,何况这又不是很重要。”杰西卡回想道,“而且我认为,海莲娜的故事其实对文章没有帮助,咱们又不是在写900多年前的八卦。”
她肯定她的父母会对这个故事感兴趣,不过她不会再告诉其他人,杰西卡决定藏下这段历史——哪怕至少邓布利多和雷古勒斯都是知情人。
雷古勒斯不说话了,他总是这样,脑子里想很多,再从脑海里挑选一些可以说的讲出来。突然有求必应屋外传来了接二连三的闷响。雷声,杰西卡望向窗外,还是一派亮堂堂的温暖,城堡附近的雨下大了。
“屋外还这样晴天,会不会有些奇怪?”她问他,有求必应屋把树屋当时晴朗的天气也复制了,这导致大白天听着外面的动静有些不对劲。
“你可以改变它。”雷古勒斯说,他反正不在意什么场景之类的,“这是你创造出的地方,它听从你的指挥。”
杰西卡没出声回应,只是默默将环境和真实的天气同步,顿时更贴近耳朵的雨声传了过来。房间中的光线暗了,这凸显了壁炉中的火光,把她和雷古勒斯的脸庞都映成橙红色。
她猜,雷古勒斯在有求必应屋中应该有个只属于自己的场景,所以他才会一开始让她来进行想象。他只是在这里工作,而不是休息与放松,杰西卡想。他将学习和真正的生活分开,似乎在他们还在操心考试与零花钱的时候,他就悄悄先于他们走得很远。
“我不想考试。”于是她开口说,没什么逻辑,“我有些害怕明年的O.W.L.。”
“嗯。”雷古勒斯应承下来,他没停下自己的笔,“这很正常。”
“归根结底是它来的太快了,”杰西卡抱住膝盖,她没扎发绳,因而黯淡的金发整片披散下来,“O.W.L.的存在告诉我不能辜负霍格沃兹对我的教育,这听上去就像是告别一样。”
布莱克的次子几乎没思考,毕竟敷衍一个赫奇帕奇何其容易:“也不全是坏事,这说明你终于长大了。”
“你想长大么?”她问。
这句话终于使雷古勒斯停下来:“比如?”他在问杰西卡有没有反例。
她笑,因为她很高兴雷古勒斯听懂了,而她也同样听懂了他:“就比如我?起码此刻时刻我不想长大呢。”
“嗯,成年确实有不少好处,可以买酒,随便支持喜欢的球队,出去一整夜家里也不会管,还能支配更多的加隆。”说罢杰西卡开始细数起来,能独立的生活在世界上真是种天大的诱惑,“但长大就意味着责任,老实讲...我不想太早就承担这些。”
相比于富有正义感的格兰芬多,被分进赫奇帕奇的杰西卡.米勒更加畏惧未来,尤其是在如此紧张的社会环境下。她意识到一旦跨过了某条线,自己就无法回头,必须迎接要降临到每个人头上的命运——所以她发自心底的感到恐惧,也遗憾青春是如此短暂,似乎只要不离开这座城堡,这个梦就不会醒来。
她回忆起莉莉.伊万斯当时叮嘱她小心时的眼神,她的意志坚定,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未来一旦局势恶化,他们就会是反抗压迫与歧视的先锋。岁月推动着他们站在风口浪尖,也压榨了他们最后的自由。当然,也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跨过那条线迎接未知,就比如眼前这位故作老成的,还十分年轻的布莱克先生。
这样看来,斯莱特林还真是和其他学院不太一样,杰西卡想,他们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方式。
“雷古勒斯,在你看来,一个人的未来真的要比童年幸福么?”沙色金发的女孩低头,“我总觉得小时候打的魁地奇要比现在好玩,尤其是我二年级第一次上场那次——虽然你半小时就毁掉了那场比赛,你抓住了金色飞贼。”她无奈地摊手,“我只来得及投进几个球。”
雷古勒斯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他的声音经历前两年的沙哑后转为某种成年人的清冽:“我也想赢啊。”
“我还记得斯莱特林的欢呼声,虽然不是给我们的。”杰西卡的注意力马上就被他转移走了,她的思路总是溜得很快,“你那时就像星星一样。”
她没说出这么比喻的理由,但雷古勒斯明白这是一句恭维。不同于那些需要辨别或者听听就得了的信息,赫奇帕奇的恭维大多出自真心,就如他不会吹捧一样,他们也没有向别人说谎的必要——某种意义上,赫奇帕奇是霍格沃兹中最善于表达真诚的学院。
他发现要糊弄杰西卡.米勒简直不要太容易,这让雷古勒斯怀疑她审时度势的能力是不是还停留在斯莱特林三年级的水平。黑发少年打量杰西卡此刻的表情,同样刚过15岁,她靠在离他很近的椅背上,脸上有轻微忧怅的痕迹。蓝色的眼珠普通,但在阴雨天气的烘托下却让他感觉,如果拉文克劳传说中的那顶冠冕有实物,上面的宝石大概也只会是这样的颜色。
她很简单,她行动的理由也很简单,就像是一颗刚发芽的种子,随便被阳光照一照就心满意足,不期待能长出多漂亮的花,也不会被抽条的压力逼着吞下更多的养分,生活对她的意义就是生活,从来不掺杂多复杂的原因。
她无拘无束,不需要承担任何天生就要背负的责任,她是自由的。
西里斯也是自由的,雷古勒斯这一刻的心蓦地沉重,也许这才是他想要追求的东西,布莱克外的,一整个既不刻板也不严苛的世界。
他见过杰西卡和小天狼星的交谈,两个从截然不同环境长大的巫师总是笑得很开心,他们谈论一些他平时根本就不会去打听,或者说不屑于去谈论的话题。这让他感到仿佛存在两个世界,他在里面,而小天狼星和杰西卡则完全站在另一边,外面那个世界的吸引力是如此之大,以至于让他的兄弟变得那么固执,哪怕用上最决绝的方式也要离开他们。
成长,雷古勒斯第一次带着恨意咀嚼着这个词,它带走了小天狼星,而未来将告诉他们谁才是正确的那个。
恐怕没人像他这样那么迫切的想要长大,想要离开霍格沃兹,他比他知道的任何一位家人都渴望捧起那顶布莱克的桂冠。他想要羽翼丰满,又真真正在的为他的家族而感到自豪,他比任何人都爱它。
没人了解他为此所承受的一切,可他甘之如饴。
“在布莱克长大很累吧,小天狼星和我谈过一丁点。”看到雷古勒斯思考的模样后杰西卡小声说,布莱克这种古板的家族应该有许多乱七八糟的规矩,抛开他哥这个异类不谈,起码雷古勒斯看上去完全不像15岁,“你完全可以多笑一笑的,变得快乐不会违反任何家族格言。”
当雷古勒斯成为布莱克家主后会不会改变呢?杰西卡突然思索起这种可能,其实他笑得次数不算少,讽刺的、得意的、冷酷的,当然大多还是真心实意的情况,他可是个布莱克,他不需要向谁低头——至少曾经不需要。
而现在?她不清楚。
“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人不是生来就那么轻松,杰西卡。”雷古勒斯回应道,他很快就整理好了心情,“霍格沃兹的四位创始人,他们建立学校的初衷是远离麻瓜的窥视,免遭麻瓜的迫害,他们身上的责任让他们无法沉溺于日常生活的快乐。”他们才刚研究完那段历史,拿来用正好。
“可是他们的目标是为了让巫师和所有生物幸福,嗯,我是说让巫师幸福。”杰西卡发觉一旦把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目标算上,就不能再带着其他生物了,“现在的巫师不够幸福吗?到底什么才是幸福的标准。”
当然是越多越好,去夺回麻瓜侵占的土地,拿回属于巫师的权力,能够光明正大的使用魔法,不再让巫师社会受到麻瓜的迫害和排挤——雷古勒斯想这样说,这都是黑魔王提倡过的目标,他当然也希望巫师能获得更瞩目的地位,可是他保持着沉默,因为杰西卡先开口了。
“就比如格雷女士,她偷走了母亲的冠冕,甚至在母亲病重的时候都没能回来看她。”杰西卡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雨水拍打着树叶,已经分不清是有求必应屋的魔法还是现实了,“我想起码到了弥留之际时,拉文克劳想要的应该只是寻常人的快乐。”
“也正因为这样,我才不想长大啊。”她又决定让树屋外的天气变晴了,阴天只会令人越来越难过,“因为在霍格沃兹里,我们都是自由的。”霍格沃兹是每位学生的庇护所,它慷慨的包容着所有人,直到他们不得不离开它。
“说了这么多,”雷古勒斯看着杰西卡重新沐浴在阳光下的金发说道:“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只是不想考试。”
“我确实是不想,但是我还有时间!”杰西卡反驳,她的思路又被带跑了,“我想好了,如果最后的O.W.L.成绩单真的很差劲,我就把它丢进有求必应屋里。”
雷古勒斯难得对她揶揄:“有求必应屋不是垃圾场。”
他发现自己喜欢有意无意的逗杰西卡,因为她的反应很有趣,虽然他们实际只亲密的相处了半个月左右。
“不是垃圾,是秘密。每个人都有秘密对吧,哪怕是一位拉文克劳,也有不想告诉我们的事。”她弯了弯嘴角,对他说道,“你没有秘密吗?”
然后他们就谁也不理谁了,继续埋头到各自的工作中。杰西卡在帮他们总结历史时莫名想到,雷古勒斯刚才并没有回应她,所以说他真的怀揣着秘密。而她当然也有,她有许多关于他,却最终没能说出口的话。
她没说出的话,在当年雷古勒斯抓住金色飞贼享受掌声的那刻,他就是漫天星辰中最璀璨的那一颗晚星,包括她自己的一切事物在他的对比下无不黯然失色。他年轻,明亮锐利,却又显得那么孤独。
深夜,雷古勒斯一个人回到了有求必应屋前,他来回走上三次,又推开了门,面前出现的不是那栋杰西卡想出的树屋,而是一间垂着绿色床帏的冰冷的卧室。雷古勒斯走了进去,把一些不方便告诉杰西卡的东西丢了进去。这是他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卧室,一个其他人绝不会知道的独处空间,一个保存他秘密与心声的地方。
杰西卡.米勒说的没错,他不愿意把自己的自我和她分享,斯莱特林中的每位学生要学的第一堂课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
突然,他从杰西卡话语中关于有求必应屋隐藏秘密的说法吸取到了新灵感。雷古勒斯重新改变有求必应屋,将它还原成最本来的样子,这也是第一次他走进这里时它展示给他的模样。宽阔的大厅堆满了无数霍格沃兹学生埋藏的的秘密与回忆,而它会把有用的东西呈现给需要的人。雷古勒斯在黑暗中行进,他扫过堆叠的珠宝盒、笔记、还有破旧的鼓、最终停在了一栋一人高的巫师雕像前。呆滞的塑像上落满了灰尘,它被放在了十分显眼的位置,这也许是有求必应屋给他的暗示。
可是,他并没有看到自己期待看到的东西,比如,一顶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冠冕什么的。
猜测失败,雷古勒斯耸耸肩,也不算太失落。他默默走出了有求必应屋,只把黑暗留在里面。
第7章 让步
接下来的日子就这样在连绵的阴雨中度过了,气温降的很快,没有阳光根本提不起温度。杰西卡开始在球队的球服里加薄毛衣御寒,她穿起了厚而长的袜子,把单衣与袍子丢回箱子里——她肯定之后都用不到它们了,所以明年再见。
魁地奇的训练也因为下雨而变得更加艰难,她已经不止一次在寒冷又模糊的倾盆大雨里练习投球了。“如果到了十一月还是这种鬼天气,你就必须要做到,米勒!”队长边训斥冻到哆嗦的杰西卡边给她倒了一杯姜茶,“想想这赛季的蒙特罗斯喜鹊队,你作为粉丝也可以和他们一样。”
“我又没有一千加隆的转会费和工资,没人会给我付钱的。”杰西卡打了个喷嚏,“就今天早上,你知道蒙特罗斯喜鹊队三连胜了吗?他们打爆了波特里狂人。”
“知道。”队长可以说立马喜笑颜开,他和杰西卡以及麦格教授都是蒙特罗斯喜鹊队的狂热粉丝,“如果我是女人,我就嫁给洛德斯·沃特金斯。”
洛德斯是法比尔斯·沃特金斯的弟弟,在哥哥不幸于去年撞上了麻瓜直升机死亡后继承了队长的位置。不得不说,他的追球手技术几乎和哥哥不相上下,还比法比尔斯年轻英俊,这让粉丝们很快走出了法比尔斯死亡带来的阴影。
“等你嫁给他,记得帮我问问沃特金斯家还有没有弟弟,我随时有空。”杰西卡做了个动作示意队长“让给你了”,喜欢的球队获胜真的让人心情愉悦,难怪麦格教授今天走路都带风。
“我们是冠军!”杰西卡对着学校的魁地奇球场小声欢呼道,虽然只赢了三场,但她已经做起了主队本赛季全胜的梦想。蒙特罗斯喜鹊是英国和爱尔兰联盟中荣誉最多的球队,她为了这支全联盟最成功的球队而无比骄傲——她决定下周就去霍格莫德购买最新的条幅,再顺便送一条给麦格教授。
“他就像狂风,现场观众说几乎没人能看清他的位置。”杰西卡边扯着《预言家日报》的体育板块边对雷古勒斯说道,他们的研究很快,已经到了妖精叛乱与《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这些都是十七世纪发生的大事件,而距离他们定好的截止日(他们定在了十月二十号)还有相当久。雷古勒斯在听,时不时针对杰西卡所提的内容发表意见,他是斯莱特林的找球手,自然也是魁地奇的行家。
杰西卡真的很喜欢和雷古勒斯聊天,他似乎什么领域都懂一些。
“你喜欢什么球队?”杰西卡问他道,“我感觉斯莱特林好像不太追国内的联赛。”
自己好像不喜欢什么球队,雷古勒斯想道。他当然爱打球,作为找球手也享受胜负欲和那种抓住金色飞贼带来的瞬间的快感,但魁地奇对他而言更多的只是一种手段,用来在学校中获得更多的话语权和关注。布莱克的姓氏虽然分量足够,不过学院内学生的尊重也是他实打实为自己挣下来的。
“什么都可以,”于是他这样回答道,“你支持的蒙特罗斯喜鹊就不错,他们强大,得到联盟杯的次数也最多。”
杰西卡咬咬嘴唇,虽然主队能得到雷古勒斯的夸奖她很高兴,但还是有一丝微妙的不太好的预感,因为她听出了雷古勒斯在故意顺着她的喜好。最近他一直这样,这和雷古勒斯之前留给她的印象截然不同。
正由于他的性格,所以他的迁就才更显得诡异(哪怕只是体现在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方面),这说明他对她有求,才会用小恩小惠来麻痹她。杰西卡想起伊万斯的忠告,于是这些日子都打起一万分小心。
她希望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在内心深处,她还是希望能和雷古勒斯愉快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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