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她可以做到一些这样的事,杰西卡检查着纸包里蛋糕的热度想,哪怕她不如格兰芬多勇敢。拥有魔力的巫师不会落得如此地步,除非失去了魔杖或被打击到无法正常生活。但现在还存在强迫他们的人,夺走他们施法权力的人——相比之下伏地魔与其附庸才是真正的掠夺者。
“愿上帝保佑你们。”流浪汉放下口琴脱帽致谢。奇怪的锅形蛋糕一捏就成了软乎乎的果酱和面泥,在接过围巾的同时他感到周身都变得温暖,就像真的存在魔法。
杰西卡想故意回复他“愿梅林保佑你”,但怕在今天惹来逆转偶发事件小组。“愿上帝保佑您。”最后她乖巧地选择了大部分麻瓜的正确答案,“衷心祝愿您生活愉快。”
菲尼克斯在晚餐前扛着一大包礼物来了,带来飞路粉特有的绿色火焰和巫师彩包爆竹奇怪的味道。在和安吉拉安置完礼物后他一屁股坐在米勒家的长桌上,对间接害侄女头一次被罚擦地板表达了真挚的愧疚之心。四个米勒围坐在一处拆烤鸡与煎鱼,菲尼克斯首先祝愿未来的1978年会比现在更加美好。
“我有事要和你们讲。”杰西卡趁机坦白了一些需要家长知晓的情况。她划拉着碗里的黑朗姆布丁,反正没有向家里隐瞒的理由,跟家人互相沟通是再自然不过的事,“雷古勒斯.布莱克...他知道了我是个易容马格斯。”
当然她也赶紧解释了是雷古勒斯主动告诉她的,所以也,不算是完全罪无可赦?与快把勺子捏烂的菲尼克斯不同,安吉拉说她倒并不意外。“还记得我提过的吗?”女巫用两只手指并起来拖住下巴,“他早晚会知道,只要你们一直在一起。”
杰西卡听到叔叔的勺子发出嘎达一声。“他们似乎才约会了不到一年。”
“有没有可能,你的约会时长也从来没超过一年?”安吉拉的两只蓝眼珠迷人地向上瞟,她才不怕她的小叔子呢,事实上她从一开始就对米勒上一代复杂的情感状况嗤之以鼻。菲尼克斯.米勒只大杰西卡七岁,她几乎像他的半个妈妈。“我很乐意现在就讲述你和麦克米兰六年级的恋爱经过。”
菲尼克斯啜了口热红酒,笔直的棕发似乎失去了一点光泽。杰西卡咽了下口水,看来藏在麦克米兰小姐背后的是个悲伤的故事。
后来为了避免被翻出陈年旧事,菲尼克斯转而把重心放在了更容易攻克的侄女身上。他在饭后从数个角度盘问了雷古勒斯.布莱克发现杰西卡秘密的全过程(包括他玩不玩黑魔法,而杰西卡回答也许会,这在斯莱特林里太常见了)。最后听得青年直咂嘴:“等于说,你其实也没搞懂他为什么会知道?”然后就这么和他和好了?换他只会把对方冲进马桶——所以梅拉尼娅才嫁给了别人。
他记得梅拉尼娅说过和她同名的姑婆嫁到了布莱克家,菲尼克斯忽然想,他现在更讨厌布莱克了。
“他说只是一个猜测,我有天统计了一下,自己确实会经常用易容马格斯遮痤疮,有时还变成庞妮跟你见面。”杰西卡从巫师彩包爆竹里拉出一个装饰着鸟类头骨的高顶礼帽,她把它讨好地戴在他头上,“母亲告诉我,一个秘密不会永远藏住,对吧?”
“不托付对人的话反而会变成一场灾难,”菲尼克斯挥去彩包爆竹产生的蓝色烟雾,他现在开始觉得给她带这么多爆竹是个错误了,“你要做好一旦秘密大范围泄露就跟他分手的准备。”
“那我就把他塞到马桶里,”杰西卡鼓起腮帮,但从噙着幸福的蓝眼睛看她完全沉浸在恋爱的甜蜜里,“然后就绝对再也不理他了。”
“你现在说话就有股斯莱特林味,”菲尼克斯无奈地用手敲头顶的鸟骨头,决定彻底瘫在沙发上,“满满的自以为是。”
后面他们用米勒夫妇公款享用的免费猫头鹰给亲友一人打包了几支克里比奇牌的爆竹和烟花,甚至心血来潮还给邓布利多寄了一份,里面全是菲尼克斯肉眼鉴定能开出小白鼠之外的精品。杰西卡好奇他从哪里搞到这么多的玩具,菲尼克斯自吹道他可是销售员,怎么会有他找不到的商品。
这也是菲尼克斯的秘密吧,杰西卡抱着剩余的大量烟花去装饰花园时想,毕竟他懂得那么多正常销售员根本接触不到的知识。她踩着已经积起来的雪和母亲聊天,女巫们被特意支开,为了方便叔叔与父亲召开母亲称之为“米勒兄弟”的特殊会议。沙金色卷发的少女戴好帽子,询问安吉拉他们当年真的经常吵架吗,可是现在看来感情还不错的样子。
“时间能改变一切。”安吉拉拨开光秃秃的玫瑰藤,方便按规划的图案把烟花埋下去,“何况14到17岁的菲尼克斯.米勒是全世界最恐怖的智慧魔法生物——你祖父就是在这段时间去世的。”
“我开玩笑的,宝贝,这两件事没什么联系。”在发现杰西卡真在思考后安吉拉叹息,她那听不懂玩笑话的笨蛋女儿哦,“他们毕竟是兄弟呀。”
“七年前我有幸参观过克里比奇的生产线,那时候它们还是小作坊,在对角巷也付不起店面钱。”威廉.米勒拿起几支巫师彩包爆竹嗅闻,又指挥厨具去换更大的杯子,“你手上除了火药还有枪油的味道——麻瓜喜欢称之为与烟火不同的硝烟味。”
菲尼克斯拍掉哥哥试图去拽他的手:“我洗手了。”
“可能不太够。”威廉耸肩,哪怕是在家里,他的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你知道吗,布莱克夫妇今晚在国王十字车站特意提起了巴希达.巴沙特,他们自称是好奇她的近况。”
“你和安吉拉没告诉他们她早老糊涂了?”菲尼克斯嗤笑,有点后悔今天没去车站接侄女,他能打听出的绝对要比她的亲生爹妈多,“你看,不止是我们一家人在意邓布利多的问题。”
“只要你一直把我们当一家人的话。”男人摆出好几杯两品脱量的黄油啤酒,菲尼克斯没搭理他,只眨着同兄长相似的深蓝色眼睛,最后推着玻璃沉默地和他碰杯。
巴希达.巴沙特,作为历史学家老到脑子着实不算灵光,但也老到能将邓布利多视为得意门生,要知道能活到有这种地位的巫师不多,自然也值得布莱克投以注意。两个截然相反的家族,却一致为邓布利多的举动而感到不安。
“你总是被动地适应外界的环境,所以现在麻烦找上了你。”菲尼克斯边喝酒边教训人,“你们把小孩教育成天使,就要做好她扑棱棱飞向别人的思想准备。”说罢他打了个响指,“我可是一直在教会她世间险恶。”
“你是指和4岁的小女孩说冬天会冻死人,并顺带穿插格林德沃被关进纽蒙迦德的故事?”威廉语调平淡地揶揄,“你该感恩分院帽发慈悲,她能被分进赫奇帕奇是个奇迹。”
菲尼克斯讨厌威廉像父亲一样管理他,或者说他讨厌的是这种介于父亲与兄弟之间的反差,虽然父母也没留给他们一个和睦的家庭。他们年轻时关系还行,但到他毕业前变得很糟,直到杰西卡也要去霍格沃兹读书,有很多事他都打着看侄女的幌子。菲尼克斯去摸头上的高顶帽子,可能,是长大的杰西卡让他发觉自己终于像个长辈了。
兄弟俩有一搭没一搭的商量了一阵,总之确认邓布利多肯定在谋划着什么,没准是为了杰西卡的易容马格斯,要不然雷古勒斯.布莱克一个未成年怎么会清楚?猜也不会从这个方向猜。威廉想到弟弟私下组织的那些活动,劝菲尼克斯干脆主动去找凤凰社得了。他不理解弟弟的思路,既然性质相似,那单干的意义又在哪里?
“我做不到替所有人做决定,再让他们依然对我感恩戴德。”菲尼克斯把手一摊,他要是有这本事也不会离开魔法部,“何况我烦透了所有规矩。”这在他上学时就看得很明白,人们为权力倾倒,并向其表示谦卑或发出挑战,而凤凰社不过是拥有一位能把自己关在城堡里压抑权欲的高贵领导人——仔细想来都一码事。
但最后,菲尼克斯表示他会找凤凰社试一试(他提到自己刚给邓布利多寄了爆竹),可关于邓布利多的想法?大部分真相也只能靠猜。“也许,他只是为了布莱克?”啤酒下肚后威廉的头发终于有点乱了,“或者你秘密结社的事终于被校长发现了。”
“看在梅林的份上,”菲尼克斯闷喝了半杯酒:“你他妈的闭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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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古勒斯偏头确认时间,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瞧见窗内反射壁炉的火焰,看上去就像麻瓜的街道与树林在雪夜里腾腾燃烧。布莱克会以圣诞为节点给其他家族或巫师写信,父亲愿意带他参与其中,这代表他真正拥有了插手家族事务的权力。他太擅长做这些有惯例可循的事了,以至于奥赖恩忍不住夸奖他“一如既往的优秀”。
布莱克次子对这条评语不作评价,只尽职尽责地撰写寄给威森加摩管理机构的私人信件,其中某些职员已经秘密为家族服务了近十个年头。雷古勒斯凝视信纸上“您将永远获得布莱克的诚挚问候与额外的圣诞礼物”的文字,开始盘算到底多少钱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
当然,这属于必要的支出,布莱克目前需要同其他家族保持不远不近的关系,那么就不能在其他方面有所吝啬。雷古勒斯看向低眉不语的父亲,他这几年苍老得太快了,就连衰弱都有迹可循。虽然不太礼貌,但对于一个临近死亡的人,生命就如同凝结在玻璃窗上的露水,只等日光升起便会彻底蒸发——他从父亲身上察觉到了相似的等待的气息。
所以黑魔王恐惧着死去,雷古勒斯垂眼,他想他做好准备了:“我要向您说明一件事,父亲。”
他用尽量简单的说辞描绘了魂器的存在与黑魔王的真正计划,不是带领纯血统走向荣耀,仅仅只是追求极致的永生与权力。奥赖恩安静地聆听,相比恼怒又专横的沃尔布加他总是更温和的那个。讲述期间雷古勒斯注意到书房架子上用蛋白石塞着的水晶瓶,其中盛放的红色液体既不流动也不静止,他和小天狼星对此唯一知晓的是会和挂毯上的金线产生反应。
后来他们聊到了邓布利多,雷古勒斯坦白魂器的消息的确来源于他,但也仅此而已。他其实可以向父亲说谎,不过那并无益处,他也没有抛下家人追逐自我意志或是荣誉的打算,就像他从未认为维护家族利益是件多懦弱的事。格兰芬多总在嘲笑他们生存的意义,而他则选择誓死捍卫它们。
“今晚我和你母亲同米勒聊到了巴希达.巴沙特。”在思考一阵后奥赖恩说。他没兴致过问儿子和随便哪个纯血小女孩的感情,他在意的更多是家族事务,只要不涉及到婚姻与家族颜面那就都属于雷古勒斯的私人生活。“米勒其实也恐惧着邓布利多,但他们更多只是想求一条生路。”
“我清楚每条道路背后意味着什么,我不会忘记我的身份,也只会取走我想要的东西。”雷古勒斯低声说道,他的态度强硬得可怕,也让奥赖恩意识到自己从来无法左右任何一个儿子的思想,“我更希望让您和母亲都活下来。”
“既然你希望我帮你,那你应该拿出更为尊敬的态度。”奥赖恩剧烈地咳嗽几声,事实上他早就不吸烟了,“比如一会由你来和你母亲沟通这件事?”
雷古勒斯终于笑了下,他摇了摇头:“我并不希望她知道。”
夸张地说,整座老宅里现在没有一个活人敢去客厅惹沃尔布加.布莱克,事实上雷古勒斯也是刚回家才知道前不久又发生了一场除名的大戏,阿尔法德叔叔因为私下里资助小天狼星而被母亲除名。也许是家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与疯狂终于让母亲终于抓住了一丝蹊跷,也让她终于开始意识到,令这个曾经枝桠繁茂的家族逐渐分裂的或许不是背弃纯洁的信条,而只是一个表面上善于欺骗,实际却渴望杀戮的疯子而已。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喧闹,父子俩心照不宣地对视了几秒,又彼此把嘴角抿起来。后面奥赖恩详细指点了雷古勒斯几个需要注意的地方,虽然在他看来儿子已经完成得尤为出色。他准备离开,起身时带着咳嗽,喘息与刺耳的纸张摩擦声,在等待房门打开时却突然站住。
“小天狼星。”奥赖恩突然说,苍白的额发与斑点缀在他的皮肤上,露水似乎又蒸发了一分,“我个人有时候觉得,我们对待你与他的方式都错了。”
雷古勒斯没有回复。
在聆听到父亲下楼的声音后雷古勒斯长吁一口气,在他的成长中父亲永远是比兄弟与母亲更可靠的同盟。他为羽毛笔吸饱墨水,准备趁机给小天狼星寄一张简单的圣诞白卡,他去年就是这样做的——当然现在还得偷偷算上阿尔法德叔叔一份。
他抬头凝视架子上那瓶黏稠的红色液体,小时候他们几乎摸遍了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每一寸空间,争执,和好,过不了多久又在暴雨下互相取笑。想到这时雷古勒斯从上衣的口袋摸索,掏出几颗蜂蜜公爵售卖的六西可十五纳特一磅的散装糖,属于方便学生在特快上打发时间的小零食。他随便拨开其中一颗,糖纸是皱巴巴的薄荷色,尝起来并不甜。
在贺卡上署名后雷古勒斯捏着羽毛笔思索,导致笔尖上凝结的龙血墨险些渗进卡纸里。他在犹豫要不要给小天狼星多添个一两句,但总不能是发泄一通对血缘至亲的滔天爱意,那样他自己都会撕了它。他不知道小天狼星渴求的爱究竟是什么(反正他自述没有从这个家里得到),但在杰西卡的行动下,爱仅仅是把并不甜的糖果塞进他的口袋。
看在梅林的份上,雷古勒斯几乎要为兄弟的愚蠢冷笑。他一面腹诽自己被赫奇帕奇同化,一面开始在贺卡上断断续续地书写。
第48章 旷野
雷古勒斯假期大部分的精力花在了了解家族事务上,他同父亲沟通,再不断向各类曾经根本不想打交道的家伙虚心学习。他发现承担责任远没有期待中那样令人兴奋,荣誉如愿攀上了他的脊背,不亚于压垮意志的丰碑。
他以十分强硬的态度拉着奥莱恩去了圣芒戈,他的病情已经不是单凭治疗师(无论来者拥有多少以芒戈.博纳姆命名的头衔)上门就能处理的问题,但仍旧不能露出风声,否则立刻会登上《预言家日报》的新闻版块。圣诞节的气氛还未散去,红绿相间的装饰割裂排列紧密的窗格,雷古勒斯嗅着浓郁的缬草味聆听他人对父亲的审判,竭尽所能地控制脑内翻腾的思想,他不想让任何人察觉到他此刻的感受。
治疗师对奥赖恩的身体无能为力,并称如果魔法真的无所不能,那巫师就根本不会迈入死亡。对于这个结果,奥赖恩.布莱克本人反而比雷古勒斯能接受得多,作为一位年迈的家主几乎算是优点。他甚至开始安慰儿子,告诫他一个合格的布莱克向来是伴随家族意志生存下去的。
“他们要给他动刀子,用被双手操控的机器将人切开。”黑发青年听到有等待候诊的巫师议论,唾弃麻瓜所谓的“医疗技术”,随后勒令自己什么也不去想。第二天他受嘱托处理几座金库,如果不亲眼看很难清楚布莱克到底有多少收藏。离开时雷古勒斯瞥视古灵阁耸立的门柱,只觉犹如毒堇漂白的骨骼。
除接受双亲注定的衰老外,他的生活倒也顺利得惊人。杰西卡来找过他几次,但碍于他太忙碌没有约会很长时间,只绕着几张空荡荡的小酒桌悄声聊天。杰西卡拿豌豆浓汤当午饭,时不时插一块火腿或是酸奶油。她知道他很忙,还时不时总往圣芒戈跑(事实上她很惊讶雷古勒斯会告诉她这个),关于这个话题她不会追问,毕竟牵扯到疾病往往都十分沉重。
于是她和他聊起圣诞礼物,今年杰西卡送了花大力气订购的魔法剪贴板,方便归拢他那堆破碎的报纸并整理信息,而雷古勒斯的礼物是一对据他称“并不正规”的魔法物品,他说它们其实不能被严格地称呼为双面镜,真品被小天狼星卷走了,可对杰西卡来说已经足够神奇。依靠它们可以时刻进行沟通,就是画面时而有点不太清楚——大概是不正规的代价吧。
“我新年夜前要去见谢诺菲留斯,”杰西卡已经能很熟稔地称呼洛夫古德的名,虽然那场棋在雷古勒斯的帮助下还是输掉了,不过不影响同这位奇怪拉文克劳的交情,“顺便参与他和潘多拉的咒语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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