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梅林的份上!杰西卡不想迟到,所以她被迫放弃了再次调整校服的想法。她拿出追赶鬼飞球的气魄,像风一样跑去了斯普劳特教授的办公室和她汇合。她诚意足,去的也实在是很提前,等到雷古勒斯按约走进校长办公室的门,杰西卡早早就等在那里了,时不时还无法控制的抻一下裙角,霍格沃兹的裙子深灰色,她为此也买了同样颜色的长袜和发绳。
雷古勒斯刚进办公室就看见她了,校长办公室的布局一如去年圣诞节前,羊皮纸很多,盖着黑魔法印戳的文件也很多,大概都是些丢给邓布利多处理的麻烦,自从黑魔王失去消息,政府中不少有动摇倾向的力量都很快归顺回这位手腕了得的白巫师手里。雷古勒斯暗自在心底过了一圈,不卑不亢的同邓布利多问好,这才把目光重新挪回杰西卡身上。
他还提前了十分钟左右呢,结果杰西卡居然来的比他早,要知道太早拜访其实不算美德,但显然赫奇帕奇不会多在意这种细枝末节的规矩。她明显已经到了很久,他刚从旋转楼梯走上来时还能瞧见她同邓布利多对话时残存的笑意,邓布利多一定是扮惯了傻子,才能从学生嘴里不停的掏出心里话。雷古勒斯脑海勾勒出杰西卡勾起嘴角时的模样,女孩的皮肤白,愉悦起来又总笑盈盈的,惯把心情全写在脸上,只望一眼就知道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当然在思考这一切时他不会忘记正常的交流:“晚上好,杰西卡。”
“早,嗯我是说,晚上好,雷古勒斯。”杰西卡因自己的失误哎呀了一下,接着如蚊呐般没了继续大声说话的勇气。她有点抱歉的低下头,脸颊呈现不自然的红晕,沙色的金发打着肆意生长但很好梳理的卷儿。一时没有人说话,可办公室里还是很热闹,细长腿的桌子上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银器,它们不识趣的旋转着,喷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烟雾。
杰西卡觉得她还不如真跳黑湖算了:“是不是可以开始了,校长?”该死,为什么邓布利多一句话都不说。
“哦,当然。”邓布利多心情愉悦的应和道,仿佛是故意拖到现在才正式进入主题。他半是演戏半认真的向两个学生赞美了一通他们文章的高瞻远瞩,以及“丰富的、令梅林本人都要惊叹的复杂性”,随后又说起媒体和公众对霍格沃兹这篇著作的感想——简而言之,他们得得给文章返工打补丁,还是在这种没几个月就要考试的时间点上。
杰西卡听了一半才听明白邓布利多的意思,预言家日报向学校索求未来的方向,而公众对霍格沃兹交出的这份答卷不太满意,事实上早在圣诞节当天,菲尼克斯就指着排在麦金农头版后的内容说他“一个字都不会信”了。由于雷古勒斯把持了文章大半的决定权,所以本质上这还是一篇隐晦的模仿黑魔王主张的暴论,她的观点的存在感实在是很低,不过倒也没什么人怪她。
一个赫奇帕奇又如何能想出这种邪恶的点子呢?他们一没这个动机,也没这个本事,不少看过文章的学生只会这么想,更何况估计广大读者都不知道是谁动的笔——反正署的都是霍格沃兹的名。
想想也知道,麦金农前脚刚躺进了圣芒戈,后脚霍格沃兹就宣传了一通鼓励净化血统以及打压对立面的主张,也不怪读者会不满,毕竟这可是全世界最棒的魔法学校!杰西卡抿抿嘴,决定暂时不发表任何意见,她知道雷古勒斯不会听她的话的,他所做的其实一直都是在勉强迁就她。
互相迁就,杰西卡是这样归类自己同布莱克家男孩的关系的,大部分时间他们的想法都太不一样了,他们不能碰血统、立场甚至是有关时政的话题,生活上能一起交流也完全是看在双方都很努力维系的份上。作为更强势的那方,雷古勒斯乐意指点她,带领她,也会顺带思考一下她提议的可行性,却从来都没把她的想法当回事。
或者说,他不会为了什么人就把自己的主见丢到一边去。杰西卡偷偷瞥了一眼雷古勒斯现在的表情,他正在垂眼沉思,抗拒着邓布利多不经意的目光,不过肯定不是反思自身的错误。就让他们两个决斗吧,杰西卡很鸵鸟的把嘴闭的更紧,开始捕捉校长办公室里所有魔法物品滴滴答答的声音。
“杰西卡,”没想到邓布利多决定拿她先开刀,“我很关心你们今年的考试,你的复习还顺利吗?”
如果她一口答应的话,会不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杰西卡既谦虚也心虚的回答道:“我认为好好复习的话,可以发挥出自己应有的水平。”不过也得靠梅林保佑,至于他愿不愿意保佑?那就是后话了。
“我非常理解你们在考试年所面临的压力,”邓布利多微笑,可藏在半月形镜片的眼睛没有笑意,他把目光移到雷古勒斯身上,似乎是在告诉布莱克次子这可不是为了他,“所以你们只需要做一点小小的功课。”
“既然大家都很忙,那还不如不做。”雷古勒斯开口了,他不动声色的把对话的节奏拿了过来:“轻微的改动不会有任何区别。”如果要真为了舆论就随便改口,邓布利多大概也不配在巫师界获得如此名望。
杰西卡也想到了霍格沃兹“出尔反尔”的后果,似乎是真的不太好,但她仍旧保持沉默,等待两个男巫争执出一个结果。如果是邓布利多赢了,那她就听他的;如果是雷古勒斯占据上风(虽然杰西卡觉得很难很难)——那她选择性的听。
“所以霍格沃兹不会收回任何说出的言论、判断以及承诺,过去的已经是过去了。”邓布利多用三言两语打发了雷古勒斯的敌意和杰西卡的不安,“作为校长,我想我可以代表校董事会一同感谢你们为学校的付出,那真的是一篇非常有意思的文章,它的存在本身可以代表很多。”
雷古勒斯表示警惕:“您认为它不能完全代表霍格沃兹。”
“当然可以,雷古勒斯,毕竟你们都是霍格沃兹的学生,你们的意见构成着霍格沃兹的意志,我的看法反而不重要。”邓布利多摇头,他今天穿了件明黄色的袍子,围绕在上面的白色烟雾看上去很像炸鱼薯条的面粉,“你们为了巫师界的未来详细的总结了过去,但只是缺少了现在的故事,毕竟未来都是以当下为起点的。”
杰西卡忍不住说话了,因为校长貌似没想着和恼人的纯血主义决一死战:“您是说,我们周围人的生活?”
“我们所生活的一切都是历史某一部分的缩影。”白胡子老人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诱惑道,“而且这不是正好吗,不用破坏原有的结论,归纳当下的故事也比较简单。”
她有点被说动了欸,看上去这个的工作量要比上学期的历史综述小。杰西卡很有同伴意识的询问了雷古勒斯的想法,他没表现出强烈的倾向,倒也没怎么抗拒。一番讨论后快到了赫奇帕奇魁地奇集训的时间,杰西卡实在无法缺席,因为学院的战术就是以她为核心搭建的。她小声问雷古勒斯要不要和她一起走,邓布利多体贴的转身,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的逗弄又一次处于青年期的福克斯。
“我再留下一会,同校长讨论出确定的结论。”雷古勒斯说道,相当适时收敛的称呼邓布利多为校长,事实上在公众场合几乎很难挑出他的毛病,“下个月你比完赛就可以解脱了。”三月初赫奇帕奇会对战拉文克劳,这也是他们本学年的最后一场比赛,在此之后杰西卡可以甩脱集训安心复习。
杰西卡点点头,知道雷古勒斯大概率和校长有小话要聊了,她才不担心邓布利多会被一个15岁的年轻人拿捏呢,反而雷古勒斯要万分小心。她眨了眨蔚蓝色的眼睛,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忘了和自己分享情报,毕竟之前他就是这样要求她的。雷古勒斯觉得这种理直气壮的报复心理很好笑,但又忌惮一旁的邓布利多,所以也不敢表露出太多,只同样用眼神回应杰西卡。几秒钟后两个人都噗的笑,只不过雷古勒斯只发出了轻微的气音,而杰西卡则彻底没有压住。
她向他们告别后很快从校长办公室离开了,杰西卡站在守卫校长办公室的滴水嘴石兽旁边,衷心的希望上面的二人相处愉快。“你该走了,小姐。”丑陋的滴水嘴兽发出沙哑的提醒,“现在是运动和学习的时间。”
“我知道!”杰西卡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结果右腿的袜子被震落到了脚踝以下,她一边提自己的灰色长袜一边盘算着从这里跑到休息室最快要几分钟,又和滴水嘴兽道歉自己刚才不应该发脾气,梅林在上,这个石头雕像估计比邓布利多岁数都大得多呢。
失去了杰西卡后,校长办公室中的气氛于一瞬间凝滞,仿佛揭开了最后的蒙纱,露出柔和静夜下本被掩藏的残酷。“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揪着不放吧?”邓布利多坐下翻开报纸,同时慢条斯理的对雷古勒斯说。其实只是一篇文章而已,光是预言家日报的总办事处每周都会收到比这个激进的多的东西。
仅仅为了霍格沃兹的署名?平时可不见他们这么关心学校的培养事业。
“为了我,”关于这个问题,雷古勒斯没想瞒邓布利多,大概只有杰西卡以为人们揪不出来藏在学校背后的撰写人,“有人想拖布莱克下水。”给布莱克找麻烦向来是许多巫师的好消遣,现在就更是,莱斯特兰奇深陷麻烦,黑魔王不再发声,似乎造谣布莱克与一个屠杀纯血的疯子相交甚密也变得只需要挥挥魔杖。
他们在做梦呢,雷古勒斯想冷笑,但实际上他表现得很平静,现在他真的怀疑邓布利多的用意了:“你不该次次都带上别人。”杰西卡.米勒本同这些麻烦无关,但她最敬爱的校长先生偏要让她介入其中。
“你们太高看我了,我没有把什么都当作棋子的兴趣。”邓布利多扶了扶自己的水晶眼镜,“棋子只能供人驱使,但路是每个人选择的,我不会强迫巫师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如果我可以——那这个社会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我想你应该明白。”
“换个角度的话,雷古勒斯,”忽地老人话锋一转,印刷报纸上的贝拉.莱斯特兰奇正边狞笑边毁掉古灵阁高耸雪白的大理岩大门,看样子是几星期之前的存货,“你是否应该庆幸布莱克此刻仍有抽身的余地呢?”
隽秀的黑发青年一言不发,麦金农的被袭击似乎成了逼迫站队的催化剂,舆论的压力恨不得像抵着喉咙的魔杖让人们同黑魔王撇清关系,布莱克尚有回转的余地,毕竟不同于表现得极为狂热的莱斯特兰奇,布莱克一直自持着纯血顶端该有的傲慢。也许有些人会认为这是对黑魔王的背叛,雷古勒斯想,可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和一个阴晴不定的政治家捆绑呢?这向来不是布莱克期待的关系与结果。
幸好,其实很多次雷古勒斯都这样想了,幸好一切都还可以挽回,杰西卡说的话还没有成为现实。想到杰西卡,他的心情又变得很烦躁,自己似乎马上就能摸到邓布利多布局真相的一角了,但又因为缺少信息而无法更进一步。
“放过杰西卡,”于是他就对邓布利多直说了,“她和这场战争无关。”
邓布利饶有兴趣的多哦了一声:“你认为现在就是战争了?”
雷古勒斯抿紧嘴巴,他的上唇很薄,严肃的时候居然也流露出一丝肖似母亲的刻薄。
邓布利多忽地问了一个完全无关的问题。“有些人看似平庸,却拥有高贵的灵魂。”眉眼平静的老人就像讲一个谜题,“雷古勒斯,你认为什么样的灵魂是高贵的呢?”
雷古勒斯回答不上来,一如几个月前杰西卡回答不出邓布利多几乎隐喻式的预言。但他终归还是聪明的,从话语中宿命般的总结中提炼出一点玄机。
“我们尊敬灵魂高贵的人,甚至对他们感到怜爱,是因为他们拥有几近纯粹的利他性,所以身处斯莱特林的你会被这种特性吸引,因为斯莱特林的环境不教授这些。”邓布利多没点明雷古勒斯同杰西卡.米勒之间微妙的关系,却也差不多什么都说了,“她或许不会同意你所有的观念,却愿意为你去迁就,因为她看到的永远都是值得被肯定的方面。”
“很可贵不是吗?也很值得去珍惜,”邓布利多发出沉重的叹息,“但他们往往会被毁灭,爱明明是一种很强大的魔法,这个世界却总容不下它——它的伟大也许在破碎的那刻才被彰显出来。”
这可太不详了,简直是把人拖去被摄魂怪吻。雷古勒斯挺抵触邓布利多话语里潜藏的含义:“我是否可以认为你是在假设?”
“经验如此,”邓布利多不否认,但他又开始变得一派热心,“作为过来人,我能提供的建议就是珍惜青春年少时拥有的一切,并且履行学生的天职好好学习。”
不同于很可能被糊弄过去的杰西卡,雷古勒斯听出这是邓布利多不想再聊了。不得不说,邓布利多的装傻是种真的很有用的天赋,怪不得分院帽当年会把他分进格兰芬多——
按照安排,他深夜把杰西卡约出了赫奇帕奇休息室。杰西卡用力推开有求必应屋的门,结果被树屋内扬起的灰尘呛得直咳嗽,几个月不见,本来一派温馨的房间各处都落了薄薄的灰,在深夜明媚的伪造阳光下很清晰。她施了几个救急用的清理一新,并开始在角落里寻找是否有遗落的蒲绒绒和狐媚子。雷古勒斯下意识的遮住口鼻,在帮忙的同时注意到杰西卡快要钻进胡桃木的桌子底,她总是这样,完全不在意自己会不会变脏,或许在灰尘中寻找抱窝蒲绒绒于她是种不错的乐趣。
在讨论的期间雷古勒斯嗅到了她身上有银粉轻微的涩味,于是问杰西卡是不是也信了最近在学校里十分风靡的仿福灵剂配方。聆听杰西卡的描述后,看在梅林的份上,他不明白为什么真会有人信,并且乐此不疲的把配方的无效归结于泉水浸泡的深度错误,任谁都知道福灵剂是种多罕见又难以配置的魔药。雷古勒斯无奈的看向杰西卡,笨蛋正认真思考要如何撰写一份描述现在的霍格沃兹的故事,沙色的卷发在训练后洗过吹干,露出的白皙耳垂估计很好捏。
她轻微蹙眉,摁了下那个被擦干净重新启用的召唤铃,仔细斟酌的说自己同意把新文章的一半分给他,但最好不要维持原来的结论——因为之前那篇已经不招大家喜欢了。
雷古勒斯发现,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好像真的在一直被她迁就,而这种迁就不要求丝毫的回报。这时杰西卡也回过头,很失望的问他难道她这些天的泉水都白泡了?她失望时会咬左边的腮帮,坏习惯,不过倒也不能说让人讨厌。
他很想说是的,如果福灵剂的效果能被模仿,那它们早就卖不出天价了。但在1977年二月的这样一个夜晚,本该残酷的深夜又显得那么温柔,时年15岁,马上将要到达16岁的雷古勒斯.布莱克没由来的心软了。于是他认命的叹气,开始从有求必应屋中弄出那个配方所需的各种道具,杰西卡像见了摄魂怪一样看他,雷古勒斯耸肩,像是在问她怎么了?然后两个人笑,这回因为没有邓布利多在场可以很大声。
“我可以试试看,”雷古勒斯先生收了笑后佯装认真的说道,“也许真的是有用的呢?”
第21章 讲一个故事吧
“在很久以前,”塞巴斯蒂安抱着掺冰的柠檬水说道,“我们住的地方还是一个小推车。”
“继续,赛比,”杰西卡很仔细的簌簌控制着羽毛笔,“结束后请你吃毛毛牙。”
“那时候我爸爸在德文郡做生意,如果天气恶劣就借住在姑妈的阁楼,反正那个推车也不占位置——当然你懂得,里面大概有一百二十平。”棕发男孩皱着鼻子回忆,他的眼眶下有很淡的对称雀斑,或是即将要变化成雀斑的东西,这意味着他非常热爱太阳,“妈妈会留在推车里给我们煮通心粉,她不会用巫师的锅,所以有一次甚至把地板给点了,挂在挡风玻璃前的装饰锡罐被烟熏得很黑——只有梅林知道我为它们裁了多久的铜丝!”
“麻瓜会拿那些锡罐装番茄吗?”她其实想提醒塞巴斯蒂安他有点跑题,但杰西卡本人也对那些罐子很感兴趣,“或者各种腌菜?”巫师的蔬菜摊也卖酸黄瓜和番茄酱,不过它们被储存在玻璃瓶,高档的商店还会附上难度极大的保鲜咒。
“准确的说,是表面镀锡的铁板,麻瓜们叫它马口铁。”塞巴斯蒂安小小的炫耀道,“但我妈妈告诉我,如果我再从麻瓜社区的垃圾桶里捡破烂,她就要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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