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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一个亿,养了一条龙(欧阳墨心)


芒昼站在小凑身后,眼睫低垂,身后夕暮如血。
小凑仰起头,朝着二人露出笑脸。
董天心手足无措搜遍全身,摸出一颗奶茶店赠送的薄荷糖,塞进小凑嘴里,小凑整张小脸都亮了。
“是饴糖,石九给我吃过一次,是甜的。”
董天心点头,“对,是甜的。
小凑嗦了两口,又吐出来,用糖纸细细包好,塞进袖口,想了想,又掏出来揣进了怀里,拽着董天心和芒昼到堂屋旁,指着墙角的一个小木笼,“看,这是阿昌抓回来的。”
笼子里是一只灰毛小兔子,瘦得只剩皮,兔子笼上挂了一条木简,上面画了一只干巴巴的兔子。
“这是我画的,”小凑很自豪,“大家都夸我画得像。”
董天心:“……很有天赋。”
小凑很高兴,手指伸进笼子,小心地摸着兔子毛绒绒的耳朵,“小兔子、小兔子,你要快快长大哦,长得肥肥胖胖的,就能给二南做兔子汤了,二南身体不好,吃了你就好了。”
董天心默默看向芒昼。
芒昼:“作甚?”
“在这儿你可千万别变成猫。”董天心压低声音,“万一把你也抓起来做成猫猫汤就麻烦了。”
“那不是猫!而是上古神兽非非非——”
“我知道非常可爱,”董天*心拍了拍芒昼的肩膀,“不用强调。”
芒昼眼珠子气鼓了。
小凑显摆完兔子意犹未尽,又拽着二人去了马厩。
马厩里有五匹马,原有的四匹矮马,一匹新缴的匈奴战马。匈奴战马高出半截,不停喷鼻甩蹄,一看到芒昼,立即安静如斯,比刚刚那只兔子还乖巧。
二南刷着马毛,时不时掩口咳嗽两声,大约对毛发过敏,“这马体格好,但是性子烈,还需要好好训一训。”
芒昼:“送你们了。”
二南颇为诧异看了芒昼一眼,“当真?”
“嗯。”
二南慢慢刷了两下,“要不,你给它起个名字?”
“吾不擅起名。”
小凑拽董天心的袖口,悄悄道,“二南最喜欢给马起名字了。”指了指马厩墙上的木简名牌:
【七岁两月,高六尺,名曰傲见】
【八岁,高六尺,名曰杨槐】
【六岁,高五尺八寸,名曰轻适】
【八岁,高五尺五寸,瘦小,名曰赤兔】
董天心:“……名字很有寓意。”
二南拍了拍马颈,“毛发黑亮,高六尺三寸,蹄大尾长,宛若惊电,你就叫‘惊’吧。”
芒昼:“好名字。”
黑马低着头,认了。
二南病恹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意。
小凑又拽着二人去参观了皮皮荣的武器库,都是弓箭,甚至还有弩,只是不太成熟,命准率不太高。阿昌本来在门口磨刀,眼角瞥见芒昼,腾一下站起身,三下五除二把上半身脱了个精光,露出一身黑黝黝的腱子肉。
还没等董天心“哇哦”,就被芒昼塞到了身后,董天心自然不甘心,垫着脚,伸长脖子,看阿昌挥洒汗水舞了一套密不透风的刀法,双手抱刀,眼神灼灼。
小凑小声:“阿昌想和你比比刀法。”
董天心激动:“是男人就不能怂,芒昼,你也脱光了上——唔唔唔!”
芒昼死死捂着董天心的嘴,手背青筋暴跳,“吾不擅刀法。”
阿昌失望地走了。
芒昼瞪着董天心,眼神不言而喻。
董天心无辜,“你比棉花娃娃都白,脱了肯定比阿昌好看啊。”
“……”
小凑咯咯咯笑出了声。
吕午从厨房里探出脑袋大喊,“伙计们,开饭啦——”

董天心第一次吃马肉,闻着挺香,甚是期待。
可一口下去,期待就成了后悔,口感粗糙,带着奇怪的膻腥,肉在嘴里翻了十万八千里的筋斗,抻着脖子吞下去了。
大约是她的表情太过狰狞,把众人都逗笑了,小凑笑得尤其大声。
左柏总结失败经验:“调味料太少了,烤不出什么风味。”
石九:“赶明儿我试试肩水金关的酒酱做法,绝对好吃。”
芒昼伸手,董天心秒懂,把手里的肉重新烤了烤,算是过了手,转给芒昼。芒昼把自己的囊给了董天心。
二人互相投喂的动作太过娴熟自然,黄沙堡众人纷纷不好意思别开了眼。
芒昼啃了两口马肉,又停下,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是玄空飞星阵。”
众人:“……”
董天心:“能说人话吗?”
芒昼:“黄沙堡的街道房屋方位皆是以洛书九宫排列,中央街道恰是中五宫。八星围,中成空,便为玄空飞星之阵。”
老朴惊诧:“芒少侠好眼力!”
众人都惊了。
皮皮荣:“咱们堡里还有阵法?我怎么从没听老朴你说过?!”
石九:“什么阵?干啥的?”
阿昌:“听不懂。”
二南:“影响马吃草拉屎吗?”
小凑:“阵法能吃吗?甜吗?”
“我也是是听上一任驿长说的。”老朴一脸神秘,“据说千年之前,这附近曾经发生过一场神魔大战,特别惨烈,常有冤魂游荡,百年前,有个高僧路过此地,做了一个安抚怨灵的阵法,咱们黄沙堡就是在原有的阵法上建的。”
董天心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什么神魔大战?”
老朴:“据说是——太岁和烛龙的大战。”
一瞬死寂。
董天心飚出一嗓子,“烛龙?!”又忙捂住嘴。
左柏和吕午表情愕然,芒昼眯了眯眼,没说话。
小凑举手,“烛龙是什么?”
老朴:“大约就是龙的一种吧。”
吕午清了清嗓子:“烛龙是钟山的山神,掌管昼夜和四季的变化,人面蛇神,身长千里,全身赤红——”
“啊?”小凑皱眉,“为什么是红色的,像血一样,好丑啊。”
吕午:“咳咳咳咳咳咳!”
董天心急忙补充:“也有白色的。”
小凑大喜:“白色的漂亮吗?”
董天心瞥了眼芒昼,“应该挺——漂亮的——吧……”
“太岁是什么?”小凑又问。
老朴:“太岁就是太岁啦,撞太岁很不吉利的!”
小凑:“为什么不吉利?”
吕午:“流年太岁,是司管人间一年之吉凶祸福的岁君,所以说撞太岁就会倒霉。”
左柏推眼镜:“《山海经》中记载了一种‘肉芫’,就是太岁的原型,像一团肉,又像牛肝,有两只眼睛,吃一口,又会长回原来的样子,好像永远都吃不完。实际上,太岁就是一种大型的复合型菌类,是一种介于动物与植物之间的古生物。”
小凑:“那如果我有一个太岁的话,咱们是不是就有永远都吃不完的肉了?”
“不能吃。”芒昼冷声道,“很臭,而且会流黑色脓水。”
小凑露出恶心的表情。
“太岁,无影无踪,又无处不在,”芒昼望向门外,“世间怨、憎、恶、戾皆为其养分,聚怨为祟,聚祟为邪,邪生魔,魔诞太岁,太岁永生,无法消灭,只能净化和封印。”
众人视线随着芒昼望向门外,呼啸的风鼓荡着黑夜,齐刷刷打了个激灵,回头一瞧,始作俑者芒昼坐得四平八稳,慢条斯理撕啃马肉,腮帮子嚼得嘎吱嘎吱响。
凝重的气氛顿时七零八落。
石九:“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阿昌:“要我说,这太岁未必比匈奴人残暴。”
二南:“信不得信不得。”
皮皮荣:“后天我要去悬泉置送信,大家伙儿还有什么要写的,赶紧写下来。”
大家顿时又精神了,纷纷掏出各自削好的木简围在老朴身边,七嘴八舌提出要求。
皮皮荣:“老朴你跟悬泉置的老化说说,再借我一条裤子,下个月一起还给他。”
石九:“老朴帮我写,黄沙置急需酒酱配方,很急!”
二南:“给我弟弟写封信,就说我病好多了,不用再送药了。”
阿昌:“问问我阿娘最近缺不缺钱。”
老朴忙得不亦乐乎,吕午和左柏也围了过去,显然是想找到那份“愿力木简”到底属于谁。
只有小凑安安静静坐在一边,低着头在自己的小木简上画着什么。
董天心好奇:“你不写吗?”
小凑细细黄黄的发丝飘荡着,像一蓬柔软的蒲公英,“我没有能写信的人。”
“写给我吧。我还从没收过家里人的信呢。”董天心笑道。
小凑有些惊讶,又有些扭捏,“我不认字……”
“你画画很棒啊!”
小凑笑了,飞快点了点头。
董天心心头一动,张开手指,细腻的风滑过指缝——她的风开始恢复了!
芒昼猝然从马肉里抬眼,“三十里外,有敌兵逼近!”
黄沙堡堡长是个黑脸汉子,姓陆,听到老朴的汇报,大惊失色:“匈奴兵据此还有三十里,此话当真?”
老朴飞快看了眼芒昼。
芒昼:“还有二十五里。”
老朴:“诶?”
芒昼:“二十四里。”
陆堡长:“诶诶诶?!”
阿昌:“老陆别废话了,芒少侠武艺高强,救过我们,他的话可信!”
陆堡长定定看了眼阿昌,起身出门,“全堡整兵,上城墙,准备迎敌!”
整座黄沙堡忙了起来。兵卒们举着火把登上城墙,火龙似的将整座黄沙堡照得亮如白昼,堡内的平民训练有素搬运箭矢、长锥、石块、宽刀、木棒、盾甲……
皮皮荣新做的弓弩也要运上城墙,这个时代的弩设计不够精巧,又笨又重,皮皮荣和石九每个人能搬六支,董天心左肩挎两支,左肩挎两支,已经是极限。吕午气喘吁吁抬着三支,二南和小凑分别背了两支,左柏颤颤巍巍拖着一支。
路上遇到几名大娘扛着大包石块健步如飞,六旬的老人虎虎生风挥舞着木杖热身,年轻的小媳妇们(部分是戍边卒的家属)双手抄着菜刀,威风凛凛,和小凑一样的半大孩子们穿上了藤甲,拿起了刀。
大家飞快登上城墙,熟练地找到自己的位置,没有人抱怨,没有人害怕,所有人都有条不紊地准备着,郑重安静的肃杀之气弥漫在夜风中。
陆堡长站在城墙中央位置,神色凝重,阿昌提着刀守在一旁,几步之外,是老朴和芒昼。董天心凑到芒昼身边,总算多了些安全感,回头一瞧,吕午和左柏蹲在她身后,貌似更安全。
一名斥候飞奔而至:“十里外,发现匈奴军队正在逼近。”
陆堡长:“多少人?”
“五百有余。”
芒昼:“五百六十九人。”
陆堡长诧异,“确定?”
“确定。”
夜色中,芒昼白衣翻飞,侧颜冷峻,像一尊雪雕。
左柏压低声音:“我粗略算了一下,整座黄沙堡加上老人孩子女子,不足百人。”
董天心:“也就是说,平均下来,一个人要对战五名匈奴兵?!”
左柏点头。
吕午:“更糟的是,没发现那片愿力木简。”
董天心伸开汗漉漉的手掌,指缝间的风凌乱地缠绕着,只恢复了不到三成。
芒昼手指掐诀,指尖隐隐泛起萤火般的明光,很快又熄灭了。
董天心和芒昼同时叹气,左柏和吕午的脸绿了。
陆堡长提声:“今夜将是一场恶战,不能败!”
阿昌:“黄沙堡必胜!”
黄沙堡兵卒和百姓齐声大喝:“必胜——必胜——必胜!!”
董天心挑了一柄刀,颠了颠,太重,换成了木棒,芒昼抓起一张弓,吕午不知道从哪里摘了两根枯草根,双手举在耳朵边,左柏捏着石块在城墙上飞快写下一串又一串的公式,也不知道是在计算他们的胜率还是为了缓解紧张。
突然,城墙微微震了一下,左柏的公式写歪了。
地面隆隆,仿佛无数闷雷滚滚而至,雷声越来越大,渐渐变强、变得清晰,是马蹄声。一片黑压压碾过地平线,蝗虫般逼近黄沙堡。
黑色的马,黑色的铠甲,密密麻麻的弯刀闪着刺眼的白。
董天心第一次发现,五百骑兵竟然有这般恐怖的压迫感。她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沉,仿佛五脏六腑只剩下了一个心脏,震得手脚发麻。
陆堡长抬起手臂,士兵前后双排,端弓搭箭,百姓屏息持刀,匈奴骑兵扬着沙尘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陆堡长狠狠挥手,箭矢齐发,寒光划破长夜,前排匈奴兵惨叫坠马,陆堡长高呼“换!”,首排弓箭手退后搭箭,二排弓箭手补位再射,匈奴兵中突然爆出一声大叫,黑骑兵调转马头退出射程,八成的箭射空了。
陆堡长大喊“停”,死死盯着匈奴骑队。
一名身材魁梧,身着铠甲的匈奴将领策马上前,趾高气昂仰起头,凌空抽响马鞭,六名骑兵拽着长长锁链走到了阵前,锁链上拴着六十多名衣衫褴褛的百姓,几乎都是女子和孩童,还有几个发须银白的老人,鼻青脸肿,没有鞋,双脚血肉模糊。
城墙上有人低呼出声,“是元海堡的老丑,我上个月去元海堡还见过他!”
随着这一句,越来越多的人被认出来了,眼前这些人就是距此四十里外元海堡的百姓——这些百姓出现在这里,意味着元海堡已被匈奴兵攻破。
一片死寂。
匈奴将领仰首大笑,骑兵像驱赶牲口一样把元海堡的百姓轰到了最前方。骑兵挥舞着马鞭,狠狠抽打着百姓的后背,逼他们一步一步向前,抽烂的血肉坠落,深入沙地,砸出一片黑红色的沙坑。
匈奴将领远远躲在骑兵队中央的安全位置,笑声越来越大。
匈奴兵在用这些百姓做人肉盾牌!
董天心狠狠咬着牙关,全身抑制不住地发抖,黄沙堡众人眼眶赤红,有人低低抽泣出声。
黄沙堡的兵卒们早已搭好了箭,堡外的敌人也早就进入了射程范围,陆堡长举起的手臂颤抖着,迟迟无法下达射杀命令。
“畜生!”吕午咒骂,“要不是现在我用不了驱魔舞,这帮王八蛋岂能、岂能——”
突然,堡外的百姓哭喊起来,刚开始很乱,很嘈杂,根本听不清,慢慢的,声音越来越整齐:
“别管我们!”
“杀了匈奴蛮子!”
“为我们报仇!”
“杀了他们!别管我们!”
兵卒泪流满面,百姓泣不成声,陆堡长眼眶赤红如血,猛地举起手臂,正要挥下,啪,芒昼握住了他的手肘。
“董天心,”芒昼低呼,“你的御风术恢复了几成?”
董天心攥紧拳头,默念凝神一瞬,“三成。”
“足够了。”
芒昼指尖凝光擦过箭矢,抽箭搭弓,弓如满月,箭头寒光凛冽闪烁,“助吾一风之力!”
董天心心领神会,与芒昼并肩而立,凝神蓄力,风起,二人发丝衣袂烈烈翻舞,细如蚕丝的风裹住发光的箭矢,芒昼手指一松,箭如惊电刺破长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一声射穿匈奴将领额头,带出一股细细长长的血红,直飞出丈远才落地。
匈奴将领的身体根本没反应过来,甚至还顶着额头的血洞笑了几声,挂着狰狞的笑脸直直摔下了马,噗,脑袋碎了,满地脑浆。
呼啸的风吹过死寂的匈奴骑兵队,足足过了十秒,匈奴兵才回神,哗然大变,有人去捞将领的尸体,有人纵马逃窜,有人大喊大叫企图重整队形,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陆堡长眼珠子快掉出来了,黄沙堡上上下下全傻了。
芒昼抓起六支箭再次搭弓拉弦,董天心双掌向前一推,六道凌厉旋风缠绕箭矢,再次飞射而出——
六支箭矢,犹如装了导航一般,在空中划出六道完全不同的光弧,噗噗噗噗噗,射穿了控制元海堡百姓的匈奴兵胸膛。
陆堡长大喜,高喝“阿昌,带第一小队随我出堡救人!弓箭手掩护!”
有了芒昼这几箭强心针,黄沙堡兵卒士气大振,飞箭纷射,百姓欢呼着扔石头砸匈奴兵,皮皮荣塞给左柏和吕午两只弩,虽然射不准,但做掩护也够了。
陆堡长、阿昌等人势如破竹,砍断锁链,保护元海堡百姓退回黄沙堡,偶尔有几个不长眼的匈奴骑兵又杀了回来,直接被芒昼和董天心的“风箭”爆了头。
形势大为好转,可董天心却觉得自己的情况不太妙。
每多一次御风,心跳就会加速一波,眉心、鼻梁、嘴唇渐渐发麻,指尖冰凉发抖,心道不妙,难道是因为强行施展金手指造成了反噬?
“你还能坚持吗?”芒昼问。他的脸白得发青,双眼都变成了竖瞳。
董天心:“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这种紧要关头要是爆出一双猫耳朵也太丢人了。”
芒昼冷哼,“区区蛮子,手拿把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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