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有多大,也不知道有多重,但看鱼竿的弯曲程度,以及渔轮飞速转动,也能猜到不简单。
温呈礼偏偏能稳住。
就连温景佑都从船舱里跑了出来。
祝从唯吃了好几块水果,眼见海平面远处出现橙色的光芒,夕阳即将出现。
胜利的果实终于收获。
鱼只是落在甲板上,就发出沉重的声音,船长兴奋地称重:“九十三斤!”
“我靠!”
“小叔你好厉害啊!”
他们今天只是国内普通的海钓,不像在国外不受限制,甚少能钓到特别大的鱼。
遇到是一回事,能钓到又是另一回事。可温呈礼不仅遇到了,还钓了上来。
宋怀序本身一下午就在摸鱼,调侃:“好了,不用比了,呈礼是今天的唯一赢家。”
温呈礼眉梢抬起。
祝从唯盯着硕大的鱼,惊叹不已。
陶嫚端来几杯酒,温呈礼取了一杯,修长的手指晃着酒杯,液体在光照下泛着流光。
他在祝从唯手里的小茶杯上碰了一下,随后仰头饮下。
容羡揶揄:“只和老婆庆祝是吧?”
这么多人端着酒杯,他和茶杯去碰,真是区别对待,谁叫兄弟没有老婆亲近呢。
祝从唯被他调侃,脸颊一热,腰间出现一只手,温呈礼揽过她,将她带过去。
“是又如何。”
温呈礼的黑发被海风吹得有些凌乱,泛着迷人的光泽,衬衫领口不知何时解开两颗扣子,难以遮掩胸口的肌理。
祝从唯第一次见他这么肆意张扬的模样,与平日的温和相差有些大,更像一只获胜的狮子。
她情不自禁,在他的酒杯上撞了一下,白瓷与玻璃发出清脆的声音,压过她的心跳。
傍晚时分,踏入归途。
浓郁的橙色晚霞弥漫天空,余晖洒落在海面上,海水依旧波光粼粼,却被染上绚烂的色彩。
“好漂亮。”
祝从唯没见过这么美的景色,用手机拍了一张照,发到朋友圈里。
温呈礼坐在她旁边,手从她裙子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小玩意儿,修长的手指捏了捏。
“什么时候买的?”
祝从唯看他把玩,廉价的小玩具在他手里也被赋予了别的价值,“之前网上好多人钓不到大鱼,就用这个假装。”
显然,温呈礼他们从来不会用这些。
面前的男人若有所思,“买来给我用的?”
祝从唯不承认:“才不是。”
温呈礼也不挑破她的言不由衷,让船长取了一条鱼过来,把指甲盖大小的小矿泉水瓶贴在旁边,拍了张照,然后发到朋友圈里。
没过多久,祝从唯就见他手机声音不停,凑过去就见到好多评论在恭维。
其中当属宋秘书的彩虹屁最为浮夸,她怀疑,如果朋友圈评论能写小作文,他应该不会放过。
果然是能做到第一秘书的人。
“你都有那么大一条鱼了,怎么还要这样炫耀?”她无法理解,“我要是在底下说是假的,他们就都知道了。”
“买都买了,当然要用。”
温呈礼:“反正你说了,他们也不会信的,没人会认为我会弄虚作假。”
祝从唯:“……”
温呈礼注视着她,问:“再说,你会在别人面前,戳破你丈夫的虚荣心与谎言吗?”
“温先生的虚荣心好特别哦。”祝从唯语气带着一点点阴阳怪气。
她怎么可能去做,以他们的关系,她满足他的虚荣心的概率更大。
但看他这样,真不想承认,他今天好得意!
晚餐吃的是海鲜大餐。
下厨的人自然是容羡,因为宋怀序虽然一直在摸鱼,但贵在精不在多,容羡直呼不可能,深深怀疑是不是他也有许南音相助。
虽然如此,他还是成了大厨。
祝从唯吃之前担惊受怕,吃了后发现味道还可以,想想也是,要是容羡不会下厨,估计没人敢让他动手。
除此之外,听说宋怀序还输了一样东西给温呈礼,不知道是什么,他没告诉她。
回去时,天色已黑。
陶嫚有点可惜,今天全在钓鱼,她给少奶奶准备的泳衣还没有用上呢,连二人世界都少,只能等以后了。
前面与后面被挡板隔住,如同两个毫不相干的空间。
祝从唯玩了一下午,听着车里的音乐声昏昏欲睡,温呈礼给她搭上披肩。
睡着的她特别乖。
温呈礼看了会儿,车内灯光并不明亮,车外霓虹变化,她的脸也跟着或艳丽或清柔。
这世界上许多事或许都事出有因,但唯独亲吻一事可以不在其列。
如果非要给他当时吻她的行为安上一个理由,那只是因为,他想。
而且,现在也想。
祝从唯没有睡太久,睁开眼时,正好与他视线相撞。
她还不太清醒,声音咕哝:“你一直看我做什么,我刚刚的睡相不好吗?”
“不是。”
温呈礼没有收回目光,而是回答她:“我想吻你。”
“……?”
脑子还不清醒的祝从唯迟钝了两秒,“什么?”
温呈礼极有耐心地又说了一遍,“你刚刚没有醒来,我不好趁人之危。”
祝从唯坐正,披肩从身上滑落,慢慢吞吞地找理由:“……现在也要练习吗?”
“不是练习。”他说。
“……”
“如果你认为是练习才允许,那就是练习。”
“……”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下午的浅尝辄止,只要一想到,就还不够满足。
祝从唯没开口,温呈礼换了种说法:“就当是我今天获得胜利的奖励,如何?”
他贴近她,嗓音低沉。
“奖励我一个吻。”
不知是在索要奖励,还是在引诱她。
祝从唯觉得自己脑子可能也被海风吹晕了,否则怎么找不到反驳他的话,成了默认。
男人倾身过来,吻住她的唇瓣,车里音乐声压过他们交缠的呼吸声,只有他们自己才听得见。
他动作很温柔,轻吻了一下后,又退离一分,喉结上下滑动,似乎在等她。
只是祝从唯不懂他的意思,温呈礼才复吻下去,从上唇至下唇。
祝从唯那一瞬间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是,好像又能亲到他的那粒唇珠了。
隔着披肩,她手撑在座椅上,被压向车窗的位置,又被他揽腰带回,更为靠近他。
这是她第一次在接吻时碰到他的腰。
温呈礼并不满足于浅短,但也给她呼吸的机会。
总是在她呼吸不过来时,离开她的唇,吻着唇角或是梨涡,在她呼吸几次后,又重新深深,一次又一次。
他今天又得意,现在更算得寸进尺。
祝从唯好久才在呼吸的间隙抱怨他的所作所为:“你干嘛呀?”
“没干嘛。”温呈礼声音极低,“只是一直在吻你,还不算结束。”
所有人知道他克制守礼,但他更擅长的是在礼数的范围之内做最出格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到了机场。
温呈礼后退,眸光从窗外的机场景色掠过,回到祝从唯姝色动人的脸上。
他的指腹在她唇角擦过,“要回家了。”
如果迟上一点时间,在私人飞机上,或许 可以更久。
祝从唯眼神有点飘忽,完全被他今晚断断续续又持久的亲吻弄得发懵,后知后觉他这句话的意思。
她推了推他,“快坐好……”
待会儿司机肯定下来帮开车门,他们这个姿势也太暧昧了些。
温呈礼慢条斯理坐回原位,又看她一眼,不禁勾了下唇,她现在的样子有点明显。
好在是夜里,再者,就算他们看到也会当没看到。
不过未免她害羞,温呈礼用披肩当围巾,折了几下包住她的唇与肩颈,正好挡住初秋夜晚的凉风。
私人飞机落地后,又一路直接回到温园。
知道他们下午在外面玩,晚上不回来吃晚饭,所以早早就吃过,这会儿正在主院闲聊。
温景佑自己开的车,提前几分钟到家,将今天下午温呈礼钓到大鱼的事说得天花乱坠,逗得老太太惊呼不已。
“这么大呀!”
“带回来了没有?”
祝从唯和温呈礼在院子外就能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悄悄和他说:“你侄子要是在古代,可以去说书。”
温呈礼嗯了声:“他多亏这张嘴。”
比起他哥哥温景深,温景佑是家里的活宝,不过在温家来说,小辈不求有多厉害,只要品行端正就是好的。
“你老说你小叔钓不到鱼,我看他今天运气还不错,难道是结了婚转运了?”
是谢韶的声音。
刚走到门口的祝从唯一愣。
这也能和结婚扯上关系吗,不愧是母子,一个信幸运吻,一个信结婚转运。
见两人一起进来,院里众人都看过来。
谢韶笑,“正主来了。”
她打量两人,果然人还是要一起出去玩,显然两个人的状态都比之前好许多。
这么说,她倒是有许多东西用不上,可以利用。
夏珺拉过祝从唯,问:“玩得开心吗?”
祝从唯点点头,“以前没试过,还挺好玩的,就是坐船久了,会有点晕。”
还好中途是停在海上的,如果一直开,可能她真的会晕,真能用上陶嫚准备的晕船药。
夏珺说:“那看起来还行。”
他们俩比她和温呈钧都像情侣和夫妻,和她当初一开始的想象不太一样。
有奶奶和太婆在前,温景佑胆子又大了起来,“小叔好腻歪的,钓到鱼就说他今天有幸运女神。”
“……”
院子里几个人都看向祝从唯。
这幸运女神还能是谁,只能是第一次与温呈礼一起的她。
饶是祝从唯再能装淡定,被她们看得不自在,还好院子里的灯是昏黄的,她耳垂再红,离得不近也难发现。
罗瑞芝呵呵笑:“也不无道理嘛。”
谢韶打量一旁仿佛专心致志品茶的儿子,这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确实腻歪。
连夏珺听得都不好意思起来,这呈礼装得也太像样了吧,谁能知道他们是合约结婚。
临近深夜,庄叔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木盒来到院子里。
“宋先生让人送来的,说是您赢回来的,还说这次是意外,下次不会轻易输。”
他今天是心思不在钓鱼上。
祝从唯正好洗完澡,刚吹完头发,看披着外袍的男人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盒子回了房间。
“这是什么?”
这么晚还送过来。
温呈礼打开精美的盒子,只见里面装了十几颗碧玉色的圆珠,在灯光下晕出沉静的绿色,如果凑近仔细看,每颗珠子其实都不一样。
他取出两颗,在指腹间把玩,漫不经心道:“今天钓鱼,怀序输的。”
他不说,她差点都忘了这件事。
晚餐时,容羡说宋怀序输了一样东西给温呈礼,幸灾乐祸自己只是下厨而已,不用失去什么。
祝从唯捏了一颗出来,入手冰凉润滑,想必不是普通材质,“这个是玉的吗?”
“翡翠。”
“这么多。”她还以为是只有几颗的对赌。
祝从唯摇头,果然是有钱的人,钓鱼打赌都能赔这么多翡翠珠子,每颗珠子都不便宜。
温呈礼估算了一下,宋怀序送的珠子数量恐怕恰好用来做手串,还余几颗灵活可用。
于是,他问:“给你串成手串?”
她的手腕细白,戴上这种深绿色的手串,必然般配。
祝从唯摇头,“工作上碍事。”
这要是戴在手上,也不小了,不说炫耀成分,是真的存在碍事,影响她戴手套。
温呈礼轻轻挑了下眉,“那这样,岂不是少了很多丈夫可以发挥虚荣心的余地。”
温家在某些方面先进,在某些方面又十分遵循传统,比如他一向认为男人给女人买首饰,天经地义。
哪里来的这么多虚荣心。
祝从唯好笑:“那你就不要发挥虚荣心了,实用更好,我可不能影响我的工作,当初说好的。”
她很爱提醒他“当初说好的”五个字。
温呈礼微微颌首,“好吧。”
祝从唯又看了看,“可以有别的用途吧,最好是在家里可以用的多的地方。”
温呈礼失笑,“珠子能做什么实用,无非是首饰,摆设,摆设的话,这些还太少了些。”
祝从唯想不到珠子可以怎么用,“就先放着呀,等以后有了别的,再做打算也不迟。”
放着不合适。
他想用上。
温呈礼沉吟:“怀序那儿倒是还有很多,可以多要些过来,就能有用了。”
祝从唯抬眸看他,怀疑他的要过来指的是赢回来,“你还要和他打赌吗?万一是你输了怎么办?”
温呈礼倒没想打赌,但她这么担忧,他不想告诉她真相,将手里的珠子落回盒子里。
长指合上盒子,他坦然开口:“那就麻烦我的幸运女神,多眷顾眷顾我。”
被他说得多了,祝从唯也免疫了:“好哦好哦。”
反正他的意思是这些珠子给她的,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财迷的。
她这样的答应,让温呈礼有种,一件事说得多了做得多了,她就习惯了。
他抬眉,这是个非常好用也值得用的习惯。
祝从唯今晚的睡衣是上次新买的,她选了一件白色真丝款,有件短外袍。
是她打眼一看最为正经的一件睡裙了,上床后,她就脱了放在椅子上,里面便成了吊带裙。
她压根没关注温呈礼的目光,径直掀开被子躺下。
虽然她晚上坐车那会儿睡过一段时间,但时间很短,所以关灯后还是很快睡着。
温呈礼一直没睡着。
今夜月色格外明亮,透进卧室里,连床顶的雕花似乎都能看得见一些影子。
种类繁复,寓意却简单,基本都是关于多子多孙,以及喜庆吉祥的主题。
是他曾以为与自己没什么联系的。
最近天气转凉,不仅是深夜,清晨也如此。
纵使昨夜很晚入睡,温呈礼依旧在五点多醒来,神思清明,并不怎么困乏。
他掀开被子,还未下床,不知道是动静大了些,还是风钻进被子,祝从唯翻身过来,眼眸还没完全睁开。
“你怎么起这么早啊……”她嘀咕一句,将醒未醒,绵绵的腔调格外柔软。
温呈礼看了会儿,她又睡了过去。
祝从唯真正醒来,是在天亮后,她坐在床上缓神,有点想赖床,看到屏风后男人的背影。
似乎是发现她醒了,温呈礼从屏风外走进来。
祝从唯目光落在他穿着的浴袍上,下意识地吐槽:“这才是早晨,你就又洗澡,像在浪费水……”
温呈礼的回答直白简单:“我以为你知道,男人在早晨会有生理反应。”
祝从唯一滞。
目光也不由自主跟随这句话下移,落在浴袍遮掩的位置,系带正好垂落在那里。
现在看不到什么,而且他还是正对她的……
她当然知道晨勃的事!
只是一时半会没想起来,毕竟又不是天天都见到,这也是第一次见。
祝从唯莫名想起来一件事,上次她也是嘀咕他下午洗澡,那天是试睡衣……
他说过他是个正常男人,而那天,他们还闹出乌龙,走光、帮她解内衣。
怎么想都有可能联系上关系。
她没忍住试探道:“那上周试睡衣那天下午,你——”不会也是因为生理反应吧?
乍然听她提起之前的事,温呈礼有点意外,但没否认:“温太太的观察力很敏锐。”
祝从唯忙不迭否认:“谁观察这个!”
温呈礼不和她争论是真是假,从善如流道:“好,没观察,是你太聪明,举一反三。”
“……”
祝从唯听着和上一句没什么区别,谁要在这方面举一反三啊。
偏偏这是实话,她还没办法反驳,刚才不应该问出口的,脸上不知是枕头压红还是羞红。
但她又止不住好奇:“……那你是洗的冷水澡吗?”
温呈礼盯着她看了看。
他发现她在这方面似乎并不避讳,或许是因为她的工作,对于人的身体构造以及生理都比较了解。
“偶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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