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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清冷首辅和离后(慵不语)


问清是哪个谢大人,安王和安王妃俱是面面相觑,谢府和安王府来往也算密切,但都是老夫人在走动,谢璧可从未登过门。
今日天色已不算早,怎么谢璧会不请自来。
心里盘算沉吟,面上却仍带了笑意:“贵客亲至,还不快请进来?”
谢璧走进来,对安王和王妃含笑行礼,寒暄几句后道:“听说殿下一直在和家妻做生意。”

第25章 第25章
谢璧走进来,对安王和王妃含笑行礼,寒暄几句后道:“听说殿下一直在和家妻做生意。”
安王脸色变了变,笑道:“是有此事,不过大人放心,我让他们做的皆是瓷器丝绸生意,不涉朝政事务,江家船队认真细致,差事办得甚好,船上不少都是运往大内的珍品,这也是为陛下和娘娘尽心嘛。”
安王搬出陛下,唯恐谢璧此行是来推辞掉这桩生意的,谁知谢璧笑道:“殿下误会了,能为皇室效力,自是江家之幸,也是谢家之荣,只要往来谨慎,自是无妨。”
安王一怔:“那大人的意思是?”
他本以为谢璧前来,是阻拦他继续和江家做生意的。
谢璧将纸笺放在桌上道:“这是市舶司的关凭,新政之后,船运渡口皆要以此凭证通关,我思量也许江家会用到,便先托人办了一张。”
安王不由怔了怔。
他也听说过此事,据说这关凭有限,审理也严格,大多是官办的船队才能办理,安王虽喜江家的船队,却也不会为江家走动,只想着到时候让江家想办法。
没曾想谢璧却主动将这关凭送了来。
安王喜道:“大人真是有心了,江家船队是民间私船,这关凭办下来不容易吧。”
“为王爷办差,自当尽心。”谢璧话锋一转:“此事是家妻和令爱一起参与的……这江家船运的关凭,还要托贵府千金转与她。”
这张关凭拿在手里,船上货运便皆可来去自如,不知能省去多少官府搜刮,但谢璧知晓若自己无缘无故将关凭给江晚月,她未免有负担,也许还会相拒。
倒不若借由若珊,将这关凭给到她。
以后就算她回了家,有这份关凭傍身,在以船运为生的江家,想必也能过得体面。
安王答应下来,亲自送谢璧出府。
谢璧拱手拜别,大步走出王府。
安王妃望着谢璧挺拔清隽的背影,叹道:“听说他们夫妻二人都要和离了,鹤郎却为她计之深远,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
“若真有你说的那般好,两人何至于走到和离这一步?”安王淡淡道:“女子和离后日子艰难,这也是他身为丈夫的应尽之义。”
安王妃点点头,又道:“只是这关凭怕是不好拿到吧?”
“这关凭大多是给官船的。”安王摇摇头道:“像江家这等民间船商,生意做得大了,朝廷自然会盯上,新政之后,有了这关凭才能和官府王府做生意,若是无这关凭,恐怕经过的每个渡口都能扒你一层皮,各级官府都要靠此吃饭,因此一张关凭才难如登天,且收好吧——到时给若珊,叮嘱女儿亲手给江家姑娘。”
谢璧出了安王府,径直坐上马车,竹西面色却有几分失落:“郎君真的要让旁人转交此物吗……”
谢璧挑眉看向他。
竹西叹息道:“郎君为了那物件,前后也费了不少心,还搭上了将近两年的俸禄……”
可夫人却什么都不晓得。
谢璧似是看透了他,淡淡道:“做事无愧己心,既不求报,何必非要让旁人知晓?”
竹西又是摇摇脑袋,甚是不解。
旁人也便罢了,可身为夫妻,怎是旁人呢。
给民间船户的关凭甚是难筹,毕竟各级渡口官员都要靠民间来往的民间船队贴补,自不能让他们有了关凭来去自如。
郎君为了这张薄薄关凭,花了将近一千两银子。
谢家清贵世家,并不骄纵儿女,加冠之前,每月只有五两月例银子,待加冠后,每月十五两,好在谢璧花销甚简,大多都存了下来,加上这几年的俸禄等等,也有小几千两银子的私产。
可眨眼之间花费了不少,夫人却不会念及郎君半分恩情……
竹西暗中为谢璧不值。
谢璧却甚是平静,前几日因江晚月失踪而焦灼疲惫的模样已无处寻觅,如玉璧无暇的面庞平静淡然,身姿挺拔风采濯濯,看不出任何即将和离的情绪。
马车即将行使到谢府前,谢璧敲敲车窗,示意停车。杨翰之子即将周岁,他还未曾备下生辰礼,恰好路过一家家什店,便走进去瞧几眼,这些事本该由夫人操持,但如今江晚月即将和离归家,谢璧便亲自来挑选。
谢璧匆匆扫了一眼,一眼瞧上了洒金的小型屏风,上头淡淡绘了芦苇,几只鹤凌空而鸣,意境悠闲。
谢璧不由多看了几眼那屏风上的芦苇,买下后送到了杨翰府上。
一盏茶后,谢璧回府,谢老夫人已在等儿子用膳多时,看儿子颀长身影缓缓而来,笑着道:“看你前些时候没日没夜的找她,我还怕你因和离伤身伤心,如今瞧着你气色好,我也放心了。”
谢璧拿着汤羹的手顿了顿,片刻恢复如常,淡声开口道:“人命贵重,莫说是吾妻,就算是旁人失了行踪,也要花心思寻一番,但婚姻之事,本是你情我愿,她既已有决断,儿也不愿强留。”
谢老夫人笑道:“是这个理,君子绝交,不出恶声,何况是和离——和离和离,重在和。且莫委屈了她,她的日子过得好,谢府也少麻烦。”
谢璧挂着木然的笑意点头,恰好粥已盛好,谢璧喝了一口,没留意温度,霎时从嗓子烫到肺腑。
谢璧只觉胃缩成了一团,却仍比不上心底空茫强烈的沉痛。
用罢膳,谢璧自个儿回了院中,一踏入门槛,下意识扫了一圈,却并未发现江晚月的身影。
谢璧眸色微凝,心缓缓的沉下去。
雪影上前,低声禀道:“郎君,夫人已在偏殿歇下了。”
谢璧低低嗯了一声,摆摆手让周遭人都退下。
和离书还没下,妻已迫不及待分居别院了。
仿佛从前的种种笑语温婉,皆是可随时收回的假象。
谢璧望着朦胧的烛火,眼底渐渐浮现寂寥怅惘。
她既已无心,他也由得她去。
谢璧正要合衣躺下,却恰好凑着烛火看到江晚月的枕。
谢璧怔了怔。
方才他在店中一眼就相中了那屏风。
他还心生诧异,想着怎会看着眼熟喜欢,原来那屏风上的芦苇图,和她枕上的一模一样。
毕竟做了一年夫妻,她的喜好,她的习惯,早已悄悄渗于心底。
谢璧手指轻轻拂过枕上芦苇,长叹一口气,吹熄了床畔灯火。
随着京城盛夏将至,和离之事也渐渐有了眉目。
江晚月又将诸事在心头速速过了一遍。
她陪嫁来的船舶财物,这个不必说,皆是由她带走的。
至于谢家,她不贪图谢家钱财,和离也甚是明晰简单。
再加上她也未曾生育,更是没什么割舍不下的。
江晚月眸光明净,目光缓缓抚过桌上的物件,平心而论,谢府辗转送她的头面不少,金累丝珠宝蝴蝶簪,缠丝海棠珠花步摇……京城高门时兴的款式样式,谢府每月也都采买了来,不会亏着她,但这些只是因了谢府的规矩,换个人当谢夫人,珠翠发饰也一个不会少……
江晚月轻轻拿起放在妆奁最下头的白玉簪。
这簪子是当初她和谢璧夜游京城,他亲自买与她的。
白玉发簪散发着温润洁净的光芒,江晚月凝视了片刻,淡淡一笑,放回了原位。
她想起初见那日,谢璧给她写的福字。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送给她的礼物,虽然那时候,他还不晓得自己是谁,但她珍而重之的贴身存放,可那福字,却仍是浸透了冰冷的西河水。
注定不是她的物件,又何必强留。
江晚月缓缓闭上双眸。
她什么物件都不准备带走。
雕了鹤的端砚,他亲手刻凿的文房盒,未看完的书,上元夜时的小草人……
和离之后,她和谢璧再无关系。
至于这些物件,就随了他们的过往,一起尘封在此地吧。
江晚月清点了谢府的月例银子,她每月有例银二十两,因无处花销,不知不觉,也攒了二三百两的现钱。
江晚月沉吟一瞬,叫进来人问道:“那被紫藤缠住的船怎么说?”
幼年时,父母和她常在船上吹笛观月,况且那又是父亲亲手所做之船,江晚月是定然要带走的。
这丫头生得机灵,眼珠一转便已想清楚了其中关节。
夫人要和离,唯想让那船随行,可郎君却一意拖着。
郎君明显是不愿让夫人走。
那丫头道:“来了两个师傅,皆说紫藤和船已联成一体,不可轻分,若冒然生断,怕伤了紫藤元气,郎君说过几日还要让人再瞧瞧。”
江晚月一脸平静,缓缓道:“郎君诸事繁忙,我离府的日子也不必再拖,那封和离书。让郎君用印即可。”
“后院的木舟,也不必劳烦郎君了,待我归家,再找人来领。”
昔日夫妻已成陌路,江晚月不愿,也不必再和谢璧四目相对,细谈和离之事。
那丫头怔了怔,只好答应着退下去。
她刚出月亮门,雪影便款款走过来打听:“她如今是怎生想的?”
那丫头低声道:“夫人……又催和离书呢,说只待郎君用印便可离家。”
雪影也是一怔,她没想到江晚月竟如此干脆利落,未曾后悔也未曾留恋,她眸中露出几分思索之色。
既然已走到这一步,她倒可以帮江晚月快些完成心愿。

和离之事传出去,倒还真有两个意想不到的人过来寻江晚月。
一个是庆官,穿着一件小小的冰蓝短衫,扎着两个小发髻,摇摇晃晃走到江晚月身前。
他眨巴着澄澈的眼眸看向江晚月,径直开口道:“你要离开我家了?”
江晚月静静看了他一瞬,点了点头。
“你骗人!”庆官推了江晚月一把,开始嚷嚷:“你说要带我去看大船的,大船还没看,你不能走!”
江晚月陪嫁的几个船舶高达三层,始终停在京郊的金水河渡口,她从前哄庆官时,曾随口说过带他去看大船,没曾想他一直记在心里。
对这孩子,江晚月谈不上喜欢,但也不愿言而无信,斟酌着道:“以后你若有机会来潭州,我再带你去看。”
养娘已跟上来,抱起庆官哄着:“你好好听话,以后还能坐大船出京去找夫……江姑娘玩,好不好……”
等到庆官的背影离开,江晚月才收回眸光,缓缓整理衣物。
谢家的下人改嘴改得甚快,大约也是看出了谢老夫人的心意。
门笃笃响起,来的竟是若珊,她眼眸泛红,匆匆扫了一眼房中的景象,不可置信的开口道:“你真的要离开谢府?”
江晚月面颊含着淡淡的笑,颔首温和道:“我这两日就要离京了,不过生意还是照做的。”
若珊眼眸又红了几分。
女子成婚后,若非无法忍耐,怎会轻易和离。
江晚月越是若无其事,她越是心头酸涩:“你才成婚一年就……碧胧峡又是小地方,你回去要如何过日子呢?”
莫说谢璧的外貌才学,只说谢家门第,对于江晚月来说已是此生再难接触到的高门了。
回家后,她定然是寻不到这等门户。
若珊想起江晚月之前还和人议过亲,若是那人还未曾娶妻,说不定还能再续上这份缘分:“你嫁入谢家之前的婚约……”
江晚月淡淡打断她:“若珊,我并不打算再嫁。”
望着微微怔忡的若珊,江晚月淡笑道:“天地辽阔,做人还是要自个儿畅快了才是真,我不信女子唯有嫁人这一条路。”
江晚月莹润的眸色平和清澈,她语调也甚是平静,却让人心生安定。
夏日的微风和煦的吹过楹窗外发亮的叶子,簌簌有声。
若珊忽然就平静下来。
江晚月说得话,恰恰是她心中所想。
只是最近因了江晚月之事,总听到周遭人讲女子和离后过得多么凄惨,关心则乱,才说出方才的话。
若珊心生羞赫:“我也不信女子唯有嫁人才能过好这一辈子,所以……”
若珊抬眸,眸光里映着江晚月的脸庞,轻声道:“所以我们还可以经常通信,我若有什么能帮你的,你大可不必和我客气……或者碧胧峡有什么好吃的特产,你也不能小气……”
若珊近乎本能的想要靠近江晚月。
眼前的女子纤柔苍白,可也许是初见时的印象太过深刻,若珊总觉得,江晚月暗藏了一股坚韧和决绝的力量。
所以旁人皆为她和离之事诧异时,若珊却并不吃惊。
甚至隐隐觉得,这像是江晚月骨子里的行事风格。
她并不想因了江晚月离开谢家,就断掉联系。
江晚月点点头,轻轻拥了拥若珊,虽相处不多,但她也愿若珊余生安好,过京都贵女无忧无虑的日子。
谢璧一下朝,雪影立刻上前道:“郎君,江姑娘催您为和离书用印。”
谢璧缓缓握拳,他想说她还不是江姑娘。
可旁人再多叫她几日夫人,也终究毫无用处。
谢璧心里一堵,半晌蹙眉道:“她人在何处?”
她避嫌得倒快,连话都要让旁人传了。
雪影道:“江姑娘和若珊姑娘一起离府了,说是离京前要好好逛逛京城。”
谢璧一时僵住。
和离在即,江晚月竟还有这番好兴致。
谢璧闷声道:“她们……去了何处?”
“好像是半山吧,若珊姑娘听说江姑娘连半山都未曾去过,只笑她白来一趟京城,非要拉着她出去了。”
雪影望了望谢璧的面色,故意笑道:“我看江姑娘也很乐意的去了呢。”
谢璧拿起和离书,嗯了一声。
半山,他去过无数次了,算是东都一个人尽皆知的地方。
谢家有远道而来,且头次赴京的远方亲戚,他年少时也会陪着母亲招待,每每前去爬山拜寺。
此时,谢璧忽然意识到,妻也是远道而来,妻也是头次赴京。
他还没用心招待过她。
也许一开始就把她当家人,可心底又始终有芥蒂。
可最后,她没享了谢府对客人的用心,也没得到家人的亲近。
谢璧忽然想到,他和她,有许多事情还没做。
京城的伶人采薇曲子唱得极好,他们还未去听过。
京城的许多有名气的店面,许多人叫好,他们还没一起尝过。
就连京城的东都大街,他和她都没单独走过几次。
对了,他还想带她再次去香湖泛舟,不带竹西,他为她吹笛……
再回过神时,手里的和离书,已缓缓盖了谢府的印。
一切尘埃落定了。
周遭寂然无声,谢璧立在薄光里,长睫遮住了眸中情绪:“她都收拾好了?”
竹西低声道:“夫人似乎并未收拾太多东西,只有一些来时的物件,今儿已经装箱了。”
谢璧点点头,嗓音干哑:“她何时走?”
“想是……后日一早就走了。”
谢璧盯着室内的某处虚空,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也好,我这几日上朝顾不上,你遣个人送送,莫要怠慢了。”
谢璧下朝后走过厚珍炙肉店,这是他和她曾一起吃过的饭馆。
他记得她还算喜欢。
听说这家店也可以外带,谢璧想了想,抬步走进。
谢璧一身绯色官袍未褪,说明来意,唬得店小二立刻跑去后堂,给他拿了一份刚烤好的羊肉。
炙肉托在手心,热腾腾的。
妻总是怕冷,也吃不得凉食。
还好这次是热的,她该是爱吃的。
东都大街的卖花担氤氲花香,卖花的百姓丝毫不惧官人,喊着:“郎君,为家里的小娘子带几朵簪花吧。”
谢璧脚步微停,他记得,杨翰下朝时经常会绕路来此地,为夫人买一朵簪在鬓角的粉玉兰。
江晚月也说过不少次,她喜欢粉玉兰。
谢璧走到卖花担前,声音低沉:“要几枝粉玉兰。”
“没有粉玉兰咯,咱们现在是栀子芍药哦官人。”
谢璧沉默片刻后道:“我要粉玉兰。”
“早不是粉玉兰的季节了呀,官人等明年春日买也是一样。”
明年春日怎会一样?
明天她就要离开了。
谢璧淡淡开口:“那要芍药吧。”
“粉玉兰粉玉兰,今年春天的时候干什么去了,”卖花的望了望谢璧远去的背影,说话丝毫不客气:“看着也是个大官,脑子不灵清的!”
谢璧到了府中,命下人将芍药插入瓶中,炙肉也让几个小丫鬟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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