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不见网上的消息,可这不代表那些辱骂和憎恨不存在。
她略一想象,就能知道那些话是多么不堪,甚至他们可能会上升到现实,路上认出来她也会毫不留情地指着她鼻子骂。
她被人编撰莫须有的罪名,仿佛她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静了静,温书抿了下唇角,轻轻回:“下楼逛逛吧。”
“好几天没出门了,都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模样。”
凝视了会她的眼睛,盛京延手松了,她的黑发从指尖滑落,他一缕一缕地捡她耳边刘海,回她:“嗯,好。”
后来他亲自烧了一盆热水过来,又拉她躺沙发上,做了个简易的洗头的躺椅。
撑着疲倦,他耐心地帮她洗头发。
起初还不愿意,温书争辩,可以去楼下理发店洗。
但想到网上那番血雨腥风后,她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安然地躺沙发上,头半悬空着,感受着温热的水流漫过头顶,沾湿黑发,他的掌心温热,动作很轻。
挤洗发露,带着栀香。
闻了下,盛京延就低笑,“就是这个香。”
“怎么了?”温书问。
轻轻揉着她漆黑的发,盛京延有点漫不经心地回:“挺好闻。”
勾魂萦绕。
“嗯。”
一阵沉默。
后来温书率先提起,“你那么急去云城,是公司出了什么紧急的事了吗?”
用清水帮她清洗头发,温书腹部还盖着温热捂暖的毛毯。
他嗓音没什么情绪,听不出什么,“小事。”
“李致那小子和人合伙整我呢。”他不在意,眼底却蓦然闪过一丝狠厉。
李致,是他。
上次那教训,他还没长记性吗。温书静静想,脑海里隐隐有根线把这些串联起来,她总觉得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偶然。
“你累就和我说。”她轻轻开口,嗓音低柔,“我陪你。”
沾水的长指轻轻碰了下她额头,冰冰凉凉的,听见盛京延淡笑的声音,“我有什么事,能比你这位病人重要。”
“等会在楼下转完,就直接送你去医院。”
没反驳,温书轻轻“嗯”了声。
洗完头后,盛京延拿干毛巾给她擦,无微不至,像照顾女儿。
温书抬头看他,笑了,“我现在肚子不怎么疼了,让我自己洗头也行的。”
吹风机试了试温度,盛京延抓起她的黑发,闲适不在意地回,“反正都得习惯。”
抿了抿唇角,温书问:“习惯什么?”
伸手轻轻捏了捏她耳垂,盛京延低低道,“我宠你。”
忍不住弯唇笑,梨涡浅浅,她认真道:“那我以后也宠你,我的盛先生。”
离开屋时,温书穿了件大衣,带着围巾,就看着盛京延皱眉在旁边拼那摔坏的瓷娃娃。
低低道了句:“摔得还挺用劲的。”
“能拼回原样吗?”温书问。
“有点难。”盛京延找了个纸袋把那几块碎片装进去,有些慵懒道:“不过这事儿对你老公来说,还算简单。”
都懒得腹诽他了,温书走门口去,伸手拧了拧门把手,直接轻轻一扭,一整个门把手都被她掀起来了。
“盛京延!”忍不住了,温书吼他,“你怎么把我门拆了!”
揉了揉后颈,男人身高腿长,懒洋洋地过来,往哪儿瞟了眼,“哦”了声,单手插兜,漫不经心道:“有点着急。”
温书:“你这是有点吗?”
“不知道给我打……”话说到一半,她消音了。
盛京延低头盯着她那双清凌凌的双眼,直勾勾地问:“给你打电话,发消息?”
“微信拉黑我的人是谁?手机号也连带屏蔽我的人又是谁?”
“还不是你太混蛋么。”温书低低道。
压低声音,盛京延揣她手放自己兜里,“当时挺怕的。”
怕你出事。
“晚上我回来帮你修,嗯?”
“新换个锁吧。”温书提议,“录指纹的那种。”
“录上我们的指纹。”
“昂,行。”他人懒懒的,眉心微带倦意,这种劲,勾女人。
两人往外走。
温书一边走还一边担心,“不关门,不会有小偷来吧。”
手机发了条消息,盛京延玩她头发,“不会。”
“你刚刚干嘛了?”
“叫林锋来看门。”
温书:……
下电梯的时候,听他看她手机消息说,温书才知道这两天阙姗和许医生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淹没在那一大堆的电话轰炸之中她没接到。
甚至许颐清翘了手术,径直开车来她这看她,敲门许久没人应,最后只得回去。
所以盛京延回来那时候是真急疯了,哪儿都找不到她,他是真怕他出事,所以才那么急,直接暴力踹门,把门给卸了。
知道了这些,温书伸手轻轻抱了抱他,求原谅:“好了,哥哥是我的错,我以后会注意的。”
下颌微抬,盛京延得寸进尺,“那我要搬过来和你一起住。”
“时时刻刻看着你,才不担心。”
电梯里,铝皮面上映照着两人的身影。
手指绞了绞,温书认真考虑了会。
还没给出答案,电梯到了一楼,盛京延单手插兜自顾自地往前走,走着还不忘一只手牵她围巾尾部。
天色有些晦暗,最后一抹橘红被吞噬在西边天空间,小区绿化很好,树木隐入淡淡的夜色中,路灯很暗,人走过都不太能辨认得出来。
也就省了戴口罩的麻烦,温书看着他的高挑挺拔的背影,肩宽腰窄,气质清冷。
拇指微折,插在裤兜里,夜色给他染上一丝冷峻,就显得不那么容易接近了。
“盛京延。”温书突然轻轻喊他的名字。
他余光往前面巷子的尽头里看了眼,狭长的眼挑着,眼底有点冷,他疏冷地“嗯”了声。
把围巾抽回来,温书停下,有点赌气:“你都不牵我手。”
拇指折了折,盛京延回头看她,忽然痞气地笑了下,有点欠揍地开口:“怎么这么黏人。”
嫌弃的话,听出来也不大有嫌弃的意味。
心里更堵了,温书咬牙,自己往前走,越过他,不理他了。
小区就几条交错的小路,一月份还是隆冬的天气,风有点冷,温书穿得多,也生气,气呼呼的,脸都热红了。
倒是盛京延就穿单薄西装,手骨都动得发白了,他摸了根烟点燃,指尖燃起火星,他嗓音淡淡的,很低:
“你走着,我在你身后呢。”
“别回头看,温书。”他嗓音沉下来,在这夜色中几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他手伸前来,摩擦了会,似乎往她兜里丢了个什么东西。
被他刚刚那一激,理性也都抛之脑后了,温书加快步伐往前走了百来米,走到公寓后门那条小路时才觉察出了不对劲。
脚步渐渐慢下来,突然一只没栓绳的边牧从远处的花坛里窜过来,一下撞了她膝盖一下。
被撞了个趔趄,温书弯腰轻轻揉了揉。
而周遭漆黑,见不到什么人影,月亮也被乌云遮挡住,这地暗得厉害。
而现在后知后觉回过味来,她从刚刚下来起就觉得不对劲,总觉得有人的目光跟随她。
她起先以为是盛京延,是错觉。
而现在走到这逼仄的小路上,她才感到那种冷冷的藏着阴狠的目光更强烈了。
心跳地有点快,温书努力维持着平静,让呼吸平稳,温书站直身子继续往前走。
她听不见盛京延的声音了,也听不见他的脚步声,可想到刚刚那两句话,还是心里鼓起了勇气。
一直往前走,路过一个露天垃圾焚化池,味道夹杂着某种动物腐烂后的气息,很难闻。
不住皱了皱眉,温书靠右边的路走。
又走了十来米,她看见了她公寓她的卧室正对下来的那条路旁边的矮墙上安了块玻璃,正反着光。
而那明晃晃的墙上似乎被泼了某种颜料,上面鬼画符一般地画了好几个大字。
太暗了,她没看清。
却不由得害怕,停了下来。
紧接着,一阵短促的狗叫声响起,尖利,激烈,一下一下刺激着耳膜。
下意识的,温书手伸进兜里,摸到了刚刚盛京延丢的东西。
一个蓝牙耳机。
做撩头发的动作,她戴上。
一两秒后,盛京延低沉磁性夹杂着电流的声音传来,他说,
“有人,别回头,往前走。”
“我在。”安定心的一剂药。
握紧手指,温书鼓足勇气继续往前走,她不敢去看四周暗的地方,只是走近那堵暗里玻璃的墙,想看清那上面写的什么。
渐渐的,她闻到一股血腥混杂着油漆的刺鼻气味。
她看清了那玻璃墙上的字,“去!死!”
“婊!子!轻!舟!”
大大的血字狰狞无比,温书心跳到了嗓子眼。
心跳急促,她完全站到了暗处,晦暗灯光下,一道影子孤零零的。
“谁写的?”她喃喃道,忍不住开口。
就这时,她听见了一道摩托车引擎声发动的声音,那一束车灯从两个巷道之外照过来,似乎要往这边来了。
——就是这时!
那潜伏在树丛后的两人再也按耐不住,站了出来,悄无声息地向温书靠近。
两人身形一人矮胖,一人瘦成麻杆,交错着走近,像一张网,要把温书网进去。
假装没看见,温书还沉浸在血字的恐惧之中,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小贱/人,终于敢出门了……”一道嘶哑难听的男声传来,紧接着一只肥硕的手就伸了过来。
盛京延就是那时到的,摩托车一个侧位漂移,没打车灯,稳稳停在温书旁边两米远那棵树干前。
长腿一跨,他踩着皮鞋下车,摩托车横着停放将那两人堵在巷子里。
那两人显然都没预料到这一查,还一愣一愣的。
扔了头盔,盛京延低头一点一点卷西装衣袖,露出劲瘦结实的小臂,低笑着往前走,盯着那两渣宰,然后直接一脚踹在了那胖子身上。
力道之大,那胖子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瘦猴叫起来,“你他妈谁啊,卧槽!”,说着他便扑过来,挥拳想打他。
“你爷爷。”闲适一声,盛京延掀了掀眼皮,侧身躲过那一拳。
反手一把拧在那人胳膊上,往后别墙上,他不客气地一膝盖顶在那人的腰部。
闷哼地一声吃痛。
瘦猴疼得龇牙咧嘴变了脸色。
那胖子在地上看呆了,这下才反应过来爬起来想去抓他。
舌尖顶了顶脸颊,盛京延一把脱了瘦子的衣服,反手讲他锁树上,趁那胖子过来的时候躲了下,让他扑了空,胖子手中一拳直接挥在了瘦子的牙上,听得咯嘣一声,瘦子直接啐了口血水。
温书全程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
乌云散了些,月光淡淡照耀着银白色的水泥路,像镀了层银辉。
一直注意着盛京延那边,温书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
本来是压倒性的优势,制服他们都没什么悬念的。
结果温书眼尖,突然看见那胖子从兜里掏了把水果刀出来。
“阿延,小心,那胖子有刀!”她吼出来。
低眸,看见胖子手里明晃晃的匕首,盛京延敛了笑,眉心染上一层狠厉,一手劈上他手腕,冷冷道:“玩这套啊。”
那胖子不要命地双手握着刀就向他刺来!
“阿延,小心!”
快速躲过,盛京延抬手解纽扣,一把脱了西装,直接挥手一扔,盖温书头上,低低道了声,“别看。”
接下来一分钟,温书陷入漆黑,什么也没看见,只听见接连不断的惨叫声响起。
扒开西装外套的时候,温书已经看到那两人身上伤痕累累,留着血,狼狈不堪地被一齐绑在一棵树上。
衬衫纽扣掉了几颗,盛京延眉心的狠戾掩不住,流里流气的,痞得厉害,他冷冷看着那两人,伸脚不客气地踹,水果刀拍在那两人脸上,嗓音冷沉无比。
“还有什么招,服不服?”
◎你的咬痕◎
月光静默, 树叶随着那被绑树上的两人颤动而沙沙作响,此地很偏僻,没人注意到这里的打斗痕迹。
那两人鼻青脸肿, 看着明晃晃的水果刀拍在脸上,吓得直哆嗦, 直求饶:“服服服,我们服。”
水果刀刀尖往那两张脸上比下, 那两人立刻痛哭流涕地喊,“爷爷, 爷爷,我们真的服了!”
兜里掏了个打火机出来,滑在指尖转了个圈,盛京延点了支烟,慢条斯理地吸, 青白烟雾尽数吐那两人脸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隐入烟雾中, 眉心戾气压不住,他皱了皱眉,下一脚踹过去。
那胖子立刻痛得闷哼了声, 嘴里吐了口血,还在喊, “爷爷行行好, 饶了我们……”
拿烟的手, 露出了纹身, 盛京延冷冷地睨了眼他, “刚威胁我姑娘的时候, 怎么没见你们这样啊。”
那胖子看着面前的男人这狠, 招招都往弱点处打,是个硬茬他们惹不起,他连忙识趣否认,“没,我们真没想弄那位姑娘,我,我们……”
呼吸粗重起伏,男人编,“我们是碰巧路过……”
“呵”盛京延冷笑了,直接伸右脚给了他膝盖一脚,那里的骨头嘎嘣一声,不知是不是裂了。
“玩我呢?”水果刀刀刃锋利,顺着脖子,刀尖往下,贴在他的肥肉上,随后往而后一插,瞬间在胖子耳朵上割离道三厘米的伤口,剧痛传来,鲜血很快成串往下掉。
“在下面蹲我姑娘几天了?”
瘦子在旁边哆哆嗦嗦地替胖子答了,“两天,两天半。”
“想干嘛呢?”淡薄眉眼里尽是锋利,盛京延抽了口烟,喉结滚动,坏到骨子里。
“给谁通风报信呢?收谁的钱呢?”
“想让我姑娘身败名裂?”
“他妈的,谁敢这么搞的啊?!我弄死他。”重重一脚踢在那人胯部,剧痛传来,那人瞬间脸变了颜色。
抓着盛京延的西装,攥紧手指,温书怕盛京延下手狠了把自己搭进去,连忙走过来,身上轻轻拉着他,“我们叫警察吧。”
胖子和瘦子神色痛苦,两个大男人眼泪都不值钱一样的掉。
一根烟吸完,食指和拇指夹着烟杆,盛京延直接往两人颈窝里按,火星触及皮肤,灼痛传来,那两人疼得龇牙咧嘴地,额角全是冷汗。
站得不远,没过一会,温书甚至闻见了肉的香味。
那两人也实在是不堪受辱,哆嗦着嘴唇说出来,“是是,是,我们是收人钱了……”
“那人让我们在楼下蹲轻舟,等她,等她出门,出门就……”胖子看向他的眼里尽是恐惧。
“出门就把她弄到没人的巷子里,脱,……脱……”嘴皮发抖,他看着面前男人阴鸷的神色,怕得发抖……
“脱她衣服……”水果刀拍树干,响了声。
“啊!”胖子直接尖叫了声,然后听见了类似水流的声音,顺着晦暗灯光往下看,能看见他裤子湿了在滴水。
吓尿了。
一阵难闻的气味传来,盛京延手挡鼻尖,顺带捂温书的脸,低低对她道:“旁边等我。”
目光移到那胖子身上的时候,他又开始哆嗦了。
手机录音开着,舌尖顶了顶脸颊,盛京延笑了下,眼底有种邪气,“继续说,不弄你。”
胖子几乎是哭着,又羞耻地继续说,“脱她衣服,拍点见不得人的照片,发给他。”
“我发誓,他没让我们强.暴,就是,就是拍照片……”
瘦猴也在点头,“对,对,还有写血字骂她,我们工作就这样……”
“还他妈工作呢。”盛京延侧身抬脚直接压那瘦猴手上,压在树干上碾,像碾面皮一样,碾得那手指蜷缩充血,颤抖巍巍,最后动都动不了。
悠闲松脚,盛京延侧过身,录音摁了暂停,点燃第二根烟。
一件黑色衬衫,袖子圈起来,露出青筋毕露的结实手臂,发丝漆黑,立体深邃脸庞在夜色中染上一丝晦色。
“给他打电话。”他把胖子手机从他兜里摸出来,递他跟前。
解锁,胖子哆哆嗦嗦拨了那个号码过去。
陌生的数字在屏幕上跃动着,一秒,两秒,约莫十几秒后,电话通了。
撩了撩眼皮,盛京延示意胖子。
“山哥,货我搞到了。”胖子哭过的嗓音很沙哑,细听能听出抖动。
那边的人静默了几秒后,开口:“发到交易邮箱,那女人没碰?”
这男人的声音很奇怪,有点沙哑,夹着电流,有种金属感,听着有些瘆人。
“没。”
“给你们玩了,弄她。”嘟的一声,电话挂断。
舌尖顶了顶脸颊,指间的香烟撩撩飘散着烟雾,盛京延低头看着面前这两垃圾,低笑了声。
伸手向温书招了招:“乖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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