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完全相反,一次过后,周庚礼神清气爽,属于既满足了身心,又没怎么浪费体力的程度。
他还有的是力气呢。
就是得迁就她。
见她朝向自己睡了,男人放下手里的平板电脑,手伸进被子里,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背,哄她继续好好睡。大手抚上的地方,没以前那么光滑了,有几道牙印,他最后没太收住。
这挺难的。他也正年轻呢。
周庚礼低头看着怀里的小脸想,他爱她毋庸置疑,所以就更难了。
最深、最浓的爱是什么。是珍惜,也是亵渎。
尤其是对于一些人,人和人之间的掠夺和占有于他们而言太过轻易了。那就得塑神,放身边,供养着,再用凡人的欲望亵渎。这是人的劣根性。自古以来,人和人之间没有绝对的忠诚,人和神之间才有,我皈依你,做不二臣。
他劣根性也挺重的。
周庚礼轻轻把她的碎发拨到一边,温柔地亲了亲她耳廓。他爱妻若神明,忠贞不渝,极度的忠诚,伴随着极度的私有欲。他总是想在她身上烙下点什么他的痕迹。
一不留神,有两下就咬得狠了。她都喊“疼”了。
还不止上面。
所以李佩央睁开眼时,他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她看着他眨了两下眼,又闭上了,疲惫地轻声说了三个字,“分开睡。”
于是,他就这么被灰溜溜地扫出卧室了。
都一个月了,飞机上,周庚礼抱着她在怀里,李佩央坐在他腿上看书,他视线扫过她今天穿的短裙。都一个月了,她还是不好穿太紧的牛仔裤。
他真不是人。
惭愧地吸了吸鼻子,他把下巴搭在她肩上,故作看书,实际上手又开始下移,覆在她小腹上,问她:“好一点了吗?”
李佩央以为他在问她痛经的事,摇头,“前天都结束了。”
暗示的地方不对,大手又下移一点,到了裙摆边缘,“还....肿吗?”
“...”李佩央抬头看向他,有点想把手里的书扣在他脑袋上,“还有两个小时就落地了。”他想什么呢。
“我没那个意思。”周庚礼笑,双手规规矩矩还是搂住她的腰,“回去之后,我们订婚前都不能住一起了。央央,我会想你想到失眠的。”
“嗯,我应该会睡很好。”李佩央放下书,摸摸他头发,笑得很狡黠。但她说的是实话。没有他折腾人,她睡眠才充足。而他折腾一次,她要缓好几天。
“那你这几天好好睡。睡足了。”他蹭了蹭她,脸埋进她颈窝,商量:“订婚结束,晚上你跟我走,行不行?”
李佩央垂眸,微笑瞧着他,心想,不然她跟谁走。
“万一爸妈让我回家再陪陪他们呢?”她故意逗他。
“...那你把我一起领回家。”在她那也一样,周庚礼盘算,她那闺房床还小,两个人得挤挤,抱着睡也挺好,“我跟你回家陪他们。”
原本想跟他走的,他这么一说,李佩央决定,带他回家吧。她订婚当晚,爸妈心里肯定要难受。
她晚上要是还住在家里,他们心里就会舒服一点。
“我家隔音不太好。”话要说在前面,他不能乱来。
“嗯。”不乱来。他点点头,那他肯定会控制声音的。
飞机降落前,他把她摁在怀里,恋恋不舍地一顿猛亲,搅得她舌尖都发麻。渍渍水声,被他弄得很响。
李佩央紧蹙着眉,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双手堪堪拽住他衣领,不止是因为快要窒息的吻,还有掀起了一角的裙摆...
.......
实验一下。
周庚礼用纸擦干净手指,拿起瓶子拧开递给她喝水,还问她:“这声音不大吧?”
一瓶水,她一口气喝了小半瓶。配上尚未平稳的呼吸,她就像一条刚挣扎完的鱼。
他又抽了张纸,帮她擦擦鼻尖的汗珠,“就是你出汗太多,要不床单咱们先在屋里备一个。”不能换床,那只能换床单了。
李佩央瞪了他一眼,“...你还是别去了。”
“别啊。”他刚才表现不是挺好嘛,周庚礼趴在她耳边说,“这次不是够轻了?”他观察她,好像没有疼的模样,就是单纯地舒服了。
“...”确实不疼。
李佩央垂头,也小声地问了他一句,“那你呢?”
“央央,你得趣儿就行。”周庚礼把她衣服整理好,尤其是胸衣扣子,从后面又帮她重新扣上,“我不着急。”
“哦。”
李佩央也低头一下下抚平胸前的褶皱,她这是很贴身的打底衫,柔软又保暖,不过...刚刚被他头撑大了一点。有点变形。
关键...还只有左边变形了。
嗯,她师兄一直都是左手拿笔来着...有偏好。
******
订婚当天,李佩央穿了那件云锦做的旗袍,长发用玉簪固定在脑后,很艳丽的一身,但她能压住。
周庚礼侧头看她,一直看,不转眼珠,直到她在他手心里挠了一下提醒。再看,她就要不好意思了。
长辈们都在呢。
双方父母都坐下了,他爸当然也在。
周庚礼看见他家老头子坐在那里,一身军绿色正装,看他是“横眉冷对”,看李佩央是和蔼微笑。
阴阳脸。他“孝顺”地腹诽自己爹。
混小子就会想混事。两天前,他爹人还没回来,电话就到了,问他婚礼地点选哪个?
周庚礼当时转着画笔,随意地说,正挑呢。
他说的挑,是西直门到永定门,二环以内,哪儿他都敢惦记。
老头子在电话里就跟他发火了,问他二十几岁,对国家对社会做什么贡献了。结个婚还起高调。你这么有本事,骑你老子头上结!
最后一句吼得他耳朵都疼。
确实,算起来,他目前是他家最“一事无成”的一个了。
他大哥一向洁身自好,步步谨慎不逾矩,当年结婚还在外地任职,是他大嫂赶过去,在当地摆了几桌。后来放假回来,两家又简单摆了几桌,就完事了。
他二哥更简单,军婚,部队里就给安排了。
到他这,未来岳父听说之后,还特地把他叫到家里,跟他讲,低调啊,小周,一定要低调。
他是学院院长,那也是有行政级别的。最好二十桌以内,不能超标。不然他也不好向学院书记打报告。
俩教授谦虚低调了一辈子,都是有操守的,清白名声,不能“晚节不保”。
行吧。那他也极简。
背地里,周庚礼还是跟李佩央商量,要不他们在国外再办一场,就请朋友参加。
李佩央说行,然后问他,但她能不出席吗。太累了。结婚订婚两次都够累了。再多就烦了。
...没人能理解他想要的盛大浪漫。
牵着她的手,准备给父母敬茶时,周庚礼想,就身边这个人,每天跟她结一次婚,他都乐意。
“爸。”
这是李佩央第一次见“首长”,她还是有点紧张。其实也不算完全的第一次,曾经过年拜访打过照面,只是之前都叫伯父的。
她见过他,才知道她表哥的英气长相像谁了。
三个儿子里,就属周庚礼长得最像他了。但是性格相悖甚远。父子俩三句话就能吵起来。干脆就少说话了。
“以后好好管他。”周父接过茶,语气亲切,笑容可掬,他对这个儿媳妇还是满意的。
书香门第,小神童,他早就听过她,社会未来的栋梁之材,配他混账儿子绰绰有余了。
到周庚礼敬茶时,那一声恳切又响亮的“妈”!把李教授叫得笑逐颜开。丈母娘看女婿,当然是越看越顺眼,她笑着拍他手,嘱咐他,“小周,以后多来。”
是要多去的。
当晚,他就跟着回去了。
胡教授又喝多了。是被亲家公灌的。
周庚礼帮忙给他扶上床的,回身就跟李佩央使眼色。后者抿嘴笑了笑,跟母亲打过招呼后,红着耳朵快步领他回了自己房间。
进卧室后,男人就“啧”了一声,很是得意,“我就知道,妈她肯定喜欢我。”
床都给换成双人的了。
爸妈的确很满意他。李佩央也没想到,他们能想这么细。
“我去洗澡。”回到家之前,她就把旗袍收起来了,换上了常服,洗完澡就要换睡衣了。
不过还没到那一步呢,某人就不讲理地敲她浴室门,“央央,我也想洗。”
“那你进来吧。”
喝过酒,大脑迟钝了三秒,确认没听错,周庚礼毫不犹豫推门就进去了。
门板后面,已经洗完的李佩央,围着浴巾,正准备最后吹干头发。
“我来。”他把吹风机接过去,熟稔地托起她的长发,吹了两下,又觉得不对劲,放回去了,“等会儿再来。”
“你再陪我洗一次。”
浴巾掉在地上,她又被他扛回了花洒下面。
还没消散的热气再次聚集,玻璃门上的水雾化成水珠,流到她的指尖上。李佩央双手抵在玻璃上,除了这里,就只剩横在身前的他的一只胳膊,是她唯一的支撑...腿软得要站不住了。
......
浴室不错。
不用换床单。
闻着怀里的馨香气息,周庚礼觉得他们新房浴室还可以再改造一下。多加点功能。弄一个多功能浴室。
才刚擦干出来,李佩央躺在他胳膊上,还没睡着,她脸上的红润还没全消,眼角的泪痕也都还没干。
很难消。
只要一想到他刚刚在她耳边的话,“央央,不是说好小点声嘛。你这...都快扰民了。”他笑得不怀好意。
“那你...停下。”
“不停。”
“那怎么办。”
他说,“头转过来,亲我。”
她当时一定是水太热,大脑缺氧了,才会什么都不想地转过去亲他的嘴唇。
后面确实不吵了,她的舌尖被他含着,把她撞碎的声音都堵在了喉咙里。
.......
第二天一早,不对,不早了。李佩央看着墙上的挂钟想,她早饭都错过了。
而身边,都没人了。
他走了吗?应该不会。
她起床,自己家里,揉揉眼睛,都没洗脸就开门出去了。
李教授今天有暑假小学期的课,上午就去上课了。
客厅里就留下胡教授和周庚礼两个人,翁婿两个在研究石头。
胡教授有个爱好,就是收藏雨花石。当年他还是研究生,也是在金陵上学,总拎着筐去小天池挖石头,然后和同样喜欢去那里徒步的李教授见过几次,就结缘了。
除了给石头归类,他还喜欢给石头起名,什么“日出江花红胜火”,“旭日东升”,都是根据石头图案和颜色起个有意境的名字。
有了名字这石头就不一样了,就成画了。
就是图个意境嘛。
这个事周庚礼太懂了,颜色上,螺青、雀梅、孔雀蓝...他如数家珍;图案,比如这个石头几缕绿,外加一道褐。
“就叫春风杨柳。”
还得是二月的春风,绿色淡。
两个人聊得很投入,胡教授都把自己珍藏拿出来给他看了。
李佩央起床忘了先喝水,走过去想倒杯茶解渴的,刚拿过茶碗就被他摁住。
“空腹别喝茶。”
周庚礼回头跟她说,“有豆浆,我去给你热。”
“我等下自己去。”李佩央把胳膊搭在他双肩,下巴抵在他额顶,上半身靠着他的背,想听听他们在聊什么。
他握住她垂在他胸前的手,一边揉捏,一边还能和胡教授继续推敲石头名字。
胡教授拿出一块,灰白色石头,上面就一道弯弯曲曲黑纹,颜色深深浅浅,“小周啊,你说这个呢?这块石头,我看它怎么都觉得又空又满。”
这话还挺禅意的。这石头也特别。李佩央想,但是起名她真不擅长。
“这纹像一条路。背景颜色又干净。”周庚礼握着她的手说,“路漫漫其修远兮。现在看着是空的,路尽头是圆满。”就跟他们俩一样。
“好!这个好!贴切!”胡教授把石头放在纸上,在旁边写下名字,准备拍照给石友们欣赏。
“饿了吧。”趁这个空,周庚礼起身,拉着她去厨房,“早上我跟妈去食堂买的包子。是你爱吃那家。”
他热饭的时候,李佩央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夸他,“你起名好厉害啊。”
“起个名就厉害了。”他那不是哄老岳父开心嘛。
周庚礼把她拉到身前,对着她耳朵偷偷说,“央央,其实我还想说‘曲径通幽’来着。灵感从你这儿来。”
他灼热的气息洒在耳周。
他暗戳戳耍流氓。坏蛋。
她竟然还听懂了。她也被带坏了。
李佩央抬手捂住脸,轻轻踢了他一下,却又忍不住笑。
糟糕了。她再也没办法直视那块石头了。
不过,还像一个纹路...
李佩央踮脚也压低声音问他,“你后背,还疼吗?”
周庚礼垂眸看她,眸带笑意,“你还知道啊。”他说,“疼呢。”
昨天洗澡,涂沐浴露就微微地痛。
今早他再看,挺长一道红痕,从肩胛骨一直延伸都腰际,都结痂了。那昨晚肯定是冒血珠了。
锅里的豆浆开始咕咕冒泡。
他心里也甜得冒泡,搂着她晃了晃,吻着耳垂问她,“央央,你物理好,这个长度,你说是持续了几秒呢。”
“哪段到哪段是加速度了呢?”
“...”
“大流氓。”她笑着又踢了他一脚。
他环住她的腰,点头承认,“嗯。没事儿,不用太羡慕,以后表哥带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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