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要把我扔回给造物主!”
夜叉一手搂着自家姑娘,一手覆在下颚边,饶有兴致地问道:“怎么个扔法?”
“不看路的那种,瞎扔!”
“哈哈哈哈,”他飞快地在立花脸上啄了一下,随即嚣张大笑起来,“直接扔给本大爷好了,还省得出门去捡。”
约莫是立花的嘴角垮得太厉害,夜叉逐渐收敛起笑声,语气终于变得认真了些:“都听见了,你妈说没你这个女儿。”
紧接着就被弃崽狠狠拧了下腰,不过只有一瞬间,因为他腰部的肉非常结实,连半点赘的都没有,腾不出多余的空地儿给弃崽糟蹋。
立花为母正名:“不是我妈说的,是大和叶子说的!”
“没傻啊,”夜叉用看般若时的眼神看着她,“那你闹什么情绪?”
“我没有!”
“问他,他信本大爷就信。”
此“他”乃躺在草席上吐魂的海音寺青持一是也。
……
立花都忘了这儿还有个伤患来着。
她确实有情绪,而且是气得不轻的那种。香取月生在她不足十岁时就离家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应该被调配到不负责任的母亲队列里,可她却又做了请一目连来照顾女儿的决定,两相矛盾,立花也不知道该怎么判断才好,直到听见洼冢叶的那句“这不能成为她有孩子的理由”,她的心立即阴郁了许多,就像支撑自己坚持到现在的信念忽然断裂一般,失去了面对的勇气。
“你这脑袋瓜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不必要的东西,”夜叉将她推倒在地,俯视着说道,“横竖都要相见,还怕提前个一两年?”
立花仿佛习惯了这样亲密的举动,并未反抗,只是下意识地移开视线:“趴着说话不腰疼……”
蓦地,她感觉脖子一阵酥/痒。
快速敛眸,见夜叉正把头凑在她的颈脖间,吮吸的力道慢慢加大。
“喂,约定好的限度呢!”
立花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微颤,夜叉发现了这点,嘴角弯起,啃咬得更加起劲了:“先忍着,过会儿就好。”
湿热的舌尖故意在光滑的皮肤上扫来扫去,留下淡淡水渍,等把那片白皙弄出一小块绯红后,他又换成了暧昧意味十足的亲吻,颈窝,锁骨,肩膀,每次都如蜻蜓点水般轻缓,可立花就是觉得极不自在,她偏了偏头,夜叉干脆把吻移到她的耳畔,随即说道:“没脸红,本大爷很挫败。”
“……红得晕过去了你是不是更挫败?”立花将男人的身体往外推,“起开,我要收拾收拾去睡觉了。”
夜叉握住她的手腕,牢牢地压扣在木板上:“睡哪儿?”
“反正不跟你同流合污。”
上次的梦还残留在她的脑海里,都快成了午夜阴影。
“那不成,”夜叉明显不满意这个答案,但嗓音却夹杂着些许轻快,好似目的已经达成,“你什么时候逃脱得了本大爷的掌心。”
立花眼睛一眯,提起膝盖就往身上之人的小腹顶去,可却在中途被一只带有薄茧的宽厚手掌给拦截下来。
“不为你的后半生考虑考虑?”
“你没救了,来打一架吧。”
“免了,”夜叉再次将她紧紧压住,连腿也没放过,“岳母大人就在附近,我可不敢留下家暴的痕迹给你提供告黑状的机会。”
“贴心得我想揍你。”立花唯有攥紧拳头。
她试着挣扎了一下,整个人都如同被巨石镇着的大眼章鱼,丝毫动弹不得,就算奇迹降临有时能动也很快遭到了制裁,半晌,她开始呲牙咧嘴,愤怒言于表面,不过这在夜叉看来只能算作摆设。
如果海音寺此时醒来,估计会再晕一次。
隔日清晨,立花是在夜叉的怀抱中脱离困意的。
以匍匐的姿势。
“你把我带树上来干嘛?”她望了眼天边的美好风光,继而将视线落于夜叉不怀好意的笑容上,“别嬉皮笑脸的,严肃点。”
后者敷衍着稍稍坐正,对准立花的背用力一摁:“还早,继续睡。”
阳光将树叶烤出一股焦味儿,尘埃散起,遍布在视野的各个角落,说是巳时都晚了。
“这谎话真让人潸然泪下,”立花左右挪动,硬是把身子从夜叉的禁锢下挣脱出来,“快点洗漱,我要去绿竹林里找妖怪。”
温香软玉在怀,夜叉的心情无比舒畅,哪儿料到软玉会突然奋起反抗还狠力咬了他一口,大有要把昨晚的份双倍掷给回来的架势。
“去不去!”
“好好好,去去去……”
偶尔要满足女友的小任性。
来到绿竹林,氛围还是同昨天一样寂静沉谧,几乎到了渗人的地步。
夜叉打趣道:“害怕的话可以抱紧本大爷,什么位置都行。”
“你的思想需要被净化,”立花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望着面前的场景,“分开行动吧。”
她真诚的提议换来了对方不屑的眼刀。
“别啰嗦了,先打一架再行动。”
“本大爷吃饱了撑的跟你打?”夜叉随性的话语中隐约透出几分谨慎,“跟着走就行,分开太麻烦,到时候本大爷又要费功夫去把你拎回来。”
立花忍无可忍,往他脚背上踩了两脚后径直朝绿竹林中前行。
☆、第75章 Chapter 75
立花提出分开行动的原因很简单,效率为上, 他们从不同的方向进行搜索, 总比独自走完这占小岛五分之一面积的竹林来得顺畅,但这个想法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她迷路了。
“……”
今日的阳光很强烈, 强烈到让人完全丧失了睁眼看世界的**。
此时此刻, 立花汗如雨下的面容正印着黑体加粗的两个大字,额头上的念“路”, 下巴上的念“盲”,嘴唇一阵哆嗦,最后倒地不起再无回天之力。
适当地听取夜叉的意见是迈向成功彼岸必不可少的条件。
当然, 这后悔药嗑得有些晚了。
立花抬起头,眼前是一片竹林,眼后还是一片竹林, 上天入地目观八方视线所及全是一片竹林, 她仿佛置身在竹林的海洋中, 自由翱翔。
完全分不清东西南北……
冷静半刻钟后, 她扶着竹子从地上爬起来,焦灼的神情略有松缓, 不过仍可见紧张之色。
灵力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但立花始终掌握不了荒告诉她的可以用灵力来找式神的技巧,原本认为和夜叉定好集合地点,摸清道路顺着两侧往中间走就算达成目标,岂料自己会在关键时刻闹这么个笑话,路盲不是什么大毛病, 可那重量砸在人的脑袋上也不轻。立花万分哀愁地眺望远方,将绝望展现得淋漓尽致。
直到一抹熟悉的淡紫色光芒迅速掠过。
“喂。”立花伸手,在反应过来它是目标物后蓦地睁大双眼,连忙追了上去。
也不知道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每当她跟丢了的时候紫光都会再次出现,一人一球四处乱窜,早已没有方向感可言。
立花的小腿有些酸痛,但依然迈着步子往前跑,仿佛只要再近半米就能把那光球握到手中看个仔细。汗珠从发间滑落,肢体也在慢慢地不听使唤,转观光球,不但没有丝毫休息喊停的意思,反而还绕得越来越带劲,见状,立花唯有加快速度,等距离最短时一下子飞扑上去,把迟疑扔得干干净净。
随着“啪嗒”一声闷响,她重重摔倒在了泥地里。
这……
是竹林外围。
“你把我带出来了?”立花拂去衣服上的泥块,看向光球,道,“你不是幽灵么?”
她问这话前也没考虑过语言不通的问题,但光球似乎听懂了,于空中来回飞舞几圈,然后原地盘旋,像是在专心等待着什么,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
“难道是地缚灵?”
不动。
“你不去竹林没关系吗?”
不动如山。
“村民们可都想把你抓起来啊。”
说话间,光球飞动的高度顿时上升了不少,情绪貌似很激动,立花看着它犹如看着断了线的风筝,脱离控制,没有任何目的地,只一股脑地朝前面冲。
——那边是村子!
“等等,你不能再前进了!”
立花的心和嗓子眼持同一水平线,继续跟光球开始了追逐战。
可这次,后者却没有给她留下明确的路线指示。
“捏住我的衣角做什么,”冷漠而平稳的男音在耳畔响起,“松手。”
立花条件反射地将手松开,喘着粗气说道:“抱歉,刚才跑得有些急了。”
荒淡淡打量了她一眼:“有野兽在追你?”
“不,我在追野兽……”
“……”
沉默片刻,荒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并留下一句满含恶意的揶揄话语:“接着追,不急。”
“你对人类哪儿来这么大的偏见,”立花拽住对方的袖露,眉头稍稍蹙起,“连句话都不能好好说吗?”
荒抬高胳膊,借力把袖露抽出来:“你觉得我该怎么说。”
“别跑得太急,当心摔倒,为梦想奋斗也该有个限度,或者你累不累,需要我帮你倒杯茶吗之类的,只要不是挖苦我的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