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白毛过敏(映溪禾)

仿佛这一幕对他来说非常——新奇？
原谅我只能用这样的话来形容他此刻的眼神。
发现我看到他，他还主动给我做了个鬼脸。
这......
此刻情绪过于复杂，所以我暂时无法形容。
直到十分钟后爸爸说满足了，又确定我现在病已经痊愈，这才给了个我晚上收拾你的眼神，暂且将这一件事搁置，去招呼客人了。
笨蛋老爸一走，我立刻长叹一口气，脸也彻底垮了下来。
这副样子马上引起布丁已经吃完，正在吃爸爸送上来的巧克力蛋糕的五条悟的嘲笑：
“嘛，瞳酱这么害怕叔叔吗？”
这就是叔叔了？
这么快吗？
心力交瘁的我也懒得和他继续争执，反正也没什么结果，因此敷衍道：
“唔，因为很麻烦。”
爸爸后续又会做出一系列应激反应很麻烦。
妈妈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话说外婆为什么要坚持不和我们住在一起呢？
明明大家都很喜欢她。
想不通，把这个归咎于老人对故土固执的思念后，我再次看向对面的白毛。
犹豫半晌道：
“这种事情，多吗？”
当然是咒灵。
我很少遇到，但是似乎白毛对此游刃有余，甚至看到那么恐怖的一幕也完全没什么动容。
应该是习惯了吧。
恐惧褪下，好奇就发酵了。
“啊咧？瞳酱很感兴趣吗？”
白毛端起刚刚爸爸又送过来的巧克力蛋糕开始进食。
那样子我怀疑他迟早会的糖尿病。
“……一点点。”
类似于那种看恐怖片想看又不敢看的状态。哪怕我真真正正遇见过，后怕还留在心里，但……总觉得没什么实感。
一切仿佛梦一样。
或许这就是人类的自我保护机制，对于自己无法理解，无法承受，过于恐怖的东西，做淡化处理。
可，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问出口唉。
没等五条悟回答我，我自己就先反悔了。
“别回答了。”
“不管是常见还是不常见对我来说都是个糟糕的事情。”
“所以就当作不知道吧。”
“哎？”
这下子惊讶的轮到了五条悟，他把声音拖的长长的，然后道：
“真的不好奇，不想要知道吗？这种事情按规定不能随随便便和普通人说的，因为是瞳酱问，我才冒着会被处理的可能，做了不少心理准备才告诉你的啊。”
还真能说啊。
我已经习惯这个白毛满嘴跑火车的性格了。
对此居然没什么意外，只是我还是要打击他：
“哦，不能和普通人说嘛？但是谁先说出咒灵这个词的。”
“啊？是我吗？是我吗？”
这次轮到白毛惊讶了，他的惊讶特别真实，似乎真的不记得和我说了这的词语。
不过思索半天，没有想到什么后，他自己摆摆手道：
“居然是我破坏了规则吗？哈哈哈，那没什么了。”
我：哈？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五条悟给我比了个大拇指，然后露出一口白牙道：
“因为，我很强嘛。”
“就算那群老头子知道了这件事，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情惩罚我的。”
不，你的意思是，就算惩罚了你也不会认吧。
仗着实力为非作歹，肆无忌惮的家伙啊。
还真符合这个白毛的人设。
我露出死鱼眼，突然有些同情五条悟嘴里的那些老头子。
有这家伙在，那些人头发估计全掉光了吧，还真不幸啊。
只是说到实力，他似乎还真挺强的。
我上次咬他，他就说了什么自己捏碎咒灵。
这次也是，一下子就解决了，还游刃有余的说什么……早知道就不那么暴力了。
对这样厉害的人妥协，我似乎也不是那么……软弱？
又找到一个安慰自己的理由了呢。
可脑中灵光一闪，我似乎记起了什么刹那间瞳孔骤缩。
“手！”
“嗯嗯？”
白毛吃掉最后一口蛋糕，巧克力碎都粘在嘴角，他却完全不在意。
“你的手！”
我继续道。
白毛依旧无法理解，他伸出自己的手，在我面前挥了挥，还笑嘻嘻道：
“哦？是很好看，怎么？要牵手吗？”
“……不，我的意思是，这次你杀了咒灵后，有没有洗手。”
“……”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
想了想自己的咒术，再想想自己工作后只知道吃东西的行为，五条悟老老实实摇摇头。
“上次呢？”
摇摇头。
“上上次呢？”
摇摇头。
“……有洗过吗？”
思索，无果，犹豫着，摇摇头。
“……”
这下，五条悟眼睁睁看着对面森田瞳的包子脸变成嫌弃脸，然后拉长了声调，道：
“你好脏哦，五条君～”
五条悟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说。
他记得今天上午这家伙还说他弱，说他打不过那个二级咒灵，让快点跑。
好家伙，还真是好家伙。
被同一个人说弱说脏，还是在同一天。
就算是夏油杰也忍不了啦。（夏油杰：阿嚏！）
所以五条悟觉得不能怪自己，是瞳自找的！
完全不觉得和一个弱唧唧感冒刚好的小姑娘计较有什么问题的五条悟伸出两只手，狠狠的捏住了那张嫌弃脸，然后——扯～
“呜哇哇哇～”
而且可能是因为高的原因，五条悟的手也很大，两只手覆盖过来捏脸颊，只给留了一双深绿色眼眸在外转啊转。
现在因为痛，雾气又弥漫上那双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看上去很是可怜。
这个小姑娘被对面恶劣的高中生欺负了！
这一幕至少在不知真相的外人看来就是这样。
而在深知他秉性的夏油杰看来………也是这样。
夏油杰：已经沦落到这种程度了吗？悟。
第23章 奇怪的眯眯眼
原本夏油杰只是想随便走走，印证五条悟说的话。
反正五条悟该发的疯已经发完了，正处于事后阶段，应该不会继续对那女孩子下手。
可他没想到自己还是错估了自己这个同学的下限。
哦豁，随意揉捏女孩子的脸，并且自己脸上还带着奇怪的红晕是怎么回事？那奇怪的陶醉感是怎么回事啊？
这不是变态预备役，完全就是变态进行中了吧。
所以，忍无可忍的夏油杰已经顾不得这块在所有咒术师看来都很奇特的纯粹之地，伸手敲了敲落地窗，敲醒了捏着少女脸蛋不想松手的五条悟。
但看到他，某犯罪预备役不但没有被他人赃并获的羞耻感，反而很自然的打招呼道：
“呦，是杰啊。”
杰！杰！杰！
杰你个头啊！
不要再叫我了好嘛？
我纯洁的名字从你嘴里念出来都被污染了啊。
但接着，因为自己而逃脱升天，夺回自己面颊的少女看向自己，随后被五条悟介绍道：
“瞳酱，快来看，这是杰哦。”
“我在高专最最最好的朋友。”
夏油杰身体僵硬，因为他已经看到少女的表情由恼怒到疑惑再到鄙夷。
哪怕他什么都还没做，仅仅因为是五条悟的朋友，所以自身的评价在这个少女的心中就已经变得如此之低了吗？
这一瞬间，夏油杰甚至想装作不认识那个白毛，转身离开这里。
哪怕这里和夏油杰想象中的世界几乎一模一样。
不，还是不一样的，夏油杰的极乐世界没有白毛。
愿天下净土没有白毛。
为了离开白毛夏油杰甚至愿意放弃自己的梦中之地。
但……有点来不及了。
“噢噢噢！”
一个穿着奇怪的大叔猛然冲了出来拦住了夏油杰，一脸笑眯眯，开口道：
“少年你难道和悟他认识吗？”
夏油杰没有回应，从这位大叔和那少女眉眼中的几分相似里，夏油杰确定了他的身份。
应该是父女吧。
五条悟乱摸别人家女儿脸蛋，估计会被打，他是五条悟朋友，估计会被牵连。
当然，他并不害怕普通人，但也绝不想对自己保护的普通人下手。
所以，装不认识吧。
“我……”
夏油杰的心理活动还没结束，就被那个大叔一把拉过。
“太好了，太好了。”
“他帮了我家不争气的女儿，你是他朋友，也是我们家的恩人，就一起进来吃点东西吧。”
夏油杰：……
夏油杰：？？？
帮了，他家，女儿？
这位大叔的女儿，是他想象中那个吧。
夏油杰僵硬的看向同样僵硬的森田瞳，从少女的眼中发现了一闪而过的怨气。
“爸爸，你在做什么啦！！！”
那少女显然是非常不乐意的模样。
“你这样乱拉客还做什么甜品店，做居酒屋更好啊。”
夏油杰微微一愣，年少轻狂的他，就算再高高在上，再成仙成神，可那种关于少年隐秘两三事，还是略知一二的。
毕竟是樱花国嘛，谁能逃得过少年之青春教育呢？
所以听到这话，再联想到拉客，一不留神就想歪了。
因而回过神，就已经坐在了五条悟和那个少女对面，身边是笑眯眯看着自己，端上甜品招呼着自己进来的那个奇怪大叔。
这......
“杰，快尝尝，这就是我一直和你说的，那家味道超级棒的甜品店啊。”
这是热情的五条悟。
“悟，你这孩子，还额外给同学介绍我们家店啊，真是太客气了。”
这是热情的奇怪大叔。
“哼！”
这是.....冷淡的奇怪少女。
虽然对他最为不客气，但夏油杰莫名其妙对这个少女好感度最高。
可能就是因为她正常吧。
这年头想要找个正常人已经非常非常不容易了。
这样想着，夏油杰下意识舀了一勺名为冰粉的东西吞下，五条悟在其他地方不靠谱，在甜食品鉴方面还是很可靠的。
冰粉原本的味道和果冻差不多，比布丁口感更加“硬”一些，却是无色无味的，但因为被浸泡在糖水中，加了葡萄干，山楂片和坚果仁，黑芝麻之类的，顿时口味复杂起来。
又香又甜又脆又嫩.......更关键的是，恰好戳中了夏油杰喜好。
因为术式的关系，最近他越发喜欢重口味的食物，这样能压下舌尖的属于咒灵的恶心味道。
某种程度上来说，五条悟喜欢的甜食，恰巧属于夏油杰越发偏爱的食物类型，又因为他向来对食物没什么追求，被自己这个朋友带着，也就往甜食那边偏向。
但此刻，他倒是觉得比起纯粹的甜，这种复杂的味道，倒是更让他喜欢一些。
反而是五条悟，喜欢冰粉，又不大喜欢其中的某些添加物，因此在那边挑挑拣拣，却被一边的少女按头吃下。
夏油杰看得出来，五条悟是故意在逗弄少女，不然谁能逼迫他吃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其中也有这碗甜品中，没什么五条悟真正不爱吃的东西的原因在。
呼吸着带着蛋糕香甜的空气，视野中一片干净，除了五条悟有些吵闹，其他的一切正正好。
夏油杰忽然间觉得，如果他入学咒术高专，走上目前这条道路的理由是什么，大概就是看着普通人像现在这样，在轻松干净的，不被诅咒威胁的世界里，安宁祥和幸福的度过这一生吧。
一想到这里，原本这段时间萦绕在舌尖久久无法褪去的恶心味道，突兀的就消散了些许。
而让夏油杰从这片宁静中回过神的，是对面五条悟伸出手，刻意在他面前挥了挥道：
“杰，你在做什么？发呆吗？”
“对了，大叔，麻烦给我再来一碗！！！”
夏油杰：......
果然烟火到俗世，只差一个五条悟。
..................................................
我抬头看向五条悟突兀出现的所谓的好友。
是叫....夏油杰来着吧。
第一眼我就不怎么喜欢他，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眯眯眼都是怪物。
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但我认为很有道理，眯眯眼绝不比白毛好上多少，看他和五条悟是朋友就能证明。
虽然这有点无理取闹。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证明我的预感非常准确。
比起五条悟那种想要人打死的性格，突然出现的这个眯眯眼小哥哥，看上去温温和和，其实更加不好接近。
我并不是社恐，但也绝对说不上擅长和人打交道，所以和这种外温内冷，话少端庄的人相处，对我来说几乎算是棘手了。
此刻我才勉强get到了五条悟的好处。
至少和他在一起，你永远不会担心冷场。
而且对面坐着的夏油杰，明明看上去很年轻，却仿佛哪家佛学院出来的，浑身不染尘埃，充满了仙气儿。
就算是吃个甜点，看个景儿，仿佛都能看出朵花，就地顿悟，开始思考哲学。
啊，又开始了。
我看着对面，拧着我家勺子，表情淡漠，实则在出神的少年这样想。
好在五条悟在一边又开始作妖了，闹着我家冰粉中添加的山楂碎太酸，他吃不惯。
我按头让他一口闷了，还是那句话，白嫖的东西，怎么能嫌弃呢？
要么吃，要么滚。
在我的威胁下，他委委屈屈的把东西吃了。
表情委屈，但进食的动作却不慢，甚至还眼巴巴的看着那个名为夏油杰的人碗里的东西。
好家伙，把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这句话模仿的淋漓尽致。
可对面那个名为夏油杰的少年也吃的飞快，很快就没给五条悟觊觎的机会，无奈之下，五条悟这白毛只好再去求我笨蛋老爸。
因为我的关系，笨蛋老爸当然是对五条悟有求必应，要什么有什么，只是这次重新上了碗冰粉后，五条悟却没立刻吃，反而像一只被忽视的猫一样，伸爪子开始撩拨从进入这家店起，就浑身笼罩着名为“哲学”的神奇气场的好朋友夏油杰。
他开口道：
“杰，回神啦，你不会好吃到哭了吧？是不是太感谢我了？”
“啊，对了，给你介绍下，这就是我一直给你说的瞳酱哦。”
一直给他说的？
我一僵。
完全想象不到，抓鬼少年五条悟会和他同为抓鬼少年的朋友说我什么？
说我做的甜点好吃？
说我发他脾气？
还是说我甩了他一脸的炒面面包？
（事实上全都说了。）
这样忐忑着，当那眯眯眼少年看过来的时候，我下意识浑身僵硬，仿佛看到了我的班主任老师，结结巴巴的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我叫瞳。森田瞳。”
“瞳酱你好。”
名为夏油杰的少年这样道：
“我是夏油杰。”
为什么要跟着五条悟叫我瞳酱？按理说最初认识不应该叫森田桑吗？这么自来熟就是你们抓鬼少年的特征吗？
不等我吐槽完，那黑发眯眯眼深深的看向我，然后问了一个我完全理解不了的问题。
“瞳酱的特殊能力到底是什么呢？”
“为什么这里这样的干净，就仿佛地府之中，冥王特意为自己王妃建造的温暖明亮，没有丝毫阴霾和死气存在的爱丽舍一样？”
“我真的，很好奇呢。”
第24章 奇怪的期待
“我真的，很好奇呢。”
这句宛如反派发言一般的话一出，我下意识就看向了一边五条悟。
只是这个憨批还在吃东西，压根就对我和他好基友之间的暗潮汹涌没什么感觉，无奈之下，我只好伸出手，小幅度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我自然不知道，这种小动作不管是五条悟还是夏油杰都看得一清二楚。
五条悟藏在小圆片墨镜下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吞下嘴里的东西，这才慢悠悠道：
“杰，你做什么呢？”
“怎么能随随便便问瞳酱的能力呢？”
他显得非常义正言辞，听得我都有点感动，觉得自己之前是错怪了他。
真不愧是系统评价的好人呢，果然就是靠得住。
就在我这个想法出现的三秒钟内，五条悟就打我脸了。
因为他笑嘻嘻回头看向我道：
“瞳酱可是连我这个朋友都没有告诉，又怎么能告诉你呢？”
“撒 ，瞳酱来，凑到我耳边，把自己的秘密悄悄告诉我吧！！！”
我：......
而对面的夏油杰露出了“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同时同情，嗯，没错是同情的看了我一眼。
果然我刚刚相信五条悟的模样，已经让他看到了。
还是太年轻了，这一刻我不由得如此叹息。
而发完这样一番言的五条悟任自得意着，恨不得翘尾巴告诉所有人，比起夏油杰，瞳酱更亲近自己。
在高专中夏油杰的人缘是比他好的这种事情，就算五条悟不愿意承认，也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