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奕扬是很好的,我们开心的时候会一起,但我不开心的时候,我只会想起你……”
她语气很轻很缓:“我经常不知道我和你是怎么回事……总是会生气难受。闻楝,可你讨厌我的话,我当然也会讨厌你。你要是喜欢我,我……我当然也喜欢你。”
闻楝重重地咽了下喉咙,喉结滚动,在她的嗓音中闭上眼睛:“你喜欢我?你想要我?我是你的?”
赵星茴的回答很清晰:“是。”
她深吸一口气,很清楚:“闻楝,我喜欢你。我想要你。你是我的,不可以跟别人在一起。”
也许应该更早说出这句话。
在储藏室的亲吻之后,于无人的静默中明白自己的心意,他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她说可能是,两人要不要偷偷谈个恋爱;或者在于奕扬和她赏过烟火之后,他生气愤怒尖锐地站在她面前,两人就暧昧和吃醋这个问题大吵一架,最后她气急败坏地追在他身后;也有可能在那么多通没有接听的电话里他显露自己的情绪,她会冲到他面前跟他控诉两个人相处的种种问题。
情绪的发酵太晚了。
我喜欢你。我想要你。你是我的。
好像什么情话都不如这几个字催情,很明确的指令和需求,让人心里发烫战栗,连带着身体发软发热。
后来这个争吵莫名变成了蓬勃爱意。
亲吻永远不够。
再激烈汹涌的吻也表达不了所有情绪,可情绪总能在吻里体现,两人用力角逐,他想把她吻到自己身体里,把她拆骨入腹看看她内里的真实模样,她为什么会成为他放不下又离不开的唯一,她也想吻开他的平静从容和不以为意,让他毫无遮掩地在她面前袒露所有的真实。
拉拉扯扯中相互褪下彼此的修饰,浴室里水汽弥漫,温热水流从纠缠厮磨的身体流淌,所有暧昧声响都掩盖在哗哗水声中,潮红湿透的不知道是眼睛皮肤还是身体,回到房间她枕在他胸膛,用自己的娇柔吞没他的强硬和温柔,又被他揽住怀里体会起起落落的心跳。
体验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美妙,好像跟这个人真正地融为了一体,没有隔阂也没有距离,不必烦恼也不必猜疑,淋漓尽致地挥洒精力,美妙得绝不可能发生在剧烈的争吵之后。
结束后赵星茴眯着眼趴在闻楝肩膀上,只想紧紧缠着他休息,一句话都不想再说。
可她心里还计较呢。
累得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她在梦呓中也要质疑他:“你怎么知道我和小鱼分手?”
“方歆说的。”闻楝摁住她,轻声低语,“我也会看。”
“你有偷偷关注我的生活?”
闻楝嗓音沙哑:“有。”
“为什么?”她唇边露出一丝微笑。
“一种近乎自虐的放松和习惯。”闻楝低头亲吻她的唇角,“我没有其他的消遣生活,只能看着手机或者听方歆说,想象你在国外丰富多彩的生活,我会知道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过得怎么样……原来没有我,你在国外也能过得很好很快乐。”
“可你根本就不想我,在美国一直都是我给你打电话,你很少打电话给我。”
闻楝手指拂过她的光洁肌肤:“你给我打电话是想我的意思吗?”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承认:“是。”
“你不让我看爆爆,也不让我看你,我只能听见你的声音,会有焦躁的情绪……但你可以随时来找我,如果我还有精力回应你的话。”他亲吻她曼妙的曲线,“可我没有办法承受从电话里听见你和别的男生在一起,你们约会、聚会娱乐的事实,我不想听。”
赵星茴对他这个答案还算满意。
赵星茴很难被轻易说服。
即便是在浴室刷着牙她也要突然拐到闻楝面前,用圆溜慵懒的眼睛缠着人:“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闻楝抹去她唇角的牙膏沫:“不知道。”
她那双眼睛里的好奇和探究闪亮惊人。
“怎么会不知道?”赵星茴咬住牙刷,音调含糊,“你的喜欢到底长什么样?拿出来我要看清楚。”
“那你呢?”闻楝反问她,“你的喜欢呢?”
赵星茴也说不清。
谁知道是什么时候潜移默化的改变,哪一天的感情又突然多了一点。
她嘴里塞满牙膏沫,又扭头跑回浴室,洗漱完之后还是要硬往闻楝身边挤,肆无忌惮地坐在书桌,扬起下巴:“那你还没有给我道歉呢。”
“道歉。”她滑进闻楝怀中,严严实实地挡住电脑屏幕,占据他的全部视线,“你要认真跟我说对不起。”
闻楝身体靠在椅背,给她腾出一点空间,轻声问:“要为哪些道歉?”
“以高中毕业为分水岭。”赵星茴掰着手指头数,“你以前对我的忽冷忽热,你老是惹我生气,你不接我电话,还有最后你说的那些刺人的话,再往后,你不关心我不心疼我,老说我惹麻烦说我不好对我不耐烦。”
她噘嘴的形状是娇滴滴的委屈。
“可我以前总是对你说抱歉。”他垂着眼睛看她像玫瑰花一样的脸庞。
“你也知道!”她伸手戳戳他的胸膛,傲娇又理直气壮,“道歉次数太多就没诚意,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道歉,下不为例。”
跟公主道歉,全世界都是她的领域。
“对不起……我不应该被自己的情绪影响,不应该那样对你。”他语气清润地道歉再附赠一个亲吻,樱唇还沾着清新水汽,洁净又柔软的甜蜜气息。
赵星茴眼神熠亮,追着他的吻:“我只原谅你这一次。”
“那你呢?”闻楝环住她的纤薄的腰肢和后背,和她额头相抵,“你有没有需要跟我道歉的地方?”
赵星茴歪着脑袋轻轻“嗯”了一声,语气磨磨蹭蹭:“比如呢……”
比如她对他的不好,比如她亲吻后让他伤心心碎,比如她老是找他麻烦惹他生气,比如她的蛮不讲理和任性脾气。
“可是我专程从美国飞回来找你。”
赵星茴睫毛忽闪,坐在在他身上扭来扭去,撒娇又磨蹭,“我手指头痛死了你还冷落我,你对我凶巴巴的说难听的话,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累又饿地跑来找你,你还跟女生在一起,看见我也是板着脸对我冷冰冰,我都快饿晕了你都无动于衷,我身上心里又难受又不舒服,你还把我弄得好痛好痛好痛……”
那嗓音娇柔得像春水,温香暖玉拱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闻楝不知道她还能这样软绵娇憨又无辜。
她小时候好像就这样。
赵坤则以前叹气说,粉妆玉琢的宝贝女儿挂在脖子上,爱哭爱笑更爱撒娇,嗓音一甜,全家人恨不得给她摘天上的星星。
那么寻常的一个“痛”字,从她嘴里袅袅缠缠说出来,带着鼻音浓浓的委屈和要人怜爱的撒娇。
听在闻楝耳里,让他的心尖颤颤。
他喜欢。
闻楝面上不显,耳廓却在泛红,圈着她身体的手臂力道重了几分,捏住她的指尖,柔声道:“还痛吗?”
“痛死啦。”她轻轻贴着他的唇,“全都是你害的。”
他的耳朵红得愈发明显。
别的什么都可以让步,闻楝还是要故作镇定地问:“比如储藏室那次……你亲我是为了练习和于奕扬表白接吻……”
赵星茴当然也理直气壮,不满嘀咕:“谁说是练习了,你和小鱼完全不一样,跟你接吻和跟小鱼接吻的感觉能一样吗?而且……谁知道你喜欢我,小鱼很好,你也好……我哪知道哪种喜欢是我想要的喜欢?”
闻楝已经想捂住她的嘴。
她偏要说。
“那天你的样子很好看,我就是想亲你,非亲不可,那可是我的初吻,你也不吃亏啊,再说了……”她眼神瞟开,嘴巴一撇:“你要觉得吃亏你就说啊,谁让你一声不吭地走开……如果你那时候表白或者跟我出国,我也许就不会跟小鱼在一起,或者更早跟小鱼分手……”
她的莽撞直接的不按常理出牌,喜欢也是有迹可循。
公主永远都不需要道歉。
开心是粉红泡泡摇曳飘荡,也是清透的阳光柔和洒满屋子,还是只要视线对视就会迸发的甜蜜情绪。
赵星茴变得非常黏人。
闻楝变得不够平静。
闻楝在电脑面前写论文她要硬挤在他腿上看他敲键盘,他在厨房做饭她要趴在他后背偷吃煮好的菜,要枕在他腿上看书吃零食打游戏,甚至是抱着他的腰甜甜睡个午觉。
不用出门玩,窝在家里就够他们打发所有的时间。
两人一起趴在地毯上玩拼图,一起吃冰激凌,一起刷手机打游戏,赵星茴以前总觉得闻楝无聊无趣,可跟他一起做这些事时却也觉得很有意思。
也撑着下巴看闻楝抱着电脑做建模或者敲代码,听他和同学打电话,聊学业论文或者实验室的事情,还听见过褚文兰给闻楝打电话,柔声问他暑假在学校忙什么,好好吃饭注意身体多多休息云云。
闻楝语气温和地跟褚文兰聊自己的近况,没料防一只手悄悄滑进了衣角,尖尖指甲在他的腰间重重一划。
闻楝不设防地逸出一声闷哼。
褚文兰还在电话那端说话,闻楝蹙眉听着,悄悄握住了赵星茴的手,她要使坏他不让,两个人的手暗暗地较起劲来,闻楝再把视线挪到她脸上,抛出个让她乖乖的眼神,再看赵星茴一脸坏笑又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脸,警觉地想要起身。
赵星茴已经扑在了他后背,张嘴含住他的耳朵,差一点贴近话筒对着褚文兰喊后妈。
这通电话状况频出又羞耻万分。
挂断的时候赵星茴已经被闻楝锁进怀里动弹不得,他那张白皙清秀的脸已经憋得通红,后背沁出了一层热汗——好学生多半都有个冠冕堂皇的毛病,私下里怎么胡闹撒野都没关系,在外人面前当然还要保持好学生的清白无辜。
赵星茴翘起嘴巴:“哼哼。”
刚才电话里的声音有她后妈亲爹还有那个便宜小弟弟。
闻楝跟她家里人的关系比她亲。
假如这件事被人知道——赵星茴幻想一下,褚文兰的脸色到底是很难看还是很好看?
但这事处理起来还有点麻烦。
赵星茴心底还没想让褚文兰知道这件事。
闻楝漆黑眼眸润得要滴水,几乎要摒弃脸上一惯的冷清,磨牙低语:“赵星茴,你……能不能不恶作剧?”
她就是想故意让他出丑。
“不可以呢。”她娇滴滴地说,纯真甜美的面靥有狡黠使坏的笑容,“揭穿好学生的虚伪面目是我的使命,看起来清白无辜的男生,对着电话里的尊敬长辈说那么乖巧听话的话,私底下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
闻楝耳朵红透,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她湿润润的嘴唇亲触他的掌心。
闻楝拿她没有办法。
他以前没有奢求,但现在心底会涌起不合时宜又阴暗黏糊的冲动——想要恶狠狠地欺负她,想让这张漂亮带笑的面孔忍耐哭泣,想要吞没她的所有神情。
赵星茴也接到了陆显舟的电话。
她临时回国也没跟人说,反正公司那边的实习也已经结束,临近开学还有几天空闲的时候,只是匆匆处理了下手边的事情,也只是跟陆显舟说要出去玩。
陆显舟平时照顾她,多问了几句,才知道她回国了。
“我就是……突然想朋友们了,回国玩几天。”赵星茴把方歆搬出来当挡箭牌,“过几天我就回美国,你不用想那么多,也别告诉我妈妈。”
“下次至少要提前打声招呼,让我知道你的行程。”陆显舟语气无奈又严肃,“我去公寓找你才知道你不在家。”
“知道啦。”赵星茴敷衍。
闻楝在一旁默默地听着,摸着她光滑如绸的头发。
电话挂断。
她撑着下巴,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望着他,神色不明:“过两天我回加州喽。”
闻楝回望着她,淡声说好。
他们现在还很年轻,还处在少年和成年的过渡期,可以享受人生的激情任性,却无法承担人生的责任压力。
赵星茴看他表情平静得似乎没有一丝眷恋,又想起他拒绝她出国的要求,仰起脸,皱起鼻尖嗔他:“我可走了,下次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你自己一个人呆着吧。”
闻楝薄唇微抿,神色之间也有细微难抑的动荡。
这几天起伏震荡的情感,还在持续深陷却突然就要剥离的相处,谁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
人就是贪心。
以前没有也就算了。
但一旦有了——好像肌肤饥渴症一样,他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一个人的陪伴。
他是说也许,也许暂时的分离可以极力忍耐。
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确定。
闻楝也会在安静时悄悄地看赵星茴。
她累倦地枕在他腿上休息,长发垂落腿畔,眉目清晰,鸦黑睫毛像蝴蝶的羽翼,象牙色的皮肤柔软光洁,嫣红脸颊丰盈饱满,微噘的嘴唇是玫瑰色。
这张恬静娇慵的脸上,好像看不见烦恼。
没有一丝讨好感,一点苦头和委屈都不能受,什么事都有人撑腰,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但其实很容易被讨好,会惯性依赖人也会很快转移注意力,睁着眼睛就有盈盈光彩,皱起微翘的鼻尖,红润的嘴唇说“你混蛋”和“你抱着我”都是可爱娇蛮的语气。
她说“我喜欢你”时闻楝没有欣喜若狂也没有受宠若惊的心态,只是心好像叶片被火苗燎烧,树叶边缘迅速泛黄卷曲,弥起清苦微涩的气味,那是楝树的气息,是专属于他的命运。
苦尽甘来的花期,是他本该得到的东西。
人生绝不能对外提起的是这个暑假的这一周,年轻气盛再加上情感冲击,两个人几乎是没日没夜地挥洒精力,总是克制不住的冲动和沉沦,黏腻甜蜜又带着隐晦的羞耻感,闻楝从未想过自己会带有“道貌岸然”的人格属性,但赵星茴也不节制,她胆大又任性新奇,圆溜溜的眼睛一转,心里不知道又有什么恶作剧。
人生最值得提起的也是现在,世界之外的公主浑身带刺飞到他怀里,恶狠狠咬他一口又亲他一下,而后告诉他两人原来就在一个世界,在童话的城堡里举行盛大欢乐的庆典。
闻楝不能想别的,只想看着她。
赵星茴以前可没有受到过这么好的待遇。
这几天她就只顾着压榨闻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是形容词,连抬手指头的事情都要人代劳,她就要娇嗔撒娇惹人注意,连一根头发丝都要受到呵护,闻楝以前就不是逆来顺受的类型,脾气都隐忍在温和柔顺的外表下,现在却心甘情愿围着她转,不管是洗手作羹汤还是给她洗衣服吹头发,巨细靡遗地照顾她的一点一滴。
赵星茴是个享乐主义者。
两人窝在家里看电影,她从抱着抱枕坐在他身边变成趴在他腿上最后又倚到了他怀里,蛋糕是两人一起吃的,清甜丰盈的奶油从她的唇角沾在他脸颊,微醺的果酒从他舌尖哺喂到她的唇腔,赵星茴含住他的嘴舌,把甜滋滋的酒液咽下喉咙,最后眯着星眸趴在他肩膀,洁白手指刮划他耸起的喉结,纤腰荡出清艳弧度,嗓音绵软如春水:“闻楝……我们来玩吧。”
好像把这个当成新奇好玩的游戏。
轻薄的窗帘被风拂起,盛夏的阳光透过窗户投来清澈光晕,她的裙子有轻盈的裙摆和活泼艳丽的花纹,像花瓣一样铺开在他腿上,闻楝揽住她纤细滑腻的肩膀,当然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幽黑清亮的眼睛低垂注视着她,哑声道:“你回加州……不要跟别的男生玩这种游戏。”
赵星茴朝他嫣然一笑:“只能跟你吗?”
他低低“嗯”了一声,语气平静坚定:“只能跟我。”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
闻楝不管,只是压住她的艳丽脸颊,锁紧她,很坚定地要求:“你要答应。”
她舔舔自己唇角,眯起的星眸有妩媚的光芒,故意使坏:“我要是想玩呢?”
她要是想玩呢?她要是贪玩呢?
闻楝不知道。
她弄出什么幺蛾子好像都理所当然,要黏人的时候分分秒秒都离不开。
闻楝很多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无法应对的颤乱,只能临时地去想,用本能柔情哄人:“你乖乖的……回去要好好休息,要开学上课,平时可以陪爆爆,也可以追剧玩游戏跟朋友聊天……很多事情可以做……”
“哼。”赵星茴娇嗔一声。
“也可以告诉我,给我打电话……”闻楝低眉顺眼,脸颊的酒窝漾着微红,“我陪你……”
他要怎么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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