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白馒头又高兴地叫好:“对,就是这样,把那疯子捅个对穿!”
凌凇的对手在发觉留手可能会阴沟里翻船之后,终于使出全力,因而凌凇立即险象环生,甚至被一剑捅穿。
谢白鹭好奇抬头,刚好看到那自称“林松”的男人不但没在意被对手刺的伤,竟然拿着他自己的剑反手往那伤口刺去,看得她目瞪口呆,灵力气团都跟着抖了抖。
难怪五星鼎的器灵要骂那个男人疯子,哪有人自己捅自己的,神经病啊!
“疯子,果真是个疯子!”跟谢白鹭的震惊相比,白馒头就是纯粹的生气了,“强行提升一个大境界,也不怕重伤死掉!”
见谢白鹭疑惑看来,白馒头缓了口气解释道:“那疯子本命剑名噬殇,自伤可暂时提升境界,伤得越重修为提升越多,这会儿,他已是元婴初期了!”
谢白鹭听得目瞪口呆,这个叫“林松”的男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啊,也太难杀了吧!
却听白馒头焦急地催促道:“快快快,他们很快就会分出胜负了!那疯子经常跨境界杀人,同境界更是从未输过!”
谢白鹭心中一凛,赶紧继续,终于按照白馒头指点的那般行气一周。
白馒头见状忙道:“快拿好五星鼎,一边按照我教你的行气一边依次掐甲辰、己亥、癸未、庚午、丁酉五诀!”
它话音刚落便对上了谢白鹭那依然清澈茫然的目光。
不等谢白鹭提问,它便反应过来,竟硬生生从白馒头似的身躯里“长”出两只手,演示给谢白鹭看。
“快点快点,那疯子要赢了!”白馒头身侧的两只小手边飞快掐诀,边惊慌催促。
这五个手诀很简单,因而谢白鹭学的同时还有心思想,要是换个遇事容易慌张的,以这器灵催命似的催法,他俩都得折在这。
紧赶慢赶记下五个手诀,谢白鹭立即行气掐诀,在她最后一道手诀完成后,她感觉自己化作了一道光,向远处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半空中的战斗也分出了胜负。
凌凇满身是血,但因一身红衣并不显太狼狈,而他的对手,已被一剑削掉半个脑袋,元婴消散,尸身直直落下地面。
凌凇往谢白鹭逃亡的方向懒洋洋地瞥了一眼,下一刻也支撑不住坠落。
谢白鹭只觉得头一昏眼一花,再睁眼时便到了另一个地方。
她手里还捧着五星鼎,心跳因刚才的极限操作而飞快跳动,早就受伤的腹部疼痛又加剧了些许。
这些都在提醒她,刚刚经历的一切不是梦。
白馒头从五星鼎里跳出来,得意地叽叽喳喳:“哼,那个疯子还想拆我,做梦去吧!”
谢白鹭没有理会它,跪坐在地半晌不语,垂下的长发遮住了面容。
刚才实在是命在旦夕,她也不敢多想,只能拼了命地抓住所有机会逃生,这会儿得以暂时喘息,冷静下来后她终于有了自己穿越了的实感。
她跟家里关系不好,懂事起就努力学习,只为靠读书自立,人缘虽不错却没什么时间交真心朋友,前不久刚大学毕业参与工作没什么存款,因而穿越对她来说不是什么要死要活的事,只要有可以靠着自己努力能过上好日子的上升渠道就够了。
但穿越到一个玄幻世界,还是杀人现场,也太过了吧!
谢白鹭庆幸自己平常是看小说的,不然刚才只怕也反应不过来。学习和工作之余,她也有娱乐需求,而阅读已是相当便宜的娱乐了,不想让自己太紧绷,在非虚构文学之外她也会看小说,这么多年来也看了不少修仙类的。
谢白鹭习惯了紧迫的学习和工作,也没让自己放松太久。
她深呼吸了几次,彻底让自己的心跳平稳下来,先低头观察自身。
一身淡蓝衣裙,沾了些泥土和暗红的血迹,还有几处有破损。腰带上挂了个灰扑扑的布袋子,可能是储物袋之类的东西。其他便什么都没了,她甚至披头散发,连根发带都没有。
谢白鹭掀开外衣,沿着已破损的白色中衣边缘用力扯下粗细不一的白布条,以手为梳,给自己扎了个高马尾。
不远处有个很浅的小水塘,她没理会白馒头对那疯子喋喋不休的咒骂,慢慢走过去蹲下,洗了把脸。
水中涟漪平静下来后,她看到了这具身体的样貌,看着跟她差不多岁数,五官精致秀丽,有种娇弱的气质。
白馒头终于骂够了,蹦蹦跳跳地过来,催促道:“我们才跑出了百里,可不能放松,你赶紧打坐恢复,我们还得跑再远点才行。”
谢白鹭转头看它,经过刚才的逃命,她丹田已抽空了,这器灵的状态也不太好,白馒头都看起来虚幻了不少。
她大概能猜到,刚才她是借用了五星鼎的力量才能瞬间跑那么远,他们分摊了“跑路费用”。
谢白鹭扯下腰上的布袋子,试了下发觉打不开,便问道:“能告诉我怎么打开这个吗?”
白馒头这才终于记起,眼前之人说是夺舍的,却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凡人,只能教她:“你得用灵力打开。”
谢白鹭道:“我丹田里一点灵力都不剩了,你帮我打开吧?”
白馒头听着不禁悲从中来,想它先前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的,结果到头来却只能选了这么个主人……
它一个器灵也没法直接用灵力,不然它早跑了,哪还用得着认主?它只能借给谢白鹭一点灵力,助她打开储物袋。
谢白鹭把储物袋中的东西全部取出,不过也没有多少,可见原身还挺穷的。里面有小半瓶劣质的疗伤丹药,一套换洗衣裳,一把还算锋利的普通匕首,一把低级灵石,一些金银,一些干粮和皮水壶。
丹药、匕首和灵石的性质都是白馒头辨认并以一种提起垃圾的语气告诉她的。
她想,这不是法宝的匕首当不了修仙者的武器,原身的常用武器应该是丢在死亡现场了。
这会儿,她只能将匕首取出,绑在小腿上藏好,聊胜于无。
谢白鹭想在新世界也好好活下去,但她没有任何记忆,今后还得靠这器灵帮助她适应这世界,因此客气地说:“我叫谢白鹭,你是五星鼎的器灵吧?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白馒头恹恹道:“你叫我小星吧。”
谢白鹭道:“小星,我知道你很看不上我,但既然是你主动选择了我,我希望今后我们可以友好相处。”
它都说了她不死不可能解除关系,她就只能跟它处好关系了。对器灵来说,找谁当主人都一样,大概只要别落入那男人手中它选谁都可以。
谢白鹭知道自己在器灵面前是弱势的一方,她想尽可能地消弭器灵被迫选她为主的憋屈,温声道:“不瞒你说,我在‘夺舍’之前,只是个普通人,从来没见过修仙者,更不可能修炼过,可是刚刚那短短的时间内,你教我的我都学会了。”
小星微微动了动,谢白鹭知道它在看她,便愈发诚恳地说:“我学习能力很不错的,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尽量向你期待的主人样子靠近。”
谢白鹭很担心在逃离那个疯子之后,这器灵会因看不上它而舍弃她找新主人,只能尽量放大自己的价值。
小星没吭声,不知在想什么。
谢白鹭顿了顿,想到这是个修仙世界,便笑了笑道:“另外,我觉得你可能也找不到比我更合适的主人人选了。”
小星顿时颤动着圆圆的身躯不满道:“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我随便找一个修士都比你强!”
谢白鹭也不气,语气平静道:“倘若我今天没有夺舍,你已经被那人逮住拆了吧?要是夺舍的不是我这样学得快的,要是我没办法拖延上那么一点儿时间,也等不到有人来打断那人。可见我运气极好,上天都眷顾我,各种巧合让我活着,你跟着别人可不一定能有这样的好运气。”
谢白鹭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巧合加一点点的努力罢了,但这里毕竟是修仙世界,对因果、运道之类的肯定看重,她将事实这样包装出来便显得十分具有说服力。
小星沉默了,谢白鹭感觉到了它的动摇。
谢白鹭叹道:“小星,其实我很感激你今日的帮助,不然我就死在那人手下了。你我若不曾相遇,一定都完蛋了,但偏偏我们相遇了,之后便一道活了下来,说不定我们互相是对方的机缘。”
这下,小星终于被说动了。它本来只是想逃远一点,远离那疯子之后赶紧换个修为高点的主人保护自己,可这会儿它想,修为比那疯子高的都被他杀了,再高些的它能不能碰上还两说,可偏偏就眼前这个没修炼过的活下来了,可见她确实是有几分运道在的。
它终于松口:“行吧,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受天道眷顾。”
谢白鹭闻言暗暗松了口气,她知道这器灵不会真拿她当主人,找到好机会多半还是会换掉她这个没用的主人,但好歹先拖延过一段时间再说,等她熟悉了这个世界看有没有办法让它听话。
她一顿,确认道:“你先前说,只有我死你才能换主人……你真没有别的办法易主?”
小星否认:“当然没有,我只是个器灵而已!”
谢白鹭暗自腹诽,瞧你刚才那嚣张的样子,可没把自己当器灵吧?
她没再纠结这事,换下脏污的衣物后,按照小星指点的方法吃下伤药,打坐恢复。而小星在一旁按她的要求说明它所知的一些事。
这个修仙世界有五大世家,凌家是其中之一,刚刚要杀她的男人凌凇就是出自凌家。他出身这样的世家,打起架来又是不要命的架势,修为比他高的都会尽量避让,修为低的就更不用说了,他仗着修为和家世,杀了不少修士也没什么人去找他麻烦,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敢说,只以“疯子”来暗中指代。
小星费解道:“那疯子明明天赋很高,年纪轻轻就是金丹修士,按部就班修炼迟早成为人上人,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打起架来那么不要命,他家里也不知道管管!”
谢白鹭回想自己跟凌凇的短暂接触,觉得这人性格是有点问题,标准的反派模样。
这时她感觉到了丹田的胀痛,这是灵力运行已到了极限的象征,她只好停下。
按照凌凇所说原身正是死于他之手,丹田受了重创,这一时半会儿的根本治不好。
但在小星的夺命催促下,再加上谢白鹭自己也害怕凌凇会追来,只能提起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灵力,利用五星鼎又跑出了百里远。
就在这打坐休息恢复,赶紧跑路,继续恢复,继续跑路的循环过程中,两天过去了。
谢白鹭慢慢接触到了关于这个修真世界的一些常识,但小星只是个器灵,很多东西都是恰好听别人说了才知道,她对这世界依然一知半解。
至于五星鼎的来历,小星一点儿没隐瞒,甚至还得意非凡。
据小星自己所说,五星鼎本是神器中的神器,只是如今鼎上五颗元素精石遗失其三,它便明珠蒙尘了。它原先在一个灵力充沛的地方待得好好的,哪知却被一群修士发现了,自此它就没个消停日子,一直在被争夺。
本来对它来说,认谁当主人都可以,反正这么多年它都不知换过多少主人了,但偏偏它遇到了凌凇这个疯子。
凌凇根本不看重它的神器身份,他要的是构成它的材料,他要拆了它好祭炼他的本命剑!
这它可不干,可不就要拼了命地逃?
神器不神器的,谢白鹭听了也没什么感觉,再厉害跟她一个不怎么会用的有什么关系?
按照小星所说,她的修为是筑基中期,尚未辟谷,因而储物袋中还有干粮。幸而修士新陈代谢似乎要慢于凡人,对食物的吸收也更充分的样子,代谢终产物产生得又少又慢,她穿越以来就解手过一次。
修士的境界从低到高依次是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分神、洞虚和渡劫。谢白鹭还记得小星先前说过,凌凇的境界是金丹中期,比人家低了一整个大境界,原身竟还敢跟凌凇夺宝吗?
谢白鹭问小星:“你还记得我原来这身体的主人是怎么死的吗?她是主动去招惹的凌凇,还是无辜被牵连?”
小星这会儿跟谢白鹭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经过她的“谈心”,对她多了那么一丝丝的认可,已是有问必答,闻言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不记得了,反正是那一批人跟那疯子抢我,差着境界呢,怎么可能抢得过?”
谢白鹭本想了解一下原身的事,万一将来遇到原身亲友了呢?但既然小星这里问不出来,只能作罢。
相较于这个世界的情况,她更在意的是修炼的事。看凌凇下手杀人毫无顾忌的样子,又听小星说他还是什么五大世家的,可见这世界是多么危险,所谓世家也不会克制己身。
在她原来的世界,为了生存她曾拼命学习,那么在这个世界,为了不被人杀了,她也得拼命修炼才行,只有修炼出来的修为才是她安身立命的资本。
小星好歹是神器器灵,不但能教谢白鹭如何打坐修炼灵力,还能教她剑法,只不过她没有武器,暂时只能拿树枝比划。
至于五星鼎本身,因为残缺,再加上谢白鹭本人还是修炼新人,除了利用它跑路,别的就别想了。甚至她都没办法将它收入体内,为了让小星这个土著随时 提醒自己,她也不能将它放入储物袋中,只能拿布包了紧紧吊在腰间。
谢白鹭不觉得多少遗憾,她从小就没有享受到多少父母关爱,总是在有限的资源下努力,如今的境况也不觉得难。
有老师教她如何修炼,她已经很幸运了。
穿越的第三天,谢白鹭终于遇到了别的活人。
当时她正在打坐恢复灵力,忽然闯来一只跟野猪很像的妖兽,但体型比大象还大,惊得她跳起来就跑。
利用五星鼎跑路需要行气掐诀,但那妖兽来势汹汹,紧追不舍,她根本没时间,只能慌不择路地奔逃,而那妖兽在她身后撞断了一棵棵拦路的大树。
小星急得大喊:“这只妖兽只是练气而已,你别跑,揍它啊!”
谢白鹭也很急:“我拿什么揍!我丹田还没好,我甚至连柄剑都没有!”
她藏在小腿上的匕首只是普通武器,这妖兽看起来皮糙肉厚的,她还没靠近它只怕就被它一头撞飞了。她是要适应这新世界,但也该循序渐进才对,小学生就好好去做加减乘除不要挑战微积分呀!
小星作为神器器灵,这辈子就没见过看到妖兽就跑的修士,可偏偏谢白鹭原先就是个不会修炼的凡人,接触修炼不过几日而已,看到妖兽被吓跑再正常不过。
但它还是不忿,哪怕是临时的,它的主人怎么能被区区一只筑基妖兽吓跑呢?
小星正要再开口逼谢白鹭一把,却见一道剑光闪过,那妖兽便被阻了阻,随后一道白色身影跃上妖兽头颅,竟一剑刺入那妖兽的脖颈,长剑几乎没入妖兽躯体内,它惨嚎一声,渐渐没了声息。
谢白鹭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转头时刚好看到妖兽那庞大的身躯倒地,扬起的烟尘遮蔽了她的视线。
烟尘中,一道男声传来:“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声音很年轻,音色还算好听,随着烟尘消散,男人英俊的模样也出现在谢白鹭眼中,他面上带着浅笑,看着平易近人。
这男修出现后,小星就不说话了,谢白鹭只当它不存在,一脸感激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我跟我大哥走散了,幸好有公子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年轻男修面上带着和煦的微笑,扬声道:“姑娘客气了,我名钱朗,是个散修,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谢白鹭道:“我叫谢白鹭,也是散修。钱公子,救命之恩我定会铭记,只是我与大哥失散,他这会儿应当急着寻我,我先去寻到他,今后再一道去公子府上致谢,还请公子告知府上何处。”
虽然人家救了她,多半是个好人,但她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又太弱小,没办法给予过多信任。至于名字,反正这世界也没人认得她,说真名也免得有人叫她她反应不过来。
钱朗微笑道:“不过是顺手的小事,谢姑娘不必介怀。我观谢姑娘似是受伤了,不如便好事做到底,帮谢姑娘找到你大哥吧。”
谢白鹭婉拒:“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不想耽误钱公子的事。”
钱朗笑道:“我也没什么事,谢姑娘不必怕麻烦我。”
谢白鹭注意到此人边说边往她这边走,她心中顿生不安,但面上只不动声色道:“既然钱公子坚持,那便麻烦你了。我与大哥失散不久,他应当就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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