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宛如老父亲般放下心来。
毕竟言唤礼是真把萧柯窦当兄弟了,只希望好兄弟的“恋爱”顺利。
连言唤礼都能意识到的事情,萧柯窦当然也发觉了。
在不知道第几次跟付兰“擦肩而过”时,萧柯窦叫住了她,问:“最近在做什么?”
付兰听出来萧柯窦想问什么,她佯装不知的回他:“没什么事情,大家不都是在星舰上吗?能干什么?”
“这可不怎么真诚。”萧柯窦笑着说。
付兰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往金属墙壁上一靠,双手抱肘,说:“你用骗局骗来的开诚布公,凭什么要求别人待人诚恳?”
“抱歉。”萧柯窦干脆地承认了,说:“我想我欠你一个正式的道歉。”
付兰的嘴角下撇,松懈的手臂放松地垂在身体两侧,她耸了耸肩,说:“可别,我承担不起您老的歉意。”
萧柯窦也不懂她这话什么意思,看起来就像是纯粹赌气说的话。
要是言唤礼说这种话,他笑一笑就抛之脑后,可要是付兰说,萧柯窦就忍不住要多想一想。
——他自认为这无关感情,只是付兰经常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交流的时候令她不快了,她要么阴阳怪气、要么武力压制,很少会有这样类似赌气过界的话。更何况萧柯窦本人觉得他的行为是非常符合逻辑的,这这事情不是他们的日常吗?从来不会意气用事的付兰,想清这些事情后没道理……
得亏萧柯窦现在没以前那种奇怪的能力了,不然付兰肯定能看见密密麻麻的“思考”“纠结”从他眼睛里跑过。
也不知道他什么毛病,突然多想了起来。
因为想了很久,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站在过道里。
这趟返航的星舰上搭载的人员较少,所以接近十分钟的时间里,一直没有人路过,打扰他们之间奇怪的气氛。
付兰说完这句话,发现萧柯窦不说话了。
本来付兰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的,她就随口发泄一下而已。
但萧柯窦突如其来一个沉默把付兰搞得有点不自信了,开始回忆自己说的话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复盘了好几遍,自觉没什么问题的付兰继续盯向萧柯窦。
萧柯窦芒刺在背,开始分析付兰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并结合付兰刚刚说的话,萧柯窦试图在其中找到一些信息点,可以解释付兰的反应。
最后是付兰站累了,走近萧柯窦说:“你也是个骗子,我们彼此彼此。”
萧柯窦愣了一下,在思考这个“也”字。
等萧柯窦反应过来的时候,付兰已经走远了。
他茫然地转身,忽然想起在付质回来之前,他和付兰沟通并提出质疑的时候,曾经称付兰是一个骗子。
——所以她一直在耿耿于怀吗?
经过一趟返程时间的观察,付兰确认了萧柯窦确实已经没有了那些异于常人的情况。
现在除了他宛如古地球百科的大脑,他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看来当时那两颗“星星”的确代指萧柯窦奇奇怪怪的表现,付兰对此早有猜测,但一直没时间去验证。
毕竟借着一号星去九号星剿匪,前往九号星把弗里敦一锅端了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在确认萧柯窦这件事后,付兰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个难以验证的新疑问。
——只有她可以看见萧柯窦眼中的“一丝”东西,是因为她曾经和祂接触过的原因,还是祂本身的恶趣味,抑或是两者皆有?
付兰没有任何渠道去得知真实情况,且不说和祂的接触都是被动的,就是她从祂那里听到“礼物”这个词都要了老命。
所以这个疑问只能暂且搁置下来,只能看以后有没有机会解答。
但是萧柯窦好像变得奇怪起来。
付兰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后,不再和萧柯窦进行若有若无的接触后,萧柯窦反而经常跑来找付兰。
按言唤礼这家伙的说法:“谈恋爱嘛,就得有来有回。”
虽说路过并听到他这句没有丝毫遮掩的话,付兰十分不以为然。
——言唤礼一直坚定地认为,付兰和萧柯窦已经是尚未完全公开的情侣关系,并且天天在他们面前重复这个“谣言”。
不过付兰还是从言唤礼的话里获得了一个猜想,那就是萧柯窦很可能跟自己一样,是抱有目的性的接触。
但由于付兰并不知道萧柯窦的目的是什么,只能一边小心提防,一边不停试探。
在这种颇为奇怪的氛围里,S-5抵达了一号居住星。
付兰他们三个被遣送回来的,还需要去学校报个到,领个处分。
所以下星舰后,付兰和言唤礼齐齐看向他们四个人中唯一的闲人。
不明所以的陆枫敏也看向了萧柯窦。
萧柯窦:……
“那我……也一块去?”他不确定的说道。
付兰轻“啧”一声,觉得萧柯窦所图不小,没他什么事还要跟去。前段时间都恨不得离自己十万八千里远,现在突然转性子,事出反常必有妖。
言唤礼欣慰的拍了拍萧柯窦,认为他“孺子可教”。
——言唤礼已经开始想象,他们被学校领导骂了,垂头丧气地从办公室走出来,萧柯窦一把将付兰抱进怀里,温柔的说:“没关系,想哭就哭吧。”
但凡言唤礼脑子里没那么多名为“恋爱”的水,都会知道以付兰的性格,在萧柯窦拉她的时候,她就一个过肩摔把人摁地上了。
可能是去了一趟九号星,不小心唤醒言唤礼基因里潜在的浪漫过头。
只有陆枫敏没有关注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她一想到终于可以回来和她的A-16“双宿双飞”,就感到难以自抑的欢喜。
不管他们现在是什么想法,反正进入校领导办公室后,各个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特别是付兰。
付质女士特意从百忙之中抽出点时间,过来教训这个叛经离道的女儿。
——虽然她本身对付兰“锐意进取”的精神没什么意见,但她毕竟是一号星的执行官,需要为这件事负责。
最后他们的这次实践活动不出所料被作废,需要重新进行本学期的实践。
除此之外,他们在接受处分后,还会将他们的所作所为在学校进行公示,以儆效尤。
不过付兰觉得以一号星这群乐子人的性格,恐怕看热闹不嫌事大,还会有跃跃欲试的念头。
但是因为他们还是在校学生,这件事的发生可以视作一个偶然,这份处分只是因为付兰他们在中转站后擅自前往星海荣光号进行探索。
而且由于他们也跟指挥点报告了发现,“只是”因为宇宙航行的问题,产生时间延迟导致指挥点没有及时接收到罢了。
再加上他们各有各的理由,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还算是立功了,所以这件事也不可能上升到更严重的地步。
当然为了防止这种事再次发生,学校干脆关闭申请前往九号星进行实践活动的渠道。
等他们从校领导办公室出来,萧柯窦听言唤礼讲了他们的处分后,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因为他们这种情况不算完全违反纪律法规,最后校方只是给他们的处分加重了亿点点。
比如增加了一条,他们三个本学期末的模拟对抗赛积分系数下降百分之五十。
意味着哪怕三个付兰堆一块参加对抗赛,也不可能再拿到第一。
一想想这样的情况,言唤礼就捶胸顿足。
这样一个“战胜”付兰,夺得第一的大好机会,只可惜他这个万年老二一块被处分了。
所以这三个人里,就言唤礼的情绪最颓丧。
还得写万字检讨。
会拿到光脑上查重的那种。
言唤礼想想就长叹了口气。
毕竟这次大概只有他什么瘾都没过到,只隐隐有一种似乎自己被付兰坑了的感觉。
对此萧柯窦只能说:这种处分只有对还在校的学生而言算是晴天霹雳吧?
只是付兰看上去没什么反应,能不能拿对抗赛的名次,似乎完全不是她所关心的事情。
萧柯窦想起自己当时观赛时的情况。
付兰游刃有余的解决每一个对手,但是很难看见付兰因胜利而激动。或许是因为这对她而言已经是常态了吧?
他们分道扬镳后,萧柯窦跟着付兰往他们的小公寓走。
一路上遇上不认识的同学们看到他们,不是在讨论付兰他们在九号星的“光辉事迹”,就是在笑嘻嘻的提及付兰深恶痛绝的那个谣言。
而且有一个人提到这个谣言,萧柯窦就偷瞄付兰一眼,搞得这个谣言不是他先发扬光大的似的。
当然,付兰能发现萧柯窦在偷瞄自己,也是因为她也在看萧柯窦。
回回看向萧柯窦的时候,都能发现对方的眼神在往自己身上瞥。
——很奇怪啊,真的很奇怪啊。
付兰可以肯定自己是在观察萧柯窦的言行,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来搞清楚他究竟想做什么。
她甚至怀疑萧柯窦最近的行为是在故弄玄虚——就像他故意在厕所“钓鱼”一样,把付兰引上来。
付兰是有一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原因在,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沉住气等着萧柯窦自乱阵脚。
所以为什么现在看起来这么奇怪啊? !
她又皱着眉头瞥向萧柯窦,果不其然又和萧柯窦的目光撞上了。
当然付兰还不知道,关于他们的传言,很快就会变成“大庭广众之下眉目传情”云云。
这时候的她正在不停猜测,萧柯窦的行为举止有什么目的。
因为琢磨不透,付兰不自觉的进入“战备模式”,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而她身边的萧柯窦也在烦恼。
他暗道:难道自己的想法是真的?付兰真的喜欢自己?
这种话他但凡说出口,付兰就会给他展现一个无穷大版本的“打是亲、骂是爱”。
付兰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萧柯窦会有这种想法。
简直就像是瞎话说多了,把自己都给说信了。
事实上,萧柯窦并不觉得自己这个念头是无稽之谈。
他就是从在星舰上那次“对峙”开始怀疑的。
什么情况下,一个女孩子会为别人说了一句偏贬义的话耿耿于怀,并在得到某次机会后以牙还牙呢?
如果付兰知道他这个想法,一定会为他鼓掌。这还是她头一次被用“女孩子”,这种较为亲切柔和的称呼女性的方式代指。
但是付兰不知道萧柯窦的头脑风暴,也不知道自己因为警惕而突然绷紧的脊背,让她身边的某个家伙又产生了一些误会。
——类似于“她为什么突然挺直腰板,注重仪态”等想法。
他们就这样在各自的频道里,出于不同的目的和猜想,做出了相似的行为,并一路沉默着走回了公寓。
对于付兰而言,萧柯窦的行为有点糟心,但不能妨碍到她做正事。
她连夜赶完了万字检讨,遣词造句极其情真意切,就是如果没有提前告知,这是一位学生因为违反学校纪律“勇敢闯天涯”而写的检讨,观者几乎看不出付兰这份检讨究竟是犯了什么事情。
这种检讨如果发表到光脑上,应该直接就能入选光脑十大检讨模板范文,甚至改个名字和一些名词,就可以套用到任何不会在光脑上进行查重的场合。
提交完检讨,付兰就要开始考虑自己本学期的社会实践问题了。
学校统一安排的实践活动基本上换汤不换药,一到七号城随机挑一个警务署把学生塞进去。
付兰其实还是蛮想再去一次七号城,和聆音聊聊天。
但是七号城的申请名额已满,其它居住区对付兰的吸引力并不怎么大。
她又在学校官网里的社会实践模块里翻找了许久,并把所有不允许携带陪同人员的任务叉掉。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一条最新刷出的社会实践活动任务上。
这是一个属于更高年级的实践活动,主要参加人员是已经学习过星战重甲的学生,并且对学生星战重甲课程的成绩有一定要求。
之所以会出现在付兰的界面上,是它上边有三名重甲辅助人员的要求。
——其实这种要求,还是校方想增加一些学生们出去见世面的机会。
就像九号星开设的实践活动一样,本身危险性不高,就是图一个“重在参与”,所以也允许携带一个陪同人员。
刚刷新出来付兰就眼明手快地选择报名,具体去干什么都没仔细看。
顶级光脑畅快的网速很快跳出了“报名成功”的界面。
毕竟有星战重型机甲参与,怎么着都不会是小事情吧?
等退出“报名成功”界面,看到上边的具体内容时付兰沉默了。
这是一个前往未知星球进行科研采样的任务。
放到他们这群学生头上,约等于让这群学生驾驶高级机甲跑去宇宙遛弯,然后到一个不知名的星球“野餐”。
毕竟这里是付兰的房子,来敲门的不是付兰还能是谁?
但是付兰居然会来敲门,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除了在付兰父母家的时候,她找萧柯窦的时候会敲门,在自个儿房子里从来不会等萧柯窦来开门。
于是萧柯窦心里的“怀疑”又加重了几分。
付兰抬眼看向若有所思的萧柯窦,也开始思量他又再打什么主意。
一边想着付兰一边开口说:“我新参加了一个实践活动,可以额外带一个陪同人员,你去不去?”
——付兰这个专断独行的家伙居然会来问他去不去?
萧柯窦心不在焉的点头,说:“当然,我觉得你应该没有给我留别的选项吧?”
付兰没有做出任何回答,只是朝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最后,她以“就喜欢你这种有自知之明的家伙”为这段对话的结束语。
房门关上后,付兰小姐哼着跑调的歌曲晃回自己的房间。
而在门的另一边,萧柯窦皱着眉头琢磨付兰刚才说过的话。
他似乎听见了“喜欢”。
这算是表白吗?
新的社会实践活动类似于出去游玩,付兰自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正在十分认真地进行着活动准备。
因为每学期都会有一次社会实践活动,而活动内容与时间并不固定,社会上经常会发生一些“意外”,比如这次九号星事件,为学生们提供绝佳的实践活动。
所以每学期,学生们都会有为期两周的“实践活动专属请假时间”。
他们的课程也有平时分,由于实践时间的不确定性,课堂上时不时就会有几个学生消失两个星期,所以就这样每人统一两周请假时间。
但是付兰这种因为个人行为,浪费了请假时间的情况,显然不可能再给她补上。所以她进行新的社会活动时,后半程的每一天都意味着她的平时分在流失。
——不过付兰对一个礼拜缺勤扣除的平时分,也没那么看重。毕竟只要期末考得够好,怎样都能拉回来,再不济她还能补考,绝不可能沦落到重修的地步。
在晚饭时间结束后,在付兰回房之前,萧柯窦忽然问付兰,他们这次实践活动要去做什么。
事实上,这个问题在付兰“通知”萧柯窦的时候,他就应该顺便问一下。
但萧柯窦忘记问了。
虽然人的大脑可以同时处理多件事情,但如果某件事占据了太大的空间,自然而然会对其他事情心不在焉。
付兰知道萧柯窦的大脑和正常人的没什么区别。
——不要问付兰怎么知道的。
所以付兰在回答萧柯窦的问题时,也在考虑是什么事情,占据了萧柯窦的思考空间。
她随口说:“类似郊游的社会实践活动。”
“我们一起去郊游?”萧柯窦不确定地问道。
“差不多吧。”付兰喝了口水后,回答:“驾驶机甲去无人星,采集一些植物样本回来做科研。”
萧柯窦说:“我没有学习过如何驾驶机甲,而且你知道的,我和机甲的匹配值很低。”
付兰漫不经心的说:“所以是我驾驶,你当乘客就好。”
既然是去无人星,那么他们恐怕会一直待在机甲里。
“所以我们会在一座机甲上待两个星期?”萧柯窦的表情有些奇怪。
付兰瞥了他一眼,放下手上的水杯,一本正经的对他说:“机甲不是悬浮车,别说两个人,一座重甲住进去十几个人都不会觉得拥挤。”
萧柯窦沉默的看了会儿付兰,然后“哦”了一声。
搞得付兰好像误会了什么、他并没有那种意思似的。
付兰没有就一些无聊的问题继续讨论下去,而是很客气的问:“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萧柯窦好像第一次发现付兰的“懂礼貌”似的,他顿了一下,才出于惯性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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