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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的素养(漠小兰)


木离深吸一口气,伸手抚摸自己的后背,触摸到的皮肉冰凉,背心硬如铁石。
她心中一沉,虽然早已察觉到了她背心的异样,但她情不自禁地想到了李夫人,想到了阿宝,想到了他们背后的肉丘,恍然打了个寒颤。
她微一扬手,桶内流水上悬,渐成一面水镜立在眼前,她抬高身躯,侧头回望,水影慢慢变得清晰,投照出她后背光/裸的肌肤。肩头瓷白,可后背的皮肉青黑,数条乌青的脉络交织成坚硬的鳞片,水滴形状的鳞片泛着冷光,如星如剑。
木离倒吸了口凉气,伸手沿着鳞片的轮廓抚过,她用力地拉扯过其中一角,皮肉钻心似得疼,这是长在她身上的鳞片。
这是什么?这就是龙鳞么?
这是什么时候长起来得,是在她吸食邪胎之后么?难道这才是她的真身?
可是她一点也不想化作龙,化作什么幽冥邪神……
这鳞片因而越看越面目可憎,索性应该尚无他人见过,哦,非也,与她坦诚相见,赤/裸相对的唯有,唯有木叽。
不,是谢烬渊,他见过,那他知道这是何物么?
木离脸色愈发难看,可眼下,他本就是异兽,便是见了又如何!
她颓然地挥手散去了水镜,流水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她背上被冷风一吹,瑟瑟发抖,她连忙将自己没入了水中,自暴自弃地滑到了水下,嘴里咕噜噜地吐了一串气泡。
她不是龙么,怎么还不能呼吸,难道传说中的龙不是可以在水下自由来去,云端遨游千里。
她又默念了一遍玄变诀,脑海中仔细回想着蟠龙镜中见过的龙面。白烟丝丝绕绕袭面而来,她感觉身子骤然一轻,一息过后,她确实能在浴桶中畅游,可这龙身是不是太小了……
她低头一看,金色的鲤鱼尾摇摇摆摆。她并没有变成她臆想中的龙,而只是一条浴桶中的金鲤鱼。
不过三日,道宗的宗令便在昆仑山两侧传遍。道宗四大派,梓芜,青城,崆峒,灵泉派召集昆仑山此一端诸道商讨对策,万剑阵已破,凡与道再无分野,凡界帝王薨逝,群侯相争,凡道,官道纠葛其中,更欲染指昆仑山此一端。
诸道早已心急如焚,更有妖魔肆虐,传闻幽冥邪神业已托世,更是意乱如麻。
“道君究竟见是不见,若是不来相见,休怪我等不顾梓芜颜面,哪怕硬闯上山,也要见一见玉楼道君!” 青城派王掌门率众停于梓芜山下,气势十足道。
眼下天下乱了,凡界诸侯纷争,屡降异象,镇守百年的万剑阵更是碎如飞星,玉楼道君却久不露面,王掌门当日在梓芜道观中早起了疑心,如今想来更是如鲠在喉。
“道君意欲为何,倒是与我等说道说道。如此藏头藏尾,道义何在!天下又将何在!今日,某斗胆替道宗,替苍生向道君讨要个说法!”
刘紫鹜身处梓芜山巅,闻听山下叫嚣,坐立难安,哪怕心急火燎,面上也一点也不敢露出来。
梓芜派的道众乌泱泱跪了一地,虽未言明,可等待的都是玉楼道君出面整饬道宗。
刘紫鹜有苦难言,师兄至今下落不明。
她要到哪里去寻他出面主持公道,王城一夜,天翻地覆,重重禁制下,她分明窥见了百里成霜,斩杀道众,此修为,此身法,普天之下,除了已至化神的谢烬渊,她再难作他想。
况且空中飞鹤,便是玄天峰青檀,师兄他……果然去寻了木离,只是现如今师兄既已在王城露面,又传信于她寻清河,却为何迟迟不肯回来?
刘紫鹜想不明白,可山下纠集的诸道,连日来的叫嚣都由不得她多想了。
她沉吟片刻,吩咐道童:“传道君令下去,邀诸道各派掌门前往千春谷共商大计。除却四大派,昆仑山各门各派均需前往。”她的目光转过一圈,挑中了几个得力人选,“你们前去玄天峰送信,务必将道令交予木掌门。”
众人称是。

第81章 乾坤
梓芜派送信的道人根本进不了玄天峰, 他们甫一到山脚,便被守山大阵迷得晕头转向。
木离身在大殿, 可梓芜派的道人一入阵,她就注意到了。眼前李孟寒正在给道童讲经,若非峰上如今人丁凋零,她真以为这百年光阴都没付了流水,一切仍旧同往常一般。
道童念经的嗓音清脆,听来悦耳,可山下的动静委实不小, 她不得不打叠起精神往外走,将出殿门,便见谢烬渊迎面走来, 他的黑靴上沾了新泥,袍脚却还是干干净净的。
他头上也未竖冠,只是简单地绑了绑, 见到自己,脸上立刻露出个讨好似的笑容:“师尊。”
他既不肯走, 木离便打发他去打理后山的灵植。他还是小鸡仔的时候, 就因为求道心切, 还糟蹋了不少好东西, 如今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木离颔首, 他便一板一眼地将灵植的情况说了一遍。
木离心不在焉地听着, 却一直分神注意着山下的动静。
来者是梓芜派的剑修。
面前的谢烬渊说罢,又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师尊?”
木离耳边却听到了山下的传音:“传道君令, 梓芜派恭请玄天峰木掌门前往千春谷一叙,共商大计。”
梓芜派来请她,道君令?可谢烬渊就在她眼前, 真请她的……只怕是刘紫鹜。
木离又看了一眼面前的‘木叽’,刘紫鹜见过他却没能认出他来,当时在幻境中,刘紫鹜确也多看了他几眼,他修为彼时尚低,又是灵兽化人而来,想来也是缘由于此,刘紫鹜才没有认出他来。
可是,道宗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刘紫鹜寻不到谢烬渊,真能沉得住气?况且,当日昆仑山巅,莲花台上分明又有个‘谢烬渊’。
眼前的木叽就是谢烬渊,那宗门大比时,昆仑山上那个就是个假的了。
“你听清山下来人的话了么?”她开口问道。
谢烬渊颔首:“听清了。”一双眼将她牢牢盯住。
“我不便下山,自不能赴约,我欲派青檀前去千春谷,而你原是梓芜山中人,这道君令本就是你的,眼下梓芜群龙无首,正是需要你的时机,你现在虽还未恢复到你原有的修为,可想来也无需多时。”
“我不走。”他兀自打断了她的话道。
“他不愿去,阿离何必强人所难。”李孟寒的声音在身后骤然响起。
“师尊。”木离回首,李孟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殿前,殿内读经声未歇,他手里尚还捏着一卷竹简,发间斜插了一柄竹簪,面带笑意,缓缓地向二人走来。
谢烬渊注视着李孟寒的一举一动,他需得付出极大的心力才能压制住背后玄光剑的躁动。人剑合一,人会骗人,可剑骗不了人。
峰下守山大阵掀起的狂风绵绵延延,峰顶道童们的诵经声萦绕耳畔:“系缚憎爱,染著烦恼……邪见既兴,展转缠缚……永失于道…… ”
李孟寒轻振氅袖道:“我左右无事,前去千春谷也无妨。”
木离吃了一惊,“师尊欲去千春谷赴约?可师尊才回峰不久,何必去管那闲事。”她越说眉头蹙得越紧,“况且当年道宗对师尊可是毫不留情。”说到这里,木离下意识地瞄了一眼谢烬渊。
当年道宗人人都说灵山道人就是李孟寒,是李孟寒私开了通往阴阳幻境的密道,是两界大乱的始作俑者。
灵山道人侍奉元宗,元宗因丹药暴亡,灵山道人的长生丹更是众矢之的。王城流传的灵山道人的画像,木离当年前去王城绞杀灵山道人时也见过。
画中人确是李孟寒的模样,画像边缘祥云托月,画中人金冠博带,坐而论道,竹烟波月中,却有一白鹤栖于湖畔。画上字迹龙飞凤舞。直至今日,木离仍记得,画上金笔上书七字:灵犀天与隔埃尘。
“灵犀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清音立在昆仑山涧,侧目问清河道。
二人自王城脱困,听闻万剑阵已破,便也回到了昆仑山中。
清河落在她身后,因捏了清净诀,模样和衣衫早没了先前的狼狈相,但仍旧骨瘦如柴,灵台的誓印近日来令他神色昏昏,难以入定。
迎向清音凌厉的眼刀,他唯唯诺诺地重复道:“灵犀天与隔埃尘,我在蟠龙镜影里看到的就是这七个字,蟠龙镜也是……”灵台旋即刺痛,他一鼓作气道,“也是灵犀洞里得来的。”他的脸色愈白,只得闭上了嘴。
清音仔仔细细观他灵台,可是金印顽固,她先前试着去解,疼得清河险些背过气去,灵台欲碎。
她沉默了一息,调转目光道:“这个灵犀洞,我从前就听说过。”木离曾经说过,她就是在这里遇到了谢烬渊,而过往百年,也听说玉楼道君谢烬渊常来此处闭关。
待到行过几棵枝干合抱的怪树,一个半圆的洞穴显现而出,石洞之上笔走龙蛇,镌刻的唯有‘灵犀’二字。
正午的日头洒在昆仑山麓,几道日光斜照进半圆的洞口,幽深的石道一眼望不到尽头。
清音迈步进入洞中,两指轻弹,飞火落于石壁烛台之上,半明半暗。
有人来过。道人的气息。
“清音。”清河见状,连忙紧随其后。
石道尽头是一间空室,正中央的地上刻着一个巨大的八卦图。
“这图我记得从前没有。”清河围着那八卦图转了一圈,定睛细看,顿觉不对,“四相颠倒,地为天,天为地,好生奇怪!”
他说罢,心中忽然一惊。因果,因果!天地乾坤,因果相继!颠倒乾坤,因非因,果非果,逝者如斯夫,如何逆行!天地之间,翻云覆雨,策令乾坤!
谢烬渊!
定心珠!
这蹊跷原来就在此处,莫非谢烬渊就是将定心珠藏在了此处!
清河张嘴欲言,双耳嗡响齐鸣,灵台波动,使他“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你怎么了?”
他的脸色极为难看,身形晃了晃,便跪到了地上。
清音扬手,一缕又一缕的灵气涌向清河,安抚住了他躁动的灵台。
清河双目微阖,又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在他灵台留下金印的究竟是何人!
清音将他扶到了石壁旁半躺,又分神去瞧那地上的八卦图,诚如他所言,四相颠倒。谢烬渊曾在此闭关,修得到底是何道。
她左右而往,这间石室,全无雕饰,地上除了一个八卦,再没有别的痕迹。
谢烬渊久不露面,究竟去了何处?难道真如木离所言,化作了灵兽?
自甘堕落?
她回头又望了一眼昏睡的清河,刘紫鹜平白无故为何会跟着他,是梓芜派想寻他,还是谢烬渊想找他?
蟠龙镜明明是李孟寒的东西,先前怎么又会在清河手里?
清音每欲细问,清河灵台的金印便会苦苦折磨他。
这金印究竟是谁给得?
李孟寒?
她复又低头观那八卦,镜子是灵犀洞里得来的。
还是谢烬渊?

第82章 神君
千春谷中灵力充盈, 万花尚且烂漫,但残阳将落, 天光黯淡,谷中耸立的五角飞楼已经点上了火烛。
道宗几位掌门齐聚此处,都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灵泉派掌门赵雪踱步道:“今日道君真会来么,虽是梓芜派道君令,可我传音于他数回,皆无回音。官道往来多日,传闻当日王城之中, 玉楼道君大开杀戒,冰霜百里,死伤无数。不知是真是假?”
崆峒派孙然道:“不可轻信, 你我既亲眼所见,单凭官道一家之言,难免有失偏颇, 待到道君来了,细问再说。”
坐在一旁的青城派王掌门冷哼一声:“有何可说得, 天底下水灵根的修士, 已至此修为, 还有谁!再说, 官道就杀不得么!帝王薨逝, 这前因后果, 谁能说清,万剑阵崩塌, 魑魅魍魉涌入昆仑,才是头一等大事。”王掌门手里紧紧捏着扇骨,心绪到底难平, 梓芜派刘紫鹜兴许又是在敷衍他,将他们一干人等打发到千春谷里来,不过就是碍于道宗颜面。
他朝楼外望去,余晖没入天边,眼下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梓芜派来得不过是些个不中用的长老,刘紫鹜不见人影,更何况谢烬渊。
王掌门怒从心生,脸色铁青。乐天派掌门吴起,站得离他不远,今日诸道云集,乐天派如今也算是有名有姓的门派,自然在列。吴起从前和谢烬渊打过交道,信他为人。
他有心解围道:“道君既发君令,必定已有打算,王掌门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 王掌门扭头嘲讽道。
这话显然并没有安抚住王掌门。他上下打量一通吴起,咄咄逼人:“你又是何人?哪门哪派?可曾出过昆仑,可曾见过妖邪?那邪胎如何凶险,道友可知晓?”
吴起支支吾吾:“王掌门,某乃……”
“玉楼道君在凡界放走了邪胎,你可知晓?”王掌门根本不在意他究竟是何人,兀自又道,“就在梓芜观中,众目睽睽之下,他伙同玄天峰妖道,放走了邪胎,你且说,此为何打算?”
玄天峰妖道?木离!
吴起蓦地语塞。
孙然闻言,愕然道:“此话当真?”
王掌门正欲开口,楼外一道剑光由远及近,正是刘紫鹜。
“诸位久等了。”
“刘道友。”赵雪快步上前,朝她身后望去,“道君呢?”
王掌门拍案而起:“谢烬渊竟未到!又是如此这般戏耍我们!”他手掌一翻,扇骨便朝刘紫鹜打去。
刘紫鹜眉心微蹙,闪过身去,扇骨射出的冷光划破雕梁楼外,却猛然撞上一道雪亮的剑芒。“道君!”孙然惊呼出声道。
此刻日影落尽,天边低低垂着半个雪白的月亮,光芒黯然。黑茫茫的夜色中,只有他足下的玄光剑,如飞星拂云,如归鸟迎风。
玄光剑轻而易举地刺破了王掌门法器的灵光。
他面色一沉,谢烬渊真的来了。
刘紫鹜暗暗舒了一口气,目光紧随来人。他身上穿了梓芜山的素白道袍,腰缠朱锦,袍身金丝纹路一路自肩头洒下,头竖青玉冠,冠上雕刻飞鸟形制,正是她托道徒带去玄天峰的师兄的器物。
师兄影踪难觅,此事又迫在眉睫,刘紫鹜不得不出此下策,木离的灵兽化人与师兄难辨真假。送往玄天峰的信函里,她请求借灵兽一用,本以为木离不会答应,可没想到人真的来了。
待到来人行到近处,面目经飞楼檐下灯火映照,刘紫鹜细细观他,冠下两道英眉,一双凤眼澄澈,神色疏然,周身灵气充盈,玄光剑震颤微鸣,若非提前知晓,眼下就连她也分辨不出来了。真与师兄一模一样。
他落地后,开口道:“诸位道友。”
“道君!”孙然追问道,“此际如何是好?万剑阵如何破了,真是官道?”
谢烬渊目光扫过众人,徐徐道:“剑阵已历百年,破阵乃是早晚,邪胎既已出世,邪魔成势,又有官道趁虚而入,昆仑山守不住。”他的话音平淡,听得孙然皱紧了眉头:“那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么?昆仑山此端一直为道宗圣地,镇守三尸门,如今不但邪祟出没,更有官道强取,如此一来,道宗必定式微,官道醉心名利,孰能除魔卫道呢?”
王掌门立在一旁,目光紧锁着眼前的谢烬渊。他的灵台如同上回一般,云遮雾绕,虽然修为比他高,可是万不及当年化神时的金光万丈。当日,在梓芜道观中,与他交手的,也是玄天峰的道士。
他心中陡然生出一个念头,谢烬渊是不是不行了?才这般藏头藏尾?
算起来,他自去岁从绝情谷出来,便一直闭关,直到宗门大比,当时也并未在人前露面。
王掌门越想越觉蹊跷,愈发觉得谢烬渊大概是受了重伤?万剑阵才会在此时不堪一击。
他的目光冷了几分:“道君,恕某直言,道君算准邪胎出世,已非一二载,为何眼睁睁地看着事态于此地步,当日在观中,为何放任邪胎离体,并未绞杀?”
谢烬渊目光扫过他的脸庞,脸色依旧疏淡,毫无波澜:“王掌门修道多年,莫不知凡事必有因果可循,即便窥探天机,得知邪胎托世,可邪神万年魂魄不灭,哪怕不是今日,也会是明日。”
刘紫鹜一怔,这些话师兄曾也对她说过。她凝视着眼前人,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玄光剑上,青玉剑柄处飘飘摇摇地挂着一条细细的红穗。
这是……玄变诀?木离?
木离察觉到刘紫鹜的目光,并不躲闪,她原本不想来,可是师尊欲往,她便接下了梓芜派的信函,信中刘紫鹜求灵兽‘扮作’谢烬渊,坦言称谢烬渊已下落不明许久,先前在宗门大比上的也是个纸人,只是可一不可再,纸人的道术拙劣,经不起推敲,才求她借一借灵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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