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监视，还真让她发现了异样来，深青色的海面下，有东西正围绕着渔船缓缓靠近，目测数量还不少。
秋威暗叫不好，连忙通知下水人员赶紧上船。
常年航行在外的船员们水性极好，消息刚送达，便扒着绳索跳到了甲板上，秋威主要是担心余湾，好在对方的行动一样敏捷。
她们守在围栏边，等着海下的玩意靠近，结果左等右等，那些东西就悬在原地不肯动弹。
有船员质疑秋威的眼力：“该不会是沉到下面的船只吧？看样子不是什么活物呀！”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时候可马虎不得！”阿嘉帮秋威辩解。
“可是清理不完船也走不哇，还是赶紧弄完了事吧！”
说罢，船员们便又跳回了海中，余湾也要去，被阿嘉和秋银升拉着不能动。
“湾子，威威的直觉还是挺靠谱的，先让他们去探探路，要是真没问题，咱们再下去也不迟。”
话音刚落，悬浮在海下的影子就以势不可挡的速度，朝着渔船冲了过来，甲板上的人不禁大喊，呼唤水里的人赶紧上船。
然而那影子的速度过快，不等船员们反应，它们便靠近了水面，长长的鱼尾一甩，差点将船上的人扫进水里。
“快点救人！”船长拿着鱼叉朝来犯者戳去，钢刀叉在鳞片上铮铮作响。
余湾和秋银升从险境里抢救回来两个人，还有三个船员，因为潜到了船只底部，没法及时营救，被水下的那群怪物给裹走了。
没一会，海里就晕开了团团血红，无数巨尾翻腾出水面，啪打着着浪花像人们发出嘲笑。
“死，死了吗？”目睹全程的白芜结巴道。
船长万分痛心，她锤着栏杆大喊：“鲛人，是鲛人带走了他们！”
“鲛人？！”秋威忙问：“这里有鲛人？”
鲛人是出现在山海经的生物，传说它们长着与人类相符的头和胳膊，下半身却是鱼尾状，与西方的美人鱼有些相似。
然而海里的鲛人是极为凶残的猛兽，它们喜食人肉，还会用计谋将船员骗过去，然后生吞活扒，啃噬干净猎物，性格极为凶残。
大多数情况下，人们不会碰到这些稀有物种，这次估计是暴风雨将它们给招引了过来。
“鲛人行踪不明，没想到被我们赶上了！还好我出海前给他们买了保险，应该够赔家属的了。”原来船长是担心钱的问题。
白芜感叹：“鲛人会吃人的话，那怎么处理螺旋桨的问题，完蛋了，咱们被大鱼给困住了！”
幸存的船员们心有余悸，她们找来水炮去驱逐周围的猎手。
一通砰砰邦邦后，居然真炸伤了条鲛人，大鱼翻起了白肚，众人用渔网将它打捞上船。
刚捞到半截，藏在水下的恶鲛便纷纷拽住渔网往下拖，它们的双臂细长有力，关节处有鳍刺，在水面上挥动时，好似地狱里的罗刹。
鲛人的正脸更是恐怖，一个个青面獠牙，嘴巴巨大，眼睛长在脸的两侧，瞳孔发蓝没有眼白，头顶和耳旁长满鳍刺，样貌格外丑陋。
“妈呀！我还看过鲛人相关的小说，那里面的鲛人明明长得巨美，有着蓝色眼睛和秀发，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些丑东西！”白芜捂着脸大受震撼，美好的幻想全被打破了。
阿嘉啧啧：“小说里面连只狗都会俊美无比，毕竟所有的目的都为了方便读者谈恋爱，可你想想，生活在海里的鲛人怎么会有秀发呢？人天天泡海水里也会秃顶吧！”
“少贫了，赶紧帮忙把鲛人给拽上来！”秋银升拍了下阿嘉的脑袋催促。
几人动用法力，将周围的鲛人驱散，渔网中的鲛人被顺利拖拽到甲板上。
第116章 海上大雾 原主原主遇险
“把各自的位置都守好了，千万不能让这玩意靠近！它们很擅长破坏渔船，搞不好螺旋桨里的海草就是它们弄的！”
船长将水炮设置成自动跟踪模式，各个方位的红外线摄像头严防死守。
捞上来的鲛人，因为人手不够没时间看管，所以直接关进了船仓的塑料水箱中，众人奔跑在甲板上，与海洋的土著作着斗争。
水炮的威慑力有限，只能对付水面以下五米的生物，再深的话效果就不明显了，偏偏那群鲛人速度非常快，还没打中就蹿没了影。
尤其是渔船底部，那里是防护死角，鲛人要是聚集在那里搞破坏，她们根本束手无策。
必须要船动起来才行！
船员们再次启动发动机，轴承高速运转，搅进螺旋桨的杂物阻碍了机器的运转，没一会底仓里就传来了烧糊味。
“弄不了了白小姐，情况危急，我们要不要向外界请求支援？”
船长跟白家是世交，她们祖辈都专职帮水巫族摆渡，所以出问题了要先跟雇主商量。
白芜立马摇头拒绝：“不行不行，本来偷渡就得悄悄摸摸，你一求助岂不是把祖池的位置给泄漏了嘛！”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鲛人不像鱼，它们有智商善合作，咱们是在人家的地盘里，周璇的时间长了肯定会出意外！”
“唉呀哎呀，那可怎么办？”白芜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比谁都着急，她跑房间里请教长姥蛇，求它帮忙出主意。
没一会，白芜跑到无精打采的秋银升跟前问：“长姥说你们会拨水术，赶紧的赶紧的，先施法让船离开这个鬼地方！”
搁以前不用她提醒，秋银升早就自个开整了，关键是这几天她晕船加窜稀，力气都给整没了，现在让她调气做法肯定是有些强人所难。
“换个办法了，弄不了，呕～”秋银升扒着栏杆干呕。
“那怎么行！大家都是为你办事的，弄不好这趟就白跑了！”
说来也是，费劲周折跑到这，为的不就是别人是她自己呀！秋威的身体事关她未来的师门，再苦再累也得加油扛过去。
于是秋银升一步三歪歪，把能用的人都聚集在一起，开阵设法推水前行。
拨水术属于实用技能，具体操作是将一个贴有符纸的可漂浮物丢入水中，然后对着符纸施法，在冲击力的作用下，让施法者在水面上快速行驶。
一两个人还好，但现在是一整艘渔船，那耗费的精力肯定不是一心半点。
目前能参与施法的依旧只有秋银升阿嘉余湾，三人站在船尾对着海面上的救生圈齐齐发力，随波逐流的渔船慢慢地调转方向，朝着风暴之外驶去。
许是知道奈何不了船上的猎物，潜伏在周围鲛人开始退去，风浪也趋于平缓，光线由暗转明，十几分钟后，眼前的世界变得安静又朦胧。
“起雾了吗？”秋威看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好像走进了谁的梦境里。
船长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她将雾灯全部打开，认真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不是啥好事情，海上遇大雾危险程度不亚于暴风雨。”
秋银升收起术法，疲惫不堪地靠着围栏瘫坐在地，她指指菜鸟，有气无力道：“去去去，去上面看看啥情况。”
天上有眼目实在是方便很多，没一会菜鸟就带来消息，说她们遇到了罕见的团雾，方圆十几公里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阿嘉直起腰摸摸脑袋哼唧：“蹊跷得很，搞不好还是那群鲛人搞得鬼……”
说起鲛人，她们刚想起船上还关着一只受伤的鲛人，现在不知是生是死，于是几人来到了船舱里的那个塑料水箱前。
鲛人体型要比人类大许多，从头到尾长约三米，自胸部以下便是鱼的身尾，鳞片光亮坚硬呈银灰色，侧边有半透明鳍翼。
胸部往上确实跟人相似，肩膀脖子手臂一一具备，除了那张丑陋凶残的脸外。
水箱只有一米多宽两米多长，鲛人关进去需要蜷缩着身子，当船员们将上面的盖子慢慢打开，灯光照射的水面下，竟沉睡着一位意料之外的美人。
“什，什么，那个丑东西往那里了？”白芜惊讶的后退几步。
众人纷纷呆楞，她们记得清清楚楚，打捞上来的鲛人，满嘴獠牙犹如罗刹，怎么再次查看，水箱里的鲛人竟变成一位光彩夺目的美人鱼。
比任何影视任何特效都要美，那是不属于天地的生灵。
秋银升嘱咐大家都往后退：“唬人的老套路，要是男的指定就被迷惑住了，咱们可不上它的当，杰子！你去看看。”
杰子小跑两步过来，将前脚趴在水箱边缘，耸着鼻头细细嗅闻，然后转身朝秋银升汪汪叫了几声。
“啥？不是幻觉？”秋银升啧啧，晃着虚步来到水箱边上。
鲛人一头的深蓝色秀发飘荡在水中，皮肤光亮脖颈纤长，脸庞似天雕之态，完全贴合着人类的审美。
只是它的腰部受损，皮肉下冒出的血液不是红色，而是泛着乌紫的冷色，晕染在水中后，化成浅浅的青蓝灰。
阿嘉凑上来感叹：“好漂亮哇真的好漂亮！我的天，画都画不出来的模样，就是不知道是男是女，看它现在的身形倒是像没发育前的人类。”
船长回道：“鲛人都是无性别的，说来也奇怪，这一海域的生物大都是无性繁殖的，可能是水土有关。”
白芜恍然大悟：“无性繁殖的话那我就理解了，看小说都是写鲛人后期会分化出性别，比如爱上女人就会变成男的，爱上男的就会变成女的，我还一直搞不明白呢！”
“可恶狭隘的异性恋！就是默认必须要给女的配根畸爸才行！”阿嘉哼哼。
秋威悄声问白芜：“你怎么会想不明白呢？这里离你们的祖池如此近，鲛人和你们的繁衍方式指不定同处一脉。”
“这可怪不得我，我已经是第二代的新辈了，祖池早已封存，未来我们很可能会放弃水孵法，毕竟男人又多又好用。”
原主奇怪：“你们只用男人吗？这里面有什么说法？”
白芜解释：“有两个原因，第一男的容易受激素控制，方便后续操作，第二，女人的子宫和卵子会阻拦卵虫的孵化。所以相较之下男人是胚胎最好的温床。”
“我看你们族也没几个小辈，不是说整个汝家的男人全被你们弄死了吗，这孵化率也不算高啊？”
白芜耸耸肩膀道：“你们该不会以为，一个完整的婴儿仅凭一个男人就能孵化的出来吧？先不说中途失败卵虫，哪怕从头到尾顺利完成，至少也要三四个成年男人。不然，你们只会得到一坨毫无用途的肉团。”
哦～原主心中了然，怪不得逆运者们挖空心思去卧底水巫族，就算能偷到她们的卵虫，但没有她们的抚养技术也一样白搭。
秋威道：“不过还是危险，万一被世人发现了你们的存在，势必会招来风险。”
白芜嗤笑：“世人早就知道我们的存在，但他们不会对我们喊打喊杀，还会将我们视为神族。那些想要长生不老的上层人士，会主动供奉男人给我们使用，只求我们将长生不老的秘术传授给他们。可惜，我们没同意，他们才不停地过来骚扰犯贱。”
“确实，早就有消息说，为了求得长生，上层阶级已经将魔爪伸向了人类孩童，他——”
话音未落，水箱里就传来了响动，原来秋银升见鲛人没动静，便拿了根铁棍去戳人家的腰部，结果下手太重，把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给弄破了，鲛人一下子便惊醒了。
鲛人的嗓音格外尖锐，传播力甚广，滋哇一声喊得人脑子嗡嗡乱响，船长急忙喊人盖盖子，然而已经迟了，大鲤子一个打挺蹦了两米高，随即伴着水花摔趴在地板上。
这玩意别看没长脚，其实也是个两栖动物，浑身鳞片溜光，靠着手尾共用，在地板上跟蛇一样来去自如。
众人拿着绳网去捞捕，鲛人力气极大，挣脱了好几张渔网，强劲刚硬的大尾巴四处乱甩，噼里啪啦将小船仓砸了个稀巴烂。
地方太小了，加上鲛人的尾鳞似钢刀，但凡划那么一下必然会削片肉，疼不说万一带着病毒感染了，在这不着人烟的海面上，岂不是在找死。
于是大家只能纷纷逃出船舱，关紧大门把鲛人困在里面。
阿嘉心有余悸地扶着栏杆喘气：“再不靠近这玩意了，本来施完法就虚，差点让它把我拍死。”
船长询问有谁受伤了，赶紧进屋里上药消炎，其她人则进了监控室查看船舱内的情况。
俯视镜头下有了新的发现，她们看到那只到处乱蹿的鲛人慢慢平息后，脑袋上的头发开始缩水卷曲。
鲛人的头发不是陆地生物的皮毛，根根分明细微排列，而是一张张的似海带般，呈半透明弹性胶状式。在水里时尤为明显，秀发片漂浮散开，透射出梦幻绚丽的颜色。
此时那些发片越缩越短，最后竟卷成一堆干硬的鳍刺糊了满脸。
“哎！等等……难不成——”白芜惊讶地看着视频里的美若天仙的鲛人转过了脑袋。
一张丑陋的怪鱼脸赫然出现在眼前，众人皆唏嘘，原来鲛人有一前一后两幅面孔，那张美人脸估计是用来迷惑猎物的。
丑鲛人露出真面目，战斗里也跟着一起上来了，它用脸颊两侧的眼睛观察着四周，然后准确地朝摄像头扑了过来。
噗呲——画面变得漆黑一片。
船长紧张道：“完了，这东西聪明的很，船里根本关不住它，我们赶紧将它处理掉，免得后面惹出事端。”
说罢抬头往玻璃窗外一瞧，外面白茫茫的雾气中不知何时出现片礁石滩。
“快掉头！快！”
好在船行的慢，一切都有准备，渔船及时躲开了障碍物。
礁石滩黑洞洞地压在海面上，给人莫名地压抑感，四周视野受阻无法看清它的真实面目。
悠远的长鸣接连响起，天边的呼唤灌入耳间，礁石滩上的身影移动，用望远镜才能看出来，原来那里竟趴满了伺机而动的鲛人。
它们仰着脖子，在海雾相连的世界里高唱，音调婉转悠扬，实为天籁，就算早有防备，大家也全都停下动作沉醉其中。
身边蓦然有了相同的回应，转身看去，船舱里的鲛人不知在何时竟出现在了窗外。
“秋威还在外面！”
说话的是秋威，她察觉到紧跟自己的原主，刚才并没有进监控室，在众人发愣之际，鲛人已经伺机朝着甲板上的原主冲了过去。
“秋威！！！”
秋威拉开舱门朝船头的原主大喊，鲛人的歌声掩盖了自己的呼唤。
背对着她们的原主，依旧站在原地，痴痴看向礁石滩的方向，她是真的□□凡身，不像秋威多少还会点法术。
所以一行人里唯独她中了招，等甲板上的鲛人飞扑过去时，原主才后知后觉地转过了身子。
鲛人冰冷滑腻的手掌还带着璞，胳膊被攥住后好像被铁钳捏住，骨头都被挤压得吭吭作响，鼻尖充斥着海鲜坏掉的腥臭，原主毫无反抗能力。
鲛人撞断栏杆，拉着原主跳进了大海之中，歌声缓缓停止，耳边只剩下波涛的节拍。
秋威心脏差点停跳，她飞速跑到事发处，紧跟其后的是余湾。
她朝下望去，刚刚跑路的鲛人居然正悬于海面上挣扎，并没有像预料的那样消失在大海中。
余湾拽着手里纤细的金丝往回收，原来鲛人身上早被她绑了金蜘蛛的丝线，就算是逃跑也不怕它消失。
只是原主被撞下水了，对面礁石上的鲛人开始朝这边潜来，船长急忙让人发射水炮攻击，防止它们靠近。
“别担心威威，我这就下去把她给救上来！”秋银升吩咐菜鸟和长虫放好哨，自己系好安全绳穿好救生衣然后跳进了海中。
第117章 弃船保命 继续前行
看似占尽优势的原主秋威，其实从小到大一直在接受隐形式的打压教育。
所有人都会告诉她，你是多么的幸运，你的生活有多么的幸福，你应该庆幸自己生在秋家，所以才能享受其她女孩享受不到的资源条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