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狐疑地看着星霜，“你最近又看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说情话的水平直线上升啊。
星霜弯唇，“不告诉你。”
他轻轻扯了扯明南的头发，“所以到底是什么好消息？”
说到这个明南又兴奋起来，她翻身趴在床上，眼里像燃起了两把火。
“警署那边的通缉令下来了，今晚他们就会采取行动，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一定能把研究所一窝端了，之前的仇和怨，今晚咱们就报个痛快。”
星霜一愣，随即展颜一笑，“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我们等这一天，真是等了太久太久。”
“好在我们等到了。”明南握住他的手认真地说。
星霜在她手背落下一吻，轻声问：“那这次还送我回家么？”
明南看了眼他的腿，失笑道：“你都变成人了，当然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这还差不多。”星霜满意地抱紧她，下巴抵在她头顶，沉声说：“再睡一会儿吧，晚上行动，我们得养精蓄锐。”
“好，重睡。”
明南熟练地在他怀里调整姿势，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
当晚凌晨，研究所大部分人都睡下了的时候，明南和星霜悄悄爬了起来。
终端准时亮了起来，警署接应人的消息弹了出来：【先锋队已准备就绪。】
明南立刻回复：【等我消息。】
发完这条，她和星霜对视一眼，星霜点点头，裹紧了明南给他的白大褂。
他没有内裤，里面紧紧绑了条浴巾，外面罩着白大褂，轻易不会走光。
明南立刻打开破译芯片，黑掉了这一层的系统。
外面霎时陷入一片漆黑。
明南推开门和星霜一前一后冲出去，直奔楼梯间而去。
他们下了一层，再转乘电梯一路往下，每过一层就黑掉上一层的电源，等他们到一楼的时候，研究所大楼黑了一片。
察觉到不对的保安全部出动，下一秒，一楼也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怎么回事？又断电了？”
“不对劲，快——去启动紧急备用电源！”
“谁在外面？”
明南趁乱悄悄摸到了保安室门口的位置，冲星霜比了个手势。
星霜的视力在这种环境下半点都不受影响。
他躲在角落里，长啸一声：“啊——”
凄厉尖锐的声音瞬间穿透人的耳膜，保安们毫无防备之下倒了一地，捂着耳朵痛苦呻吟。
“什么东西？”
“快发警报！有人偷袭！”
“关门，先把门关上！”
保安室内一片兵荒马乱，没人发现这里多了个人。
明南趁机顺手了最近一人的手枪，反手一掌砍在对方后颈上，直接把人砍晕。
“启动最高防御系统，快——”
眼见有人要去拉墙上的开关，明南神色一凛，抬手一枪快准狠地击穿了那人的掌心。
“啊！”
“不好，有人混进啊——”
“砰砰砰——”
明南一言不发，一枪接一枪，把围在操控台边的那几人都打死了，矮身就地一滚躲开了后面射来的子弹，扶着操作台起身。
205说：“就是你左手边那个大按钮，控制大门和防御系统的，按一下开防御，按两下关闭，按三下开门。”
明南面色冷峻，手飞快地按了两下，又连按三下。
操作台忽然闪过了一道绿色光芒。
屏幕上显示的大门轰然打开。
明南粲然一笑，“成了。”
“小心！”星霜从边上扑过来，抱着她就地滚了一圈。
“砰！”
子弹贴着他的头发射过去，打穿了角落里的花盆。
“撤！”
明南拉起星霜就往外跑，跑出大楼后她气都没喘匀就给接应人发消息：【任务完成，可突入！】
接应人：【收到，请尽快撤到空旷的地方躲好，避免弹片误伤！】
明南立刻拉着星霜跑到了广场上。
保安也追了出来，然而他们刚出门，就见一道光飞速逼近，紧接着落在地上，冒出滚滚浓烟，呛得人涕泪横流，毫无反抗之力。
紧跟着，大门外传来一阵整齐沉重的脚步声，大批穿着联盟警署制服荷枪实弹的警员冲了进来。
他们一言不发，直奔研究所大楼。
下一秒，研究所大楼顶上就亮起了红灯，急促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夜空，惊碎了无数人的美梦。
警员们全程一言不发，靠手势交流，直接闯进大楼，四散搜查，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明南和星霜站在广场上，仰头看着大楼窗户上的倒影。
有人惊慌逃跑，有人来回踱步。
一扇扇小窗户就像一个个独立的小世界。
里面藏污纳垢，全是不能见光的秘密。
可今夜，警署的闪光弹击碎了他们的遮羞布，把他们的真面目暴露在全人类面前。
第434章 人鱼饲养守则36
明南亲眼看着一批批的人被五花大绑推出来，在空地上跪了一排又一排。
其中不乏熟悉面孔。
有研究组的也有培育组的。
那些人看到明南和星霜都愣了愣。
有人张了张嘴，想问她为什么可以站着，就听有人喊了一声：“明南！”
明南转头，一道黑影飞奔而来，一把抱住了她。
“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
星霜：“？？？”
当着他的面就敢抱他的人？
“松手！”
他握住对方的肩膀稍稍用力，那人就嘶了一声。
明南回过神，赶紧把他推开，“我没事，别担心。”
说完她握住星霜的手，轻轻捏了捏，给他介绍道：“这是警署负责接应我的同事，关皓。”
关皓呲牙咧嘴地揉着肩膀，戒备地上下打量星霜一眼，“他是？”
明南笑着说：“他就是我之前和你们说过的星霜。”
关皓若有所思，“是他啊。”
星霜冷冷与他对视片刻，扭头就抱住了明南的腰，装出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问：“同事是什么？能吃么？”
关皓：“……”
“明南！你竟然是警署的卧底？”
西雅的声音蓦地响起，充满了不可置信。
明南转过身，就见她在两个警员的押送下走近，眼神十分复杂。
“你藏得可真深啊。”
西雅哂笑一声，“亏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没想到，从头到尾我都只是个小丑。”
她越说越觉得受到了欺骗，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地质问：“你看着我被蒙在鼓里，被耍的团团转，很爽是不是？”
明南不为所动，表情漠然，“骗你有什么好爽的？”
她缓缓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视线定格在不断传出爆炸声的研究所大楼上，弯唇一笑，“我要的是研究所覆灭，所有践踏生命尊严的人都受到应有的审判和惩罚。”
“而你——”明南对上她愤恨的眼，摇摇头说：“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和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又凭什么觉得，我会把你当朋友？”
西雅被问的哑口无言，脸色迅速白了下去。
关皓：“是不是清白，我们一查便知，如果你没犯罪，是被逼无奈，我们自然会酌情处理，可如果你是主动配合，自愿犯罪，那就别怪我们从严从重处罚。”
“这话不仅是对她说的——”关皓环视一周，扬声道：“也是对你们所有人说的，别在这儿鬼哭狼嚎，省点力气，好好想想自己都做过什么，坦白从宽，争取主动交代，说出有效证据，说不定还能减刑，剩下的话就留着去星际联盟法庭上说吧。”
话音刚落，又有一批人被押了过来。
“轰——”
研究所大楼顶端蓦地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火光，伴随着一阵强烈的震动。
地面都跟着颤了颤。
星霜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明南。
明南怔怔看着火光冲天的顶楼，忽然变了脸色，“柯西尔和泽莱抓到了么？”
那可是整个研究所的核心人物，是黑暗深渊里罪恶的手。
要是他们死了，不知道多少秘密会跟着就此掩埋。
关皓也有些担心，他拿对讲问：“研究所的高层都抓到了么？柯西尔和泽莱呢？”
对讲那边滋啦响了两声，似乎是信号不太好。
过了好一阵才响起人沙哑的回应，“差点让他们跑了，幸好我们做足了准备，柯西尔断了一条手臂，泽莱腿骨折了，我们已经给他们注射了药剂，现在人昏过去了，正往外抬。”
关皓闻言松了口气，明南在边上也听得一清二楚。
要是这俩人随随便便就死，也太便宜他们了，幸好老天开眼。
“组长给你准备了一辆车，这边暂时没你的事了，你快去休息吧，这段时间辛苦了，组长说等任务结束，会给你申请一大笔奖金。”
关皓说着就要去拍明南的肩膀，结果手刚伸到一半，就被星霜一把拍开。
星霜幽幽地盯着他，“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上手？”
关皓：“……”
“我和明南是同期考入警署的搭档，拍下肩怎么了？”
星霜倏地眯了下眼，“所以呢？你为什么要上手？”
关皓被他这副审犯人的态度气笑了，“我上手怎么了？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我——”星霜本想说明南是他的，但想想明南似乎不喜欢这样，话到嘴边就拐了个弯，他挺直胸膛，理直气壮道，“我是她的。”
关皓：“哈？”
他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你说什么？”
星霜十分骄傲地说：“我，是明南的，我的名字都是她取的，你呢？你的名字也是么？”
关皓：“……”
他后知后觉自己和一条鱼较什么劲呢？
根本说不通啊！
他扭头看向明南，哭笑不得地说：“这条鱼还挺厉害。”
明南动容又无奈，她揉了把星霜的头说：“他对我来说不仅仅是鱼。”
看她倏然温柔下来的神情，关皓意识到了什么，目光逐渐黯淡下来，可他仍抱着一丝侥幸问：“还是什么？”
“我男朋友。”明南从容坦荡地说。
反倒是星霜愣了一下，诧异地看着她。
之前明南说什么都不愿意带他一起回去，他还以为明南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呢。
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承认了！
霎时间像是有一股暖流漫过心头，烫得他不知所措，只傻傻地看着明南。
关皓沉默片刻，苦笑一声，“你们才认识多久啊？”
“感情深浅和时间长短没关系。有人白首如新，亦有人倾盖如故。爱情更是如此。”
明南主动握住星霜的手，与他十指紧扣，真诚道：“我喜欢他，恰好他也喜欢我，仅此而已。”
关皓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释然笑道：“好吧，那祝你们幸福。”
“谢谢。”
说完明南正准备带星霜离开，却忽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又一批人被押着走近，为首的好巧不巧正是上次给星霜做实验的研究组大组长。
星霜也认出了他，当即浑身一紧，喉间发出了威胁的低吼声。
明南安抚地捏了捏他的后颈，转头问关皓：“在不闹出人命的前提下，我们可以解决一下私人恩怨吧？”
关皓若有所思，瞥了眼面色惨白的大组长，挑眉道：“当然可以。”
明南迎着大组长惊惧戒备的目光微微一笑，“谢了，我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
第435章 人鱼饲养守则37
明南是这次卧底行动的大功臣，想处理一些私人恩怨，别说关皓了，就是上面的总署长知道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留口气就行。
于是大组长就这么被明南拖去了一边的小树林里。
“明南，你想干什么？”
“早知道你是警署的卧底，上次我真该杀了你！还有这条鱼，他居然长出了腿？”
大组长神情近乎癫狂地盯着星霜，满眼都是贪婪，似乎在掂量着双腿的价值。
都死到临头了，他竟然一点后悔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明南看在眼里既恶心又觉得后背发凉。
站在她眼前的，好像只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没有任何人的感情，更不用谈什么道德和底线。
她深吸一口气，抬腿就把人踹倒在地。
“星霜——”
星霜应了一声，“在。”
“之前他怎么对你的，你都可以在他身上找回来，活着就行，其他的随你。”
大组长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哀嚎，闻言凶狠地瞪了明南一眼，“你别太得意，现在我是落在了你们手里，成王败寇，我认，你呢？”
他不怀好意地瞥了眼星霜，阴恻恻道：“他是人鱼，注定和人走不到一起去，谁不想研究他？如果那些人知道人鱼的血能延年益寿，对外伤有极好的治疗效果，你觉得他还能全身而退回到大海么？”
明南沉默。
这其实也是她担心的问题。
所以她坚持让星霜回去。
她从不质疑人性的善，也不会低估人性的恶。
见她不说话，大组长就得意地笑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落到他们手里讨不到好了，干脆挑拨离间，在他们心里都扎一根刺。
大组长阴毒的视线落在星霜身上，轻声问：“她和那群人是一丘之貉，为了毁掉研究所，她能卧底这么多年，城府和手段都不可估量，你觉得这样一个人真的会爱上一条鱼么？”
“她接近你不过是为了套出你们人鱼一族的秘密，你以为离了研究所就能得到自由？做梦！出了这个门，警署就会把你带走，继续过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哈哈哈哈哈哈——”
明南抿紧了唇，下意识去看星霜的脸色。
不料星霜直接俯身揪着大组长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面无表情地问：“说完了？”
大组长一愣。
“你……你没听懂么？”
星霜冷冷地勾了下嘴角，“抱歉，我没学狗语，听不懂狗叫。”
大组长脸气通红，破口大骂：“你是傻逼么？我他么艹——”
星霜直接一拳砸在他脸上，打得他一个趔趄歪倒在地。
“噗咳咳咳咳……”
大组长眼前一黑，脸痛得厉害，张嘴就吐出一口血水，并一颗牙。
明南忍不住挑了下眉，握住星霜的手问：“疼不疼？”
星霜摇摇头，“不疼。”
他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明南的脸说：“他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你对我如何，没人比我更清楚。”
他沉静地注视着明南，眼神一如既往。
大组长的挑拨离间他一句都没往心里去，还反过来安慰她。
真是单纯可爱的小鱼啊。
明南心下动容，捏了捏他的手说：“我不会往心里去。你也要记得，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如果还有人想拿你做实验，我拼尽全力也会带你离开，如果走不了，我就先杀了你，给你个痛快，绝不让你沦为实验品。”
她故作轻松地问：“怕么？”
星霜认真地摇摇头，“我只怕你离开我。”
明南莞尔，“不会，永远都不会。”
星霜便笑了，眼里倒映着远处的火光，熠熠生辉。
“那我死了，你陪我么？”
“陪，一个人上路太孤单，我们一起走，没准下辈子还能在一起。”
“一言为定。”
星霜伸出小指。
这还是他从电影里学到的。
明南失笑，勾了上去，“一言为定。”
“你……你们……你们他么的有病吧？草了，第一次见这么不把命当一回事的！”
大组长艰难地爬起来，目眦欲裂，“你们到底懂不懂命只有一条！所有人都追求长生，尤其是那些联盟的高官和有钱人，他们最怕的就是死，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研究所能平安无事地存在这么多年，那大把大把的研究资金是哪儿来的？”
他摇摇晃晃倒退一步，靠在树干上支撑自己的身体，脸上青青紫紫，跟调色盘似的，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的全是欲望。
明南眯了下眼，就听他声音轻了下来，如恶魔低语一般诱惑人堕落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死了就你所拥有的财富，地位，权力等等等等——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作泡影，你来这世上走一遭就好像做了一场梦，梦越美的人越不想醒，如果能长生不死，我们就有大把的时间享受，这不好么？我们可以永远年轻，想做什么都可以！”
“你可以和你的爱人一直相爱，这难道不伟大么？”
大组长越说越激动，“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动心？”
明南冷静到让他破防。
她轻轻一摊手，“不，我比较喜欢顺其自然，从一个襁褓幼儿慢慢长大成少年、青年最后从容的老去，再自然的死亡，这才是真正的伟大，人生短暂，所以我更珍惜眼下的每一分每一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