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害怕这种诡异的氛围,相反,还觉得有点新奇,毕竟上这么多年学,没见过凌晨的校园。
平时都恨不得下了课就溜,逃得越早越好,一刻也不想多待,就爱去外面疯玩,今天算是例外。
井夏末看了眼手机电量,还有五十多,本来打算打辆网约车走,这城市的夜生活还行,夏天不管多晚都没人睡觉,随时能打到车。
但第一个想到的人还是哥哥。
他肯定没睡,就是不知道从隔壁市回来没有。
似乎已经变成了习惯。
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需要买什么东西,吃的,用的,贵的,最先找的人,都是他。
太过分的,或者故意为难的,他可能会骂她,但却不会拒绝。
可能再也找不出一个人,能够同时满足她这么多需求。
除了爱情需求,跟性需求,其他的都可以。
拍了两张走廊空无一人的照片,给左燃发过去,顿了顿,又找出几个可怜兮兮卖惨的表情包。
【你看像什么?】
【像不像拍鬼片的地方。】
【下一秒就得出来个穿白裙子的女鬼。】
回忆了下,医院背景的多半是小孩变成鬼,其他地方,就是成年女鬼了。
接着拨通电话,“哥,你现在在哪儿呢?”
左燃:“家,怎么了,你不在家?”
“还在班里呢,我睡过头了,今天太困了,一觉醒来没想到十二点了,你来接我呗。”
左燃哼笑几声,停下手里脱上衣的动作,“你也真够厉害,能睡到这个点。”
边说话边从房间出来,下楼,换鞋,拿车钥匙。
井夏末:“那你快点过来,现在整栋楼就我一个人,说不定会遇到鬼。”
左燃:“你看过的鬼片比我都多,别装。”
低沉磁性的嗓音透过听筒传出来,性感而好听,熨烫着少女莫名不安分的心。
井夏末又提醒:“你别忘了带雨衣。”
“嗯。”
“你先骑车吧,挂了。”
距离不远,加上他骑得快,也就花了十五分钟。
摩托车没法骑进来,门卫大爷睡着了,就留了个小门。
左燃感觉雨势减小,懒得打伞,不过给她带上了,从大门口跑到教学楼的。
从外面看,几十个教室只亮了一盏白灯,略显刺眼,确实挺有恐怖片的氛围。
井夏末一直在窗口边上趴着等人,看到黑色人影的时候,又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蹑手蹑脚地去把最后一盏灯也给关上,陷入无声地漆黑中,思索两秒,感觉还不够,悄悄钻到了角落两张桌子的下面。
在地上坐好以后,把两条长腿收进来。
同时在对话框里打字:【别开灯,来找我。】
左燃刚好上楼,手里就是手机,屏幕闪烁了下,扫了眼,本来有点困,没有跟她玩闹的心思。
一进教室就说:“出不出来,不出来我走了?”
打这混蛋妹妹很有兴致,不吭声,也不知道藏哪了。
他勾了勾唇,没开灯,开始找起来。
井夏末莫名有点兴奋紧张,明明在一本正经的教室,却像在玩什么禁忌的游戏一样。
可能是因为这地方平时只用来学习,偶尔干点别的就会特别爽。
其实没老师的时候,中午午休那会,有几个人经常在这儿闹腾,有时候把窗帘一拉,都能肆无忌惮地放起电影来看 。
但凌晨时间,应该没有留下来的。
井夏末在桌子底下也就老实了十来秒,敏感地听到他深浅不一的呼吸声,想着大概是跑上楼的速度很快,胸口正在起伏。
黑暗中听着这样的喘息声,莫名觉得有点性感。
从桌缝中看到他的背影,又产生吓他的念头。
于是灵活地从底下钻出来,猛地扑过去:“哥——”
左燃倒没被吓到,但下意识为了接住她,往后退了几步,被蒋川放地上的足球绊了下,连带着她,一块不受控制地摔下去。
井夏末还没反应过来,“啊”了声。
上半身在他怀里,听见闷哼了声。
黑暗中,不知道他磕碰到了哪里,反正她是完全压在他身上。
随后是蒋川桌椅哗啦啦歪倒的声响。
井夏末撑起上半身,忍不住笑起来,“你没事儿吧?”
左燃曲起自己一条长腿,把落在脑袋旁边的卷子帮蒋川重新扔桌洞里,感觉她还不老实,“乱蹭什么?”
她结巴了下,耳朵烧红,低头默默看一眼胸口的位置,刚好压在他腰腹,准确来讲,是小腹,还有…那个部位…
隔着层薄薄的布料。
随即撒起慌,“我摔疼了不行吗。”
“哪儿疼?”
“腰。”
她慢吞吞爬起来,装模作样揉了下,“你背我回去吧。”
他轻声哼笑,慢悠悠地说:“这会儿不疏远我了?”
扣住她肩膀,微微欠身,低声道:“用得到的时候是哥,用不到的时候是什么,嗯?”
每说一句,就逼近一分。
井夏末随着他的步子往后退,单薄的后背抵上坚硬的墙面。
面前的这具身体带有不经意的压迫感,和热度。
心跳逐渐不受控制。
故作淡定道:“你这么在乎我?那你想我怎么补偿你?”
他又压低了点身子,漆黑的眸子凝着她,“用哪里补偿?不是嘴上说说的那种?”
距离太近,她别开头,不自觉把自己的手臂横在中间,“监控拍到怎么办?”
“咱们是兄妹,怕什么?”
她想了下,“也是。”
就算老师跟家长撞见两人拥抱都没事。
“不过,什么叫用哪里补偿?”
听起来很怪。
他轻笑,透着肆无忌惮的意味,“那不然怎么说?你一没钱,二没良心,还能回报我什么?”
“……”
她鬼使神差般张开双臂环住他劲瘦的腰,“这样行不行?”
左燃下本身稍微往后撤了点,贴得太紧,心底燥意渐浓,“不行,太敷衍。”
“……”
她恋恋不舍地松开,纤细胳膊耷拉下来,打算离开。
在夜色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感觉到呼吸很烫,骨头很硬。
心跳声伴随淅淅沥沥的雨声,越来越重,单薄短袖上染了潮意,室内仍然窒闷不堪。
黑暗确实会模糊人的意志。
他圈住她手腕,重新拉到自己腰上,随后又扣住她肩膀,往怀里摁。
两具身体严丝合缝撞在一起,才满意。
嗓音低而蛊惑:“别走,多抱会儿。”
井夏末能感到腰间的那条手臂越收越紧, 骨头硌着他的骨头,胸口压着他的胸口,毫无缝隙,紧紧贴合, 热度似乎顺着布料传递, 皮肤逐渐升温, 乱了心智。
想动弹一下也不行,将她牢牢固定在怀抱里。
他把下巴搁在她脑袋上, 蹭了下, 似叹息似吐槽, “你平时要是也这么听话多好。”
“但凡能正常点,还不是要什么给什么?”
井夏末眼前是漆黑教室的轮廓,耳边是滚烫的心跳声,分不清谁的,太过寂静,一切细微动静都被无限放大。
尽力忽略和他身体上的触碰, 胸部敏感的触感被压抑了下,口吻也放得平淡,“现在不也是吗?”
他闷声哼笑, 胸腔微微起伏, 磁性嗓音过于性感,“行, 那你就一直这样, 我倒想看看, 你谈了恋爱以后谁能受得了无缘无故的忽冷忽热。”
井夏末:“……”
摇摆不定, 又无法下定决心, 深知兄妹不能在一起, 她能怎么办。
也不能怪她吧。
挤出一句莫名奇妙的,“你根本不懂我。”
他这才把人松开,保持着这个距离,淡淡睨了她几秒,“那谁懂你?”
她无声错开那道视线,尽管知道无光线的情况下适合隐藏情绪,却还是免不了心虚。
低落了几分,“走了。”
雷阵雨来得快,走得也快,这会儿已经停了。
井夏末把撑开的黑伞又合上,深呼吸了几次,胸腔灌进丝丝凉气,压抑与燥热缓解了几分。
空气中泛着湿润的潮,夹杂泥土的淡腥味,偶尔还有植物根茎的清新,莫名喜欢这种味道。
她踮着脚过了三个小水洼处,有点心疼脚上这双鞋,接着掏出手机,打手电筒照着前面的路况,这一路还有大大小小的水坑。
于是转头看他,“哥,你背我吧,我这鞋新买的。”
脚停在半掌高的水深跟前,心安理得又理所应当地要求着。
左燃故意迈开长腿跨了过去,在她对面站着,“我这鞋也新的,还比你的贵。”
她把手电照过去,瞄了眼,确实,他今天穿的四千多,快五千,她脚上的才不到一千。
“那你总不能让我背你吧,你的都湿了,我的还没湿呢。”
“ 那倒不用,要不你自己滚出来也行。”
说完就转身朝前走,没过来背她的意思。
井夏末就定在原地不走了,晃荡着手机,唯一的亮光胡乱摇晃,“那你快滚,别管我了,我晚上睡这儿。”
左燃勾着唇,走了十几步又原路返回,“那说点好听的,我爱听的。”
“不然老这么使唤你哥,还一点回报没有,容易养出白眼狼。”
她真的思考了下,“你爱听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
他接着转身,掉头离开。
她立马叫住:“等一下,我知道了。”
语速放慢,音调拉长,“哥哥,求你了——”
他露出满意玩味的低笑,踩进脏雨水里,在她跟前蹲下身,“上来。”
双臂往后伸,下意识护着。
井夏末心满意足地爬上去,动作熟练地圈住他脖子,纤细双腿夹住他劲瘦的腰。
“走吧。”
路过门卫室时,里面的大爷恰好睡完一觉,清醒了点,看着窗口闪过俩人影——
差点以为眼花了,毕竟这么多年值夜班也没遇见过鬼,虽然学校里常年流传着灵异事件,但这学校的位置跟那偏远郊区的可不一样。
随后听见少年少女的谈笑声,才确实不是睡迷糊了。
打开窗户喊了声:“诶,你们两个哪个班的?”
井夏末猛一激灵,被吓了一跳,“啊”了声,“我们…”
没敢说七班的。
不然班主任马松得知道。
于是急忙道,“快跑啊!哥!”
左燃正走得懒懒散散,身上这点重量挺轻,没什么感觉,但这会儿也反应很快,几乎跟她的声音同一时间,开始狂奔。
背上的少女笑得肆意鲜活,眉眼飞扬,心跳止不住跟着兴奋,细白的双腿在少年腰间很不老实,胡乱晃荡,还忍不住回头看距离。
“跑快点…”
门卫大爷又喊了声,不信追不上,打开门也跑着追出来,“你俩今天跑了也没用——”
但比不上少年正值青春的身体,刚出了校门口,就看见那俩学生上了摩托车,一溜烟没影了。
心里直纳闷,这都凌晨十二点了,平时哪有待到这个点的,开学了得让老师们查监控,必须查监控揪出来,!太嚣张了!
还早恋!一男一女这个姿势,不是早恋是什么?!
井夏末上了机车,把脑袋靠在他后背上休息,感受着心跳声,摸了摸他凸起的肩胛骨和胸椎棘突。
听见他略微粗重的喘息声,心里逐渐变态且不可理喻地满足起来。
把这些天的刻意疏远丢得一干二净。
心里有个声音,再也不想回到那种日子,最好永远都这么亲密无间,兄妹关系也没事。
起码兄妹不会分手,也不会老死不相往来,想见就见,不需要理由,吵架了随便说两句好听的,就又能得到他不求回报的付出。
比世上任何情侣关系都要牢靠稳定,让人心安。
她不想再保持距离远离他了,不管现在还是以后,都需要他。
钱,照顾,随叫随到,只有他能给。
虽然有时候说话不好听,但跟其他优点比起来,完全能忽略。
井夏末幽幽地问了句:“哥,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他长腿撑地等着红绿灯,回了下头,感觉这混蛋妹妹少有的认真,语气也正经起来,“我倒是想,但得看你要不要。”
“不管怎么样,你肯定都比外人对我好。”
即便未来有了男友,也很难做到这个地步。
他回:“外人对你好不可能毫无所图,别管嘴上怎么说,心里可不觉得付出是应该的,送完你东西,想的都是放长线钓大鱼。”
“这是肯定的,除了家人,怎么可能会不求回报呢。”
从小到大就懂的道理,还是有数的,虽然她偶尔会说想找个有钱的男友被包养,但暂时不可能真的动这个念头。
左燃:“嗯,所以以后想要什么直接跟哥说,别找外人。”
“哦。”
红绿灯还没结束,街边小店放着首熟悉的歌,徐秉龙的《想自由》。
“或许只有你,懂得我”
“所以你没逃脱”
“一边在泪流,一边紧抱我”
少女心情轻快地随口哼唱,神态慵懒,身体放松,黑长直高马尾随风扬起又落下,嗓音极其好听,唱得轻轻松松游刃有余。
他心底的燥意逐渐平息,难得的平静。
也是两人为数不多想要停留的时刻。
【📢作者有话说】
朋友们,改了个文名,换了个封面!
到家后, 井夏末把皮筋扯下来,轻轻晃动脑袋,捋了捋微潮的长发,感觉浑身都有点黏腻, 被淋完雨水, 就有点想立马洗澡。
又瞅了眼他身上的短袖, 也湿了。
但还是说:“诶,我想先洗澡。”
“嗯, 没问题。”
左燃扯住T恤下摆, 双手交叉, 脱了下来,裸着上半身去开客厅空调,也受不了身上出的汗。
井夏末无声勾了下唇,知道这种生活上的事根本不用跟他商量,只说一声就行。
仿佛是双人默认的既定规则,哥哥让着妹妹。
洗完后, 下楼,看到桌上给她留了洗好的油桃跟半个切开的西瓜。
吃到一半,西瓜吃不下了, 剩在餐桌上, 想着他等会儿如果能吃下的话可以解决了。
反正早就同吃过一碗饭,不嫌弃对方了。
井夏末胃里有点撑, 回到自己房间磨蹭了会, 没了困意, 也没心思玩手机。
脑子里乱七八糟, 浮想联翩, 漫无目的。
时不时就能想起在漆黑中被他抱怀里的触感, 很烫,很硬,男女身体构造不同,他的骨架就感觉比她的要硬很多,明明身材胖瘦没差哪儿去。
关上暖色台灯,老实巴交平躺了一会,依旧没睡意,过分清醒。
井夏末又腾地坐起来,抱上自己的枕头,犹豫两秒,光脚来到他房间,动静不大不小。
他房间空调正开着,二十三度,但人不在,还没洗完澡。
双人大床,深色床单,铺了个薄被,放了两个叠起来的枕头,其他就没杂物了。
床头柜跟电脑桌上摆放的东西也都挺整齐,没什么灰尘。
床单换得很勤,离近以后还能闻到淡淡的洗衣液味道。
说实话,跟井夏末刻板印象里的男生宿舍有一点差别。
他倒没有过度洁癖,就正常程度的讲卫生,跟她差不多吧,每天换衣服跟洗澡,一周到两周洗次床单。
关于卫生方面的习惯还可以,估计是从小养成的。
井夏末合上房门,把自己那个枕头扔上他的床,空调调高了三度,扯过薄被盖到小肚子上。
刚躺下没撑几秒,困意汹涌,昏睡了过去。
左燃顶着头半湿的凌乱黑发从浴室出来,下楼来客厅,扫了眼桌上她吃剩的西瓜,坐下来挖了两口,习以为常地吃着。
其实今天就剩这半个,阿姨还没去买。
按照她平时的食量,能吃完,他就没切。
顺手把桌上垃圾一块扔了,在水龙头下冲掉黏腻汁水。
随后准备上楼睡觉。
打开门,床上的一幕有点陌生,身子顿了顿。
少女睡姿很不老实,修长的四肢占了大床三分之二,乌黑长发散乱在床面,埋进两个柔软的枕头中间。
侧趴着,一条细白的长腿伸出来,吊带睡裙褪到大腿根部,细腻冷白的肌肤在柔光倒映下更为吸睛。
左燃冷冷淡淡地看了两秒这混蛋妹妹的睡颜,感觉不是装睡,直接上手拽她,“井夏末,起来。”
少女纤细单薄的手臂被抬起来,整个人软趴趴没什么意识,迷迷糊糊睁开眼,熟悉的劲瘦半裸身体近在咫尺,慢慢反应过来了。
小脸皱巴巴,看着有点委屈,似乎是被吵醒不开心,“你干什么啊……”
知道对方能容忍她所有的行为,也不管自己在哪儿睡,肆无忌惮地把胳膊从他手中抽出来。
双腿将中间的枕头夹得更紧,右腿搭上去,用最舒服的姿势继续闭上眼。
旁若无人地跟在她自己房间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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