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光见她姨父已有城府便没再多言,只是想到自己买来的四人,忙掏出今日的战果放到身边的茶几展开。
“对了姨父,今日我的事情均已办妥,药膏一会您就用上,早点康复我们一家也早点安心。另外这是房契,虽属城北,却离此地不远,从这边角门出去走约莫一炷香就到了,很近便的,以后我们往来进出都很方便。”
听到李瑶光的意思,知道这孩子搬出去的主意已定,想到这侯府也不是善地,程塑并未就此多言,只让李瑶光自己收好房契身契,表示自己得亲自去看看屋子,以及周遭四邻情况再最后决议。
至于四个下人,听到孩子说是孝敬自己与妻子的,程塑好笑,自是心领。
“等你们搬出去了,我跟你小姨带着阳哥儿与熠哥儿不过四口人,哪里用得着四个下人,再说了,侯夫人还说要给我们送两个过来。不过我儿一番孝心,我跟你小姨不能不受,这样,我们留两个,剩下两个你们带去,你们三年级都不大,在外有人伺候着,我们当长辈的也能放心。”
“姨父,缺人我自己再买就是,这些您就留着吧。”
“不留不留,一来没地方安排,二来身契在我们手里,上头那位也不放心啊,留两个都已是极限,回头我还得找何妈妈去说一声,好让她给安排,多了真不行。”
姨父说的恳切,如此李瑶光便并未在多言。
因着林氏的突然变卦,小姨他们的小厨房是再没借口开了的,如此那厨娘自是不可能留下。
经过一家人商讨,最后了侯府里留下了会针线活,被小姨起名迎春的婢女,以及被姨父起名峦山的小厮。
二人被李瑶光充作了于媚雪的陪嫁堵了何妈妈的嘴,许是因着有侯爷交代吧,林氏心中不满,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在程塑报备过后,当日何妈妈就送了俩家生丫头过来,一点都不带拖延的。
于媚雪早不是往日那个受了欺负也不吭声的小可怜了,经历一遭生死逃难,她如今可是面上软,心里辣,直接给这俩赐名杏花、杏叶,与留下的迎春、峦山一道在六房伺候。
至于李瑶光买来,四个剩下的半夏与厨娘秋姨,李瑶光也不想改名,就还是这么叫着,被他们三兄妹带到了城北的小院去安顿。
第195章 小家安赴公府兑诺
镇威侯府东后院角门,守门的婆子目送李瑶光离开,脸上的笑都来不及收,身后就传来刻薄声音。
“哟我说余婆子,你在那扒拉着门笑的邪性,不会是门口有金子捡吧?”
余婆子闻声,赶紧把手里刚得到的东西往身后一藏,不善的盯着身后妖妖娆娆走来的妇人啐了一口。
“呸,你才邪性,旺儿家的,你有工夫不去伺候主子,跑来我这冷门灶作甚?赶紧的滚滚滚,莫要耽搁我老婆子的活计。”
余婆子嘴巴利如刀,眼里都是明白人洞悉一切的光芒,这旺儿家的也就是嘴上调侃调侃,正面刚却是不敢,毕竟就她做的那些事,她虚呀!
狠狠瞪了眼这瞧自己不起的婆子,手扭着帕子跺了跺脚,暗道声且给她等着,妇人又婷婷袅袅的走远,看样子竟是直奔东院二老爷住的主屋而去。
余婆子见了又啐了口,暗骂了句老妖精,收回视线,把手里药瓶仔细如至宝的藏进怀里。
这东西出自济世堂吴神医之手,很是难得,对自家孙孙的病情大有益处,往日自己不是不知,可是苦于无银钱,一直也吃不起。
现如今侯府再不比当初,往日都吃不起的药丸子,如今他们更是望尘莫及。
可怜她的小孙孙独苗苗一根,今年不过五岁,若是栓不住命,那可要了自己一家子的命!
好在她孙孙儿命不该绝,表姑娘竟是有门路,愿无偿给她提供孙儿所需五个疗程的药丸,这可是天大的恩情啊!
不就是从今往后这角门得为表姑娘,为六爷一房大开么,只要她活着有一口气,这角门就是塑六爷的角门!
余婆子心里暗暗发誓,而晓之以利彻底打通角门的李瑶光,此时正往自己新买的小院赶。
屋舍再好,她还是花了笔银钱,让吴经济帮忙找人再修缮了一番,两日功夫便得,速度快到李瑶光还感慨吴经济的办事效率。
赶着马车来到小院,推门而入,院中一切妥帖,干净整洁,吴经济甚至还贴心的给前后院都新栽种了勃勃生机的花草树木,整个小院焕然一新。
万事俱备,只欠入住。
正巧明日便是吉日,李瑶光再不耽搁,趁着此时家中无人,把空间里屯的那些粮食、柴火、炭火等等居家物什,全都取出放置家中各处。
粮满仓,柴满房,锅碗瓢盆样样不缺,厨房链接的库房还被李瑶光改造成了上下铺,提供给半夏与秋姨居住。
前头一进,左上房为尊,给小姨姨父他们留着;
右边原来的书房也已经收拾出来,前头书架书桌,李瑶光摆了些从京都各处‘进货’时夹带的书放好,屏风后头里间也收拾齐整,寝具铺盖齐全,这里留给李栖枫住。
后院一进,李瑶光一人霸占相邻两间,隔壁给妹妹瑶瑶住,最里边一间李瑶光留给阳哥儿跟熠哥儿小住。
把屋舍均都打点妥当,只等拎包入住,李瑶光才把马车赶到济世堂丢下,自己回家通报了这个好消息。
次日一早,一家人涌入这温馨小院,小家伙们绕着前头后院来回疯跑疯玩,知道李瑶光还给自己留了屋子,阳哥儿那叫一个又跳又笑。
李瑶光作为主人在前厅待客,接待吴大夫跟吴经济等相熟的友人,姨父程塑则带着明面上的当家男丁李栖枫一起,拿上挑选好的礼品拜访周遭四邻,因李栖枫秀才身份,他们登记入保甲时格外顺利,周遭邻里对他们也格外热情放心。
这日夜里,小院宴开两席,欢声笑语闹的很晚很晚。
夜里睡下的时候,李栖枫他们各自躺在自己温暖的被窝里,枕着散发着阳光味道的枕头,摸着身上温暖的被子,进入梦乡时,每个人的唇角都带着幸福的笑。
李瑶光却躺在按自己喜好精心装点的套房中有些睡不着。
自从答应陆放去他府上说书已经过去好几日了,如今诸事皆安,也是时候主动前去兑现诺言,要不然以陆放性子,她也怕对方等着急了,让人家上门逮她可就不妙。
心中打定主意,次日一早,李瑶光换上利落男装,吃罢秋姨做的早饭,与昨晚歇在此的小姨姨父,还有兄长李栖枫打了声招呼,背上当初在瓦市说书的家当,独自一个就往同在城西的新承恩公府而去。
一路赶到城西,敲响位于靠近新宫的承恩公府北角门,李瑶光恭敬有礼的表明来意,点名要见二爷身边枢棋。
对方收了她递上的银角子,丢下句且等着,关上门,里头就没了动静。
李瑶光无法,面对紧闭的门只得在旁等待。
抬头望了眼天上日头,估摸着此时也就辰时刚过的样子,遥遥略过眼前青砖白墙,她还能看到其后恢弘的宅院。
此刻大宅子中,占地极佳极广的藏晖院主屋内,陆放四仰八叉的躺在他的金玉窝不愿起身。
伺候的丫头不敢惹近来有些暴躁的小爷,见到枢棋来了,大丫头碧芜忙迎上来双手合十对着枢棋拜了拜。
“枢棋小哥麻烦你帮帮忙,入内看看二爷可曾起身可好?”
枢棋挑眉好笑,“碧芜姐姐,伺候二爷乃是姐姐们份内之事,怎地还求起我来了?”
碧芜幽怨的白了打趣的枢棋一眼,点了点紧闭的屋门一脸后怕。
“我们姐妹也不想的呀,可你也知道,往日我们二爷多好的人,自来不会为难我等这些下人,今个也不知怎回事,前头碧玉唤门,爷砸了枕头,我们,我们……哎呀枢棋小哥,你倒是跟我们说说,近来二爷到底是怎地了,怎么性子越发别扭呢?以前二爷多好的……”
碧芜碎碎念,听在枢棋耳中,他倒是约莫知道自家爷近来到底暴躁什么,算来这都已经好几日了吧,也不知那无忧先生到底何时才会登门。
要是再不来,他们这艳若骄阳的爷怕是马上都要急的发狂了。
枢棋好笑,面对嗔怪的碧芜,枢棋告饶的拱拱手,卖了句乖,忙不迭的闪人冲到正屋廊下,也不敢进门,而是先恭敬的敲了敲门,不见屋内动静,枢棋这才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
“二爷,二爷?您起了没?”
第196章 二爷失态火急燎
床榻上,睁眼直勾勾望着围帐的陆放闻声,人不动,只懒洋洋的侧头撇了一眼。
见是枢棋,他皱了皱眉,而后想到什么,陆放忙问:“你小子怎么来了,可是爷让你候着的人上门啦?”
把地上枕头捡起来的枢棋顿住,望向床榻上的主子也不敢隐瞒,“呵呵,呵呵,那个没。”
陆放一听还是没,眉头一拧,气哼哼的握手成拳一把砸在床榻上,枢棋一愣,只见自家主子嘴巴动了动,而后烦躁起身疯狂抓头。
“啊!那古板的小丫头不会过河拆桥,后悔不来了吧?这都多少天啦?”
枢棋怯怯的把枕头塞回床榻上,看着自家主子弱弱的劝,“那个二爷,其实也就四日而已,带上今日不过五,五天,真,真……”真不算久!
人家一家子那般情况,病病残残,弱弱小小的,安顿好怎么地不得十天半个月啊!
这才四日,明明是自家主子好急的好吧!
可身为奴才,主子再和善,这话他也不能说,枢棋只能一味劝解。
“二爷,那位无忧子您以往不都说她主意正,不受外物所惑,小小一人却古板的很么,这样的人,必是不会食言而肥的,要不您再等等?”
“还等等?”
陆放一噎,不情不愿的被枢棋伺候起床。
而就在这时,看守角门的门房匆匆来到藏晖院外禀告,得院内小丫头开门,忙不迭就把角门外有来找枢棋的事禀告上来。
正巧的,碧芜在院中焦急等待上房的结果,转悠到影壁后时顺道听了那么一耳朵,知道是寻枢棋的,想到枢棋刚才应自己所托帮自己解围,她忙亲自上前与门房小厮打问一番,知道是个背着书箱的少年人求见枢棋,还说是枢棋的朋友,碧芜猜测,来人难不成是枢棋的什么亲戚?
可不该呀!
枢棋与自己一样是家生子,他在外头该是没有什么亲戚才是。
碧芜心里还疑惑奇怪来着,给了些打赏与门房小厮打发离开,正好见主院屋门打开,碧芜心中一喜,忙与碧玉一块,招呼着早候着的丫鬟们,捧着一应器皿鱼贯而入。
看到枢棋时,碧芜让碧玉赶紧伺候自家爷洗漱,她则是把正要伸手给主子爷整理衣襟的枢棋拉到一旁。
枢棋疑惑,“碧芜姐姐,你拉我作甚呢?我还要伺候二爷呢!”
碧芜赶紧瞄了眼几步外沾着牙粉漱口的自家爷,而后按住枢棋,压低声音快速道。
“闭嘴,且听我说,刚才北边角门来报,说是外头有个背着书箱的少年人来寻你,说什么赴约什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话都没说完,碧芜只觉一阵风从自己跟前刮过,紧接着传来碧玉一声惊呼。
回头一看,好家伙。
身后只有捧着绢帕一脸无措的碧玉,以及捧着器皿各自茫然的一干小丫头,哪里还有自家爷的影子?
碧芜大惊,才要去追,结果身边紧跟着又是一阵风刮过,转头回来一看,哪里还有枢棋?
眼看着一前一后飞奔出院的两道身影,碧芜错愕不已:“我的天爷,这是发生什么大事啦!”
角门外,李瑶光等了许久,时不时探头望向紧闭黑漆角门,里头却始终没有动静。
她还在想是不是枢棋不在府中?或者是门房根本没予自己禀告?再不然是枢棋没空见自己?
脑子思绪纷杂,各种猜测冒头。
就在她以为今日怕是要无功而反,这承恩公府的角门怕是也难登的时候,角门后突传一阵嘈杂。
李瑶光皱眉,才想近前几步仔细探听一下,不料人都没到近前,那紧闭的角门霍的被人从里头拉开,门内突然蹦跶出个衣衫不整的狂徒,看到李瑶光,狂徒哈哈大笑,二话不说上来就拉人。
“哈哈哈,你小子!咳咳,那个无忧子,你可算是来了!你若是再不来,小爷我就要去亲自抓你了!走走走,快快随小爷走,小爷候你多时……”
眼前陆放头不梳,衣襟敞着,脚下鞋子也是拉呱着便算了,李瑶光还神奇发现,这货眼角竟还有眼屎!
这厮怕不是才起床吧?
李瑶光整个人都是懵的,实料不到在外还是个精致男孩的陆二爷,此时此刻如此豪,豪放不羁。
被拉着入府,行路匆匆,边上枢棋见她跟不上自家二爷步伐,还好心上来帮她提走书箱,三人一路行来,遇到婢女仆妇下人纷纷招呼。
观陆放模样,各个与李瑶光一般错愕不已,脚下不停的李瑶光无奈好笑,陆放却毫不在乎,拽着她生怕她再跑了一样死死不放。
可怜李瑶光如猴子般被一路观,一路带到藏晖院中。
一进去碧芜碧玉忙的迎了上来,这个二爷,那个二爷的,大家手忙脚乱,被两大丫鬟焦急的围了要伺候,陆放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
想到自己这浪的一路,陆放恍然,深觉失态,不由捂脸揉额,心中不是不懊恼。
可比起神雕……
这货小心眼小人心的,为防止她跑了,忙点着枢棋叮嘱。
“且去,安顿好她,小爷这就去洗漱。”,几步踏出,迈上台阶,忽的想到什么,陆放又急急回头对着身边丫鬟吩咐。
“碧芜,伺候有碧玉,此人乃爷之贵客,你好生招待,切莫怠慢。”
心中本就疑惑的碧芜此刻越发疑窦丛生,不是说好是寻枢棋的么?怎么就变成爷的贵客啦?
碧芜好奇却不敢怠慢,目送自家爷懊恼的身影迅速回房,碧芜赶紧亲自过来招呼李瑶光。
“这位小郎君有礼,您这边请。”
李瑶光抱拳致谢,“多谢碧芜姐姐。”
听到李瑶光的客气,碧芜颔首一笑,领着李瑶光一路进了藏晖院待客花厅,亲自伺候着给李瑶光奉上好茶好点热情周到。
期间抽空逮住来放书箱的枢棋在门外打问,枢棋这厮却还在卖关子,碧芜只得掩下心中疑惑,一直不动声色暗中观察李瑶光一举一动,心中无限猜想。
这样的疑窦,在自家爷打点妥当,恢复成风度翩翩佳公子出来,眼睁睁的看着这位长的挺俊的‘小郎君’点着院中花廊,对着自家二爷各种要求,自家二爷还不打磕巴的一一满足到达顶峰,却又在这位俊俏少年落座花廊下枢棋亲自安排的桌案后,手中惊堂木一响,红唇轻启之时全都烟消云散。
“书接上回……”
“哇哦,这就是传说中的靖哥哥与黄姑娘的故事吗?”
“天爷,这真是无忧子先生?是当初风靡京都的无忧子先生吗?”
“天啦,那么厉害难请的无忧子先生,竟然亲到府上为我们二爷说未完的射雕吗?天,天!我家二爷好厉害!”
“啊,外头姐妹要是知道我能亲听无忧子说故事,不知多羡慕我啊!”
藏晖院中的婢女仆妇,听到花廊书案后那惟妙惟肖的神奇声音,一个个激动到忘了自己的身份,纷纷发出土拨鼠尖叫。
“肃静!”
坐在花廊正对面太师椅上的陆放皱眉,收了脸上得意,当即面露不悦,砰的放下手中茶碗,挑眉不悦呵斥。
院中仆妇这才回神,忙不迭收声,一个个安静如鸡,捂嘴的捂嘴,偷笑的偷笑,窝在陆放身后,眼神晶晶亮的看着花廊下那道瘦弱身影,心潮澎湃再澎湃。
承恩公府别处,先前陆放的异常失态也传扬开来,在承恩公夫人冯氏处当差的管事妈妈听到流言不敢耽搁,忙往上苑去准备同主子汇报下小主子的异常,不想半路被拦住去路。
“妈妈脚步匆匆这是往哪里去?”
“五爷安。”
这位是夫人所出,府中行五的嫡出三子陆清,与世子陆耀,二爷陆放一样,都是夫人心头肉,不过常言道爹娘疼幺儿,这位小爷那自是心头肉中的心头肉,管事妈妈不敢隐瞒,忙把自己要去跟夫人禀报的事说给对方听。
不想这位也是个顽皮的,听到自己一母同胞的滴滴亲二哥失态,他眼睛都亮了,眼底溢满狡黠,忙不迭挥手打发管事妈妈离开忙她的去,自己则忍不住跃跃欲试的领着身后俩随从小厮就往亲哥的藏晖院奔。
跑到藏晖院外的时候,白日并不会落锁关门的藏晖院大门今日破天荒的紧闭着,再想到管事妈妈所言,这位心里嘀咕,莫不是自家二哥只觉丢脸,这是反应过来羞的闭门不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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