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却不依不饶,只觉自己说的都是道理,一点没觉着自己这么说一少年有什么不对,翻着白眼满口道。
“谁知道你哪日来的,话还不都是你自己说的,再说了,十一怎么啦,十一早就能讨媳妇了。像爷一邻里,他都还在他娘肚子里呢,他家里就为他定了门媳妇讨过了门,我那邻里还是在他媳妇背上长大的呢!况且男女七岁不同席是有道理的,十一已经很大啦,自然讨得媳妇,且女大三抱金砖,谁知道你是不是痴迷这姓顾的娼妇,暗中……”
“我暗中你个姥姥!”
看着对方最后那欲言又止的猥琐模样,李瑶光简直作呕想吐。
胖子大怒跳脚,“嘿,奸夫还敢骂人!”
“骂的就是你这一脑子浆糊,有眼无珠的狗东西!”
“好,好你个奸夫,这是恼羞成怒了吧?还说不是奸夫淫妇,我呸,你们就是奸夫淫妇!来啊,小的们,把这对奸夫淫妇给小爷拿下,回头小爷我重重有赏。”
李瑶光恨是牙痒痒,万万没料到,这么滑稽的事情居然能落到自己头上,有些想给自己多管闲事的爪子来两下子叫长记性吧,面对蜂拥而来的打手们,她还是暗暗把小电棒握在了手里,对着奔上来的人就动了手。
顾卿见状不好,心下一急,心说自己不能连累外人啊,更何况还是一半大少年郎,忙也跟上。
场面一时乱了起来,二人打着打着,麻着麻着,最后了不由背靠背的合作了起来。
一个麻人,一个补刀,啊不对,是补脚踹,两人合作,默契无间,在对手齐齐上,李瑶光陷入包围圈的时候,顾卿还伸手拉住李瑶光的胳膊,顺势一个旋身飞甩脱身,李瑶光也趁机发力,趁着飞起的刹那,潇洒的小脚连蹬成功踹倒好些个。
也正是因为这么一侧身飞踹又迅猛落地,只用发带简单固定的道姑头,发带松动掉落,一头还是有些发黄的头发瞬间披散而下,看热闹的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呼一声。
“嗨!感情是个黄毛丫头,难怪的人家不认是奸夫呢!”
众人纷纷起哄,“噢噢,还真的是哎!”
领着一群打手正冲上来的胖子一看,尬住了。
那什么,真是黄毛丫头呀,是自己眼拙看错,那就没事了!
胖子悻悻挥手收队,不过矛头却再度对准顾卿,看也不看李瑶光,道歉什么的更是不可能有。
身为扬州巨富,手握无数银钱,自来要错也是别人错,自己可是从来没错过的,要怪就怪黄毛丫头自己不长眼,也不晓得表明身份,怪他咯?自己不怪她碍事就不错了!
胖子自认很大度的不再跟李瑶光计较,目标又对上了顾卿,还满口的大发慈悲。
“呵呵,那个顾娘子,既然无有奸夫,那本小爷就原谅你则个,只要你当着大家伙的面给小爷我道个歉,小爷不仅还是娶你过门,再买下这临海阁给你当嫁妆怎么样?”
李瑶光看着胖子这般无视自己的态度,至今没得一个道歉的她再次被气笑了。
本不打算管闲事的她瞬间改了主意,决定非要踩一踩这不平路,于是也开始不依不饶起来。
“哎呦喂,胖子你好有钱啊!既然诚心求娶,你买的什么临海阁?有本事你把整个武定城给买下来呀。要不然就你这样的,要长相没长相,要本事没本事,还是个死胖子的模样,凭什么配得上人家漂漂亮亮的堂堂大家,难道就凭你脸皮比人家厚,打手请的多?”
李瑶光双手环胸,凉凉的来了这么一句,声音还暗暗添加了点放大的音效,倒叫全场的八卦群众们听的哈哈大笑。
胖子料不住该死的小子,啊不,是黄毛丫头还敢跟自己顶牛,倒是还想用老招数逼的人不敢管闲事来着,只可惜这该死的是丫头不是小子,气死他了。
暗骂句今个出门没看黄历,却还是不得不先解决碍眼的人为上。
“去去去,你一个黄毛丫头,不晓事别乱说,这城池能是爷一个商贾说买就买的吗?你还懂不懂王法!再说了,小爷我这也是一片好心,是为救她个妓子脱离苦海,不是逼良为娼!”
第116章 扯虎皮恐吓渣滓
“哎呦呦,就你,还知道王法?还知道自己是个商贾啊?就你这般横行霸道强抢姑娘的模样,我们大家伙还以为你就是王法呢!”
“你!呼,呼……你个小丫头不可理喻!你年纪小不懂事,小爷我便好心告诉你,你可曾知这世间有多少娼妓,一心念着找个恩客为她们赎身,给她们名份?就比如她身后那些个……”,胖子说着,手指着顾卿身一干同仇敌忾的愤怒姐妹们,大言不惭,“她们一个个的谁不是如此盼着望着,所以像小爷我这么有诚意的良人,世间难得!”
众姐妹齐齐愤怒,“呸,我们才不稀罕。”
一位从扬州过来的伶人出列愤声道:“什么良人,我看你是狼人还差不多!别人不知道你金三胖底细,我却知道,你娶妻是假,千方百计霸占我等苦命艺妓一辈子私房,死了都要榨干我们的骨血才是真!”
想到自己知道的那些往事,这位难得坚定,再上前一步,望向瞧热闹的众人激愤言。
“诸位街坊乡亲,各位老爷夫人,大爷大娘,哥儿姐儿们,大家别信这死胖子的话,诸君怕是不知,此人乃扬州籍,曾不过是一品行不端街霸尔,后靠一张巧嘴,哄娶了扬州晓静馆的头牌,美其名成就一段佳话,可成婚不到三年,那位昔日名妓就香消玉殒。
可怜这世间也无人为我等飘零人讨还公道,倒是叫这厮猖狂,接下来的这十来年中,陆陆续续的娶了不少房如我们这般可怜人为妻,小到花馆头牌,大到有名伶人,无一不难逃噩运,扬州城内谁人不知他的恶名!
时过境迁,小女子本以为恶人收敛,不曾想这畜生竟是来了武定府,如今更是大胆到朝着堂堂国手大家出手,诸君,诸君!大家可千万要擦亮眼睛,别信他的嘴脸。”
胖子一听自己老底子都被揭了,急赤白脸的厉声呵斥,“你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李瑶光立刻架火,一点不嫌事大的大喊,“大家快看,快看,他急了,他急了……”
刚才暴雷的那位姑娘趁机抬手指天发誓。
“小女子胭脂可以性命起誓,小女刚才所说绝无半分虚假,若有违此誓,定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况且真的假不了,大家若是不信,谁家若是有扬州来的亲朋,但凡打问一句金胖子,试问扬州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古人信鬼神,这时候的誓言是很重要的,况且这姑娘还说的如此信誓旦旦,众人心里就信了九分,一双双眼睛不由看向金胖子,见他冷汗直流模样,一个个不由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李瑶光也是心里哦豁一声大吃一惊,看着胖子的目光越发鄙夷。
感情这还是个拿妻子丰厚嫁妆、私房肥了自己的渣滓凤凰男呀,这与那些杀妻骗保的人渣有什么不同?
哦,对,还是有不同的,这人长的还丑!
李瑶光觉得自己的手越发的痒。
金胖子听着这一声声的细不可闻,汇聚在一起却犹如滔滔洪水的指摘,脸彻底黑沉了下来,露出精明阴狠,一点也没有刚才的憨傻执着模样,也是破罐子破摔。
想着既然都已经暴露了,干脆不做不休。
一挥手就让打手上来,站成一排,堵住临海阁的大门前,面相围观群众,护在石阶下自己身前。
胖子决定来硬的,不是说没有人给她们这些伶人做主么?也是,一群下等的娼妓谁人在意?便是到了官府衙门,官老爷们都嫌她们脏了衙门的地方。
“呵,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偏来,既然敬酒不吃,那便吃罚酒吧。顾大家,今个你若是配合呢,爷我还是那句话,也不嫌弃你脏,勉勉强强娶你进门,至于你……”,死胖子看向胭脂姑娘,邪肆的勾唇一笑,“爷也不忍你当个飘零人,今日便一道将你纳进门,与你的顾大家一起过门伺候爷吧,哈哈哈哈……”
我草!太猖狂了!
这是料准了在场的人看戏归看戏,一个个升斗小民没人敢给这些可怜女人出头?官府衙门也不管这事?
李瑶光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一股子冲动冒头。
“死胖子好大的脸,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顾娘子,还有这位胭脂姑娘,走,我陪你们去报官,我还就不信了,这世上没有王法!”
顾卿有些意动,不知为何,下意识就信了李瑶光的话,抬脚就要跟她走,结果胭脂姑娘却局促不前,面上涌起害怕连连摇头,神情枯槁。
“没用的,没用的……顾姐姐,还有这位小娘子,没用的,金胖子手里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官府是不会为我等贱籍人做主的,当初在扬州的时候,不是没有姐妹们上告过官府,只可惜,只可惜,没用的,真的没用的……”
看着哀哀戚戚不战而败的胭脂,顾大家恨铁不成钢,忙跑过去拽,“胭脂别怕,胭脂,这里不是扬州,这里是武定府,不试过你怎知不成呢?”
金胖子看着她们,顿觉畅快,心说早知道她们还会怕,他干脆早表明身份得了,何必浪费时间,刚才还装疯卖傻扮情郎?他也怪累的好吧。
“哈哈哈,都说实务者为俊杰,乖,小娘子,只要你们听话,爷有的是银子,定叫你们吃香喝辣,亏待不了你们,可若是不听话……呵!爷的银子就不知要往哪处使了哟。”
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威胁。
死胖子畅快大笑,十个带满宝石戒指的手抬了抬,抖了抖衣袖,扫了眼周遭只敢嘀咕不敢出头的众人一眼,满意又狂妄,大步上来欲要勾起胭脂的柔荑怜香惜玉一番,不想被李瑶光狠狠一把拍开。
“胖子,你很得意是吧?只是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小女不才,也就有那么几门子贵亲,认识那么些个朋友,我算算啊……”
某人开始假模假样的开始掰手指。
“嗯,身为镇威侯府的远亲,一般情况下我还是不好找亲戚哭诉的,毕竟怪麻烦人的;
还有,往前在京都有名的雅贤阁喝茶的时候,认识的韩国公府的周小公爷,承恩公府的陆二爷,咱们其实也都不怎么熟呢,不过是一起喝喝茶,说说话的交情;
真的,不骗你!
哦哦,对了,看我给忘了!
还有那位英武大将军,哎呀呀,我跟英武大将军是不怎么熟悉,不过跟少将军倒是同路来这武定府来着,唉,不过就是个同行的关系;
啧啧啧……看来我还是太没出息了,唉!
我说死胖子,那不然咱们今个就进衙门去试试?看看官府衙门是稀罕你的银子帮着你呢?还是稀罕我这‘无权无势’的小丫头帮着我?”
她在赌,赌胡狄南下,各处官府衙门自顾不暇;
她在赌,赌死胖子区区商贾,只会用银钱开道,底气不足,不敢跟权贵抗衡;
她在赌,赌沈越好歹是位将军,大靖虽重文轻武,武官好歹也是官,京都虽出事,可沈家的功绩在那,沈家上下的官职并未被罢免,从先前进城不难看出,沈越还是有点能耐的;
李瑶光面上说的气定神闲,听的众人却……
娘的,这是什么凡尔赛!
还没什么交情?没什么关系?既然没有,你喝茶说话还又同行的?这些个权贵怎么不跟他们喝茶说话同行呢?
众人心里嘀咕,看向李瑶光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再看她身上的衣着打扮,哦,是呢,不是寻常人能穿的料子,叫什么,哦哦哦,低调的华贵。
死胖子惊疑不定,不由上下打量,把一切都说的信誓旦旦的李瑶光,心里犹带怀疑。
“呸,你个小丫头当爷傻,任凭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呸,什么小公爷,二公子,少将军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怕不是你哪里道听途说拿出来唬人的吧?人家知道你是哪个?你若真认识这些小爷,怕也是哪家的闺秀,既是大家闺秀,何故一人独身上街,身边连个婢女下使都无?骗鬼呢!”
李瑶光暗道胖子还有点脑子,面上却不慌不忙,学她姨父平日纨绔样。
“嗨哟,就兴你个满身铜臭的下流痞子强抢姑娘,不兴姑娘我闲来无事,无聊了女扮男装,避开家人逛街寻点乐子?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这该是真相,只是想不到权贵人家的姐儿胆子竟如此大,真是人不可貌相,孤陋寡闻啊!
胖子心里的天平又开始左右起伏不定,不知是该信呢还是该赌。
只是看着面前这小丫头的淡定模样,胸有成竹不似作假,再想到刚才的闹剧,谁都不敢伸手偏她敢,他又举起不定。
毕竟死丫头有句话说得对,自己再有钱能使鬼推磨,遇到权贵他也只能跪的份,一时间左右为难的死胖子急的冷汗都下来了。
李瑶光暗中观察着这一切,越发自信,呵呵一笑,浑不在意的摆摆手,再下一剂绝杀。
她傲娇的朝着刚才的青衣乐师招招手,待到对方会意,躬身到了近前,从胸口掏了掏,其实是从空间里掏出一块当初当过的小镜子,故意斜着点角度不紧不慢的交到乐师手中,懒洋洋的派头倒是摆的十足。
“麻烦这位乐师公子,把我这小破镜子送去城南,寻到我家下人当信物,让他们速速递信给沈小将军,就说有不长眼的猪找本姑娘麻烦,让他速来衙门捞我啊,那地方本姑娘可待不住,不好玩。”
“嘶!”
众人只觉眼前一抹流光闪过,自是全都看到了那不似凡物的镜子,不由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大快,恶人这是遇到真佛了!
眼前小姑娘随手就能拿出这般宝镜,还浑不在意的模样,这还不是权贵?还能不是真贵人?要是假的,你倒是拿出个这样的宝镜给我们看看呀。
这般宝物,商贾巨富都没能有,怕不是宫廷赏下来的吧?
再想想前头这位大家姑娘嘴里说出的那些公爷、小爷、少将军的话吧!
众人顿时深信不疑,还哪里管得了李瑶光口中并未确切地址的笼统城南,以及无中生有的家中下人?
场面霎时一面倒,看到乐师手里捧着的那面虽小却价值连城,连自己这般见都没见过的宝镜,死胖子暗骂一声倒霉晦气,脸一黑彻底放弃打算,灰溜溜的准备偷溜。
不想李瑶光考虑到自己立下的人设,大家权贵的姑娘能是个没脾气的?刚才被那么羞辱了能就这么轻易放过罪魁祸首?必须不能呀!
所以咯,演戏演到底,免得遭怀疑。
看到缩头缩脑打算领着一干打手灰溜溜跑路的人,李瑶光学着以前看的电视剧里傲慢大小姐的模样,一边看着自己修磨的光秃秃又整整齐齐的指甲闲闲开口。
“慢着!”
死胖子一顿,阿卡卡的回头,脸上再不复刚才的嚣张跋扈,而是堆满了讨好告饶。
脖子缩了,腰也弯了。
“嘿嘿嘿,不知姑娘还有何吩咐?”
“有何吩咐?这里还要问我?”
李瑶光难得把目光从手上挪开,傲娇的睨着下头死胖子,故意做作道。
“哎呀,刚才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还污蔑本姑娘是奸夫来着,怎么,这就忘了?还是说得本姑娘给你醒醒脑子?
啧!这世道果然还是如我阿爹、阿娘说的那般不太平啊……这不,本姑娘才出门就被欺负了,那什么,乐师公子啊,还是劳驾你跑一趟把我家下人请来,顺便通知下沈将军,赶紧来保护我这弱小无助的小可怜吧,呜呜呜呜……”
我草,她还假哭,还假哭,还弱小可怜!
胖子气的呀,想打人,可一想到这厮口中的请下人,请将军,他的膝盖不由一软,咔吧利索跪下不算,还连连朝着身后一干打手狂示意。
眨眼间,青石台阶下跪了一地,以胖子为首,咔吧吧的连连朝着李瑶光磕头告饶。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小的一般见识,您是天上皎皎明月,跟小的这般蝼蚁见识岂不是脏了您自己的脚,小的知错了,小的以后再不敢了,您放心,您罩着的人,小的绝对再不敢动,姑娘饶命,姑娘饶命,您大人大量就把小的当个屁给放了吧?”
李瑶光……
这人变脸的速度,能屈能伸的勇气,可以啊!难怪的有当凤凰男渣滓的潜质。
见苦求下李瑶光丝毫未松动,为保小命,死胖子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沓子银票,期间还长了个心眼,没动大额的,只把面值五两十两最大不过二十两的十来张掏出来,拢共也不到二百两,这是他平日逛窑子喝茶消遣的费用,给了也不会太心疼,捧着就举过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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