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沈越不忍李瑶光着急,忙也上来拍着李瑶光肩膀安慰,“瑶光你莫急,你的担忧我知,放心,我定会好生看顾姨父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越,我是……唉!真不能更改吗?”
这个……沈越犹豫,只是被程塑请求的目光扫来,再想到若此战平定,将来南归他们若是要更进一步,她的出身就成问题。
如此还不如趁着程叔有此上进决心,在自己的庇佑之下让程叔多多建功立业,到时候他们之间也能少些阻碍。
这么一想,沈越突然就想通了,往日的那些纠结瞬间不复存在,坚定的对着李瑶光摇了摇头,“瑶光,对不起,圣旨下,绝无更改,而且你也要尊重你姨父的意愿。”
“我姨父意愿?”
望向姨父,见他朝着自己重重点头,明显心中早做决断。
此时再看他身上金色铠甲,李瑶光再不觉得帅气了,却也畅然,其实早在收到那封传信的时候,事情就已经定了的吧。
“罢了,姨父,您若是非要去,我也不拦着,可是您得记着,您不是一个人,小姨,阳阳,还有我,大家都在家里盼着您归,您可千万要保证平安归来,万事……”,她想说,战场刀剑无眼,万事别往前头冲。
可一想到先前姨父的那些话,这十万将士谁人不是有家有亲,这个节骨眼上,叫她如何说得出口?
“算了,要不姨父,我还是跟您一道去。”
“这个绝不行!”
这一次是两道更加剧烈的反对声袭来。
二人想都不想的拒绝,沈越态度格外坚定。
程塑怕外甥女犯倔,忙劝:“光姐儿,这个真的不行,自来就没有女人跟着上战场的事,且你还是个孩子呢!再说了,你若跟我去了,你小姨跟阳哥儿怎么办?他们还在家苦苦等着你归,边上还有镇威候府一众虎视眈眈,我走了,你若再不回,他们还不把你小姨他们母子给活撕喽?”
李瑶光不服辩道:“我不是把小姨他们托付给陆放了么。”
程塑挑刺,“那也不行,人家再是愿意关照,十天半月还行,日子久了难免摩擦,而且就你小姨那脾性你还不知么?万万不可,你必须回去,不然我心难安,在战场上更易出事。”
沈越也跟着劝,“对,瑶光,胡狄已成穷寇,陷入绝境未免反扑,带上你我们顾不过来反而不美,我知你担心姨父,没事的,我定会好生看着他,训练督促他,没有成效定不放他去前线,你放心。”
她知道沈越诚恳,也信他保证,可世事无绝对呀,上了战场,瞬息万变,什么事情都会发生,他自己性命尚且难说,更何况是姨父?
不过姨父说的也对,若是自己真跟去了,时间一长,小姨那边也是问题。
思来想去,“罢了,我可以不去,不过姨父您千万记得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好好的,保住命,我们等你归。”
得她松口,程塑大喜,连连点头保证,“嗯嗯嗯,好孩子你且放心,姨父定保得性命平安归,我还指着将来给你们娘几个撑腰呢!”,说起撑腰,程塑又问,“对了光姐儿,你跟季墨不是去封州城查询谋害你之人,可有消息?”
李瑶光本不想说此事的,见姨父关切,也为安他的心,便一笔带过囫囵道:“没事,当初推我的人是许妙娘,虽没找到她的人,但已有些眉目了,我自己可以处理。”
她说的倒是云淡风轻,一听是许妙娘,沈越与程塑却齐齐变了脸色,都后悔当初没亲手解决那个祸害,只是眼下出征在急,他们没有时间了。
实在难安,沈越便道:“你一个人难免危险,这样,我让影一带人护送你归,免得某些小人又出来作祟。”
“不用!”,李瑶光想到影一带着自己来时归队的兴奋劲,她于心不忍,挥手就拒了,“沈越多谢你好意,这个真不用,我跟我大哥一道走,有他在绝对不会有事的。”
说起大哥,李瑶光脑中灵光一现,“对了,他那新做了好多药粉,姨父您正当用,我这就去下头找他要。”
李瑶光说着就跑,快的听到大哥二字,心里涌起不舒服的沈越都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跑了个没影。
那急切与不见外,让沈越心跟着一沉,很是不舒服,都不用程塑说,率先抬脚跟了上去。
匆匆跟到下头客舱的时候,一入内,沈越就见自己的心上人,正扒拉着一个长的比他还俊的男人要东西,那男人还该死的眼里都是纵容与愉悦。
身为男人,还是心里有人的男人,何其敏锐,见此情景,沈越心里瞬间明悟,再打量对方的眼神,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敌意与防备。
正给李瑶光掏老底的季墨,蓦地察觉到一道不善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霍的抬头,立刻对上沈越投来的不善目光。
见对方打量自己时还不忘落到身前小丫头身上的眷念目光,季墨瞬间紧绷,下意识摆出防御姿态。
身为雄性,才一对上,双方瞬间秒懂。
好家伙,这是情敌呀!
季墨勾了勾唇,不惧不怕的迎上沈越肃杀目光,两人视线在空中撞出激烈火花,眸光一转,季墨越发温柔,有求必应,满是纵容的不停给急吼吼的李瑶光取着药,对上沈越却笑了:“沈将军。”
沈越冷然:“季大夫。”
程塑……莫名觉得有些冷是怎么肥事?
他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就是觉得这俩小伙子有些怪。
不过这怪异,在自家孩子捧着一兜小瓶子、小罐子、小纸包朝自己跑来时消失的一干二净,嗯,谁都没自家孩子重要!
“姨父这些药你都收好,这个迷魂香,这个见血封喉,这个上等金疮药,都是你用过的,想来不用我多说,至于其他这些,我找个笔给你都标注上,东西不要舍不得用,回头用完了给我捎信,我再让大哥做,到时候想法子给你送去,总之,万事保命要紧,懂?”
自己一大人,被个孩子跟盯孩子一样的叮嘱交代,程塑心里又暖又挫败,懂自然是懂的,怕就怕,“这样会不会太麻烦小季,再说战场瞬息万变,传递也不大方便吧?”
边上正与沈越交锋的季墨一听,撇下沈越,忙上前与李瑶光并肩,飞速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递上。
“程叔,无事,大家自己人,您能平安,瑶光能放心最重要,至于传递这也无妨,这东西您带上,稍后自有信鸽会追您而来,您可随时用信鸽传信,若信鸽出现意外也无妨,若遇还在开门的七济堂,任何一家,您出示此物,自会有人帮您传递信息药物。”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程塑根本没看到边上沈越脸黑沉可怕,忙拒绝。
边上李瑶光却急了:“哎呀姨父,大哥让您拿您就拿着,什么都没有您的安危重要,至于欠大哥的你放心,人情我来还,咱也不差钱。”
自家姨父自己懂,曾经那般境遇都不喜欠人情,眼下这样估计也是怕人情太重将来无力偿还。
只是比起他的安危,人情哪有命重要,哪怕要还一辈子都值得。
李瑶光态度坚定不容推拒,季墨心中一乐,跟着连连点头认同此话。
程塑想了想,也不矫情,点点头,把外甥女还有季墨送的东西一一收好。
边上沈越见此一幕,心越发堵的慌,忍不住迈步上来轻轻咳了咳,三人齐齐回神。
季墨眯眼盯着沈越。;
李瑶光却被沈越紧盯的不自在,见边上忙着塞药的姨父,李瑶光后知后觉,忙拉着身边季墨低声问,“内个大哥,药还有没有,能再给我点送给沈将军吗?”,毕竟也是朋友,还当着人家的面。
季墨呵的被气笑了,果断无辜摊手,“刚才都给了你,一时半刻哪里还有。”,说话间,还没忘了朝着沈越挑挑眉。
沈越:竖子可恨!
李瑶光却没顾上这二人眉眼官司,觉得自己不能这么不地道,忙又扯了扯姨父袖子交代:“姨父,回头您记得分点保命的好东西给沈越,大家都是自己人。”
随着她话落,程塑倒是哦哦哦的点头,不想这句话却捅了马蜂窝,两男人咻的看了她一眼,而后眼神又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碰撞无声厮杀。
咚咚咚咚……
就在二人眼神杀的难舍难分之时,一阵洪亮鼓声吸引众人目光。
大军出征也也是有吉日吉时的,此时正好是最后一道出征鼓响起,出征刻不容缓,沈越再是心中紧迫与不安也无法多做什么,不得不收回厮杀的凌冽目光,不舍的望向李瑶光,不想告别,也只能告别。
第286章 北伐起胡狄内争
太多太多的责任,压的他无法随心所欲,望着眼前人,沈越眼底全是浓浓不舍,可再不舍,身后鼓声如催命,他只能压抑无奈。
“瑶光,时辰到了,大军开拔,我还是让影一护送你南归吧。”
李瑶光想也不想再拒,“不不不,前线危险,你更需要人手,我这边真无需担心,我有大哥呢,放心吧。”
季墨一听,得意的一扬眉,浑身都止不住冒泡泡,模样看得沈越眉心直跳,握紧的拳头松了紧,紧了松,真恨不能……
“大将军,全军准备妥当,是否开拔?”
身后再传副将催促,不得已,沈越只得忍下所有,“好,我让人送你们下船,瑶光,记得万事小心。”
“好,我会的,也请你多加小心,替我照拂我姨父,拜托。”
得了沈越郑重点头,李瑶光随即看向程塑又叮嘱:“姨父您千万要好好的,我跟小姨还有阳阳在家等着你平安归来的那一日。”
“好,我会的,你也小心,你们保重。”
季墨诚恳拱手:“您也保重。”
依依惜别中,季墨与李瑶光被沈越唤来的影二带着离去,眼看着身影即将消失在船舷,沈越终是忍不住,隔着长长的甲板,望向李瑶光的背影大喊了一声:“瑶光,记得你答应我的,一定要等我。”
李瑶光闻声回头,看着站在光影中挺拔的耀眼身形,她点头一笑,抬手朝着沈越挥啊挥。
“嗯,我记得,你们一定要平安归来,我在余杭等着你们。”
李瑶光应的爽快又自然,却没看到,她口中应和这话的时候,身边某爹哥瞬间黑了的脸。
与此同时,浊河以北的胡狄军中大帐内,潜在前线的探子带回了重要消息,事出紧急,探子头目被一路带入帅帐,同时也带来了大靖军队一西一东,兵分两路渡浊河往北杀来的前线军报。
听得探子报告完毕,端坐上首一身材魁梧,满面络腮胡,眼里闪着凶戾的主帅挥手打发探子下去,他还未动,下头一左一右位于主帅下手的两元大将却先发了彪。
“大靖那领军小儿实在可恶!毁我多少巴图鲁,连那么大的洪水都淹不死他,简直可恨!”
“呵,博果特,你不是自诩最强巴图鲁么,怎么,这回不取笑我突日部无能啦?还好意思说掘堤的事,当日若不是我部掘了大靖的河堤,你小命早就不保,哪还有今日的猖狂。”
“突木尔你个小贼休得猖狂!若不是我率部驰援与你,当日你早死在封州城外了,还掘堤,没我那蒙部勇士给你拖延断后,你那残兵败将怕是早死在大靖人手中了。”
“好你个博果特,竟敢口出狂言!”
“呸,突木尔小贼无耻。”
一时间,帅帐里众人就看这俩首领你来我往的打着口水仗,最后激动的甚至拔出腰刀就要上去干。
边上各自为阵为盟的首领纷纷去拉,只可惜,两族仇怨早深,领头也是各看不顺,这会子突然爆发根本拉不住。
上首一直默不吭声的首领气,抬手甩出割羊肉的小刀,咚的一声,贴着缠斗在一起的二人眼前插入前头羊毛毯上,刀入三分,叫整个帅帐陡然一静。
众人齐齐看向刀柄还在发出嗡嗡颤抖的短刃,纷纷收回视线,再看向上首的头领大帅觉罗罗,不约而同齐齐拜下。
“大帅息怒。”
“哼,敌人未至眼前,你们就先乱阵脚,谈何勇士?本帅都替你们丢人。”
这话声音不大,说的却极重,响在满帅帐众将耳中,让其一个个羞愧不已,纷纷以拳击胸,垂下头颅。
“大帅教训的是。”
觉罗罗扫望一眼满帐中人又哼了一声,摆手道:“好了,都起来说说吧,今日之局,你们有何看法,大胆说来,本帅恕你们无罪。”
众人起身,纷纷回坐,你看我,我看你。
刚才闹开的突木尔有心将功补过,瞄了对面博果特一眼忙抢先开口。
“大帅,时至今日,我部族勇士被步步紧逼,不得已退缩防线,一是我们后继无力,为缓灾情,族中强壮均上战场入大靖抢夺,后方无以为继,不似大靖地广人多,即便也遭灾却还有补充,倒让他们得以休养生息;
再来沈家那小儿实在难缠,我等也不曾想到,死了老的,大靖还有这么一员猛将可为帅才,他所领沈家军也着实厉害,在有后援补充的情况下,仗着地形熟悉,兵力补给充足,这才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为今之计,不若我们先退守,暂且避其锋芒……”
话未完,老对手博果特先爆,“呸,贪生怕死之辈,只会一退再退,如今情况,再退我我们就只能退回部族了,你可别忘了,当初我们为何出来,如今的部族哪里还有生路。”
“博果特你个莽夫,再无退路,也总比在此逞能等死的强,你也不看看,打到如今我部精锐死伤无数,勇士还剩几何?”
“呵,便是战至一兵一卒,也绝不能退!不像你,我部巴图鲁就没有一个软蛋!”
“你当初在彭城……”
“好了!”,觉罗罗实在看不下去,出声阻止,“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精力内斗?博果特、突木尔,请你们二人放下部族成见,眼下大局为重。”
身为首领大帅,面对这样临时聚拢起来的各部族内斗,觉罗罗也很心累。
可他们说的错了吗,也不是,各有各的道理,都没错,只是吧,他们却没看清,若是此役就这么退了,今日进攻大靖,转移部族王庭内耗的初衷就败了,就此回去,对不起此番枉死的这些勇士,得到的这些,也根本无法供给整个王庭撑过此番天灾劫难。
因为前几日他刚刚收到大王传信,刚刚得到他们送回去的粮食缓解灾情的王庭,半月前爆发了疫病,死亡的阴影压在头顶,大王带着三个王子与两个大王妃已躲入草原,王庭岌岌可危。
前无希望,后无退路,剩下这十几万勇士不可再损失,无论如何,得想个计策。
是以,再心累觉罗罗还是强撑着,语气沉重。
“各位都是王庭各部族最强悍,能力最出众的勇士,如今王庭大难,我们死,身后牛羊,妻儿俱都活不了,眼下正是上下一心之时,有何计策,不拘出身,不拘好坏,只管说来,只要事成,本帅乃至王庭自有厚赏,加官进爵,身份地位任君挑选。”
下首之人听到大帅这么一说,窝在博果特身后,当初就建议他果断逃走保存实力的军师,心狠狠的跳了跳。
第287章 胡狄毒计新京风起
军师名为齐吉尔,身上留着大靖与胡狄的血,是大靖人认口中的孽种,是胡狄底层最受欺负的杂种,他也深恨自己身上的血脉,可谁让自己母亲是个被劫掳到胡狄部落的大靖人呢。
在那里亲娘就是奴隶,而自己也是奴隶之子,为了护住亲娘,为了活着,他用从亲娘那学到的知识,靠着机敏与小心翼翼一步步往上爬,知道胡狄觊觎大靖,他千兴万苦,费尽心机学习大靖的一切。
就这么咬着牙的爬啊,熬啊,好不容易爬到部族首领身边成了智囊军师,他本以为自此可以昂首挺胸,却不想还是牛马。
比畜生还不如的奴隶他不想再做,他也想做人上人,想让母亲安度晚年,甚至想让母亲南归。
可恨大靖人封建古板,母亲这样的回来,面对的只有白眼辱骂与唾弃。
但若是大靖灭了,胡狄一统天下,自己若是能建功立业,何愁换不来地位身份?
这一刻,在听到大帅的话后,让齐吉尔狠狠的心动了。
犹豫再三,齐吉尔出列跪在羊羔绒的地摊中央,就与那深深扎入地毯的刀子并列。
“启禀大帅,属下这有一计,若成,许能助我大军脱困。”
觉罗罗来劲,身体瞬间前倾,望着下首跪着的杂种,眼神闪了闪,却还是开口道:“哦?本帅记得你叫齐吉尔是吧?你有何计,只管说来,若是能成,本帅禀名大王,允你贵族出身,赐你牛马草场,金银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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