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赫维托勾着唇角:“看吧,我就说过你会很惊喜的。”
周之莓的大脑不免有些混乱。
沈偲竟然是叶开畅的妻子?
赫维托摸了摸周之莓的头发,一脸遗憾:“你这副样子也不能去招待朋友,好好休息,等我回来帮你洗个澡。”
“赫维托……”周之莓抓住他的手腕,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他腕上微凉的手链,下意识低头看了眼。
“怎么了?”赫维托勾了勾唇,“是怕一个人太无聊了是么?”
他说着找来周之莓的那只粉色手机,递到她手中:“无聊的话,或许上面有你想看到的讯息。”
周之莓接过手机,迫不及待地解锁。
与此同时,赫维托走出房间,一并锁上门。
几乎是关上门的一瞬间,赫维托脸上和煦的神色褪去。他抿着双唇,微咬着牙关,更显五官凌厉骇人。
卧室里,周之莓的手机里跳出很多未读消息。这段时间她未曾用手机与外界联络,上面有同事和一些朋友的消息,但都显示未读。
最近的消息依旧来自沈偲。
周之莓点开和沈偲的聊天对话框,大致翻了翻。就见沈偲在古堡里偷拍了一张赫维托的照片,她还说赫维托简直是她见过的最精致的混血儿。
此时的沈偲正在楼下的大厅观看魔术表演,大厅里临时搭建了一个小小的舞台,现场被布置得非常豪华。
精彩绝伦的表演,看得沈偲连连鼓掌,目不转睛。
一直以来,沈偲都被家人朋友妥帖照顾,后来与叶开畅交往,更是被他照顾得无微不至。所以她的脸上始终带有少女的天真无邪,心思单纯。
即将上演的是一个大变活人的节目,戴着白色面具的魔术师突然走到沈偲面前,俯身做了个一个绅士的邀请手势。
“是要邀请我吗?”沈偲一脸意外,但也一脸跃跃欲试。
坐在一旁的叶开畅皱了皱眉,准备替沈偲拒绝邀请。可沈偲贪玩,兴奋地直接站了起来。
叶开畅很清楚这个节目势必没有那么简单。他微微笑着看向自己的心爱的妻子,压下内心的不悦,不想吓到她。
几乎是沈偲刚离开自己的座位,赫维托就在叶开畅的身边坐下。
作为东道主,今天的赫维托一直在沈偲面前表现出一副热情好客的绅士模样,不仅安排了非常丰盛的晚餐,还有精彩的表演节目可以看。
就在刚才,沈偲还在私底下拉着叶开畅嘀咕:“你这个朋友不仅帅气,还这样热情,还真是不错呢!”
叶开畅不置可否地摸了摸沈偲的耳垂,不想打扰她的兴致。若是让她知道这位赫维托先生并不像她看到的那么简单,她恐怕也会觉得很割裂。
“今天开心吗?”叶开畅最在乎妻子的感受,如果沈偲有一丁点不舒服的地方,他会立刻带她离开。
沈偲扬着眉点头,显然很开心:“好开心啊!”
此时,叶开畅正一身休闲装束坐在椅子上,看向舞台上的表演,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妻子。
这个名为大变活人的节目,从某种程度上有一种讽刺的意味。沈偲看不出来其中的内涵,叶开畅倒是清清楚楚。
“节目精彩吗?”赫维托一席黑色装束,造型别致的黑色衬衫搭黑色长裤,懒懒地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
叶开畅侧头看赫维托一眼,直截了当:“唱这一出戏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赫维托神色微敛,“或许你也可以感受一下妻子消失的滋味。”
“你在威胁我?”
叶开畅收起在妻子面前的温柔,他缓缓推了推无框眼镜,眼底一闪而过的狠厉,并不输于眼前的疯子。
“稍安勿躁,精彩的还在后面。”赫维托肆意地望向舞台,长长的睫毛煽动,一脸运筹帷幄的松弛。
话音刚落,眼前活动可爱的女人瞬间消失在眼前。几乎是同一时间,叶开畅神色紧张,“唰”地站了起来。
但很快,沈偲又从另一边舞台出现。叶开畅的神色跟着妻子的出现与消失起伏,他咬着牙关,眼底是浓浓的不悦。
很遗憾,他并不是任由人捏扁搓圆的包子,不可能看着别人都威胁到自己头上了,还暗自庆幸没有发生意外。
“精彩吗?”赫维托漫不经心地鼓了鼓掌,视线轻飘飘地看向叶开畅,“从你脸上的表情看来,这个节目似乎非常不错。”
“想听真实的答案吗?”
“当然。”
“我不喜欢受到威胁。”原本今天叶开畅受邀前来,是想与赫维托敞开心扉聊聊。
叶开畅知道赫维托在为人处世上面过于极端,在他眼中非黑即白,是仇人就要赶尽杀绝。
或许,他就像是一只在野外肆意长大的疯狗,只要进行适当的指引,被驯服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过现在看来,是叶开畅自作多情了,他冷着脸:“既然你执意要撕破脸皮,那么这个演出,我也会奉陪到底。”
赫维托嘴角的笑容早已经敛去,只剩下浓郁的狠厉。
刚刚表演完毕的沈偲对台下的暗潮汹涌此一无所知。
她仍旧一脸兴奋,那张小脸粉扑扑的,快步走到叶开畅的身边,被他揽进怀中。
叶开畅再低头看向沈偲时,满脸的柔情,语气同样温柔:“好玩吗?”
沈偲微微喘息,点着头:“好好玩呀,我还想玩。”
“乖,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准备回去了。”
“啊?不是说晚上要住在这里吗?”
一旁的赫维托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是的,这里房间多,随意挑选一间即可。”
沈偲倒挺想留下来的,她还没有在古堡里住过呢。
叶开畅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你的手机刚才好像在震动,看看是谁发消息过来了?”
“是吗?”沈偲连忙从包包里拿出手机。
这一看,竟然是周之莓回来的消息。
周之莓:[你在古堡里?]
沈偲说连忙回复说是的。
她低着头,噼里啪啦打一堆字:[赫维托先生是一个很热情的人,他为了今晚的这顿晚餐准备了很多表演节目,诚挚邀请我们在此住一晚,甚至可以一直住下去。]
很快,那边回复消息。
周之莓:[赫维托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人!我现在就被关在古堡里,这段时间他一直将我软禁在这里。]
沈偲心里一个咯噔:[你现在在哪儿?]
周之莓:[我大概在三楼的位置。]
房间太多,具体在哪里周之莓自己也不清楚。
此时此刻,赫维托先生就站在沈偲的身旁。
沈偲下意识抬眸看了眼面前的男人,她简直不敢相信,原来赫维托就是周之莓的“男朋友”。
天呐,这个帅气热情的男人就是那个阴晴不定的疯子?
太可怕了,果然人不可貌相。
因此,沈偲灵机一动,找了个借口说要去一趟卫生间,实则是想去寻找周之莓。
她太天真了,以为独自一人就能找到周之莓,并将人带走。
可是古堡实在太大,房间更是多到数不胜数。白天的时候沈偲在这里差点绕到迷路,幸好有佣人指引方向。
现在是晚上,古堡里虽然灯火通明,但因为没有人,显得十分诡异。一条直通到底的走廊,似看不到尽头般,显出恐怖片里冷飕飕的氛围,仿佛下一秒就会窜出一个无头鬼。
沈偲找人心切,像只无头苍蝇在古堡里乱走。突然,她看到一个房间里有光亮,顺着光线走过去。
推开门的一瞬,沈偲被眼前的画面惊呆。
目光所及将近两百个平方的房间里全部摆着周之莓的画像:周之莓笑,周之莓哭,周之莓发呆,周之莓生气……
这些画密密麻麻地摆在一起、挂在墙上……太多太多,形成无数双眼睛和嘴脸,只会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沈偲不由倒抽了一口气,浑身冒出一股莫名的冷汗。
这是得有多偏执的占有欲,才会把周之莓的各种画像放在一个房间里啊。
沈偲正准备低头给周之莓发消息,不料却听到身后有一道阴森森的声音——
“沈小姐,随意乱闯私人领地可不是一个好习惯。”是赫维托。
不夸张的说,沈偲听到突然出现的声音差点就要吓哭了。
她连忙转过身对赫维托说对不起。
“或许,你认识画像上的女孩子吗?”赫维托脸上神色不显,却自带一股骇人的气场,像是阴湿沼泽里爬行的大型猛兽。
沈偲下意识后退,却不小心撞到了摆放在一旁的一幅油画。
“嘭”的一声,整幅画倒在了地上。
几乎在画像倒地的一瞬,赫维托脸上的神色变得异常凶狠。他一步一步朝沈偲走过来,像是带着獠牙的厉鬼,随时准备上前撕咬她。
原来,白天看到性情温驯的赫维托先生都是假象,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面目,凶狠,阴冷,毒辣。
沈偲早就从周之莓的口中了解到赫维托的性情不定,可真正见到他的真面目时,还是觉得好瘆人。
“对……对不起。”沈偲磕磕绊绊,紧张得想哭。
赫维托眯了眯眼,喉咙间低沉可怖的声线像是野兽在低吼:“怎么?你以为道歉就有用了?”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沈偲连忙俯身将画像扶起来。
眼前这幅画正是周之莓哭泣的油画像,看起来栩栩如生。仿佛她现在的处境一般,绝望下的无助。
沈偲下意识想逃,不料后背撞上一具胸膛。她整个人一颤,转头一看,竟是叶开畅。
悬着的心瞬间落地,她像只小兔子似的钻到叶开畅怀里,委屈的双眼立刻红了起来。
叶开畅伸手将沈偲圈进怀中,隐隐有些发怒的气势看向站在阴影里的男人:“赫维托,你吓到她了。”
赫维托跟着勾起唇:“是吗?那沈小姐的胆子可太小了。”
这显然不是一段愉快的经历。
就连单纯的沈偲也察觉到了事情的诡异走向。
当天晚上,在确定周之莓没有危险后,叶开畅带着沈偲离开古堡。
可沈偲放心不下周之莓,回程的车上,她拉着叶开畅的手哭得双眼通红:“怎么办呀?那个赫维托先生也太可怕了,他会不会伤害周周呀?”
叶开畅心疼地安抚着妻子:“放心,她不会有事。”
沈偲吸着鼻子,语无伦次:“畅畅,畅畅……你不知道,周周她被关在古堡里……”
“知道,我都知道。”叶开畅抱着沈偲,伸手擦拭她脸上的泪水,心脏似乎被什么锐器用力凿着,一阵阵钝痛。
“我们要帮帮周周……”
“好,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几天后,叶开畅的助理找到周之莓。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周之莓独自一人坐在街角的咖啡厅。事实上也不止周之莓一个人,就在她身边不远处,四个保镖将她严严实实地看管着。她心里厌烦,神色不佳,那些保镖距离她大概十几米的距离,似乎是不想打扰到她。
圣诞的假日过去,赫维托又投入到了繁忙的工作之中。他心血来潮时便会来逗逗她,仿佛真真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宠物。
如今的她就像是一只被关在牢笼里的飞鸟,却无处可逃。
耳边是海浪阵阵,海风撩起周之莓的发梢,她看着眼前的美景,却无心欣赏。
就在这时,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男人站在周之莓面前,一脸恭敬:“周小姐,如果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叶先生随时可以鼎力相助。”
周之莓不由看向自己的周围,她的不远处正是赫维托的保镖,而这位年轻的男人竟然堂而皇之地站在她的面前。
不远处的几位保镖见状,迈步朝周之莓走过来。
男人旁若无人般继续道:“叶先生说过,如果你相信沈偲,那就可以相信他。”
周之莓心跳加速地点点头,说:“好,我相信他。”
“那么,接下去周小姐只需耐心等待即可。此外,叶先生还让我转告一句话:既然偷偷摸摸走不成,何不光明正大地离开呢?”
话音落下,男人朝周之莓礼貌地颔了颔首,在保镖到来之前,随即转身离开。
光明正大地离开?
周之莓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起初, 周之莓并没有发现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戴有一枚戒指。因为这枚戒指完美贴合她手指的尺寸,造型也相对简单利落,完全不会影响日常生活。
一直到, 周之莓站在镜子前洗漱时,无意间发现手指上亮晶晶的东西。
一枚镶着一圈粉色的碎钻圆环, 十分小巧精致, 做工上更是完美无瑕。
在珠宝届,小碎钻往往是最不值钱的。可但若是大牌奢侈品,小碎钻却也能卖出天价。越是不值钱的东西,越是考验设计师的品味和功底。能让消费者感兴趣花天价购买的物品,多数不是饰品本身的价值, 而是其附加值。
周之莓抬起被温水打湿的手, 那枚戒指上有不计其数的粉钻切割面,在浴室的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璀璨流光。
她平时有佩戴饰品的习惯, 多数时候是为了和当天的穿着相搭配, 起装饰作用。
不用想, 这枚戒指肯定是赫维托给她戴上去的。戴的位置也非常匪夷所思, 是婚戒的位置。
彼此心意相通的人为对方戴上戒指,是为了海誓山盟, 相伴一生。
他们这样又算什么?
“不准摘下来。”
赫维托突然出声,像一只神出鬼没的妖鬼, 姿态慵懒地斜靠在浴室门口。他穿一身剪裁笔挺的西服,肩宽腰窄,双手抱臂, 嘴角衔有淡淡笑意。
周之莓没有转身,她通过镜子看了眼赫维托,当着他的面将戒指摘下来, 随意扔在洗脸池旁边。
戒指在大理石台面上转了几圈,那些粉色的碎钻在光下投射出一道道夺目的光芒。
不知转了多少圈,最后停下。
赫维托眯了眯眼,继而迈开脚步朝周之莓走过来。
他二话不说,双手掐着她的腰,轻松将她抱起坐在台面上,随即拿起那枚戒指。
周之莓固执地将左手放到背后,与此同时,她敏锐地注意到,赫维托左手无名指上也有一枚戒指。
与她那枚不同的是,赫维托手上的这枚戒指要更加朴素一些,似乎只是一个简单的铂金光圈。
赫维托在平日里并没有佩戴首饰的习惯,戒指更是从来没有戴过。上次周之莓送的那条廉价银手链,他倒是一直戴在左手。
“把手给我。”赫维托低头看着周之莓,眼底有强势的不容置喙。
周之莓笑了笑:“这算什么?如果你想向我求婚的话,起码得有一个仪式吧。”
赫维托闻言略略歪了歪头,若有所思。
这对戒指由他亲自设计,并监制完工。并不是一次就能成功,光是打板就不下十次。
至于为什么要让周之莓戴上这枚戒指,他没有去深究其中的原因。
赫维托始终记得某次与某人闲聊时,某人提到自己妻子不爱佩戴夸张的钻戒时满脸的幸福模样,他说因为大钻戒日常不方便,反倒是简单的款式可以一直佩戴。
“没有求婚你就打算把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你把我当成什么?”周之莓说着伸出双手环住赫维托的脖颈,“连一朵鲜花都没有,也太便宜你了吧。”
“想让我求婚?”
周之莓一脸狡黠:“我可没这么说哦。”
某一瞬间,赫维托眼前的景象仿佛是带有梦幻色彩的泡沫,只要用手轻轻戳一下就能破碎。
但他不舍得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结婚呢?
如此一来,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他们会去领取结婚证,接受牧师的祝福,受到法律约束。
这个念头冒出来之后,赫维托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又开始肿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体内迅速发酵,让他浑身酥麻。
他急需去排解那份酸胀感,于是低头狠狠地亲吻周之莓的嘴唇,汲取她唇齿内清淡的薄荷香甜。
周之莓并未反抗,相反,她十分顺从地配合着他。
这段时间,周之莓变得很乖,她不去刻意忤逆赫维托,也不反驳他的话。
仿佛时间倒退回最初那段时候,她在他面前略有些谨慎,却也十分活泼灵动。
“想要什么仪式?”赫维托双手圈着周之莓的腰,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起,额头蹭着额头,如同一对恩爱的夫妻,亲密无间。
周之莓想了想:“要有很多很多粉色的鲜花,布置成花海。”
“嗯,还有呢?”他的声线愈发暗哑。
“你必须单膝下跪在我面前。”
赫维托勾了勾唇,笑得有一丝乖戾:“我在你面前跪的还少吗?”
昨晚他跪在浴室,跪在沙发,最后跪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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