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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止何安 (姜厌辞)


每到那时,叶芷安都会装作没看到,或者用开玩笑的语气反问一句:“你又不和你哥住在一起,怎么会知道他说了什么梦话?”
直接将人堵得哑口无言。
纪浔也点头说“是”。
叶芷安没听明白,“可她不是才两周岁?”
说完她就反应过来对面的人在耍她玩,又气又笑,“你倒是给我举个例子,谁家孩子两周岁就能上小学的?”
纪浔也顶着无辜的神情解释:“她现在是没到年纪,但五年后总要上的,我提前来观测一番,叶主持,这不犯法吧?”
这一刻,叶芷安算深刻体会到了古装电视剧经常会出现的那句台词: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无力地扯了扯唇,干巴巴地说:“当然可以。”
下午五点,活动正式结束,双方负责人开了个简短的总结会议,一小时后两队人分开前往附近一家私房菜餐厅。
人到齐后,也不见开始的意思,小高东张西望一阵,压低音量问:“到底还在等谁啊?”
话音刚落,人就出现了。
纪浔也把风衣外套换成了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和那天叶芷安在网上见到的款式类似,笑容几分懒散,颇有种斯文败类的气质。
经校长介绍,叶芷安才知道就在前不久,纪浔也给学校投了一大笔钱用作基础设施建设。
所以这次晚宴,于情于理校方都得把这尊金佛请上。
叶芷安一下子就看穿纪浔也真正的意图。
和以前追人的手段不同,现在的他已经不直接给她花钱、送她礼物,而是将钱砸在和她有联系的事物上,从而砸出一条可以畅通无阻抵达她跟前的通道。
如此高明的手段,叶芷安甘拜下风。
小高没停下打量的视线,也因此,他不止一次察觉到主位上的男人往自己这边瞥了好几眼。
心生狐疑的同时,又觉那张帅脸有些熟悉,像在哪儿见过,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凑到叶芷安身边,好奇地问:“这小纪总好像一直在看你,你认识他?”
叶芷安避重就轻道:“以前在北城上学的时候,偶然认识的。”
“不过不太熟”——这半句多少带点欲盖弥彰的色彩,她就没加上。
这话经过仔细推敲就知道是糊弄人的,偏偏小高心大,没有多想,信了她所谓的偶然。
方隐年看破不说破,脑袋一垂,藏住了唇角的嘲弄。
后来那半个小时里,为了让自己成为一个背景板,叶芷安坐得很规矩,也没四下张望,尽量避开与人对视的可能性。
拘谨的神态全落在纪浔也眼睛里,也知她在极力撇清跟自己的关系,心里有些恼,但没表现出来,见她借口离开,没隔多久,拿上手机也出了包厢。
这家私房菜馆,他曾经带她来过几次,每回她都能被正厅门口搭建的亭台吸引,饭吃到一半,也总会一个人跑出去喂锦鲤。
果然纪浔也在正厅见到了她,只不过这次不是她一个人。
和撞车那晚的情境别无二样。
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北城这地方这么小。
叶芷安也诧异自己竟然在短短一周内见到温言之两回,“温先生,好巧,你也来这儿吃饭?”
“跟朋友有约,不过被他临时放了鸽子,一会儿就只能自己坐冷板凳了。”
不知道是不是叶芷安的错觉,他说这话时,眼神柔和地包裹着她,像在发出什么邀请,不过不管是不是,她都不打算接,毕竟跟人玩暧昧是她深恶痛绝的事。
“其实有时候一个人吃饭也挺自在的,”她笑了笑,“抵抗不了孤独的话,那我们就只能去享受它。”
温言之听出她委婉的话外音,稍滞,回了一个笑容。
“对了温先生,你的车修好了吗?”
“还在厂里。”
叶芷安哦了声,正想顺嘴问一句赵泽那边是怎么说的,插进来一道阴凉的嗓音,“也是巧,哪儿都能遇到温总。”
温言之眼皮一抬,了然于胸,“不及纪总的刻意。”
叶芷安听得头都大了。
她不是看不出温言之对自己有好感,但好感和喜欢、追求是两码子事,现阶段,她没必要一见到他就跟躲洪水猛兽一样。
倒是纪浔也……
她视线侧过去,捕捉到他一闪而过的凛冽的目光,好似一把即将出鞘的匕首。
外面突然开始下起雨,有悖气象台推算出的今日微风无雨,叶芷安的注意力短暂地被吸引走,直到手腕传来束缚感。
叶芷安不信众目睽睽之下,他能干出什么荒唐事,加上他用的力气看着不大,实际却很难挣脱开,也就放弃抵抗,由着他一路将自己拽进无人的消防通道。
灼热的视线蛮横地攫取走她的呼吸,侵略性实在强,她还能从里面瞧出生吞活剥的架势。
霎那间,空气变得粘稠,不过眨眼工夫,彻底停止了流动。
这滋味实在难熬,叶芷安先沉不住气,开口:“你有什么事吗?”
纪浔也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她生分至极的语气,面无表情地问:“之前就想问你,你跟温言之很熟?”
可别告诉他,撞车那晚并非她和温言之四年后的第一次见面。
叶芷安皱了下眉,不答反问:“我们看上去很熟?”
“我、们?”纪浔也将这两个字反反复复地在唇齿间碾压,阴测测地笑了,“熟到都用上我们了,还不算熟?”
叶芷安气恼他的胡搅蛮缠,没忍住当场甩了冷脸给他看,“你能不能别乱吃醋?”
说完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质问,立即改口道:“上回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早在四年前就分手了,所以你现在完全没有立场过问我将来会和谁来往。”
第二次提起这个话题,纪浔也还是不以为然的态度,“毫无转圜余地的断是断,不干不净的断也是断,那么昭昭,你觉得我四年前同意分手时,心里想得是哪种断?”
不待她回答,他就将话挑明,“你提分手是提得干脆,但我不一样,答应你的时候,我就没想过要跟你彻底老死不相往来。”
他将自己的私心承认得如此直白坦荡,叶芷安错愕不已,下一秒,就见他摘下眼镜,大片阴影倾轧而下,微凉的唇也压了下来。
吮吸她的舌尖,让她体会到介于麻和痛之间的第三种感知。
身后是冰冷的墙面,过渡到脊背,再蔓延至其他地方,冲淡她口腔里的热度。
剧烈的挣扎最后奏效。
抬眼,只见他神色阴郁,脸上覆盖着的坚冰刺穿装模作样后营造出的温煦,原形毕露。
长达两分钟的无声僵持后,才恢复如初,紧接着,他又换了副态度,带出一句不切实际的话:“我们复合,好不好?”
他眉眼耷拉着,妥协隐忍之色在昏蒙的光影里无遮无掩,就连语调听着也是低声下气到极点。
直到这一刻,叶芷安才发现他在话术上也很爱走捷径。
“好不好”、“行不行”,“我们昭昭”……
他以为只要他摆出低眉顺眼或温煦亲昵的姿态,她就会因一时心软,顺了他的意。
可都过去四年了,谁还能没有一点儿长进?
她垂下眼皮,藏住眼底的悲凉,“分手那天,除了难过外,我从你身上得到的还有感动和开心。”
她嗓音卡顿了会,抬头去看他被阴影占据走大半的沉黯面容,“我是真的很庆幸我们的分手不像其他很多情侣一样,撕破脸,互相争得脸红脖子粗,非要把最难听的诅咒甩给对方,相反它在我看来是美好的。”
“另外,这几年我不是没想起过你和这段记忆,每次想起,涌上心头的都是对你的感激,感激你曾经给了我那么浪漫的一场仪式,也感激你让我认识到自己没有爱错人。”
五年前,她青涩天真,满腔的孤勇促使她不计代价地追求着一个美好的童话。
现在呢,被现实盘剥过后的她成熟了,也变得胆小怯懦,做事爱瞻前顾后、权衡利弊,比起听从内心的声音,她更多将决定交付给大脑,而当下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该跟他纠缠下去。
纪浔也愣住了。
叶芷安咽下漫到嗓子眼的酸涩,叫他,“纪公子——”
这称呼不对。
曾经的纪公子在这四年里已经变成了纪先生。
“纪先生,”她用微笑掩饰内心的慌乱,“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也顺便放过你自己,不要让曾经那么平和美好的记忆全被往后歇斯底里的相互折磨消减得一文不名。”
纪浔也不至于听不出她这话里的威胁,生生给气笑了,攥住她手腕固定在墙上,不让她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喉结上下一滚,低声问:“叶芷安,我问你,如果没有这次调任,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打算回北城?”
“是。”
“你回北城后,哪怕是见到我之后,是不是也从来没想过跟我复合?”
“是。”
她的眼神和她的语气一样坚定,看不出丝毫弄虚作假的成分,就跟当年她不带一丝征兆地提出分手时的状态一模一样。
他早该知道的。
这世界上有种人看着不危险,也毫无攻击性,但从不会让自己过多地处于弱势地位,更残忍的是,她还只不准什么时候会往你心上刺个一刀,刀上抹了盐也淬了毒,让人疼得肝肠寸断,抽出时,能带走一大片血肉。
纪浔也喉间胀痛不已,胸腔里翻涌的气息快要将他的理智和这一刻勉强维系起的体面吞没。
长时间的沉默后,声控灯跳灭,头顶的绿色安全出口标识成了唯一的光源。
一切都看得模模糊糊,但他的目光始终未从她身上挪开,桎梏住她的手也没松,许久才从胸腔里闷出一声笑,哑着嗓音说:“我们昭昭厉害了,现在连说句谎话骗骗我都不愿意。”

气氛僵到谷底, 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许多。
唯独躲在胸腔里的心脏依旧在不安分地乱跳,叶芷安强装镇定,在听到他这声饱含自厌情绪的感叹后, 不仅没有将自己的表情藏进阴影里, 反而扬起下巴, 不避不让地迎上他的眸。
她眼底的倔强让人生气, 可偏偏纪浔也又拿她束手无措, 无奈轻笑一声,松开手,然后替她将垂落的碎发捻至耳后, 自然地牵住她的手离开消防通道。
走出十几步, 叶芷安才回过神, 着急忙慌甩开他的手, 他也没再缠上来, 只温声细语地问:“一会儿结束去我那儿看看展昭吧。”
叶芷安又是一愣,随后听出他的意思,吸气, “纪先生, 就算上次在车里没说明白, 刚才我也说得够清楚了,我已经不想再和你有任何交集。”
纪浔也偏头看她,轻描淡写道:“可我怎么记得我们刚才只是去通道待了会儿, 什么话都没说上?”
这是要将耍无赖的做派进行到底的意思。
叶芷安倍感荒唐, 不受控制地瞪了他一眼, 什么都没说, 径直往前, 很快将人甩开一大段距离。
小高惊讶她怎么去洗手间去了这么久, 一个侧眸,被她吓了一跳,出于好心说道:“我看你以后还是别吃辣的了。”
叶芷安听得满头雾水,直到她瞥见纪浔也唇角晕开的口红痕迹,心脏一噔,忙不迭去摸包里的气垫,又不敢明目张胆地拿出去,于是偷偷放在桌下,对着下半张脸照去,霎时倒吸一口凉气。
他亲得狠,口红已经完全晕染开,嘴唇看着还有点肿,经历过情事的都知道这不可能是被辣椒刺激的,也多亏注意到这一幕的是场上唯一的万年单身汉。
叶芷安飞快拿湿巾纸抹了几下嘴巴,力气使得足,红印很快消失,唇瓣看着倒更肿了。
她说服自己不去在意纪浔也会不会被人当成浪荡子弟看待,最后还是忍不住,频频给他使眼色。
后者没有接收到,也可能是屏蔽了她的示意,继续同人谈笑风生,只是那笑意进不了眼底。
叶芷安只好作罢,在心里狂骂自己没出息,也骂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东西,比起四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在她收回视线的途中,对上方隐年难辨情绪的一张脸。
晚餐一结束,纪浔也直接回了且停。
刚进门,展昭晃着大白屁股朝他跑来,他半蹲下,揉了揉它脑袋,“想不想你妈?”
展昭误打误撞地汪了声。
纪浔也笑,食指抵住它脑门往后一腿,“巧了我也想,可惜你妈心太狠,不仅不要我,现在也不要你了。”
牵着展昭在庭院闲逛了会儿,纪浔也一个人回到主卧,纪时愿的电话进来,讨赏般的语气:“二哥,你猜我今天干了什么好事?”
纪浔也打开免提,将手机丢到一边,边解纽扣边答:“又把沈确惹生气了?以后你们夫妻间玩情趣,就别跟我汇报,听着心烦。”
“才不是这个!我要说的是你和昭昭的事儿!”
他手一顿,重新捞起手机,改成听筒模式,“一口气给我说清楚。”
“其实我和沈老狗今天也在云间,瞧见你和昭昭了,还看见你跟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一样把人拉到消防通道,不过你亲得太投入,没注意到身后还跟了个狗仔,你俩的亲密照全被那人拍去了。”
纪浔也还真没注意到,慢条斯理地含住一根烟问:“拍的照片呢?”
“我逼着那人全删了啊。”
“……”
“放心,别说底片了,他那机器都被我砸了个稀巴烂。”不过事后也照价赔偿了。
“……”
听筒里的人声消失,只有变粗变重的呼吸声,听着像生气了,纪时愿没想明白他在发什么神经,求助的眼神递给一旁的沈确。
沈确眼皮不抬地说:“气你在砸相机前没把照片发给他,让他错失了一个可以在深夜独自慢慢欣赏品味的机会。
纪时愿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回到正题,“二哥,这次是你有幸碰到了我们,下回就说不好了,类似的照片要是传出去,二伯一定会暴跳如雷再次出手的,你让昭昭怎么办?想把她逼走第二回 吗?你要是实在忍不住,当我求你了,找个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演你的霸总好吗?”
小嘴叨叨个没完,不光纪浔也听烦了,沈确也是,抢过她手机,留下一句“就这样”,掐断了电话。
纪浔也走到窗边,若有所思一阵,将烟夹在指间,切换微信账号,往“添加朋友”那栏输入一串字符。
然而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手机都没有动静,同样的操作重复第二次时,纪浔也发现自己的新号码也被拉黑了。
他又换了个,这回加上一句留言:【我们被拍了。】
挺没头没尾的几个字,叶芷安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也没摁下同意键,直接在好友申请界面跟他聊起来:【在云间被人偷拍了?】
纪浔也:【嗯。】
她手指一紧:【什么照片?】
纪浔也笑着回:【微信通过一下。】
不通过不打算说的意思。
叶芷安在“你爱说不说”和“我要听个答案”间选择后者,僵硬的手指往屏幕上一戳,没一会儿界面多出两个字:【吻照。】
她一下子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了。
像是料定她会有这副反应,【不过已经处理好了。】
叶芷安:【你在逗我玩吗?】
她又动起了想把人拉黑的念头。
纪浔也大脑转动的速度比她的手指反应快,抢先说:【我总共也就这几个手机号,再把我拉黑,以后要是还出现被人偷拍的情况,我该找谁说?】
【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
敲下这几个字后,叶芷安就把他的消息设置成免打扰模式,屏幕一掐,反扣到桌面上,心里满满的困惑: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这男人死皮赖脸缠人的功力原来这么强?
按部就班地熬到下个月二十号,叶芷安的工资到账,数目看着可观,但在寸土寸金的北城生活,杂七杂八的费用一扣,剩不下太多。
即便如此,现在的境况还是和五年前为了偿还债务到处奔波那会截然不同,这几年有了积蓄的她,不仅将节衣缩食的理念抛到一边,偶然还会犒劳自己,有时是一顿人均四位数的料理,有时是一件衣服或一个包,践行了那个人曾经说过的那句“昭昭小姐,对自己好点吧”。
自叶芷安回到北城,苏念都没怎么陪她出门好好逛过,听她有上街购物的打算,简单化了个妆,也跟去了。
两个人在高档奢侈品店外面逛了一圈,朝对方交换一个苦涩的笑容,苏念幽幽叹气:“看来想要满足更深层次的物质精神需求,还是得往高职位爬。”
两人碰了碰拳头,“共勉。”
就在她们准备打道回府前,叶芷安的注意力被十米外一栋三层小洋房夺走,走进才知道是一家海外设计师品牌集成店,一楼卖的是鞋履,各种款式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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