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姐,我们来看你了,你还好吗?”艾虎看到浅浅无恙,心头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浅浅笑着回道:“你看我像不好的样子吗?”
眼神不由衷地凝望向展昭,他这是在生气吗?面上无异,浅浅却直觉出这一点?
消瘦的脸颊,疲惫的面色,苍白的肌肤种种迹象都显示浅浅并不如他想象中的好,他几乎是在其映入眼帘的第一眼,就心疼了起来,她这个是好的样子吗?他突然很生气,生气她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也同时自责着,是不是如公孙先生所说般,当初如若勇敢一点,是不是就会是截然不同的场景呢?
“展大哥。”艾虎唤道。
展昭没有看向艾虎,而是望向林皖,问道:“林大人,展某可否进去?”
“不行,不能进来。”浅浅斩钉截铁地在林皖出声前阻止道。
谁都预料不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浅浅更想不到展昭真进一区后会如何,她冒不起这个险,哪怕展昭身强体壮,她也不会想看到他进一区。
作者有话要说: 展昭到底是进了呢还是进了呢?
☆、第四八章
浅浅终究是决然地禁止着展昭的想法,好在展昭没有让浅浅为难。
手握着展昭传递过来的药方,浅浅似乎感受到了其掌心的温度。在初看到展昭的那一下子,浅浅惊喜而又感动,但事后略微一想,或许是自己多想了。而不管展昭究竟为何而来,例行公事也好,真为她来也罢,浅浅始终是受了影响。
她一面看着药方上的药材,一面担心着展昭在外面的情景,她害怕,害怕展昭会感染上这瘟疫,即使展昭素质并不差,但谁又能真正保证说不会有事呢?她也只能在心底暗暗为他祈祷。
为了尽快制止这场瘟疫,浅浅尽心尽力地研究着所有的一切,经过几天连夜的赶制,浅浅拿出了一份药单,她没十足把握,但却也有一定的信心,现在只要等待结果了。至于一区这边的病人,一样也会好起来的。等待的日子总是难熬的,好在有事情打发着时间,不然真的会被急死。
“浅浅姐,行了,药方没问题,你成功了。”梧桐跑过来满脸欣喜地告诉着浅浅。
当听到这个结果,浅浅以为会如想象中高兴得跳起来的,事实上她却很平静。“梧桐,展昭和艾虎他们呢?都还好吗?没被感染上吧!还有你呢?身体没差吧!”压在身上的担子一旦被移开,浅浅自然有了时间关心其他的人和事。
“他们都很好,我也很好,我们都等着你出来呢。”
而在梧桐前脚刚走,展昭后脚就到,叫住了已转身的浅浅。
自展昭来那日后,浅浅就没再见他,她竭力地把精力全放在研究上,即使如此,每当脑子空闲的时候,也总是第一时间想到展昭,想着他在做什么,身体好不好之类的事情。现在如愿的再见他,浅浅心中一阵感慨。
两人均沉默了好一会儿,浅浅微移了与之交视的目光,道:“药方虽已生效,但也不要太过轻视,展昭你虽习武,身体素质比一般人要好得多,但也要记得服药,不要……感染才好。”不要让她担心,硬是生生地改成这样,浅浅觉得好生丢脸。
“好,浅浅你也是,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出来。”展昭内心一暖,面色连带都软了几分。
半月后,在大家齐心协力之下,终于一扫瘟疫带来的阴霾。送走一区最后的一个病人,浅浅身心皆轻松了下来。看着在外等着她的梧桐、艾虎、展昭,浅浅扬起笑脸,走向他们。刚走了几步,浅浅只觉脑中一阵天旋地转,眼一黑就软下了身体。展昭箭步而至,搂住了落下的浅浅,急呼道:“浅浅,醒醒,浅浅……”
浅浅这一倒可是急坏了所有的人,好在经大夫诊断,只是疲劳过度,众人才放了心。
如果只是疲劳会一连睡上几天吗?展昭深深怀疑大夫的诊断,但几番检查下来,皆乃其果,他也只得寸步不离地守在浅浅身边,希望着她尽快清醒。
“展大哥,浅浅姐睡了三天,你也守了三天,还是先下去休息一会儿吧。别到时浅浅姐醒来时,你又倒了。”梧桐给展昭端来饭菜时,劝慰道。这几日看到展昭如此倾心倾力地照顾着浅浅,其细心度丝毫不逊于一个女子,梧桐就知道她的表姐是彻底没戏了。
展昭反射性地拒绝道:“我没事。”
“展大哥,难道想浅浅姐睁眼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如此的模样吗?大夫也说了,浅浅姐应该就是这一两天醒来,在浅浅姐醒来之前,展大哥最好也去收拾一下自己吧。这里有我呢?一旦浅浅姐醒了,我自会知会你,如何?”
展昭看了眼似乎在做着美梦的浅浅,没再拒绝,道:“也好,那就有劳梧桐姑娘了。”
“应该的。”看着展昭离去前还留恋了眼浅浅,梧桐不禁艳羡起浅浅来,也不由得心生感慨。她是梧桐,不是才貌双全的浅浅,亦不是古灵精怪的月华表姐,她只是梧桐,一个什么都不会,也什么都不懂的女子。
掩了掩一角的被子,梧桐想起了之前和月华表姐的一次谈话。直到今日都记忆犹新,表姐问是否真的甘愿让大哥二哥安排终身大事,那时的她回答是肯定的,她孤身一人,寄于丁家,没有别的亲人,自然是听大哥二哥的。她毕竟不同表姐,即使有想法又如何,不可能真像表姐那样,她没有那份勇气站起来否认大哥二哥的好心。
梧桐从未想过自己也有叛逆的一面,在写下那封言曰散心的信时,她真的没有想到这样走后的后果,走出来的那一刻对她而言无疑不是轻松的,好在后面遇上了浅浅,否则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人的一生,总有一两次出格,梧桐觉得够了,真的够了。今生能有此番阅历,真的值了。
梧桐的思绪是被外面的声音给唤醒的,听着熟悉至极的声音,梧桐忍不住地走到了门边,向外望去。看到那个疼她如亲妹的月华,梧桐情不自禁地便眼红了,轻声叫道:“表姐。”
月华看到梧桐,跑过来便抱住了她,道:“梧桐,可算是找到你了,太好了。来,表姐看看,这么久没见,瘦了不少呢?给表姐说说,你出来的这些日子有没有受欺负啊,要是有的话,表姐替你出气。”
“有浅浅姐在,我怎么会受欺负。表姐,我们出去说,别吵着浅浅姐。”
同行的艾虎挥了挥手,道:“你们两姐妹好久没见,一定有好多私下话要说,放心吧,这里有我呢?”看着抱在一团兴奋激动的两人,艾虎也止不住地想到了老家的姐姐。
梧桐和月华以及送月华过来的丁兆蕙说了好些知己话,在听梧桐说展昭也在时,丁兆蕙当即就起身要去找展昭,梧桐忙阻止,道:“二哥,你先别去,让展大哥先休息一下。”
“展大哥怎么了?”月华微急地问道。
梧桐沉默了一下,道:“表姐,你也知道瘟疫之事,浅浅姐因此而累倒了,展大哥一连照看了她好几天,方才下去休息。”她看得出来,月华对展昭还有念想,可有些事似乎已经注定了,表姐的这段情只能无果。
“那倒是,二哥,你就听梧桐的吧。”月华面上倒是非常洒脱,心里却仍然禁不住地难受。明明展昭钟意浅浅的事她一早就知道,也说过祝他们幸福,可听到这些,却忍不住地受伤。
丁兆蕙看了眼装作若无其事的月华,没有说什么。
对于展昭这样的人来说,连续几天的熬夜可以说是常事,所以他在收拾了一下自己,小睡了一下便自动地往浅浅这边走,刚一进院,就看到了坐在那儿相谈甚欢的三人,道:“丁兄,月华姑娘,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展大哥。”见到展昭,月华眼睛倏一亮,唤道。
丁兆蕙笑着回承道:“刚到不久,听你才歇下,也不便打扰。”
展昭随即坐下,倒也相处得愉快。丁兆蕙也是个人精,早已看出展昭的心思不在这,不由得调侃道:“展兄也确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不知准备什么时候办喜事啊!”这番话他是有意说给月华听的,身为兄长的他始终是不愿妹妹受到伤害的。
“丁兄说笑了,这可如何说起啊!”以前谈及此事,展昭总是借口说一心跟着包大人。而现在,他似乎真的有想过这些,至少不会再像以前那般笃定说没有成婚之心思。
丁兆蕙斜瞄了眼埋下眼帘的月华,正要再说什么,却被艾虎出来叫唤的声音给打断。
“展大哥,梧桐姐,浅浅姐醒了,你们快来。”
艾虎的话刚落,丁兆蕙就见展昭已飞至了好远,他不由得心底叹了口老气。原本他是对妹妹和展昭的事乐观其成的,两人无论从什么方面相看,都是比较相配的。怪就怪缘深情浅啊!
展昭进到屋子的时候,艾虎正扶着浅浅半坐起来。
浅浅睡了几天,精神倒是很好,只是身子些弱,看着因自己而一围上前的众人,不由抱歉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看到月华和丁兆蕙她眼神微顿,但也没有过多的诧异。
“艾虎,去给你浅浅姐端些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