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白玉堂,而她,你们称她任姑娘吧。”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不经同意说一个女子的闺名终究让白玉堂觉得会唐突了佳人,便只得这般说道。
其实送姑娘们回乡的路上,他们一行挺扎眼的,单就一行中只有一个男人就已够遇见的人咋惊了。这不由得让浅浅想起那句:万绿丛中一点红。好在虽大多是女流之辈,但行程甚为顺利,不到一天的功夫,两人便已把姑娘们全部送回了家。然后因着已是傍晚之故,便在城中留了下来,决定明天起程继续前往开封。
两人找了一家客栈,点上几份小菜,随意地听着客栈的人谈论着这个县城时下最新的动态。那些富家女儿嫁了个好人家什么的浅浅听了就听了,并不感兴趣,不过在听到城里发生命案并且未抓到凶手时,浅浅倒是因此而升起了几分兴趣。结合你一言他一语的说法,浅浅听出个大概。
原来是城里出现了一个杀人魔,最重要的是这个杀人魔只针对孕妇,时至今日,已经出了五起命案,相当于十条人命,可府衙却始终未找到凶手,浅浅有理由相信凶手还会继续犯案。浅浅看了眼默不作声的白玉堂,心里已是很清楚他怕又是管定了这个闲事。
“你有什么看法?”白玉堂敲门进了浅浅的房间,第一句话便问道。
浅浅很快地便意识到他所说的是那个杀人魔的事情,道:“我的看法不重要,官府的看法才重要。”反正眼不见心不烦,这事虽然骇人听闻,但她并不打算插手。说她无情也罢无心也好,反正她能不出手就不出手。
“哼,我倒没看出来你对官府如此依赖。已经十条人命了,官府有查出个所以然来吗?等他们查出来,不知又要多出多少条无辜的亡魂。”白玉堂向来不信任官府,如果是包大人,他倒还是有几分信心,可这里不是开封。
浅浅知道白玉堂此时很对自己不屑,可她不想多管闲事,她只想要好好的活着,活到回家的那天。
白玉堂见浅浅默语着,心底不由一阵失望,到底他还是看不懂她,明明有这个能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却偏偏无动于衷。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呢?昨天在面对那群歹徒时下手是那般的毫不犹豫,想到那被其削了老二的男子,白玉堂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昨日之所以出手,难道是有着同等的经历?
浅浅精神抖擞地起床去楼下吃了早餐,等她都吃好了,都还未看到白玉堂的影子,想着难道是昨晚没回来?而正在这时,却听一众人在议论着杀人魔的事:“听说了吗?那杀人魔抓到了?总算是可以安心了。”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还听说啊是个英俊非凡的年轻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听到这儿,浅浅不由心生起不好的预感,该不会白玉堂被误捉了吧!可他那么厉害的功夫,怎么就敌不过府衙的衙役呢?白玉堂是浅浅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浅浅自然不会弃他于不顾。于此,浅浅做不住了,起身便前往了府衙。公堂外早已聚集了好多人,就等着升堂处理犯人。
浅浅费了好大劲挤到了前排,而这个时候也开始升堂了,以白玉堂桀骜不驯的性格来讲,他必是不服气的,也是不肯跪的,事实也是如此。但堂上也由不得他,一棍下去不跪也得跪,而这个时候浅浅也注意到了白玉堂的不对劲,一个身手不凡的人是不可能轻易地被一棍打直去就软了身体的。
范桐范大人给白玉堂安的罪名白玉堂没做过,自然不认,范桐便想打到白玉堂认为止。
浅浅站在人群中,见白玉堂被推倒正欲施刑时,把拦在身前的棍杖暗地一推便进了堂内,道:“范大人是想屈打成招吗?民女不解,但凡犯罪的人,所讲求的必求三点,人证、物证以及动机。不可否认,范大人有了人证,那么敢问大人,物证及动机呢?大人可不要冤枉好人啊。”
“大胆刁民,竟敢私闯内堂,该当何罪。”范桐一拍惊堂木,喝道。
浅浅看向范桐,不惧其威,道:“中牟县连发生五起杀人案,而我与白玉堂却是昨日傍晚才进城的,拭问一下,一个远在千里迢迢的人又怎么可能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呢?”
“那还不简单,你是同伙罢了,你的证词自不可采用。”范桐一副沾沾有喜之样。
浅浅追问道:“那敢问大人,我们所谓的动机呢?”
“丧心病狂罢了,还须什么动机。”
浅浅深感无力,白玉堂说得对,指望什么也别指望这些当官的。“所以,大人是执意地要把罪名安在我等身上了,大人自封青天大老爷,难道就如此不分是非吗?”
“昨夜衙役亲眼看到白玉堂杀人,那还有假,岂容尔等狡辩。”
“依大人的果断,想来民女说什么大人也是不会听的,既如此,民女请求大人给予民女几天时间,民女也定会抓到真正的凶手,不知大人意下如何?”跟范桐讲道理已经讲不通,浅浅明知不会同意,但仍提了出来。如若实在不行,她不介意用武力威胁,总不能真正地让他处置了白玉堂吧。
范桐自然不会同意,甚至想连同浅浅抓起来,不过后来闹了一番后,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扶起全身无力的白玉堂,浅浅知道他是着了别人的道了。随手把完其脉后,在回客栈的路上便去抓了需要的药材交由小二熬制。对于浅浅,白玉堂是有愧的,道:“对不起,任姑娘,拖累你了。”他很少向人低头,但今日之事,确是因为他。
“我当你是朋友,难道真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处决不成?”她是不爱管闲事不假,可也要看什么人什么事。
白玉堂想起公堂上浅浅的保证,不由担心道:“你承诺半月之内抓到凶手,有把握吗?”经由昨晚之事后,白玉堂知道此事并不如想象中那般简单,而且凶手诡计多端,并不好应付。
“把握没有,但总得试上一试。”深藏的记忆里确是有这么一起案例,但这么多年了,浅浅早已记不清。
“对了,你跟我说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就莫名地中了软筋散呢?”回来的路上,白玉堂大致地提到了昨晚的情形,他是听到了声响赶到现场的,却不想凶手早已在暗处布置好一切,几乎是在白玉堂闯入室内的一刻,他便入了套。而据白玉堂所说,凶手并不是个武功高强之人,如若对方不是使了下三滥的手段,他早已了断了对方。
作者有话要说: 白玉堂很厉害,
但当遇到了不择手段且别有心计之人,
在无防备之下,总是会受挫的。
☆、第四章
“是我轻敌了。”
白玉堂如此的一句话很让浅浅有些另眼相看,看来终究是她不了解他啊。白玉堂感觉到浅浅注视过来的目光,浑身顿时微泛不适,反看回去,疑惑:“为何这样看我?”是他脸上有东西还是话不对?想他白玉堂混迹江湖数年,今天竟然会因为一个言不能形容的注视目光突然就有些浑身不对劲了,想到这忍不住地便自笑起来。
白玉堂笑起来很好看,甚让人动心,这下浅浅终于明白为什么只听白玉堂的大名便可让万千闺中少女失了心。言归正传,浅浅收好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道:“你好好休息一天,待软筋散的药效过了再说。”
“那怎么行?这摊事终究是因我而起,怎能劳烦你一人奔波。”白玉堂立马反驳,他虽然暂时不能使用武功,但好歹他也是堂堂男子汉一名,断不能坐等观之。
“在还不能确认凶手陷害你是有意而为或是无意为之的情况下,我觉得你最好还是静养身体的好。”浅浅的直觉告诉她凶手的陷害并不是只针对于白玉堂的,但有时候直觉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她必须得拿出铁证。而为免白玉堂有个好歹,最好他是能不动则不动。
白玉堂提出自己的意见,道:“不管事实如何,你不觉得我和你在一起更能确保安全吗?”这话一出,白玉堂觉得怎么这么别扭呢?向来都只有他保护别人的份,怎么好像就对调了身份呢?不过话已出口,如果任浅浅调侃的话,他就装傻充愣好了。
浅浅的心思全在案子上面,并没有如白玉堂所想那样往深里想了去。
“这样说也对,那这样吧,你先喝药,我去一趟府衙,看他们手头有什么证据。”浅浅一时也拿不准要怎么办,干脆决定先看看手头的证据,这么几起命案,其中必有一定的联系。
白玉堂其实很想跟着去的,可想了想,还是乖乖待在客栈吧。
待再次面见完范桐大人后,浅浅只得出这样一个观点,便是范大人人虽糊涂,但至少还不是个坏官,想来他只是好心办坏事吧。正如有些时候有些人并不是不想做好一件事,而是实在是能力有限。
揣好拿到的有关案情材料,浅浅走出了府衙,直往客栈赶去。时间紧迫,如果越能尽早破案,就越能少一个受害者。毕竟浅浅也不敢肯定在她所查真相的这几天时间里,凶手会不会再次而为之。
刚出府衙不远,浅浅就隐隐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而且武力值不低。见状,浅浅只能装作无知,左拐右穿地把来人引起一条死胡同里。跟踪的人是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女扮男装的“少年”。其实这个年龄女扮男装最合适不过了,只要稍加掩饰便能不分雌雄,但浅浅怎么说也算是老江湖了,而且女孩子和男孩子终归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即使相貌再中性化,更别说眼前的这个“少年”相貌并不中性,恢复女儿身的话也定能让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