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林芳照噗嗤一笑,“那你们这丁总……唉,这熬糟事,岂不是抖落不掉了?”
“可不?孟道浦现在就憋着劲,想看看这庄振到底能折腾出个什么来,所以还真就同意让丁总这弃帅去负责这些了。”
“这哑巴亏吃的。”
“是啊,丁总现在是满嘴的黄连,有苦说不出。”
林芳照觉得好笑,“你觉得那庄振能折腾出来东西么?”
“不好说,谁知道呢,我是不太看好。”戴守峥摇头。
“连我都跟着好奇,想看他怎么收场。”林芳照朝座椅又靠了靠。
“不管他们了,不说工作的事了,”戴守峥把车从辅路开进主路,“我同事中午分了份烧鹅给我吃,我吃味道不错,临下班,我也点了两份那家外卖,就在后面放着,回家你尝尝。”
“你还真买了啊。”林芳照惊喜,刚才只是跟牟川客套,没想到回家真有现成的好吃的。
“啥叫‘还真买了’?”戴守峥笑答,“我家这小吃货多馋嘴,我还不知道?”
林芳照嘿嘿一乐,随后舒服地窝在靠背上。
不知不觉间,公司里这一天的烦心事,都随戴守峥的车,被远远地甩到了她身后。
第97章 爱情鸟,新工作。
孟道浦对领康英智人员的冗余一直不满意。所以缩减人员,是庄振在用销售业绩证明自己之前,最重要的一个步骤。
在把裁撤子公司的事都推给了丁德勋之后,庄振倒出手来,继续压缩总部的员工规模。他对先前第一轮裁员的效果并不满意,所以又开始第二轮。这次他的手段是大搞述职,并且对所有员工都进行更严格的绩效排名。
庄振都这么发话了,各个部门不管愿不愿意,都要行动起来。
而在戴守峥的部门,排名靠后很危险的几个人里,小蒋竟赫然在列。
小蒋的绩效如此拉胯,并不是工作没干好,而是之前他因为回山东老家照看重病的老父亲,请了太多次假。按公司规定,出勤天数不足当月工作天数的 60%,绩效评分不得评为良及以上。小蒋父亲快不行了的那个月,前后加起来,他至少半个月都没在北京,直到把所有后事都料理妥当,才赶回来的。
放眼整个部门,就数他请假最多,所以排名一下子就被拉了下来。
填到表格里的数据,往往都是冷冰冰的,哪怕小蒋在江恩出了那么多力,都没办法改变他绩效的难看。
戴守峥直接把小蒋叫到了办公室,跟他说了绩效排名的情况之后,安慰道,“你大概了解了就行,不用有压力,只管安心工作,我会想法保你。”
“谢谢戴总,其实我正好……也不想干了。”小蒋面色坦然。
戴守峥有些惊讶,“你是怕我为难?”
“也不全是,要是这公司多点像戴总这样的,我也不至于想走。现在,就是不想在这继续干了。”这是小蒋的真心话。
自打庄振来了,公司就一直处在动荡之中,很多同事都忧心忡忡,工作氛围早已不比以往。尤其去江恩的那次,小蒋是直接目睹了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人模狗样的老总们,遇到危难时,会露出什么样的本来面目。打小他老父亲就教育他为人要忠义,所以他对这种道貌岸然,心底一直有着深深的不屑。虽说无论到哪家公司,管理层的人可能都一个德行,像戴守峥这种的,都属凤毛麟角。但是小蒋现在一见到总部这些人,江恩冲突时的情景就会浮现在他眼前,之后还要对他们装恭敬,他真觉得有些恶心。
他也知道自己是道行不足、修炼不够,但现阶段,他就是不想再装了。就像走到了一个倦怠期,想换个环境,换个心情。
“你真想好了?”投诉组里,就数小蒋的业务能力最强,如果不是庄振搞的这一出,戴守峥都想把整个投诉组交给小蒋带,给他申请个经理岗,升职加薪。
“嗯,想好了,戴总。其实还有个情况。”
“你说。”
“我在燕郊买了套房子,是个毛坯。现在正好也是装修季,我想花两个月,把那房子给装了,之后住过去,这样房租就省了。”小蒋在北京这些年,一直在租房子住。北京的房子太贵,他自始至终就没惦记过。工作之后他把钱都攒着,然后去年在燕郊买了套小三居。本来之前打算的挺好,是想着把老父亲也接来住的,结果老人前几个月走了,遗憾没住上儿子买的新房。
小蒋在北京每月掏的房租并不低,他盘算着,不如早点把燕郊的房装修好。那房子虽然不在北京,但是向西过了潮白河,就进了通州界,也就进了北京。从地图上看,燕郊到城六区,比平谷、怀柔还要近上好多。这么一想,其实距离就可以接受了。
他打算到时候再买辆二手车,等找到下一份工作,就开车通勤。
他把这些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戴守峥。
这么一听,小蒋确实有这么多的现实考虑,并不是意气用事,戴守峥虽然在心里可惜着这么靠谱的一个小伙子要离职,但也只能尊重、祝福人家的选择。
第二天上午,小蒋就提交了辞职申请。戴守峥又尝试着挽留了一次,见小蒋还是执意要走,便批了申请。但他看重小蒋的人品,直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小蒋想了想,“戴总要是说帮忙的话,还真有那么件不大不小的事儿。”
“什么事?”戴守峥立即问道。
“我现在,是和别人合租。前些日子,那个合租的走了,屋里扔下了一对小鹦鹉。我这马上也要退租,去装修房子了。而且我从来也没养过宠物,送房东,房东不要。这两小鸟,就没地方安排了。”说着,小蒋打开手机,翻出相册给戴守峥看。
戴守峥一看,一黄一蓝的两只小鹦鹉,圆头圆脑的,正紧紧依偎在一起,像是腻不够一样,非常可爱。只是他和林芳照对养宠物都没兴趣,肯定没法接手。可小蒋临离开公司,好不容易跟他张了句嘴,他总得帮着想想办法。
鹦鹉,鹦鹉……
给谁呢?
戴守峥翻开微信通讯录,往下一翻,没几下,就笑了起来,有个头像,就是只卡通鸟——
戴忌盈,他那糊涂堂妹,不就是现成的人选?想她小时候还养过麻雀,养死了之后,连着哭了好久。
随后他立即发出微信,问戴忌盈愿不愿意接过去养,还把小蒋拍的照片一起转发了过去。
戴忌盈几乎秒回,“哥!这是牡丹鹦鹉,也叫‘爱情鸟’,超可爱,我愿意养!”
戴守峥就知道堂妹会乐意,他又笑着问小蒋,“送我妹怎么样?她就喜欢这些小动物。”
“行啊,那太好了,给找个有爱心的,它俩不遭罪,我也可以放心退租了。”小蒋听了也高兴。
之后戴守峥干脆把小蒋的微信推给了堂妹,让他们两个人直接联络。之后的事,他就不管了。
周天下午,小蒋坐车到了学院路,和戴忌盈在约定的地方见了面,然后把两只小鹦鹉转交给了戴忌盈。
戴忌盈也没空着手,给小蒋买了一大杯加满了料的奶茶。她早就期待着这两只小家伙,甚至已经给起好了名字——公的蓝皮白脸,叫皮皮,母的黄皮红脸,叫丹丹。
小蒋收下了奶茶,又直夸戴忌盈名字起得好,这一对被原主人抛弃的无名小鸟,现在到了有爱的新主人手里,立即就被宝贝起来,并且荣升为“皮蛋夫妇”了。
戴忌盈让小蒋放心,她肯定不会像小时候没经验,再把鸟给养死了。以后会经常发动态给他,让他放心,小鸟在她这里,会过得很不赖。
和小蒋分开后,戴忌盈高兴地拎着鹦鹉笼子回了家,没过多久,元宝宝和邱海海两个孩子,就都来了。
宝宝姥姥凌松心把孩子一放下,就和戴忌盈的爸妈一起去参加小区老年合唱队的排练去了。
海海是江宜芗送来的,正好赶上在周天下午她没事儿,所以戴忌盈就坚持留她多坐了一会儿,吃点水果,逗逗鹦鹉。
等到了课间,戴忌盈就把鹦鹉送给两个孩子玩儿,她和江宜芗一起聊天。
两人的关系现在非常好。本来江宜芗是林芳照的闺蜜,戴忌盈就觉得和江宜芗天然亲。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更是觉得这姐姐爽朗大气,敢拼敢干,这种气质和拼劲儿,正是自己所羡慕,却没有的。
江宜芗也很喜欢这个善良没脾气,一路被家里人呵护得太好,几乎没经历过什么挫折风浪的小女生。
也因为此,江宜芗想的,就多了一层。
虽说每周把海海送到戴忌盈这里,孩子的英语确实突飞猛进,但江宜芗也越来越替戴忌盈忧心。
二十来岁不到三十的一个女孩,现在不出去工作,就窝在家里带两个亲戚朋友的孩子。第一,这肯定不是正经职业,第二,职场经历上断太久,以后再续,可就难了。
她真有些担心,别因为自家孩子,耽误了戴忌盈。
她知道戴家条件应该可以,但毕竟戴家老人都是老师,工作环境是学校,不像她这种在外面的职场上混得久、见得多的。有些话,她觉得还是应该说出来,哪怕算是过来人给个思路供参考也行。
“小盈,除了在家教这俩孩子,如果有其他工作机会,你看不看?”这话江宜芗已经憋了有段时间了,正好赶上今天有机会。
“宜芗姐,我应该不会再去培训机构了,想换一行。”戴忌盈抓了几个大荔枝,放到了江宜芗面前,“不过现在,还没想好。”
江宜芗一听,这是有出去工作的意思,那就好办了,于是她直接问道,“那你愿不愿意到我们公司?”
江宜芗先前和行政的费经理聊天,得知行政想招个人。江宜芗一下就想到了戴忌盈,就是不知道她的意思。
戴忌盈眼神一亮,“去做什么工作呢?”
江宜芗朝戴忌盈侧了侧身,“做行政。”
“啊,行政啊……我能行吗?”其实戴忌盈也没想好自己除了老师,还能做什么。
“你心这么细,还有耐心,如果你想做,肯定能做好。”江宜芗笃定道。
“那……那我现在要做什么呢?”
“你给我份你的简历,我递到我们行政经理那,到时候你俩见一面,可以的话就可以过去上班了。”费经理之前给江宜芗介绍单子,成单之后,江宜芗从来也没亏待过他。所以有她推荐,这份工作就是稳的。除非戴忌盈不想去,那再另当别论。
“啊,我开始还愁我找不着工作呢,这么快就能有下家了。” 工作机会来得太突然,戴忌盈有点懵。
江宜芗笑着拍了拍戴忌盈的肩膀,“工作这事儿,说好找吧,其实挺不好找;若说不好找,有时候来得也快呢。”
戴忌盈刚要笑,想了想,却皱起眉,“那我教的这俩宝贝儿,怎么办呢?”
“小盈啊,我们家孩子都已经跟你沾了很多光了,但不能因为孩子,就耽误了你啊。”江宜芗从来不觉得便宜要占个没完,现在海海这英语有了这么大进步,她都已经很知足也很感恩了。
“宜芗姐,你可真是太好了,一般人恐怕就只顾着自家孩子,哪有像你这么替我着想的。”说着,戴忌盈又把整个果盘都挪到了江宜芗面前。
江宜芗笑着剥开了一颗荔枝。
“如果我真去工作了……”戴忌盈扭头看了眼屋里正在叽叽喳喳逗鹦鹉的两个孩子,“我可以周六周天带他俩,我不看他们,也想得慌。”随后她抿了一下嘴唇,“反正这两个宝,我只要有时间就会带他们。”说完,就弯起眼睛甜甜地笑了起来。
邵燕飞生生又等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对她而言,比度日度年还煎熬。本来挺顺利的按部就班,结果在这关键时刻,家里这讨债的婆婆偏偏用自家榨的棉籽油做菜,祸害了吴家盛严格遵医嘱吃药、锻炼,养好的精子,也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导致又往后拖了三个月。
这中间,她还过了个生日,从 37 岁变成了 38。等再过一个 39,她就 40 了。
她从来也没觉得时间有这么紧迫。
邵燕飞强迫自己调整情绪,继续天天吃叶酸,吴家盛又连吃了三个月的中药。两口子几乎是从头再来,熬着日子数过了三个月,终于可以按照上次专家定的方案,进试管周期了。
现在的试管技术,远比邵燕飞想象的还要成熟。她选的这家著名医院,成天接诊的都是全国各地的患者,什么疑难杂症在这里,都见怪不怪。像她这种只是输卵管堵了,卵巢储备良好的,在这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大毛病。
进了周期后,到了日子,就要按照大夫给她开的方案和计量,打针促排卵。
一开始,她听过很多说法传闻,也有诸多顾虑。比如女人一辈子能排 400 多次卵,正常情况下一次就排一颗。打这促排针,有的人一次能排十几颗,岂不是就提前老了十几个月?
她还真就问了专家这个问题。
专家告诉她,促排不是提前把之后的卵都给排了,而是让当次月经周期里,非优势卵泡也能发育起来。如果不打针,每月一般就那一个优势大卵泡能发育成熟,其他小卵泡之后都萎缩,没了。打促排针,是把那些小的也给催起来。并不会让女人提前衰老,这个不用过分焦虑。
有了专家的解释,邵燕飞就不用担心提前衰老了。至于打针,她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的。她怕疼,尤其怕看针头,一看针头恨不得就浑身发僵。那种恐惧从小跟到大,直到现在都是。
不过只打了一次,她就发现,她这种做一代的,针都打在肚子上,看起来有些像糖尿病人注射胰岛素,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肚皮上的神经不像屁股上那么多,她打这些肚皮针,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痛觉。
既不会让她老更快,打针也不疼,她觉得,这促排过程的痛苦,可能被她想得过于严重了。
结果没过几天,她就被现实教训,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原来真让她难受的,得过几天才能来。
突然超量的激素,让她的情绪波动越来越大。她明显感觉她控制情绪的能力在极速变差,原先在她眼里根本不是事儿的事,现在动不动就会让她大为光火。
在公司,她甚至破天荒地朝部门的小专员发过一次火。虽然之后她想办法安抚了,但是当时她发完脾气,也把自己吓了一跳。她什么时候这么失控过。
家里这边,也不舒心。上次婆婆和对门吵了一架后,对门一家再看到他们两口子,就再也不像之前那么热情了。
有一次她下班回家,正好赶上对门小汪妈妈开门,她刚想跟老人打声招呼,对门就立即把门关上了。等到她进了自家门,她才听到对门开门下楼。
真挺受伤的。当然她明白,这局面就该他夫妻二人去承受。谁让她婆婆先把对门伤得透透的。
那么有涵养又热心肠的一家人,这么多年相互照应的老邻居,现在对她家,就差形同陌路了。
婆婆,婆婆,一切的祸患,都是这个婆婆带来的。
更让她抓狂的是,这个原本说只在北京呆两个月就走的婆婆,好像一时半会儿,又不走了!
快到两个月时,吴家盛专门打电话问了他爸吴先富,什么时候能让牛学荷走。
结果不问不知道,一问起来,他整个人的心情,全都灰败掉了。
吴先富之前说,他们几个兄弟商量,他这边伺候完了两个月,就把老娘给送到吴家盛三叔家。
吴家盛的上一辈儿,一共三个兄弟,大伯,他爸爸,再就是三叔,虽然还有两个姑姑,但吴家盛老家那边的规矩是,如果有儿子,就不用女儿养老。
现在大伯家情况本就不好,以为三叔能把人接过去,结果三叔不久前出去吃席喝多了酒,第二天就中了风,而且发现不及时,送医太晚,现在连照顾自己都成了问题。而三婶常年干农活,风湿严重,手上腿上的骨节都变形了。所以三叔一家,也指不上了。
吴老太现在除了二儿子家,也没别的地方去了。
听到这里,吴家盛还能说什么?
不用说,之前说的牛学荷呆两个月就回去,算是彻底泡汤了。
吴家盛心里窝了一口火,急得阑尾都跟着疼,硬是把这消息压了两天,之后再三跟他爸确认那边实在没别的办法了,才不得不告诉了邵燕飞。
邵燕飞其实早已经有了预感,她数着日子盼到了两个月,但这婆婆丝毫没有收拾东西的意思,吴家盛也没提什么时候送他妈走,邵燕飞心里就明白,恐怕,还得继续留在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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