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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拿稳权宦剧本(小北兔有点黑)


想到这,扶疏便一挽耳边碎发,笑容越发甜美,望向上首之人。
白惜时见怪不怪,觉得这小姑娘挺有趣,但解衍此刻,眸色微动,敛去那抹浅笑,不动声色观察着这个陌生的小宫女。
白惜时:“替我多谢娘娘,心意咱家领了,节礼便拿回去吧。”
扶疏起先还有些失落,但随即脚步一顿,又有些欣喜抬头问道:“那掌印的意思,是会收下月饼?”
说罢还特意补充了一句,“这个是奴婢亲手做的,可好吃了。”
“……”
唔~还有月饼,这茬倒是给忘了。
看着充满期待的小宫女,还有另一边盯着那盒月饼垂涎欲滴的江小锁,白惜时默了默,最后一挥手,姑且将那盒月饼留了下来。
见白惜时收下,扶疏心满意足,不久之后便欢欢喜喜地走了,江小锁也高兴非常,在白惜时的应允下打开食盒,预备带几块回屋做宵夜吃。
小锁一边用布小心包好,一边又舔了舔手指,“掌印,真的很好吃,您不尝尝吗?这里还有鲜肉馅的,一点都不甜。”
白惜时:“咱家不饿。”
江小锁闻言,很快又机灵地捧起食盒,献宝一般送至解衍面前,“解大人可要尝尝?”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江小锁已经发现,掌印最好的朋友应该就是这位解大人了,因为他天天来,从御前下值了就来,偶尔还会在司礼监和他们一起用饭。
虽然掌印之前也会说他,让他不要见天的往司礼监跑,但说归说,第二天解大人还是照常来。
后来,掌印索性都懒得说了。
掌印一不说,整个司礼监便也都逐渐默认,解大人于司礼监是可以随意进出的。
因而江小锁觉得,解大人一定是掌印最好的朋友。
解衍垂目望着那盒送至面前的糕点,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观摩了片刻,继而伸手,拿起一块,送入口中。
江小锁望着正在认真品尝的男子,笑脸相迎,“怎么样,解大人,是不是很不错?”
然而解衍只吃了一口便没有再动,待放下糕点,又喝了一口清茶,才面目中肯地评价了一句
——“一般。”
“……”
江小锁困惑不已,“一般吗?我吃过其他月饼啊,扶疏姐姐做的这个真的要好吃很多。”
解衍闻言,看上去更平静了,又淡淡瞥了江小锁一眼,“……没尝出来。”
江小锁捧着一个食盒怀疑人生,这个时候汤序匆匆来报,说是锦衣卫指挥使亲自送了赵岳回司礼监,概因赵岳练武的时候用力过猛,扭伤了胳膊却一直隐忍不说,今日滕烈才发现,夺下了他手中仍在挥舞的长棍。
白惜时闻言蹙眉,让汤序将人请进来。
滕烈进来的时候,因赵岳之事男子本就眉目冷凝,当看清楚内堂景象,发现解衍也在其中,这种冷凝之感便更重了。
早就听说了解衍拒绝了皇帝授官,而是成为了御前侍卫,众人皆不理解此举何意,甚至有那好事之徒曲解为白惜时故意从中作梗,只为折辱解衍。
但解衍的心思,滕烈怎会不明?
此人,难对付的很。
两个男子自碰面的第一时间便隔空对望了一眼,继而,又同时移开视线。
都说男子看得懂男子,那么几次下来,这位锦衣卫指挥使对掌印是什么想法,解衍自然也看得清楚。
内堂之中莫名一股互相排斥的气息,但白惜时此刻的关注点,却全然放在赵岳的身上。
掀袍起身,白惜时绕出案桌,亲自查看了赵岳的伤势后,眉目冷峻、出言训斥,“咱家与你说过,凡事不可急于求成。你这条胳膊若是废了,日后该当如何?”
谁料赵岳叛逆难驯,反问了白惜时一句,“还有什么日后吗?”
对于他来说,此生不过一个废人,行尸走肉罢了,未来、日后?
根本不值得期盼。
“赵岳。”滕烈沉声阻拦。
白惜时听完,倒是没被这小子的顶撞激怒,甚至点了点头,赞同道:“你若觉得有,便有,你若是觉得没有,便没有。一切取决于你。”
赵岳硬梗着脖子没有说话。
眼见气氛有越来越凝滞的趋势,江小锁见不得这种场面,绞尽脑汁灵机一动,抱着手中现成的月饼出来打圆场,“哎呀,赵岳肯定是饿了都没力气说话。来来,练武回来就该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说罢举起一个月饼硬塞入对方手中,“赵岳,来,尝一个月饼。”
继而又向滕烈捧起食盒,“指挥使,您也试一试。”
滕烈明白江小锁用意,亦不想见到师徒二人僵持不下的场面,遂配合地拿起一块月饼,率先送入口中。
赵岳见状,磨蹭半晌,也终是在滕烈的目光下,举起月饼,吃了一口。
江小锁瞧见二人动作,总算松了口气。
解衍这个时候亦走了过来,立于白惜时与赵岳之间,一拍少年的肩膀,“若是还没想好有无以后,便先回去将伤治好,以后的事,以后再慢慢考虑,不急于一时。”
一通劝慰圆场之下,赵岳似是也终是放下了那股倔劲,低声向白惜时道了一句“掌印”后,便被刚请来的御医带下去察看伤势。
直到确认赵岳肯接受治伤,亦无什么大碍,滕烈此时才算真正放下心来,也是到了这时候,他才终于品出点了口中吃食的滋味,继而俊眉微挑,扬起手中做工精致的糕点。
“这月饼……”
江小锁一听他这么说便又来了劲,巴巴上前,“怎么样,指挥使?这月饼是不是特别不错?这可是钟毓宫的扶疏姐姐亲手做的,今日特意送来给掌印品尝。”
说罢又眉头微皱,有些不自信道:“可是解大人好似不大喜欢,只说一般。”
江小锁自我怀疑,难道是他从小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因而没见过世面,觉得什么都好吃?
听到这个名字,滕烈冷目微转,似是听冯有程提起过……
这小宫女,好像对白惜时……
思及此,瞳仁凝视间,滕烈恰好对上解衍的视线。
两个男子在这一时刻,不知为何,竟达成了一种空前且罕见的默契。
继而,只见滕烈又下意识瞥了白惜时一眼,一清嗓子,将剩下的半块搁了下来,“……确实一般。”

第53章
中秋将至,圣上预备举办一场群臣宴,邀请四品以上的官员及其家眷共赏明月,同庆佳节。
皇帝一句话,礼部和司礼监顿时忙成一团,场地布置、桌次安排、筵席菜品和表演均得考虑在内,筵席的一应事宜白惜时虽不需事必躬亲,但也得审核把关,确保当日衔接顺畅,不出纰漏。
端静公主这段时日经常会来找白惜时借书,这日白惜时正在审核礼部收集上来的筵席名册,密密麻麻一排,看得她脑仁直犯疼。
汤序得知公主前来,恭敬将其引入偏室,直言掌印正在会客,需得再等上一些时候。
若是平常,公主必定会先行离开,不欲打扰掌印处理正事,但今日,她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
毕竟每次来司礼监也不是那么容易,她都得避开太后及一应掌事宫女的注意,若是下次再来,中秋佳节便已经过了。
她还有事想要请教掌印。
内堂之中,白惜时对着礼部尚书这个老滑头,将一长串的名册抖开,哗啦啦一长串直垂落到地面。
白惜时:“这么多官员及家眷,礼部确定可以排的过来?”
礼部尚书闻言曹唯“啊”了一声,顶着白惜时算得上锐利的目光,不紧不慢,在那给白惜时装糊涂,“老夫觉得,当可一试。”
“……”
再大一倍的场地也试不过来!
曹唯此人,白惜时还算有所了解。
他年近六十,是公认的老好人,在朝中人际关系不错,但该到决断的时候便犹豫不决,究其原因只有一点,怕得罪人。
皇帝自登基以来,宴请群臣包含家眷还是头一次,因而各位官员都想将夫人及子嗣带进宫见见世面,日后也是一份阅历和谈资,更是受族中重视的体现,因而报上来的随行人员颇多,夸张的一下子便报上来了八名家眷。
按理礼部应该对这些人员筛选把关,剔除不合适者,但那些能参加筵席的可都是四品以上的大员啊,曹唯仗着资格老,又想明哲保身,明知不合适还是通通应下,因为这个得罪人的活,他准备转嫁给司礼监。
你看,不是老夫不同意,是他白惜时说人太多了,不行。
那白惜时怕得罪人吗?
不怕,东厂时期她得罪的人多了,必要的决断当作必作,她也不想再跟这老大人打太极,推诿扯皮。
因而将名册重新拍在案几上,白惜时直言不讳。
“这份名册咱家看来不可,每位朝臣至多可带两名家眷,十四岁以下者不可,年事太高者不可,名声不佳者不可,体虚有孕者亦不可。这是我的意思,曹大人觉得呢?”
曹唯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听完那双混沌的眼也清明起来,琢磨了片刻,一点头道:“掌印所言极是,就按照掌印的意思办。”
白惜时:“……”
送走了礼部尚书曹唯走后,汤序这才来通传,说是端静公主到访,正在偏室等待。
白惜时没多想,以为她又是要来借书,一边看着案册一边点头将人请了进来。
起身与公主见了礼,白惜时便自行埋首于案间,只是过了好半天听不见动静,才又抬起头看向公主。
此时公主正默默捏着手指,静立不动,看样子是在等白惜时。
“公主可是有事?”白惜时起身,走了出来。
端静公主闻言点点头,鼓起勇气,将自己写的一篇从袖中掏了出来,小心翼翼展开在白惜时的面前,
“掌印,中秋将至,我准备了一首诗歌想要献给父皇,还自己谱了曲,想要给您先过目。”
端静公主原先在宫中就如同阴影人一般,默默无闻,可她其实也想到得到父皇的关注,因而这次下了很大的决心,也花费了好长的时间,修修改改,才写下了这篇诗歌。
白惜时接过来一览,眼中微讶,很难想象一个如此娟秀文静的小公主,诗歌竟然大气恢宏,部分用词虽仍显稚嫩,但,难掩天赋。
白惜时一句一句读完,点头不吝赞赏,“写得很不错,你的父皇若是看到会很高兴,怡妃娘娘也会很高兴。”
因为这首诗歌为投皇帝所好,其中还有几处写到了祝大魏子嗣绵延,期待麟儿诞生,国祚昌盛之句。
不过说完这句,在小公主喜悦的表情下,白惜时又问了一句,“这后宫之中如今实际的掌权之人,公主知道是谁吗?”
端静公主闻言一愣,继而点头道:“是贵妃娘娘。”
她悟性不错,已经明白了白惜时的未尽之意,知他是在暗示自己这篇诗歌若是中秋之夜送出,可能会惹俞贵妃不快,犹豫了一会,她还是大着胆子争辩,
“可她本来就不喜欢我,也不可能会喜欢我的。”
小公主有些早熟,为了在皇宫过得稍微轻松一些,早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她知道俞贵妃因为自己母亲之事,不可能喜欢自己,因而便想要用这一篇诗歌,去尽力取悦自己的父皇。
顺带怡妃娘娘可能也会高兴,何乐而不为?
可白惜时却道:“一篇文章,一个用词,得来的喜,若是与得来的不喜不对等,就得权衡取舍。”
天子身边从不缺恭维之声,而怡妃娘娘此刻风头正盛,锦上添花者繁多。
这篇诗歌是可讨得皇帝与怡妃娘娘的欢喜,但若是俞贵妃因此而忌恨,单凭这一篇诗歌,皇帝和怡妃会护着端静公主吗?
答案是不会的。
不过有些事,白惜时没办法对小公主说的那么直白。
端静公主静默半晌,不知听懂还是没听懂,最后一抬眼,问白惜时:“掌印,那我再回去改一改?”
“嗯。”
小公主点点头,将那张写满字的纸折好,小心收回袖子里。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问了一句,“掌印,我现在宁可没那么讨喜,也不能出一点错,对吗?”
白惜时看着她,“对。”
小公主很聪明,也很上进,白惜时又一次感慨,她和她的父亲,的确很像。
送走端静公主后,白惜时一直处理奏章和中秋夜宴安排直到天黑,晚饭过后,解衍便来了,男子坐于案几的另一侧,帮白惜时核对中秋宴的细节。
待几份再次确认无误后,白惜时将递回的文书收好,继而才似是注意到什么,突然看向解衍,“为何你近来一直都是夜里当值?”
按理来说御前侍卫也应当轮班,早晚交替,可解衍已经连续十几日都是在夜间当值,每日巳时去皇帝院外当值,一早再回去睡觉,然后晚饭过后就会过来,陪白惜时处理一个多时辰的文书,再去御前。
长期日夜颠倒,会非常熬人。
解衍听完,回答的却有些敷衍,“新人多少都会这样。”
闻言蹙眉,白惜时问出两个字,“欺生?”
解衍看样子不大想提,只摇头道:“没有。”
可他越是回避,白惜时反而越是在意起此事,仔细一想,许多御前侍卫其实都是世家大族子弟,门第高、背景好,确实可能存在欺压旁人的现象。
可解衍也未免太好说话,别人任意欺压,让他代值夜班,他难道就不知道拒绝吗?
思及此白惜时又看了男子一眼,他既然不说,她亦可以叫人去查,将此事记在心上后,第二日白惜时便叫来汤序去打探,看看解衍是不是在腾镶左卫中受人针对。
吩咐完这件事,她便又被尚膳监请于确认菜肴酒水,一应菜色定下来后,尚膳监的掌事很是有眼力见,命人呈了一盘又红又大的鲜桃过来。
“掌印,这是番邦新进贡的脆桃,滋味很是酸甜清新,中秋夜宴的时候便要用到,您看,您先帮忙品鉴品鉴?”
请人吃桃便请人吃桃,如今她吃个东西,都得用“品鉴”了。
白惜时没回应,不过这桃子瞧着倒真不错,拿了一个正在手中瞧着,这时候就见汤序从尚膳监外走了进来,候在一旁,显然是白惜时方才吩咐的事已经打探回来了。
婉拒了尚膳监一应太监宫女的礼送,白惜时带着汤序一起往勤政殿的方向行去,一边走一边问汤序,“怎么说?”
汤序:“禀掌印,都打探过了,腾镶左卫中无人针对解侍卫,反都对他客气有加,他与一众同僚也相处融洽。毕竟大家都知道他是掌印的人,没有人有那个胆子。”
自己的人?
虽然知道汤序指的是解衍乃属白惜时引荐,但这话,怎么越听越觉得有歧义?
白惜时兀自消化了会,没顾得上计较这些,又问汤序,“那他为何总是值夜?”
汤序看起来也挺费解,“他自己和人换的,都说他抢着值夜,旁人便也就高高兴兴跟他换了。”
“……”
白惜时听完,隔了好半响,脸上的表情换都没换过,费解,比汤序还要费解,费解的同时还无语,最后无语的实在没事干,干脆拿起手中的桃,“嘎嘣”一声咬了一口……
嗯,确实挺脆,跟那小子的硬骨头一样脆。
胆子不小,如今已学会欺瞒她了。
当日夜里晚饭后,解衍一如往常出现在司礼监内堂。
白惜时听见脚步声,掀起眼皮,不咸不淡地望了过去,“怎么,今日又被人针对要去值夜?”
解衍闻言什么都没说,但整个人很快呈现出一副的与世无争之感,用一声云淡风轻叹息代替了回答。
呵,如今演技也越发炉火纯青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这么能装呢?
白惜时没搭理他,重新捡起桌上的奏章看了起来。
解衍何其敏锐,这个时候便发现白惜时与往常有些不一样,知他可能是弄清楚了自己的换班之事……其实他值夜,自有值夜的原因。
白惜时白日要伴驾随堂,解衍也得御前守卫,二人即便遇上亦说不了两句话。而夜里等解衍下值,他作为侍卫并不能在宫中多做逗留,因而即便白惜时此刻回到了司礼监,二人仍旧没什么机会碰面。
所以思来想去,解衍才会抓住这个时间差,选择了夜间当值。
但如果说了实话,追赶的太紧,解衍直觉眼下时机并不成熟,恐怕反而会引起白惜时的排斥抵触。
思及此,解衍没有多做解释,而是搬了个椅凳坐于离白惜时不近不远的位置,然后什么都不做,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
白惜时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那缕视线,恍若未觉,兀自详看每一份奏章和票拟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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