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曹操答应了,曹昂命人将高顺带到他的营帐去,自去想办法说降高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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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弟弟妹妹长得皱皱的,一点也不好看。”荀恽蹲在小床边,看着自己刚出生几日的弟妹。
唐贺躺在床上,听到他的话,好笑地说道:“你刚生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不会吧?”荀恽不相信地伸手摸着自己的脸,站起来,四处看了下,跑到梳妆台边,就着铜镜照自己的脸。看了一会儿后,荀恽摇了摇头,转身一脸认真地对唐贺说:“娘,我想象不出来我也有这种皱巴巴的样子。”
“噗……”唐贺偏转了脸偷笑。
“阿贺,笑什么呢?”荀彧从外头回来,不解地问道。
荀恽先向他行了一礼,然后,仰起头问道:“娘说我小时候,和弟弟妹妹他们一样,长得皱巴巴的。爹,这不是真的吧?”说话间,荀恽一张可爱的小脸还皱了起来,明显是不能接受。
荀彧摸摸儿子的脑袋,点头道:“每个人刚出生的时候都是这样的。”
荀恽难以置信地看了眼父亲,又看了眼母亲,见他们不像是在哄骗他,踮起脚尖,又走到小床边,低头看婴儿。只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小小的,会慢慢长大,会由不好看变好看,太神奇了。
“等日子久了,长开了,就会变好看了。”唐贺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笑意,“嗯,等到他们长到你这么大的时候,就会像你一样可爱的。”
“那得等多久啊!”荀恽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点了点弟弟的小手,又轻轻摸了下妹妹的脸,歪着脑袋想象他们长大的样子。不一会儿,他垂下脑袋,对着眼前皱巴巴的两个肉团,真的想象不出来……
荀彧握拳轻咳了一声,对儿子道:“恽儿,你该去书房上课了。”
“哦。”荀恽应了一声,两眼还盯着小肉团看了好一会儿,才挪出房间。待会他要去和曹丕他们说,原来大家小时候都长得皱巴巴的,一点也不好看。
见儿子离开房间,荀彧才低下头吻了下妻子的额头,小声道:“这几日忙,没空陪你,辛苦你了!”
唐贺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是第一次生孩子,没那么严重。再说,那天你不是回来过么?”
“……”荀彧脸色有些不自然,喃喃地说道,“当时太晚了,我以为你睡了。”
“很累,有感觉你回来了,但是睁不开眼。”唐贺拉过他的手,靠着他低语,“……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荀彧搂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前几天,前方传来袁术分两路兵马袭击徐州的消息,他们这边也不得不作出应对。粮草上的事,又要重新安排过,这事不能暂缓,只得赶着做了。等事情告一段落,他赶回家中已是深夜,孩子傍晚时就出生了,唐贺当时已经入睡,就没有叫醒她,在她边上靠着休息了一会儿,天亮就离开,又去做事,忙到今日才有空回家,心中难免有些愧疚。
过了一会儿,唐贺轻轻动了下,觉得肩头有些沉,发觉是荀彧累得睡着了。轻叹了口气,她小心地托着他,让他躺到床上歇着,自己也在他边上躺着假寐。
作者有话要说:一男一女,两只包子。
潜移默化
龙井站在城郊,抬头看高大的城门,拉了拉马缰,闭上眼,仿佛又看见年幼时的情景。离乡将近二十年,当时从未想过回离开这么久,更没有想过后来自己羞于归乡,现在却又反悔回到这里。
“闪开!”
一队骑兵从城门内疾驰而出。
龙井拉马退到道旁,看着他们绝尘而去,攥紧手中的缰绳,有些颤抖。他还是来迟了,数日之前,赶到庐江,庐江城已破。遍寻不着兄长的家小。有人说,城破之前就离开的;也有人说,被俘了,已经遇害;还有人说,城破之后自尽的。无奈之下,抱着一丝希望,回到吴郡,这里也早被孙氏占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得到人。如果不能……
龙井回头望了眼远去的骑兵。孙坚之子孙策吗?数月之间连克江东数郡。真是英才,哼!回身纵马入城,凭着幼时的记忆找寻陆家的宅院。
在一座古宅前下马,龙井望着匾额上的字,叹了口气,走上台阶,敲门。
敲了很久,也不见有人来开门。就在龙井失望地准备离开时,门开启了一条小缝,苍老的声音传出:“谁啊?”
龙井转身惊诧地望着门缝里的看门人,观察了下认出来,情绪有些激动:“季伯!”
看门人季伯因为这声叫唤,打开了门,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年青人:“您是……”
“季伯,我是陆瑾。”龙井上前一步,说出自己多年不用的名字。
“陆瑾……瑾少爷?不,不可能!瑾少爷二十年前就死了。”季伯摇摇头,后退一步,就要关上大门。
龙井抬手挡住他:“季伯,真的是我!我没有死。我只是……”只是被人救了,还是被宦官救了,又为了报仇在他身边做事,助纣为虐多年,深以为耻,是以不敢再回故里。若非听闻兄长蒙难,我是再不愿回乡见故人的。
季伯打量着龙井,觉得他的眉眼与陆康有几分相似,但仍是犹豫。
“季伯,发生了什么事?”一名白衣少年站立在门后,语气清冷,带着淡淡的不悦,“我不是说过,不论谁来都不要开门的吗?”
“议……逊少爷。”季伯见陆逊出来,赶紧行礼,“我见此人敲门甚急,又许久不曾离开,所以……”
陆逊扫了眼龙井,冷淡地命令道:“关门!”
“慢!”龙井赶着两步进入门内,自己关了门,连马丢在外头也不管了。
“你!”季伯有些慌乱地左右张望,似乎是想叫家丁出来赶人。
陆逊微微皱了皱眉:“这位先生,我家正在办丧事,不便待客,您还是离开吧。”
“你是季才兄的孩子吧。”龙井细看眼前年仅十二岁的少年。每年他都有利用职务之便,打探陆家的消息,对陆家这一代的小辈并不陌生。
陆逊警戒地抬起头看他。这种时候来陆家的人,不是来落井下石的,就是寻仇的,帮忙的人他是一个也没见着。这个人又是谁?
“你……你说你是瑾少爷,可有证据?”季伯抖着手,指着龙井问道。
龙井摇了摇头,看了下四周,想了一下,指向东面:“当年,我住在东园。因我年幼时喜欢吃桃子,故此,央求父亲种下桃树。谁知满院的桃树年年开花,却不曾见它们结出一个果子。后来父亲上京述职,我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不知这几年可有结出果子来?”
陆逊疑惑地看向季伯。那院子里是有桃树,年年盛开,已成为陆家庭院中有名的景致,外人知道并不稀奇。但是那院子里种满桃树的理由,他却不曾听说过。
季伯震惊地点着头。那些桃树是二十多年前种下的,如今府里的老人就剩他一个,这家中也就只有他知道那满院桃花的来历。
“逊少爷……他真的是瑾少爷!”季伯激动地看着龙井,有些语无伦次,“啊,不是……瑾少爷算是您和绩少爷的叔父。唉……这个……”
“叔父?!”陆逊眯起眼,仰头望着龙井,眼中满是戒备之色,“仅此数语,不足为证。”说着,他抬起手一挥。
周围蓦地出现二三十人,手中皆是利刃,对准了龙井。
“逊少爷,这是真的啊。”季伯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对年少当家的陆逊解释清楚。
见此情形,龙井明白这家中是已然没有一个年长之人掌家。他眼前的这个少年居然能指挥得动陆家中的暗卫,说明他不是陆家的当家,也是掌权之人。心酸之余,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举起手说道:“贤侄可否听我一言?”
“说!”陆逊瞪着他,简洁地道。
“陆家掌家信物之上所书文字并非陆姓。可对否?”
“是什么?”陆逊厉声问道。
龙井抬手在虚空书写了个“荣”字。这也是他为何易名为荣谨的原因。
“……”陆逊怔了怔,松了口气,挥挥手,暗卫又各自退去,“暂且信你。你跟我进来吧。”并非是因为陆姓来自荣姓,这个“荣”字是要子孙后代紧记以陆家荣盛为己任的训诫。这是陆逊自懂事起,就被教导的事。一切以陆家的荣盛为先。而掌家信物,不是陆家宗族的人,是不会知道上面写了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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