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雨低垂着的睫毛不易察觉地一颤。
她坐在跑车副驾驶上,侧着脑袋,耳边只剩下男生低哑又认真的声音。
“江鱼鱼。”
陈驰逸垂眸,用指节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脸。
“要不要和我谈恋爱?”
📖 100迈 📖
陈驰逸垂着眼皮看她, 挑挑眉梢,倦怠开口:“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江予雨抿唇, 抬眸,她语气平静地陈述:“陈驰逸,我没说要答应……唔!”
陈驰逸伸手抬起她下巴,弯下腰来一边低笑一边不容拒绝地亲她,含着她唇瓣细细舔舐,没一会儿就撬开她紧闭的牙关将舌头探了进去。
唇齿交缠间,他俨然一副无赖样:“嘴都亲了,还想不认账?”
江予雨用力推开他。
她抬起手来使劲擦了一下嘴,指尖还是抖着的。
她跳下副驾驶往一边走。
陈驰逸靠在车门上盯了她背影几秒,这才抬腿追上去。
江予雨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拉了回来。
陈驰逸搂着她腰将她禁锢在怀里, 两人面对着面,他问:“真不喜欢我?”
江予雨偏过头,冷静道:“不喜欢。”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放开我。”
“因为对你做的那些事?”陈驰逸回想了下, 他哼笑, “要不然让你报复回来, 江予雨, 现在开始你是老板我是助理怎么样?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江予雨在他怀里扭了下,挣不脱,她白皙面颊染上薄红,无奈咬唇:“那我让你别缠着我了。”
陈驰逸将头埋进她颈窝里, 女孩身上有股清新的玉兰花香味,混杂着点未散去的红酒味, 很是好闻。
他闷闷笑起来:“那做不到。”
这说了和没说一样。
江予雨气得拧了一下他的腰。
陈驰逸嘶了声, 放任她拧着, 而后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问:“江予雨。”
他散漫扯了下唇,眉眼深邃,“掏心窝子的话都给你说了,真不考虑考虑和我谈恋爱?”
江予雨失神片刻,这才垂眸避开他的目光。
“不要。”
她轻声执拗说。
“那你想和谁谈恋爱,何汾,段志恒?”陈驰逸步步紧逼,“我保证你和陈驰逸谈恋爱比跟他俩谈有意思,要不要试试?”
“我都不想。”
江予雨拧了下眉,她声音很平静,眼圈不知为何有点泛红了,“陈驰逸,你不要再问我了。”
她在心底后悔地想。
一开始就不该招惹他的。
“你在躲什么?”陈驰逸将她脸抬了起来,仿佛是能透过那双眸子看进她心底一样。
江予雨睫毛颤了颤。
她看见他抬着她脸的手腕上的那条鱼。
她忽然张口在陈驰逸手腕上咬了一下,挺用力的那种。
还包着纹身的保鲜膜瞬间起了褶皱。
趁陈驰逸吃痛抱着她的力道微放松的间隙,江予雨推开他往一边走,她拿起手机打车,是想回学校。
陈驰逸搂着她腿弯又给她打横抱了起来。
“陈驰逸!”她慌神,用手捶他肩膀,“你放我下来!”
陈驰逸给她丢回到副驾驶位置上。
“送你回学校去,别动了。”他坐进驾驶室熟练发动跑车。
窗外街道景色逐渐变得熟悉,是去往琼津大学的路。
江予雨果然没再试图打开车门下车了。
她低头捣鼓了一会儿手机,然后又扭头沉默盯着窗外。
陈驰逸懒懒散散地把着方向盘,也没和她说话。
一路无言,最后卡在宿管阿姨快要关门的时间,跑车到达了宿舍楼下。
江予雨平静说了声谢谢,是想去拉车把手。
陈驰逸又扯着她手腕给她拽了回来。
控诉声淹没在粗重的喘|息和苦涩的尼古丁味里。
陈驰逸一边亲着她一边用力揉了下她的后脖颈,仿佛要把她整个人揉进怀里一样。
江予雨指尖发白扣住他肩膀,恼怒无措地唔唔了几声。
陈驰逸手托住她侧脸,男生指尖微凉,贴在耳侧和下颌,不让她动弹。
咬紧的牙关被轻而易举撬开,江予雨下意识想躲,男生灵活的舌尖勾住她,吮|吸|舔|弄,啧啧响,亲得人舌根发麻。
最后退出来的时候,陈驰逸重重咬了一下她的唇瓣。
江予雨眼底瞬间起了生理性泪水。
唇瓣又痛又麻。
她捂住嘴,想也不想地抬手朝男生挥过去:“陈驰逸,你混蛋!”
她分明没有答应要做他女朋友!
陈驰逸抓住她挥过来的手,心情极好地亲了下她掌心:“嗯,你男朋友只对你混蛋。”
自从第一次接吻过后这人便愈发肆无忌惮,无师自通般的一次比一次吻得深入,吻得凶猛。
被触碰过的手心犹如灼烧般,江予雨被电过一样迅速收回手,耳根臊红,气得一句话也不想再多说,转身推开门径直下车。
陈驰逸在她背后懒洋洋地说:“后几天去外地跑个比赛,要是想我就给我打视频。”
虽然那份合同上规定的是陈驰逸参加比赛她必须跟着去,但在她有课的情况下,陈驰逸没怎么强迫过她一起参加。
江予雨装作没听到一样头也不回地往宿舍走。
陈驰逸撩起眼皮盯着她背影,直到女生消失在宿舍走廊拐角才哼笑一声,一脚踩了油门离开。
回宿舍以后江予雨先刷了刷牙,然后又试图打湿毛巾冰一冰自己微肿的嘴。
今晚说不清被反反复复咬了多少次。
江予雨站在镜子前盯着自己脸发呆,旁边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的林言奚瞧她拿毛巾捂着嘴,好奇多看了几眼。
江予雨不自然地转过身,装作看阳台外面风景。
林言奚跟嗅到什么八卦气息一样凑过来:“你嘴怎么回事?”
“今晚吃辣辣到了。”
江予雨声音闷在毛巾里。
林言奚知道她今晚是去参加他们旌县二中校友会的,点点头哦了声,拿着盆往宿舍屋里走。
江予雨松了一口气,移开毛巾。
林言奚早有预谋地杀了个回马枪,盯着她红肿的嘴,大喇叭一样张口:“江予雨!”
江予雨被她吼得缩了下肩膀。
屋里边袁乐乔柯也都凑着脑袋往这边看。
“我就说参加校友会什么的要出事吧,以前这样的娱乐新闻一抓一大把!”
林言奚一眼瞧出她这嘴绝对不可能是吃辣造成的,叉着腰逼供般,“老实交代,谁亲的?你那个段学长还是谁?今晚何汾也在吧,你要是给我说你和他旧情复燃了我可瞧不起你啊。”
江予雨无奈叹口气:“……都不是。”
“都不是?”林言奚挑起半边眉毛。
随即她想起前不久才在学校论坛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某人为爱断腿为爱撞车,瞪大眼,“我靠,不会是陈驰逸吧?”
江予雨脸色肉眼可见地泛红。
“不对啊,你不是去参加校友会吗,陈驰逸怎么找过来的?”林言奚还处在震惊中。
“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找过来的。”
江予雨又拿毛巾给自己嘴捂上了,毛巾上一双眼睛不自然地闪动。
她错过林言奚是想往屋里走。
林言奚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真是陈驰逸亲的?你俩成了?!我就说陈驰逸这人的疯劲用在追人上谁都招架不住吧。”
“……没有成。”
江予雨气呼呼瞪着好友,“不许乱想。”
林言奚就到底有没有谈恋爱的问题和她咋咋唬唬问半天,得来的答案都是没有。
“那个——”
一边正做完小组作业无聊刷着学校论坛的袁乐突然举起了手,“你们俩谁说的是真的?”
江予雨还有林言奚乔柯闻声都往她展示出来的手机上面看。
三分钟前,有人往论坛里发了张陈驰逸的朋友圈截屏。
朋友圈图片是张男生手腕处的小鱼纹身。
文案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嚣张又狂妄。
陈驰逸:【有主了】
江予雨脑子里轰的一声。
这个无赖!
因着这条朋友圈的缘故,后几天江予雨在学校里遇到人基本都要问上她一嘴。
最开始她还平静解释没有和陈驰逸谈恋爱,后面问得人多了,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地沉默,问话的人几句之后没有得到答案,就自然而然地聊到其它话题上面去了。
陈驰逸那条朋友圈没有指名道姓。
但联系起几周前他发出来的帖子,还有“鱼鱼”的谐音,是人都能知道指的是谁。
陈驰逸去了外地跑比赛,江予雨心无旁骛地继续做着自己的事,还跟着孙教授去隔壁市参加了半天的文学论坛会。
傍晚回来的时候琼津市下起了小雪。
江予雨接到一通来自旌县的陌生电话。
孙教授本来是还要带着她去办公室说点事的,见状让她先接了电话。
江予雨走到一旁接了电话,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女声,带着点焦急:“喂,是小雨吧?”
江予雨记起来这是家里楼下大姨的声音。
“刘敏阿姨。”她礼貌喊了人,声音清冷,“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你妈妈胃出血住院好几天了,你爸没管她,都是我们几个邻居帮忙照顾着的咧!”刘敏解释,“说是你读书忙不让和你说,但我瞅你妈这病挺严重的,你看看该怎么办?”
几句交谈之后,江予雨挂了电话。
孙教授注意到她略微发白的脸色:“怎么了?”
江予雨垂眸眼神空洞了片刻,这才抬起头来,她唇线绷紧:“孙老师,我家里有点急事……想和您请几天假可以吗?”
“家里有急事啊?”孙教授愣了下,随即很快答应下来。
她客气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江予雨摇摇头,声音很轻:“不用,谢谢您。”
在孙教授这里请过假,江予雨很快去找到还未下班的辅导员签了假条。
她一向表现好、成绩拔群,辅导员便也没有多问什么,爽快给她签了假条,叮嘱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早解决家里的事早回来。
等回宿舍收拾行李的时候把林言奚她们吓了一大跳,纷纷问着怎么了。
江予雨只平静说家里有事,要回去几天。
她声音镇静,收拾东西的手却是微微抖着的。
中途柜子上的储物盒还被不小心碰了下来,里边东西稀里哗啦散了一地。
林言奚帮着捡起,瞧见江予雨发白的唇色。
“真没事吧?”她胆战心惊地问。
急成这样。
江予雨还是摇头,一声不吭地收拾好了简易的行李。
临走前她把签好的假条交给林言奚,让帮忙给后几天的任课老师说一声。
林言奚自然应下。
这个点没有合适的航班,更何况从琼津坐飞机回去的话还要在市里转乘大巴车才能到旌县。
江予雨直接买了当晚直达的火车票回去。
江予雨从火车站出来后先乘了辆计程车回家放行李。
这个点了, 县城街道上早就没了人活动的痕迹,路面偶尔有计程车驶过, 万籁俱寂,就连路灯都熄了几盏。
江予雨家在城北的一个旧小区,零几年时候修的房子了,老居民楼有几处墙皮斑驳脱落,一楼单元大门门锁也早坏了,随意敞开着。
老居民楼没有电梯,江予雨自己提着行李箱上了五楼。
拿钥匙打开家门,屋内黑漆漆的一片,江州涛没在家。
旌县二中十点半下晚自习,过后班主任还要负责晚查寝, 当高中班主任这么多年,江州涛一般都晚上近十一点才回来。
过后还要在书房里编写教案,修改学生作业,在江予雨以前中学时代的记忆里, 家里彻底安静下来的时间差不多得到凌晨。
她打开客厅的灯, 将行李箱拖进卧室, 再谨慎地环顾了一圈屋内。
家里一切事物完好无损, 看不出什么被暴力破坏过的痕迹。
最后临走前她再抬头朝客厅立式空调的顶端看了一眼。
上面她隐蔽放好的针孔摄像头仍然在时刻监视着家里的所有动静。
这是她在家里放置的第三个监控。
前两个都被江州涛发现后悄无声息地丢掉了。
江予雨收回眼神,推开门出去往医院走。
县医院里家里不远,没一会儿她就到了医院住院部,在护士站问值班护士要到了夏文秀所在的病房位置。
夏文秀在住院部这层的最后一间病房, 病房内现在就她一个人住着。
江予雨走进去的时候病房里的电视还亮着,夏文秀调的是地方台, 琼津卫视。
琼津卫视还在循环播放着狗血连续剧, 夏文秀侧躺在病床上, 背对着门口,应该是已经睡着了。
江予雨轻手轻脚地拿了电视遥控器把电视关掉了。
可能是梦里电视剧的声音突然消失,倒还把夏文秀弄醒了。
翻身过来瞧见江予雨的脸后她愣了下。
“小雨?”夏文秀抬手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道,“你怎么……你不是还在上学,回来做什么?”
她说着要从床上坐起来。
江予雨过去把病床摇了起来,扶着母亲慢慢坐起。
“刘敏阿姨告诉我的。”她轻声开口,“妈妈,住院了怎么不给我说啊?”
“哎……你这孩子。”
夏文秀无奈笑了笑,摸摸她头发,“妈问过医生了,就是胃溃疡出血,老毛病了,住院几天就能好,你又何必跑回来。”
胃溃疡确实是夏文秀的老毛病了。
这些年来一直在服用药物控制着病情,但还是容易复发。
年轻时的夏文秀身材算得上匀称,鹅蛋脸长头发,皮肤白皙,江予雨长相随了母亲,清秀隽丽,小时候夏文秀带她出去在公园里玩,总有许多人夸着母女俩长得像的。
但自生病这么久折腾下来,加上其它的心理原因,夏文秀瘦了不少,衣柜里好多衣服都穿不得了。
从前江予雨总记得母亲的手掌宽厚温暖,现在她两只手指就能轻而易举地圈住母亲的手腕。
江予雨拿过一边的病历单看了眼。
在看见既往病史那一栏的“患者胃部曾遭受暴力击打,引发胃底静脉血管曲张破裂出血”后,她捏着病例单的指尖微微泛白。
造成胃溃疡的原因有很多,幽门杆菌感染、药物副作用、不良饮食习惯等等。
但夏文秀这么多年来胃溃疡反反复复发作的原因大半都是因为遭受过的那次暴力击打,胃部血管因此变得脆弱,极其容易出血。
江予雨沉默着把病历单放了回去。
“江州涛呢,这几天没来吗?”她语气平静问。
提到这名字母女俩之间的任何话题都会变得敏感而尖锐。
夏文秀顿了下才说:“你爸爸不是这学期新当了学校数学教研组的组长吗,挺忙的,不麻烦他。”
江州涛在旌县二中担任数学教师已有多年,从最开始的实习老师做起,任劳任怨,对学生认真负责,向资历深的老教师尊敬学习,稳扎稳打步步高升,到现在成为正高级教师担任教研组组长,实至名归。
为人师表,诲人不倦,和蔼可亲,这是江州涛呈现在大众面前的形象。
但天使的另一面就是魔鬼。
江予雨目光不知道落到什么地方,过了会儿她垂眸,纤长的睫毛在病房昏暗的灯光中闪了闪,轻声道:“妈妈,我这段时间在琼津有打听一些租房,现在我手里存着有钱,我想明年把你接过去和我一起住。”
“都多大了还想和妈妈一起住啊?”
夏文秀笑着拒绝了,她浅笑起来的时候和江予雨一样脸颊两侧有梨涡,“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妈妈要是过去了不得耽搁你,不用了。”
江予雨放在腿上的双手无意识攥紧:“妈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夏文秀脸上笑容停滞。
仿佛是聊到什么两人心知肚明却又不肯再提起的事情。
江予雨攥紧的手被母亲温暖的手拉住,夏文秀把她手指轻柔地掰开,像是在给她梳理心事一般:“小雨,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看这么久了,是不是没有再发生过了?妈妈现在挺好的。”
江予雨鼻子轻微发酸。
她声音有点闷闷的,却又带着毅然决然的意味:“他只是懂得了隐藏而已。”
这种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是以她在知道夏文秀胃出血住院以后想也不想地就赶了回来。
庆幸事情并不像她想得那样。
“好了,不说这个了。”夏文秀摸摸她眼角,温柔挪开话题,“这么晚了,快回家睡觉去,我衣柜里有几件厚大衣,你明天给妈妈拿过来下。”
再聊了几句,确认夏文秀这次情况不算严重后,江予雨离开医院回了家。
晚上回去的时候江州涛还没到家,她洗漱完就径直睡下了,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倒是和江州涛打了个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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