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娘,你要开心些,开心了对身体有好处,宝宝也会愿意来。”
“不要害怕,一次失败的亲事不算什么。”
“我先前说了一个媒,老婆婆已经六十八岁了,年轻时守寡,现在照样可以重来。我给她说了一个比她小十岁的老伯。”
“这件事情很轰动,在凤阳镇,都传开了,很多人骂他们老不要脸。”
“可自己的人生自己过,只要还没死,就能活下去。”
“其实许多事情看起来如天塌般严重,实则都是纸老虎。你用时间跨越过去了,回头看,那就是块挡路的小石子,用脚踢走就是。”
“三年错误的婚事说明不了什么,你才二十岁,完全有弥补的可能。”
“关键是你的心态,你自己要学会扫除垃圾,比如你婆家的磋磨,比如你嫂子的刀子嘴。”
说完,她就看向一旁的李嫂子,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下:“李嫂子,恶语伤人六月寒。”
“有时语言是伤人的利器,一家人,可以多说说温暖的话。”
“太多负面的怨言也给生活带不来改变。”
“你的小姑子在外面受了伤害,这时候家人就是坚实的后盾。”
“这段时日就对李姑娘好些吧,过段时间又要出嫁了。”
“你放心,我一定给她找个好人家。”
叶惜儿说完就离开了李家。
李嫂子被一小姑娘说了,脸上臊得慌,可人家是有本事的媒人,说的话还是可以听听的。
李杏雨则直接呜呜地哭出了声,声音凄苦,仿佛要把堵在心口所有的郁气都哭出来。
李嫂子见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她也算是看着小姑子长大的,她在婆家过得不好,她也焦头烂额。
忧愁小姑子以后的路咋走。
他们贫苦百姓,家里多一个人养不起,他们也没那个能力啊!
李嫂子头一次伸出手把人揽在了怀里,软着声骂了两句:“哭什么?整日哭哭啼啼,把家里的好运都哭没了。”
“人小叶媒人不是都说了嘛,给你找婆家。”
“嫂子这回找的这个媒人指定可靠,我可是去打听了,别看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年轻又貌美,看着不像个媒人。可人家本事大着呢,还有良心,不做黑心媒。”
“以后的日子,能好的,会好起来的......”
叶惜儿从李家出来, 原本还想去隔壁白云县的马家一趟。
先前答应了要给马恒的哥哥马二公子说媒的。
那马二公子的亲事坎坷,定了几次亲都没成。
她得去给他好好看看。
走到街面上才想起来自己没牵驴出来。
且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来回一趟也赶不及。
叶惜儿拍了拍脑袋, 索性决定今日就收工回家。
她在糕点铺子买了些刚出炉的桂花糕,又在肉摊子上买了两条排骨, 提着就往家里走。
今晚可以做糖醋排骨吃。
叶惜儿回到四羊胡同的海棠小院。
半下午的日头正好,阳光铺洒在小院里, 花花草草,屋檐墙角都受到了阳光的洗礼。
院子里没人, 静悄悄的。
她先把东西放进了厨屋。
洗了手出来后, 蹑手蹑脚的走向了东屋。
叶惜儿站在东屋的门外有些踟蹰。
她不知道魏子骞那男人是不是醒着的。
他这段时间养伤, 后背的箭伤很严重,失血过多。
多半时间都在昏睡。
其实两人醒在同一时间段的时候不多。
但她始终感觉自从那晚回来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两人之间的那种气息,说不清道不明。
像是平静海面下包裹的波涛汹涌,看似风平浪静, 实则暗流涌动。
那男人每次只要醒着的时候, 看她的眼神, 与以往不同。
明目张胆,直白炙热。
叶惜儿每每都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心脏狂跳,脸颊发烫。
他在马背上说的那句做真夫妻,时不时就会跳到叶惜儿的脑子里回放。
叶惜儿几乎要抓狂了,站在门边握着拳头,这男人到底啥意思啊?!
说出什么做真夫妻这种令人遐想的话, 是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啊?
可除了这句话, 那男人也没其他表示了。
连个表白都没有,她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叶惜儿本身就是憋不住事的人, 这段时间想着他受伤了,避免情绪波动对伤口恢复不利,就按捺住没提。
现在她忍不住了,她必须要去问问他,到底啥意思?
他到底喜不喜欢她啊!
叶惜儿气势汹汹,杀气腾腾,刚准备推门,就听见一道干净清润男声从屋里传来——
“叶惜儿,站在门口作甚,怎的还不进来?”
叶惜儿挺起来的腰板当即就软塌了下去。
她像只泄了气的河豚,方才建立起的气势全然垮塌了。
肩膀怂哒哒的耷拉下来。
她磨磨蹭蹭的推门走进去,视线尽量不往男人那边瞟。
“在外面做什么不进来?”
“我......”叶惜儿想说她鞋带掉了,在外面系鞋带呢,又想起来她的绣花鞋哪来的鞋带?
她转移话题:“我买了桂花糕,你要不要吃?”
“先放那儿吧,你过这儿来。”魏子骞拍了拍床沿,让她过去。
叶惜儿眼睛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回避开。
背对着他假装在书桌这边很忙碌的样子,不情愿道:“过去做什么?我要干活的。”
“我有话想对你说。”
叶惜儿眼睫颤颤,眼眸亮了亮。
说什么?要说什么?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她嘴角不自觉翘起,慢腾腾勉为其难的应了声:“那好吧,不过你得快些说,我还得忙活正事呢。”
叶惜儿一步一步挪了过去,矜持优雅端庄的在床沿边坐下了。
两只腿并拢斜靠在一起,手叠放在膝盖,看着男人,微微抬着下巴,道:“说吧,什么事?非要我过来才肯说。”
魏子骞见她这怪模怪样的架势,有些好笑。
这又是在耍什么把戏?
“何忠是魏府曾经的管家,安福是我的贴身小厮,之前变故,他们被我安排着避出了锦宁县,他俩是唯一没有归还卖身契的下人。”
“我想与你商议,待何忠与安福从府城回来,能否让他们住进咱家来?”
“就让他们住倒座房。”
叶惜儿听后,眼睛都瞪直了,脑门上冒出一串问号,就这?
你要与我说的事就这?
终究是错付了啊!
叶惜儿气鼓鼓,硬邦邦地回他:“要住就住呗,这个家也是你的,你做了主就是。”
“你若不同意,我就让他们住别处去。”
“那三间倒座房空着也是空着,我要一间接待客人,还有两间就让他们住呗。”
魏子骞想了想,还是改变了主意。
“先让他们住在铺子的后院吧。”
“铺子?什么铺子?”
“前不久我让何忠找人周旋,在城东未央街盘了一个铺子。”
“啊?打算做什么生意?”
“主营玉器首饰。”
叶惜儿目瞪口呆,嘴巴惊讶的都关不上了。
这啥时候弄了个铺子?
关键是魏家的状况,哪来的银子开店铺?
还是成本很高的首饰铺子。
这得需要多厚的底子啊?
“现下铺子还未完工,约莫还得等段时日。”
“停停停......”
叶惜儿伸出手喊停,她实在是有太多疑问了。
“你哪儿来的银子?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没有雄厚的家底,谁敢卖玉啊?
魏子骞默了默,对她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与你细说。”
“现下我想对你说另一件事。”
叶惜儿此刻的心思全在魏子骞要开首饰铺子上,她神游天外的点点头:“什么事?你说。”
魏子骞的凤眸直直凝视着面前的女子,眼底的小火焰在一簇簇浓烈翻滚。
“惜儿......”
他先唤了一声,把女子的心神唤了回来。
“嗯,怎么了?”
叶惜儿眼神聚集在他脸上,示意她听着呢。
“你愿意与我做夫妻吗?”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入耳,把叶惜儿的心一下子拉得老高。
她仿佛一瞬间就置身于云端,周围都是软绵绵飘荡荡的云朵,让她整个人都不知今夕何夕。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叶惜儿,你愿意做我的夫人吗?”
男人琥珀色眼眸里的暗色幽光缓缓流动,带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人不自觉得沉沦在其中。
叶惜儿沉醉了,她控制不住的沉醉了。
像喝了桑葚酒一般,晕晕乎乎,看着这张勾人的脸,她无法思考。
在失去理智前,她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魏子骞,你喜欢我吗?”
叶惜儿紧紧的盯着他,这时她就清晰的看见了从他眼睛里露出的炙热滚烫的情愫与勃勃占有欲。
像是在暗无天日里深埋已久的烈酒,在这一刻,终于得见天光,便肆无忌惮的将自己的暴露在日光下,散发出勾魂摄魄的奇香。
男人将从前每个日夜克制住的悸动,在此刻全部宣泄而出。
“叶惜儿,我知道,刚开始这亲事,非两人所愿。”
“我对你无意,你也对我无心。”
“可不知从何时起,我会时不时想着你,你在的时候,会忍不住看向你。”
“元日之时没陪你去扶台庙看庙会,你在梅林坠崖,我万分后悔。”
“在庙会的前几日,我不理会你,不是在生你的气。”
“我看见你与陆今安走在一起,郎才女貌,一路说说笑笑,好似有说不完话。”
“换做从前,我会当场就上前拦住你俩。”
“可那时,我嫉妒的烧心,却难有勇气迈出脚步。”
“我知道我没有立场,你的心里也没有我,可我不想放你走。”
“我阴暗卑劣,不知如何面对你。你送我簪子,我很高兴,可你并非是因为欢喜,你甚至不知送男子玉簪代表何意。”
“我说和离,也只是违心的试探之意,不料你一口应下,我失落又难受。”
“叶惜儿,我不知道是何时对你上心的。”
“许是你嚣张跋扈的把刀架在金元亮脖子上时,许是你每日都把卧房点的亮堂堂时,许是你在烛火下伏案疾书,认真思考的模样时,许是你每次把我的名字叫的理直气壮时,又或许是你笑得没心没肺,娇气却又坚韧的样子太过动人。”
“我之前不敢确认,也不想确认,可当你跌入悬崖生死未卜,我无法再逃避自己的内心。”
“叶惜儿,我一次次的心悦你,一次次的不敢宣之于口。”
“我不知你是否也对我有意,可我不想再等下去,哪怕你依然对我无意,我也不可能放手。”
“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愿意让我靠近你的机会。”
“叶惜儿,我心悦你。”
魏子骞的眼睛一直看着她,眼里的情绪几乎化为实质,让人无法忽视。
他把自己完完全全剖开来给她看,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所有暴露在她眼前。
敏感的,阴暗的,自私的,脆弱的,动心的,害怕的,不自信的,兵荒马乱的。
层层铺叠开来,像终日平静幽暗的海平面,毫无征兆掀起了风暴的海浪,震撼人心。
叶惜儿越听越震惊,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人说的都是真的吗?
那么早就喜欢她了?
她即惊喜又不可思议。
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
她突然觉得,这竟然比她想象中轰动的大楼表白还令人欢喜。
这样的表白,直白,真诚,热烈,直击心脏正中心。
叶惜儿心里突突突的,跳的她差点原地背过气去,脑子里的土拨鼠疯狂尖叫。
她脸颊上的绯红胜过三月桃花,渐渐蔓延到了耳朵根。
她也直勾勾的盯着魏子骞看,越看这张脸越顺眼,越看越喜欢。
还是华夏的泱泱大国好啊!
还是华夏的男儿养眼啊!
叶惜儿见他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便压下嘴角控制不住的笑意,扬扬下巴,桃花眼微微上挑,骄傲的如孔雀般。
“看在你这么喜欢我的份上,那我就同意你做我的相公吧!”
即使你没有布置浪漫的表白场景,没有轰动的大场面,我也答应了。
叶惜儿觉得自己大度极了,一脸你走大运的表情看着他。
“魏子骞,你......”
她刚想说你真有福气,不料那男人竟然欺身上前,薄唇在她唇瓣上轻啄了一下。
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这个亲吻来的太过猝不及防,让叶惜儿懵在了当场。
她黑色的眼睫慌乱的扑闪了几下。
初吻就这样没了?!
男人的温度仿佛还停留在她唇上,那一刻的感觉说不出来的心悸。
叶惜儿的手指蜷缩了起来,眼神飘忽,不敢再看他。
然而,那男人方才好似只是试探,见她不抵触,又靠近来,捧着她的脸,灼热气息萦绕在她唇边。
两人近在迟尺,呼吸交缠。
“惜儿,你心悦我吗?”
叶惜儿被他触摸到的皮肤温度节节升高。
她脑子成了浆糊,那双漂亮的的琥珀色眼睛也近到能看清自己的倒影。
她看到自己的身影在他的眼睛里,似被包裹在熠熠生辉的星空里,拥有了全世界最灿烂耀眼的繁星。
“我......我也喜欢你。”
叶惜儿不会伪装心底的想法。
她也终于想明白,那次误以为他要纳妾时,她当时不开心的情绪是从何而来了。
她想,除了婚姻里必须忠诚这样客观的观念,她还更不想看到他喜欢别人。
原来那些所有的心跳和情绪起伏,都是因为喜欢。
叶惜儿还想说说自己的心意。
唇瓣忽然感觉到一阵柔软。
温热的,香香的,是她每晚都会闻到的,熟悉的气息。
男人把她往怀里带,一手捧着她的脸颊,吸.吮着她的唇。
他一遍又一遍的辗转,研磨。
温柔缱绻却又带着些侵.略性。
叶惜儿被吻得脑子渐渐失去清明,她浑身的电流都在乱窜,酥酥麻麻,浑身发软。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时,感觉到右手腕上被套上了一个东西,冰冰凉凉的。
待魏子骞终于放开她了,她面色潮.红的抬起手腕一看,竟然是一个玉镯。
玉镯的颜色翠绿欲滴,色泽温润,质地细腻,翠色潋滟如盈盈春水,又像一汪神秘幽静的碧绿湖泊。
叶惜儿原本迷离水润的登时就睁大了,被这个满绿翡翠的颜色给惊呆了。
纯正,饱满,不含任何杂质,水头极好。
这,这得价值多少钱啊?
她看向魏子骞,却只见他眼角眉梢带着笑的看着她。
“你这哪里来的?”她问他。
他却不答,而是道:“先前那块玉石你不开,非要放在窗台当摆件,所以这次我就直接让人开出来做成了手镯。”
叶惜儿晃了晃自己的右手腕,玉镯碧波荡漾,衬得她的肤色莹莹白皙。
她左手腕上戴的是她用十两银子买来的玉镯,虽也好看,但明显不如右边这个富贵。
两个手腕并排放在一起,高下立见。
叶惜儿收到礼物,嘴角翘了又翘,简直压不住内心的欢喜。
她猛地扑向魏子骞,抱着他的腰,笑得如春花绽放,眼睛弯弯。
“魏子骞,我太喜欢这个礼物了,好好看呀!”
“你就是全天下最好的相公!”
她们都觉得家里的气氛有哪里不一样了。
尤其是那小两口, 肉眼可见的变化,却又说不出具体哪儿变了。
经常可以看见那两人,你看我, 我看你,那眼神里的稀罕劲, 好似刚新婚里的小夫妻。
特别是魏子骞的状态,令人费解。
受了伤, 日日苦药汤子不断,反而像是回到了从前, 整个人松弛, 喜悦, 从内向外的开心。
大夫来换药时拉扯到伤口也能弯着唇角笑出来。
疯魔了,简直疯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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