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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漂亮蛇蛇后(摘一朵影子)


方别霜在一旁安静坐着喝茶,形同外人。她早已习惯了被忽视,倒不觉得尴尬,只默默盘算着自己的心事。
那些重要文书多半还在谦和堂内……方仕承一向不许后宅女眷踏足书房,她得找个机会进去找找才行。
衔烛拿下巴搭在方别霜的肩膀上,眨眼看阳光透过漏窗洒到她身上,留下一朵又一朵花形的光斑。
好无聊。
没人与她讲话,她自己也不敢乱走动,一杯茶端到凉透都喝不完。他倒乐意跟她玩,她却不敢把他带在身上出门,以至于他只能隐身跟着。
他想捉弄其他人玩玩,小臭和尚却说,“总以神力干扰凡界,将来因果会都落到方别霜的头上”。
衔烛其实无所谓这些的,他可以带她走。连天道都难以束缚螣馗,何况是凡界因果。
可是,他该以何种身份出现在她面前,又该以何种身份带她走呢。
半个时辰后,管家快步来报,说苏家的马车已经进入平安巷了。
吴氏慌忙让人扶起方仕承,自己则拉过方问雪检看她的妆容和衣裙是否有要整理的地方,确保没问题了,才唤两个丫鬟来扶她慢慢在后跟着走。
方别霜本想躲到最后面的,临出门前却被方仕承要求与方问雪一块儿并肩走,吴氏便脸色难看地把她拉上前去了。
到了垂花门处,吴氏又扭扭腰把她往后一挤,丫鬟婆子们便围上来把她遮得严严实实了。
方别霜简直哭笑不得。
也太抬举她了,何至于忌惮成这样?
苏家的马车停了,方别霜跟着人群往后退,抬头只能看见婆子们壮实的后脊梁,耳边都是吴氏与人寒暄时发出的夸张笑语。
一众人迎着苏二公子浩浩荡荡地往里走着,走到一半,门前小厮忽然惊声道:“姚公子,您来了!”
方别霜霎时停步回头,恰看到一副病容的姚庭川从马背上翻身下来了。
他直步向她走来:“霜霜——”
站在方别霜身后的老虬龙和小和尚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齐齐移目看向旁边隐身站着的衔烛。
少年周身燃起了赤色火焰,血眸冷冷地盯视着姚庭川。
老虬龙大着胆子拽住了他的袖子,小和尚飞跑上前拦住了那病书生。
衔烛倒没觉得自己有多生气,他气定神闲地把玩着颜色越烧越深的小火焰。
霜霜,霜霜。
原来还可以这样亲昵地称呼她。
他从前,连喊她主人都要小心翼翼的。原来有人可以这样亲昵地称呼她么?
他看向方别霜,等着她的反应。她至少该嫌弃地皱皱眉吧。
方别霜没有皱眉。
衔烛看到她的脸上绽出了一个惊喜的笑容。
他甩开老虬龙,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
真的在笑。
方别霜穿过他的身体,就这样笑着走向了姚庭川。

姚庭川急着要与方别霜说话,却被一个豆丁大点的小和尚拦住了去路。小和尚叽里呱啦念着经,说什么公子速速返家吧否则会有性命之忧……急得姚庭川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心里连道晦气。
方别霜提裙走向他,没走两步,被扮作师婆的老虬龙拽住了胳膊。
老虬龙严肃道:“请你注意着点自己的身份!”
你是与俺家小神君结了情契的啊!是你自己非要结的啊,你自己结的啊!
方别霜只当她在提醒自己不该在这等场合下与外男接触,不以为意地要把她的手拨开:“他是父亲的门生,我唤他一声哥哥都使得的,不必大惊小怪。”
老虬龙却越抓越紧了,眼睛瞪得溜圆,怒道:“你,你无耻!”
方别霜觉得简直莫名其妙,一个外人还教训起她来了。她甩了甩手:“放开,你把我抓疼了。”
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外力的拉扯,师婆不得不松手了,整个人跌到了地上。
小和尚也像被谁凶了似的,一下住了嘴,乖巧地站在路边不动了。
方别霜关切地问姚庭川身体如何,可有大碍。
气质文弱的青年脸一下红到了耳朵根,不敢看她的眼睛,行了一礼才道:“无碍,无碍……”
小厮李哥儿哀哀地叹气,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的模样,在方别霜的追问下才说自家公子这一病病得有多严重,是相思之病啊,差点连榻都下不来了,可是一听说今日方府有贵客临门,他如何坐得住,硬是强撑病体骑马赶来了。
芙雁佯怒瞪起圆眼,骂他放肆轻薄,李哥儿赶紧闭了嘴。方别霜忍笑转回身,领着姚庭川一道去了正堂。
人都走了,小和尚偷偷抬眼看衔烛,衔烛仍然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慢条斯理地抛甩着火焰。只是周身那烈到灼目的神息和指尖那几乎烧成黑芯了的火焰,已将他的真实情绪暴露无遗了。
老虬龙指着方别霜的背影跳脚骂道:“无耻!无耻的女人!”
天上轰隆隆地下起了雨。
人人都去躲雨了,老虬龙愣愣地看向坐在不远处大榕树树桠上的衔烛。少年坐姿随意,斜倚树干,周身神息一掩再掩,都掩藏进了浓密的树冠中,让人看不真切。
可老虬龙分明看见他掌心的黑焰变了,变成了一滴清澈的水珠。水珠由着少年抛上抛下,砸到手心时碎得零零落落,顺着他修长白净的五指滴滴答答落成了雨。
神仙之情能动天地,这雨是因他而下。
吴氏巴不得方别霜能永不出现在苏二公子眼前,就趁着把姚庭川引荐给苏二公子的时机,从言语中透露出了他与方别霜青梅竹马的情Ɩ意。
苏二公子便没再多看方别霜一眼。
领着苏二公子和姚庭川探望过方仕承后,众人回到了正堂开宴。吴氏有意多留苏二公子一二个时辰,便借着让他等雨停的由头,让管家请了戏班子来登戏楼唱戏。
安排座椅的时候,吴氏特地让方问雪坐在了离苏二公子近些的位置,又将方别霜和姚庭川两人安排到了同一处角落。
吴氏先点了一出白蛇传,台上便唱起了白蛇向书生借伞的段落。戏腔婉转令人心神荡漾,方别霜却没什么心思听。
这雨下得她心里烦。
姚母嫌她是个庶出,在家中一向不受重视,所以说什么都不同意姚庭川来提亲,反倒鼓动他向方问雪提亲。姚庭川说他会想办法的,就算是以死相逼,也定要娶她过门。
方别霜面露感动,实则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就他这样的身板,以死相逼又能逼出什么呢?
不如她今晚就夜探谦和堂,尽快找找方仕承欺上瞒下的证据吧。早一日找到,便早一日安心。
一直在榕树下来回踱步的老虬龙快要急死了,小神君一声不吭地待在树上,一待就是半天,任他怎么哄都不愿意下来。
小和尚还一个劲儿说什么“为情所困”。
他想不通啊!
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值得小神君烦恼的?除了脸长得好看外简直没有丝毫可取之处!前世好歹是个仙子,今生就是个没用的凡人啊,要不是有情契在,自己定要杀她个几百回。
老虬龙瘫坐在地,深感绝望:“完了完了,先神君也是死在了女人手上,俺们小神君不会这么快就要覆他的后尘了吧,别这么快啊!”
小和尚摇头叹气,摸摸他的头,正准备说点不痛不痒的话安慰安慰,雨忽然停了。
一阵风动,衔烛跃下了榕树。
老虬龙抹抹眼泪爬起身,却见他缓步走向戏楼,在戏台前停步了。
衔烛微微歪着脑袋看戏。
很多唱词他听不懂,只能通过观察台上人的情态猜测意思。
好蠢的白蛇,为了一个软弱无能的凡人水漫金山,自废修为。
他可不会这么蠢。
他可不会因为一句漂亮,就轻易原谅她的所作所为,忘记她从前的可恶行径。
绝对不会。
看完几场戏,苏二公子告辞回府了。方问雪殷殷地目送他坐上马车离去,姚庭川也与方别霜道了别。
临走前苏二公子表示苏府随时欢迎他们登门做客,吴氏喜不自胜,一直望着他的马车出了平安巷,才拉着方问雪的手转身问她与苏二公子聊得如何。
方问雪双颊生霞,含羞带怯地夸赞苏二公子相貌不俗,谈吐不凡。见方别霜垂首从旁边走过了,她高抬起下巴道:“哼,有些人啊别说穿什么金丝湘裙了,就是金银披身又如何?庸脂俗粉,空有皮囊,正经高门可瞧不上。”
方别霜脚步一顿,弯眸笑起来:“是呢,就瞧得上姐姐这般眼皮子浅薄还相貌不佳的。”
撂下这话,也不管方问雪在后面跺着脚怒骂什么,方别霜直接回了溪汀阁。
夜半时分,整个方府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方别霜丢开怀里的小蛇,轻手轻脚起身下床,摸黑换上轻便衣裳,叫醒了芙雁。她心里想得明白,这种事既然定了主意要做,就不能再畏手畏脚,否则一拖再拖便是绵绵无期。
要下床的时候,小蛇缠着她的手臂不放,拿了它的脑袋下来,它尾巴紧勾着她的手腕;趁她扯它尾巴,它脑袋又攀上来,方别霜没空跟它玩,一把抓住它的蛇身,低声告诫道:“一会儿就回来了,你自己待着。”
衔烛将脑袋探出帐内,看她牵着芙雁一同出去了。
凭什么要他听她的话。
他就要去。
一路上为避免引人注意,方别霜和芙雁两人连灯都未提,只在袖中藏了个火折子。奈何芙雁胆子小,衔烛稍微捉弄一下,她都能吓得浑身哆嗦。
谦和堂的书房上了锁,方别霜摸索半天打不开,只能去开窗。窗上没锁,可一动就嘎吱嘎吱地响,芙雁在底下守着,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大惊小怪地汇报,弄得方别霜才开条缝出来就已紧张到冒冷汗了。
终于开了半扇窗,方别霜提腿登上窗槛,刚要借力跃上去,忽听到芙雁紧张道:“好像有人来了!”
方别霜惊愕回头,正准备转过身子跳回去,脚下一个没踩稳,整个人都失重往窗内跌了进去。
“啊不是,是个耗子过去了——”芙雁又来了这么一句。
完了完了。
将要摔到地上的那一刻,方别霜紧紧闭上眼,死死咬住唇,做好了摔个狗啃泥的准备。
然而也是这一刻,她腰上突然一紧一凉,一只冰冷有力的手臂轻而易举地箍住她,将她送往了一个同样冰冷的怀抱。
撞上对方胸膛的那个瞬间,仿佛有盈盈冷香萦绕鼻端。方别霜登时汗毛倒竖,睁大双目,可月色朦胧昏暗,竟是什么也看不清。
只能感觉到对方是个身姿高大的男人。
这里怎么会有人?!
由于过度惊吓,她全身僵直难以动弹,颤着双唇要喊,又犹豫了。她要如何跟人解释自己会三更半夜不睡觉出现在这里?
又一抹冰冷贴上了她的脸颊,方别霜身子几乎要软倒了,耳边却传来一声轻笑。
是道清耳悦心的少年嗓音,但在此刻的方别霜耳中听来有些阴恻恻的。
“你怕我?”
少年将她颊畔的头发丝轻撩到了耳后,弄得方别霜极其不自在。
正常一个大活人……能有这么低的体温吗?
她战战兢兢别过了脸。
“哼。”
发丝脱手,少年低哼一声,听起来不悦极了。
方别霜再大胆,此刻心理防线也要崩塌了。这是来索命的鬼吗?孽都是方仕承造的,好歹先索了他的再来找她吧!
少女眼眶泛了红,失了血色的姣白面容上缀着泪珠。衔烛垂眸看着,一言不发地揩了揩。知道她体热怕冷,他只拿指腹轻触,可还未揩去,少女瑟瑟欲躲,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衔烛觉得好烦,好不高兴。
他手掌上移,落到她的后背,拍了几下。
方别霜差点怀疑他要一掌拍死自己,可这力道轻极了,一下一下的。
竟是像在……安抚她?
面对她湿漉漉的茫然眼神,少年沉默片刻,冷言冷语道:“我救了你,为何要怕我。”

“我不是。”
她能信就怪了!大半夜出现在无人的房内,浑身冷得跟块冰似的,不是鬼还能是什么?
再联想到那晚发生在这的横梁砸人事件,她更是笃信不疑。那横梁怎么就专砸方仕承呢?定是因为有冤魂想找他算账。
作为方仕承的亲眷,这鬼大概很难放过她。
怎么办怎么办……
方别霜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可面对一只鬼,她哪里冷静得下来!
直到紧要关头,她猛地想起了自己藏在袖中的火折子。
听说鬼是不能见光的,只要把火点着吓退他,不就能脱身了?
少女又不哭了,衔烛好整以暇地看她努力忍着哽咽,挪动纤指窸窸窣窣地寻摸着什么。
一边哭一边动小心思,看来还是不够怕。
他手臂一收,少女猝不及防间完全贴进了他的怀里。她吓得差点拿不住火折子,两手慌乱间按上了少年坚实的腰腹。
衔烛微微眯眼,唇角轻勾。
他霜雪般清冷的主人,向来孤傲不许人近,却有这么一副温软敏感的身子。稍微碰一碰,就会发抖。
果然还是醒着时好玩。
衔烛看着她乱颤的湿黏长睫,弯眸问:“找什么呢?”
耳廓能明显感觉到他寒凉的吐息。活人能没点热乎气?
方别霜一动不动,强作镇定,突然鼓足气一把打开火折子,飞速凑到唇边吹了一口。
“歘”地一声火光燃起,眼前黑暗霎时褪尽。
那个紧缚在她身上的冰冷怀抱不见了,所见之处空无一人。
果然是鬼!
幸好幸好,为了方便找文书,她带了火折子。方别霜大口喘气,腿脚发软,就要跌坐到地上。
可就在这一瞬间,腰间又出现了那双熟悉的冷手。方别霜惊得想要大叫,却被轻捂住了唇。身后的男人毫不费力地把她再次捞到了怀里。
火灭了,他拨开她的手指,拿过火折子把玩,不高兴道:“说了呀,我不是鬼。”
方别霜彻底崩溃了,扒开他的手回身打他,这鬼竟任由她乱打一气,既不松手,也不躲避。
直到他的手往上一点点抚到她的脖颈,冰凉的触感激得她浑身战栗,她才再度僵住不敢动了。
漆黑之中,她只能看到少年模糊的轮廓。
他摸摸她的脸,意味不明道:“你怕我,也是应该的。这世上,你最不该忘记的人,是我。”
话音渐散,落在她脸上的冰凉触感消失了,连那道模糊轮廓也随之不见。
方别霜在黑暗中张望着,眼前“歘”地一亮,是地上的火折子又燃起了。
她捡起火折子,挂着泪往四处看,真的没有人。
她一刻都不敢在这多待了,赶紧跑到窗边轻唤芙雁,芙雁立马回应,问她有没有找到那些书信,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刚才书房里的动静。
方别霜立刻从窗户跳出去,一把关上窗拉着芙雁就往溪汀阁跑。进了里屋,又二话不说把所有灯都点亮,直到每一处角落的黑暗都被驱散了,她才抱膝坐在床上松了口气。
芙雁见她脸上都是泪痕,一点血色也无,焦急问她怎么了,方别霜怕说出实话会吓着她,随便找个借口敷衍了过去。
芙雁以为她是因为没找到书信急哭的,抱着她安慰了半晌。
方别霜抱紧了她的手臂,听着她温柔的嗓音,感受着她温暖的怀抱,禁不住又要掉泪。
她心里还是怕得紧,本想点灯点一夜的,又担心会被人发现异常。想让芙雁陪自己睡一夜吧,又怕芙雁会因为怕蛇而为难,到底是什么也没说,任芙雁吹灭灯出去了。
死一般的寂静在黑暗中再度一潮一潮地涌来,方别霜独自卧在帐内,忍不住把脸埋进被子里呜呜地哭起来。
衔烛以虚影站在床边,垂眸看着床角这小小的一团。
她蜷缩着,浑身抖得厉害,真的被吓坏了。
还不敢哭出声。
他真有那么可怕吗?
衔烛坐到床边,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手指从她发中穿过了,她仍在发抖。
看到她这么狼狈,他怎么半点应有的喜悦都感受不到呢。
原本也没想这样报复她的,只是不想看到她摔倒而已。
谁知道她竟然这么胆小,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显露实身,脸都未露,就怕成了这样。
倘若看到他的真实模样,又当如何呢。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方别霜哭着哭着,腿上一凉,下意识以为是那只鬼追过来了,呜咽着使力一蹬,结果那抹冰凉一下游蹿到了她怀里。
她拿手一摸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小蛇。
“衔烛……”方别霜抽泣着搂紧它,明明蛇身同样冰凉无比,她却莫名没那么害怕了。
衔烛轻蹭着她的脸,蛇信子一下一下舔掉了她温热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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