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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朵娇花有毒(三两秋)


“姨娘好好休息。”裴景润的声音没什么变化,苏不语却能听出他在强调“姨娘”二字。
眼见着裴景润就要走出她的房间,苏不语顾不得脚伤,小碎步地跑上前,拉住了裴景润的衣角。
裴景润垂下眼睛看了一眼拉住自己的手,那只手并不大,只要他稍许用力便完全无法抓住他。
然而他并没有推开苏不语,只是说着“还请姨娘放开我。”
青年的声音很冷,不带一丝感情。
苏不语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在裴景润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才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可不可以不要告诉裴司令?”
裴景润的目光从她的手移到了她的脸上,是一张十分干净的脸,包括这双眼睛,所以藏不住一点秘密。
他漫不经心地问道:“姨娘想瞒着父亲什么?”

第63章 娇弱的姨娘(二)
裴景润的目光始终在苏不语的眼睛上, 她的眼睛闪烁,似乎在寻找谎言,可又慢慢放弃了挣扎。
那双如缀着繁星的眼眸蒙上了薄雾, 又慢慢散去, 恢复到了最初干净的模样, 如远山云雾, 如雨后新晴。
即便是像裴景润这样心里只有山河的冷面青年,在这一刹那也无法挪开视线,她比时下学洋的女学生们多了一股风流的柔美,又比风月场的女子多出一份清纯的干净, 是世间少有的独特。
他不自觉地联想到她看向萧邵义的眼眸, 纯粹而热烈, 原来像她这般柔情似水的女子也会有那样的眼神, 有些矛盾,偏又迷人, 倒让人有些嫉妒萧邵义。
裴景润眼眸暗沉了一下, 觉得自己的风纪扣扣得有些紧了,伸手松了一下,再慢慢看向苏不语,没让她开口,直接说道:“姨娘喜欢萧家大少爷。”
他不是疑问, 而是陈述。
苏不语的脸色惨白,红唇微启,柔弱的身姿微微颤抖, 像是风中弱柳, 看着尤其可怜, “我……我不过是一厢情愿, 也都是嫁给司令之前的事,往后自不会再有什么非分之想,还请少司令不要再说了……”
裴景润的眼眸又暗了一下,他不曾涉足风月场,只是军队里的男人一贯荤素不忌,插科打诨的话不少,说什么女人微微颤抖时的可怜模样最是动人,他曾嗤之以鼻,但是现在……
他轻嗤了一声,大抵是有些厌恶埋在骨子里的劣根性,他终究是记得眼前的女人再迷人也是他父亲的女人,至于她心底有没有别的人——
与他何干?
裴景润撇去心底的那一点异样,慢慢收敛眼神,“我不会告诉父亲,还请七姨娘安分些。”
苏不语脸色愈发没了血色,而那只手也跟着松开了他的衣角,带着几分委屈地说道:“少司令放心。”
裴景润低头看了一眼被她拉皱的衣角,忍不住伸手去整理,只是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手法,那被拉皱的衣角似乎再难平整下去。
他瞥了苏不语一眼,她的小脸依旧苍白,然而看向他的眼眸里似有控诉,他愣了愣,再看向她,便见她快速地低下头去。
一身旗袍曼妙玲珑,眉目如画。
苏不语没有出挑的动作,站在那里安安静静,就是两个食指对弄着,有些稚气,与她一身的娴静有些不融洽,却显得格外可爱。
裴景润竟觉得有几分好笑,万年不变的嘴角细微扯动了一下,难得地又多说了一句:“只要七姨娘安分,裴家不会亏待你。”
他下意识地避开了“父亲”两字,而是用的“裴家”。
苏不语侧着头,微微抬起眸,那双眼眸里的不安与控诉散去少许,轻轻应了一个“嗯”。
这一日的碰面就像是昙花一现,接下来好几日,苏不语都没有再见到裴景润,他似乎很忙,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不回来。
起先几位姨太太因为裴景润带着她来而有几分忌惮,只是过了几日,看到裴景润与她并不熟稔,也没有要护她的意思,便大着胆来试探苏不语。
苏不语初到裴家,不主动不惹事,她没有特意去拜访几位姨太太,若是姨太太们来寻她,便笑脸相迎,好生招待,却没有深交的意思。
姨太太们掂量着苏不语的分量,除了六姨太在言语上时不时刺苏不语两下,没有其他出格的动作,到底裴明远还没有见过苏不语,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态度,而她们谁都不是正妻,没有直接赶走苏不语的权力。
这日深夜,苏不语听到院子里传来几声狗吠声,她起身披上睡袍,依着声响到了院子里。
影影绰绰的月光下,高大的青年如松站在树下,几只狼犬护在他身边,是警惕的状态。
“少司令?”苏不语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回去。”青年的声音冷冽,颇为吓人。
苏不语被他吓了一跳,没敢逗留便回头要离去,只是走了几步,她似是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回过身来,小碎步地跑向裴景润,在触不及防之间,拉住了他的衣角,急切地说道:“少司令,你受伤了!”
裴景润微微一怔,女子的清香一下子向他扑来,明明如同幽婉的月华,偏霸道地围绕了他四周,让他无从拒绝。
他看向那几只自己养大的狼犬,平时最是凶狠,却在苏不语靠近自己的时候,连吠都不吠,是因为觉得对方无害,还是因为他拒绝的态度还不够强烈?
“回去。”他又重复了一遍,只是他一贯的威慑这会儿对苏不语却不好使。
裴景润略微低头,便能看到苏不语仰着头,一双眼眸在漆黑的夜色里依旧明亮。
她固执地不愿意松开他的衣角,“你受伤了。”
空气里飘着的血腥味让裴景润无法否认,他盯着苏不语的眼眸,冷冷地说道:“和姨娘没有关系,姨娘最好回屋,否则……”
“你先和我回屋,我帮你简单地包扎一下,再去寻箫少爷。”苏不语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坚持着。
裴景润皱了一下眉头,他的两次受伤都被苏不语撞上了,心底忍不住起了怀疑,究竟是真的凑巧,还是苏不语别有目的……
他的手/枪还在手里,只要轻轻扳下扳机,纤弱的女子便会没了性命——
只要他同裴明远说苏不语有些可疑,裴明远也不会责难他。
然而裴景润垂眸看向那只拉住他衣角的手,白皙柔软,同此刻盈盈的月光一般,他竟不由自主地跟着苏不语去了她的房间。
等到他坐在苏不语面前,见她打开电灯,拿出药箱,再走回他面前时,裴景润有些暗恼自己不够警惕,抬起头也看清了苏不语的装扮——
暗红色的法式睡袍松松垮垮地披在她的身上,仅凭一根腰带固定着,全然遮不住内里粉白的肚兜。暗红与粉白交织,更显得苏不语浑身莹白赛雪,睡袍遮不住的锁骨小巧精致,锁骨之下便是半遮半掩的起伏。
裴景润的呼吸短促了一瞬,只是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再不着痕迹地转移视线。
苏不语开灯才看清裴景润的肩膀红了一大片,厚实的军装上全是血,她咬住红唇不让自己惊呼出声,拿了把剪刀,要剪开裴景润的衣服。
裴景润顿了一下,“我自己来。”
即便肩膀受了伤,裴景润还是与平时一般,一板一眼地将军装脱下,整齐地放在边上,露出他精炼的上半身。
青年的肌肉恰到好处,不过分夸张,六块腹肌若隐若现,显是平日里训练严苛。他朝着苏不语点了点头,示意可以了,只是手中的枪始终握着,表明了他对苏不语的不信任。
苏不语的脸像是红了一瞬,但更快的,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以及侧腰处。
侧腰的伤应当有几日了,裹着渗血的纱布,肩膀上的伤更重些,所幸子弹穿过了肩膀,并没有留在体内,不必取子弹。
苏不语处理伤口的动作轻柔而熟练,眼眸专注,看着并无旁的心思。
裴景润微微侧目,因着包扎伤口,女子离他很近,身上的清香让人难以忽略,以及那双手碰触在肌肤上,细腻软绵却很是烫人。
他握着枪的手稍许紧了一下,身体也跟着紧绷起来。
苏不语抬眸,眼睛是动人的担忧,“我弄痛少司令了吗?”
裴景润的眸色暗了一下,对上苏不语时显得格外深沉,让她又怯生生地唤了一声:“少司令?”
“没有。”青年冷冽的声音有了一丝暗哑,“姨娘包扎的手法像是特意学过。”
苏不语轻笑了一下,自然说道:“小时候倒是想过学医,妈妈还说我这想法好,特意请了个郎中教了一段时间,只是后来妈妈见我太过沉迷,怕误了正事,便不许我学了。”
裴景润想到了她的出身,老鸨们养着扬州瘦马,让她们学习各种技能,为了将来讨得男人的欢心。
然而他并不是苏不语的男人。
裴景润探向苏不语的神情,试图在她的脸上寻到一丝勾引,可惜她的眼眸澄清,神情磊落,倒显得他的心思龌龊了……
他忽地发问:“如此深夜,姨娘却把我带回房间,孤男寡女,便不怕吗?”
“嗯?”苏不语疑惑地望向他。
裴景润这才发现她的眼睛除了明亮莹润之外,还是一双极为漂亮的桃花眼,眼尾泛着浅浅的红,看向人时,像是有无限深情,让人生了遐想。
然而不待遐想蔓延,她弯眼而笑,如春风拂面,亦吹散了那一缕不该有的遐想,“少司令受了伤,我总不能放任不管。”
“何况,”她笑盈盈地补充,“少司令唤我一声姨娘呢,我怕什么。”
她似乎笃定了她是他父亲的女人,他不会对她如何,但是苏不语却忘记了,她只是他的姨娘,并不是他的亲娘……
许是因为苏不语一直开着灯,门外传来了春桃的声音:“七姨太可是有什么事?”
苏不语的手停顿了一下,也终于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过近,她迅速地站直身子,朝后退了几步,隔着门对春桃说:“没什么事,只是突然醒了便开了灯,我过会就关,你先去睡吧。”
春桃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进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说:“那我便不打扰七姨太休息了。”
苏不语上前了几步,靠着门听着春桃离去的声音,才舒了一口气。
“不是不怕吗?姨娘这会儿又在怕什么?”
苏不语猛地转身,就对上了裴景润的胸膛,他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她不自觉地朝后退了一步,不小心拉开了睡袍的带子,绸缎做的睡袍就此从她的肩膀上滑落,露出了大片的凝脂——
那一片小巧轻薄的肚兜,遮了不如不遮。
裴景润的呼吸跟着沉了下来,即便隔着半臂的距离,苏不语依旧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变得灼热。
她有些惊慌地睁大了眼眸,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孤男寡女,衣冠不整,昏暗的灯光下滋生暧昧。
苏不语还想后退,可是她已经贴着了门,退无可退。
她不敢蹲下身子去捡睡袍,那样会叫她整个瓜背都裸/露在裴景润的眼底,只得用纤细的手臂环胸而抱,颤抖着身子,强装镇定地说道:“少司令早点休息,明日里再去找箫少爷开些伤药。”
只是苏不语却不知这样的姿态让裴景润将她的侧面看得格外清楚,尤其是她那盈盈不堪一抱的腰。

裴景润上前了半步, 在苏不语惊呼出声之前,弯下了腰。
冷冰冰的青年呼吸格外灼热,就在他俯身的那一瞬, 呼出的气喷在苏不语的小腿上。
苏不语颤抖得愈发厉害, 不仅仅小脸通红, 便是连小腿也泛出淡淡的粉色, 如同上等的芙蓉玉。
女子身上独特的幽香跟着袭入裴景润的鼻间,他的眸色愈发深沉。
裴景润停滞了一瞬,迅速捡起睡袍,披在苏不语的身上。
只是动作再快, 终究是不可避免地碰到她的肩膀, 女子的体温似乎天生便比男子低一些, 裴景润指腹下的凝脂微凉, 却像烫到了他一般,他极快速地收回了手指。
只是这位一贯矜持的少司令并不知道绸缎丝滑, 能从苏不语身上滑落一次, 便能滑落第二次。
裴景润似乎没有料到刚刚披上的睡衣会再次滑落,难得地露出了几分狼狈,愣了几秒选择转过身去,“你把衣服穿好。”
背后似乎穿了一声轻笑,裴景润浑身僵住, 冷白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懊恼之色。
苏不语看了一眼裴景润发红的耳廓,点到为止,穿好睡袍, 小声说道:“少司令, 我好了, 你……”
裴景润回头看向她。
苏不语羞涩地低下头, 像是缓解尴尬,她伸手将垂下的青丝挽到耳后。
裴景润的喉结跟着动了一下,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动作,他却觉得苏不语做出来的与寻常女子不一般的韵味。
他撇开视线,去穿回那件染血的军装,冷声说道:“我受伤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若是透露出去了……”
他迅速看了她一眼,到底没把狠话说出口,开门疾步离去。
已经过了子时,裴景润回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却开了窗,望向天上的月。
阳春三月的夜恰到好处的温和,夜风伴着月华,有些像苏不语的声音轻轻柔柔,那样的声音若是唱歌应当是极好听的——
裴景润却觉得很是烦躁,他拿出床头柜里的烟,那是别人送的,他平日里很是自律,并不抽烟,然而今夜他却不想克制,大抵是想通过放纵忘记一些事。
他点燃了一支烟,抽得有些不大熟练,烟草入肺引得伤口作痛。
裴景润的眼睛却异常清冷,再望向天上月时,已经没有多余的情绪了。
早晨起来的时候,苏不语正遇到裴景润出门。
俊美的青年穿着笔挺的军装,眉眼冷峻,一丝不苟,便连最上面的风纪扣也扣得严严实实,端的是禁欲矜贵的模样。
苏不语低着头轻轻唤了一声:“少司令。”
缠绵悱恻,如唤情人。
裴景润却是目不斜视,与她擦肩而过,目下无尘,比从前还要冷些。
苏不语似是有些惊讶,又似乎有些难受,微微颤抖了一下,但终究没再开口。
裴景润依旧是深夜回来,却见苏不语半掩着房门、亮着灯光,似乎在等一个人,他没有多做停留,径直朝三楼走去,走到一半听到木门发出“咯吱”声响,他才停下来回头。
苏不语站在门口,朝着楼梯的方向看过来,昏暗的灯光照在她精致的脸上,显得尤为柔和。
为了避免昨日的尴尬,苏不语到这个时候仍旧穿着旗袍,然而裴景润却很难不去回想昨日的春光。
他没有招呼,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裴景润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只是他却睡不着,推开窗户,今夜却是乌云遮月,仿佛像是存心为他拒了月亮。
他又点了烟,微弱的星火在一片漆黑里忽闪忽灭。
苏不语一连为裴景润留了三个晚上的门,等到第四天裴景润经过的时候,她的房门已经关的严严实实,门内也没了留守的灯光。
这是裴景润要的结果。
只是他却终于在门前停留了下来,抿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隔日清晨,苏不语又碰到了裴景润,青年依旧从头到尾一丝不苟,只是眼睛有些许红丝,似是一夜未眠。
经过她的时候未做停留。
苏不语却是与他同一时间段出门,她的手里抱着琵琶,似乎在门口等人力车,只是这个时间段并不好叫车。
裴景润的汽车开了两步又倒退回来,他将车窗摇下来,问道:“怎么不坐车?”
裴家特意为姨太太们配了一辆外出的车。
“今日二姨太说自己要用车,我便不用了。”苏不语垂着头,面上笑意含蓄,将温柔小意刻入了骨子里。
“去哪里?”裴景润又问。
“我的琵琶缺了两根弦,想拿到店里看看。”她始终好脾气地答着,没有因为他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而摆脸色给他看。
裴景润没有看她,却把车门打开,“上车。”
苏不语生得纤弱,即便上了车也占不了多少地方,只是狭小的车厢里很快便弥漫着她身上的香——
她身上的香是好闻的,裴景润却生出了一丝烦躁,微微拧了下眉头,不自觉地将目光落在她的琵琶上。
苏不语的琵琶被包琴布包着,看不出模样,那包琴布倒是讲究,上面还绣着一簇海棠。
很适合她。
她生得白净,性子柔和,可偏偏裴景润觉得她不像立在枝头的梨花,而是像带着几分娇艳的海棠。
苏不语安静坐在车上,并不搭话,等到了地,客气说了声“谢谢”便下了车,安分守己且疏远。
裴景润心底的烦躁更甚了几分。
难得地只在司令部待了半日就回了裴府,午饭也是在家里吃的,苏不语却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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