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可一点都不一样,我能当谢家的家主,能庇护一方土地,她离开是因为我能给我喜欢的人自由,我是她的后盾。比起来你有什么,看起来可真是忠贞不渝,然而却只能当你alpha脚上的镣铐,真好笑,你以为她正在因为什么供我驱使,不就是没用的你把她绑在这里的吗?”
卫轶双眼微微张大,拳头威胁性地摆在她面前,手上血管凸起,似乎想揍她。
“你知道个屁!”他将大脑搜罗了一圈,竟没找到反驳的话,咬着嘴唇,牙根都气得有点发颤。
手上略松了力,谢敬玄脚尖点在地上,见他词穷,继续说道:“没用的东西……”
嘴角嘲讽的弧度越来越大,能力所致,她对旁人情绪的感知绝对一流,扒开卫轶的手,竟主动与他脸颊相贴:“你还想要她,那最好期待她永远听我的话,明白么?”
卫轶卸了手上的力,不知是气着了还是平静下来,又不能真的杀了她,他心头突然觉得没意思。谢敬玄脸颊贴上来,手也搭上他的肩头,那只手冰凉,好像被蛇攀住,缓慢地、逐渐向他腺体划去。
“或者,你为什么不来帮帮她呢?”她手腕一翻,黑雾从葱白的指尖上升腾起来,绕成一个华丽又精美的卷轴,卷轴是空白的,她摊开,“我的能力,瞧,让你们永远在一起怎么样?”
他后退,一把捏过谢敬玄的脸,将她推地一个踉跄,又重新“砰”一声磕到墙上。
没劲,有什么可激动的。
他反身坐回去:“我不会杀你,神经病,放开你只是和你较劲觉得烦了,又不是被你两句话说的失了智。”
谢敬玄垂着头,抬起眼睛来。
卫轶摆手:“走吧,谢莹莹的事是假的就返程,如果是真遇到麻烦就继续。”
“你骗她向你保证了,”卫轶说:“我知道了,无所谓,我会解决。”
谢敬玄抬起头,姿态重新端庄起来,却没了那股温驯柔弱的气质。她用手背抹过脸颊上的血,脖子上的淤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下去。
她还是很爱笑,这会儿手背还捂着半边的脸颊,又看着卫轶笑起来,笑得好像鼓点,她也坐下,声音和身体一颤一颤。
卫轶只怀疑她精神有问题,离她远了点。
谢敬玄终于停下,她扯出不久前雪莱上车为她递上的丝帕,上面果然是文字,她丢给卫轶:“我只让人透露出一点行踪而已,莹莹的事是真的,我们还要去看他。”
卫轶瞄了一眼,又扔回去,他问:“他敬佩你,你何必这么做。”
谢敬玄微笑:“少管闲事。”
外面的人还躺倒在地,但此处有两个生灵,队伍受伤也根本不用休整,两眼一睁就能重新起航。
谢敬玄坐在车上,伸出手,拍拍那个银发alpha的脸:“刚才的事忘掉,继续走吧。”
alpha轻轻蹭她的掌心。
接下来的路程一直相安无事,谢敬玄甚至没再与卫轶有任何交流,她书也不看了,直接翻身躺下,打了个呵欠便闭上眼睛休息。
卫轶:……
在车上坐几天其实很累,歹毒的女人选的车太窄,他躺下也要曲起身子,只能略微放松而已。
他透过车窗,远远见到上澄区的城墙,车辆缓缓驶入,他们打着谢家的旗号,不见有人阻拦他们,卫轶便知道云行此行一切正常。
行进到庄园之中,谢敬玄翻身站起来,整理自己的衣服,她衣服上沾了血,此时早就换上了新的一套,卫轶也差不多。车停稳,他随着谢敬玄下去,庄园中有人来迎接他们,见到自家的家主都觉得惊奇。
卫轶左右看,没见到云行的影子。
谢敬玄也发现这件事,她问与云行同来的巴比特:“云行呢?”
巴比特恭敬道:“她出门去了,估计很快会回来。”
谢敬玄点头,卫轶则不理会众人的反应,他干脆转过身去:“我去找她。”
谢敬玄道:“好啊,去吧。”
除了不久前在谢家的城池逛过两圈,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西城其他区域的风貌。云行从来不会遮掩自己的信息素,脚步随意地在城中行走,他被对方标记,茫茫人群中,两人就像两块互相吸引的磁铁一样。
日头正好,云行找了个地方,缩在旁人的摊子里喝茶,她动了动鼻子,觉得有点好闻的味道,到处闻了一圈又找不到。
这叫什么,幻嗅?
她托着下巴和旁边的人聊天,忽然眼角余光好像瞥见一个熟悉的漂亮影子。
她扭头,看清楚人,脸上露出个惊喜的笑,叫道:“卫轶!”
她立刻起身同那个萍水相逢的路人朋友告别,卫轶从另一头走过来,穿过街道,见她从阳光下跑过来。
“嘿嘿,”云行熊似的抱住他,下巴放在他肩上,“哎呀好惊喜,你来找我,你是不是想我了。”
卫轶咋舌,把她从自己身上撕下来。
“走了,回去。”把她往远处推了推,他让她在街上注意一点,和自己保持距离。
“回去回去,”他说,“谢敬玄有事找你。”
谢敬玄竟果真在等他们。
在场的人神色都有些许凝重, 云行从外面走进来,还以为是上课铃响了以后自己才从教室的前门溜进课堂,所有人都一致看向她, 把她看得略有点压力,差点动作倒放, 原路退回去。
谢敬玄笑着对她打招呼:“你来了,正需要你的帮助。”
于是云行动作停滞进退维谷,一会儿不见,这屋里的人见到家主都表现的像神经病一样,目光太灼热,她尴尬回道:“哈哈你说……”
被卫轶杵了后腰。
好吧,小男友也在旁边, 她心想, 好吧,收收这股子心虚的味儿, 不能表现的太怯场。
她又站直了,所幸这里不是真的课堂,错过的知识点会给她单独补上,也不需要她发表点诸如“来晚了不好意思”之类的道歉言论,谢敬玄示意他们走近些,然后一如往常语气平淡地将谢莹莹的事告诉她。
云行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过感觉也不是什么大事,点头答应下来,不过还是疑惑道:“他在哪儿被劫持的?我没听错吧,活动范围这么大吗,没事还出城玩的?”
谢敬玄看向卫轶,微笑。
卫轶跟在云行身后半步,眼睛也不抬,借身位的遮挡又杵云行一下,这下被云行握住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这才作罢。
这家人的效率真的很高,前脚刚到,也不说再稍作调整或休息,立刻又要整合队伍动身出发。云行有点不放心,照理说上澄还不稳定,她问谢敬玄这边不放人手是不是不太行,谢敬玄只回以一句高深莫测的“没关系”。
不太像是救弟弟心切所以盲目说的,她挺有底气,也很镇定,既然老板都这么说,她便没什么话好指教了,端正起老实打工的态度。
她被催促回来收拾东西,又顺手把后头沉默的卫轶也牵走。
房间略有点乱,窗帘没开,被褥没有收拾,挺多东西胡乱堆在一边,一看又是她买来要带回去的。卫轶没有帮她整理房间的意思,去那堆东西旁边勾着手挑挑捡捡,问道:“有我的吗?”
“没有。”云行回答。
卫轶不看了,黑脸,把手里的东西随手丢到地上去,云行从背后贱索索靠过来要环住他的腰,胳膊刚搂上去就被卫轶按着往下压,云行眼疾手快,趁他不备一把攥住他的手,再松开他时,他手上就多了个漂亮的小东西。
卫轶低头,右手中指上是一圈小小的银色戒指,手伸上来,五指开合几下,有点愣神。
憋憋屈屈的无名火突然熄了,反抗的动作也停下,他看看云行又看看自己,有气无处撒,颇感到拔剑四顾心茫然。
云行嘿嘿笑,和他一起总觉得脖子担不动脑袋,把下巴放到他肩上才又舒服了。
卫轶的头发长得很快,估计是她不在家的时候找人修过,现在很整齐,有一根头发丝晃到她嘴边。她皱鼻子,张嘴,嚼嚼嚼,把卫轶扯得略痛,呲了下牙。
见卫轶抬起手,她立刻把头发吐出来,率先发难,对他指指点点开始叹息:“你脾气也太大了。”
“还以为你想我了,”云行蹭蹭他的脖颈,又轻轻舔了舔,动作越来越熟练地解他的颈环,把卫轶激的寒毛倒竖,一巴掌糊到她头上才作罢,云行又悲叹:“哎,千里迢迢过来竟然一直板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跨区域捉奸的。”
卫轶从她怀里挣出去:“你自己说的,谁让你说没有我的东西。”
云行:“就为这个?不能吧。”
云行:“哎呀,青天大少爷!”
她把卫轶挟持到床上坐着,像个杂耍艺人似的从那堆玩意里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换着东西给他翻——不得不说没被超强制造业入侵的旅游纪念品都颇有特色,各个区域不同风格的小工艺品和小首饰云行买得乐此不疲,多数都买了两个。
她给卫轶拿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小乐器,造型有点像口琴,但相比起前世的入门乐器,这东西要更需要一点吹奏技巧,她昨天练习了大半天才终于把它吹响,就是可惜声音还是不对,有点像放屁。
反正也是整理行装,她把其中一个揣自己兜里,另一个丢过去,工艺品展示完又捶胸顿足痛心疾首地提起几套衣服:“你刚才分明都拿在手里了。”
她说:“都拿手里了也不好好看看,这腰围我能穿吗,少爷,冤枉。”
卫轶又理亏了,于是装听不到,低头摩挲手上的戒指。
云行那边长吁短叹吵吵嚷嚷,他低头观察,手上戒指是银的,正面有个断口,能根据不同指围调整大小,断口两侧做成花和花枝的样子,整体不太亮,有点发暗,估计材质一般,也就造型上独特一点,大概不值很多钱。
听说戴戒指有讲究,十根手指好像都有不同,他记得不多,就记得哪个无名指是代表婚后,然后哪边中指意思是订婚和热恋。
他怀疑云行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只是随意套了个手指逗他,但又觉得她有时候知道的挺多,说不准就是这个意思。
他捏了捏两侧,让戒指牢牢卡在他的手指上,当初谢莹莹对他说的话又重新在脑内浮现出来,他委委屈屈地想两人的相处,觉得云行不像不想负责的样子,心里略感复杂。
“怎么想起给我买戒指,”他问得很小声,甚至动作都有点忸怩了,左手在戒指那朵小花上面不停揉搓,“为什么给我戴这里啊……”
“感觉很漂亮就买了,”云行搓下巴,觉得他挺喜欢,便体贴地说出更深层的考虑:“而且特别方便,打架也不怕丢,手里没刀了还能当指虎用,戴上这个攻击力+10 。”
“为什么戴在中指,问得好!这个我以前真研究过,”云行双手一拍,“戴这儿贼招财。”
卫轶撤回忸怩。
意料之内,但没听到想听的答案,他心里又升起点不开心——当然话又说回来,他也没太想要听云行和他谈婚论嫁就是了。
他不说话,云行还在那飞快地收拾东西,卫轶坐在她床上似乎压住了什么,云行找了一圈才想起,走到他面前托着他的腋下抱小孩一样将他抱起来,又放到别的位置去。
卫轶眼睁睁看她把原本被他压在身下的一件小东西收到包裹里,很郁闷,觉得胸口闷气快顶出来。
他想,什么意思,我很碍事吗?
我不帮她,还在这里妨碍到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谢莹莹的话刚停下,谢敬玄的声音又钻进来,平心而论,不好听的话应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分明很不错,绝对不是娇弱无用的人,长相、家世都没有不好的,性格不至于惹人讨厌,不很虚伪、不很任性、不很娇纵, alpha和他在一起要修八辈子大运才对。
条件都很客观,但为什么从头到尾只给云行带来麻烦。
他想,谢家的人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有毛病,脑袋里装的都是屎,对他的事情指手画脚。
云行在他身边晃晃悠悠,于是他一把把人扯过来,问道:“我很麻烦么?”
云行:……
点了头好像会死。
卫轶又问:“我是不是很碍事?”
——疯狂摇头。
他咄咄逼人:“你不想和我结婚?”
“呃,”云行偷偷看戒指,怀疑上边附了魔,分明刚才才哄好,怎么放置了一会儿怒气值又升上来了,她小心试探,“你想……?”
卫轶:“我在问你!”
为什么突然进入无理取闹模式,云行想不通,后退半步,卫轶自己吼完也闭了嘴,他放开云行,又开始和谢敬玄比较起来,谢敬玄估计不会突然对人发脾气。
简直挫败。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小声吐出一句“抱歉”,向门外走,准备一个人冷静一下。
云行看过八百部狗血剧加八百篇虐心小文章,心里莫名其妙,但还真不敢放他出去。
“等等,”她一把抓住卫轶后衣领,很强制地把他拖回来,“等等,等等……没说不想,我只是还没准备。”
“呃,那什么,你们这边要准备什么,要彩礼吗?多少合适?”她把人重新按回去,嘴里竟然秃噜出一套熟悉的屌丝发言,说完就后悔,好想把自己的嘴撕烂。
卫轶不说话不抬头,咬着嘴唇憋气。
云行这种情况是真不知道怎么哄才好,有点后悔自己当初没再看八百篇婚恋求助帖,只能采用很传统的亲亲抱抱揉揉安慰大法。
她俯身弯腰,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环过他的脊背,左右去贴他的脸又亲他的嘴巴。没人安慰还好,尚且能处理自己的情绪,有人安慰就很恐怖,卫轶憋不动了,一松气,竟然真“呜”一声埋到她肩上去。
云行就和他并排坐下,把整个人抬起来圈在怀里,哄小孩似的给他拍背顺气,脑子里开始从头到尾细细地捋。
卫轶千里迢迢过来、情绪不稳脾气狂躁、看到戒指患得患失、还有点逼婚的意思。
简直显而易见,她倒吸一口凉气。
但是不应该啊,这时间也太短了,这都能知道?不应该啊。
她神游,想了想又转过弯,卫轶是生灵,还是omega ,我的苍天。
卫轶趴在她肩上一抖一抖,她撩开卫轶垂下来的头发,亲他的额头,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终于鼓足勇气,声如蚊讷但底气不足道:“……你是不是怀孕了?”
卫轶:“我没有!”
他直起身,说完话打了个震天动地的嗝,然后眼睛微微睁大,脸色爆红,自己都觉得很丢人。
云行本来就没沉浸到他的悲伤里,这下更是咬着腮帮子才没笑出来。她又搂住羞愤的想出去跳楼的卫轶,把他圈在怀里亲他的睫毛:“那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
卫轶沉默,半晌也没抬头回答她的问题,云行等着他再给自己出一个世纪大难题,就听卫轶抬头反问她:“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呢?”
他抽抽鼻子,眼睛瞥向一边:“为什么啊,我都在给你添麻烦……”
云行惊讶:“就这?”
“什么叫就这?”卫轶不满,他自己很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又抽了抽鼻子,“这不重要吗?”
云行心想这应该没重要到要千里迢迢跑过来质问我的程度,从床头翻出来一张丝帕捏到卫轶鼻子上,顺从道:“重要重要。”
她说:“乖喔, 少爷先擤擤鼻涕。”
卫轶眼睛有点红,翻白眼都翻不出以前那种不耐烦的气场。他把云行手打下来,自己拿住那块丝帕,低头很小声、很有包袱地擤鼻涕,口中话语不清:“……你快说。”
显然他想听到一点绝美高贵的爱情表白, 又或者,云行觉得至少应该扯点高层面的好听话出来哄他, 奈何诚实是她的美德, 客观道:“你长得特别好看,性格我很喜欢, 味道也香。”
卫轶动作都快停了。
好的,这当然是他的优点,但他难以置信:“只因为这个?”
“这也不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吧。”云行还是那副平常的样子,她“啧”了一大声,好像也有点苦恼应该怎么解释, “这不是择偶超级重要的三个方向吗,虽然一般而言最后一个方向应该换成'家庭情况'——但你家这个情况有点复杂,我不好单纯把它归类到'好'或者'不好',姑且换成更关乎你自己的一条。”
是的,理智上来想,她说的当然没错,如果要卫轶来总结,自己对云行的喜欢也只能归类到“相处很舒服、尊重、长相性格都很好”,然而他的这几项都有强大的现实材料做支撑。
他心情复杂,甚至有些茫然和委屈,突然觉得有点不自量力。他什么都没有为云行做过,难道还要对方凭空变出些他没注意过的好事迹来证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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