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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朝我丢垃圾(年糕不甜)


段仪觉得,就是是因为这样,盛宁才每天都在睡觉。
想当初高二的时候,大小姐在学校搅弄风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时候的大小姐多有活力啊。
现在却总是死气沉沉地睡觉。
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就更讨厌任盈君了。
盛宁无奈:“那也没必要这样。”
盛宁这人就是这样,无所谓被人讨厌,可如果有人真情实感的对她好,她就完全受不了,也抵抗不住。
就比如现在,被段仪这么眼巴巴地看着,盛宁真说不出那些冷冰冰的嘲讽的话来。
“我不管。”段仪噘着嘴,顺杆爬地撒娇说,“我就是不想让你总睡觉。”
分明她们都是同样的年纪。
可是大小姐却总是老气横秋的,好像已经经历过了很多。
好像全天下万事万物都没有办法留下她。
段仪用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看着盛宁,明明刚才在任盈君的面前还是一个混世魔王,现在站在盛宁跟前,却相当委屈。
“我们总会有分别的那一天。”盛宁耐心道,“我记得你要考哈工大是不是?”
分开的日子已经被确定好了,盛宁也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跟她们告别。
段仪察觉到了她隐含的意思,立刻着急地说:“可我一辈子都是大小姐的小跟班呀。”
盛宁不想浪费精力在这种辩驳上。
她半妥协道:“以后如果你想我了,就叫我醒来陪你,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
段仪听盛宁话里的意思,盛宁似乎还要一直一直地睡下去。
段仪说:“我们想要的是一个健康的,清醒的大小姐,您到底是装不懂,还是真不懂?”
段仪说:“喜欢一个人,就会希望她健康快乐地跟我们在一起。”
“算了。”段仪抹了把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眼泪,说,“不用您管,我们会自己努力的。”
然后她就直接噘着嘴走掉了。
盛宁:?
努力什么?怎么努力?
很快,盛宁就知道他们是怎么努力的了。
任盈君已经被气昏一次了,可他们还是不放过她,非常自发自觉地把自己的家长给叫来了。
这边任盈君刚缓过来一点,就遇上了被叫来学生的家长。
任盈君见状立马打起精神,向家长控诉学生的罪过。
家长和老师天然共情,听了后自然怒不可遏,于是把在教室上课的学生叫出去。
这个学生有个熟悉的名字,麹翊岚。
麹翊岚慢吞吞地从教室后门出去,然后专门递给盛宁一个眼神。?
盛宁不明所以地望去,就见他从教室出去后,站在门口,仰头往自己眼里滴了两滴眼药水。
然后才跟着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盛宁:……
看这一眼,她就猜到这家伙打了什么主意。
一路上,麹翊岚都在酝酿情绪。
到教室后一看到家长,眼药水刷地一下就流出来了。
他低头抹掉眼泪,故作坚强地走过去。
“老师,爸爸妈妈。”麹翊岚低着头喊人。
一看自己家孩子都这样了,家长的火气立马下去一半。
然后就听麹翊岚主动道歉说:“对不起,都怪我这次考试的时候太紧张了,老师给我们压力也是想让我们有个好成绩,只是我没有完成老师对我的期待。”
说完还抽泣了一下。
然后,任盈君立马收到了两位家长的死亡凝视。
任盈君:???
她一脸懵,完全没想到麹翊岚会是这么个态度。
“内个,任老师啊。”麹翊岚妈妈十分通情达理地说,“我知道您是好心,但咱们还是得提倡内个……快乐学习。而且我们家孩子平时挺喜欢学习的,他以前总跟我说,‘妈妈,我觉得最轻松的事就是考试了,比平时上课轻松多了。’”
麹翊岚妈妈:“而且距离高考还有一个半学期呢,学习这事实在急不来。”
虽然温声软语,可字字句句都是软刀子,扎在任盈君的胸口。
任盈君用力解释:“我刚才不是已经跟您说了吗?不是他一个人试卷写错,是班里所有学生的试卷都写错了,这,这分明就是他们联合起来故意不好好考试。”
麹翊岚在旁边没有反驳,而是自我责怪说:“都怪我太没用了。”
然后下意识地往爸爸身后躲。
然后两位家长看向任盈君的目光就更不善了。
这位爸爸一把护住自己的儿子,直接挑明了说:“你这个老师怎么这么蛮横?一个学生出错是他们的问题,一群学生出错还是他们的问题,怎么?造成这种结果你这个当班主任的就没一点错?”
任盈君:……
以前都是她教训学生家长,这是第一次被学生家长训。
任盈君现在是一点威风也使不出来。
最后还是她费尽心思,又道歉又保证,才安抚好家长,把人送出了门。
任盈君疲惫地长叹一声,赶快坐下来休息。
结果还没休息十分钟,办公室门口就又出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任老师是哪位?我找任老师。”
又一个学生家长来了。
任盈君只好站出来接待。
麹翊岚回到教室的时候,正是课间。
他一进教室,就大声地说:“我回来了!”
然后就呼朋唤友地聚集在盛宁这边,讲刚才发生的事情。
盛宁被迫也跟着凑热闹,没什么脾气地耐心听着。
周围的他们全都一脸打了胜仗的表情,全当爽文来听。
最后段仪说:“任盈君她不是喜欢打小报告吗,咱们这次就让她打个够。”
任盈君说要叫他们的家长。
于是他们这群听话的乖学生,当然是想班主任所想,不用她自己打电话,自己就主动把家长给她叫来了。
只是他们实在是没有默契,家长分批一波一波地来。
段仪:“我安排了三天,正好让咱老师休个周末,多贴心,咱们现在都没多少周末休呢。”
不仅是周末不休息,他们就连晚自习都已经被安排上了。
现在整个高三全年级都得上晚自习。
而且听说以后要逐渐向下辐射,把高二和高一的晚自习也安排上。
所以整个学校没有一个学生不讨厌任盈君的。
现在自然也乐意看他们的笑话。
为了让盛宁白天少睡觉,他们不止在
搞事的时候努力。
在其他的方面也非常的努力。
盛宁一旦睡觉时间超过两节课,醒来后就被他们全部人这么可怜巴巴地看着。
甚至超过三节课,其他班的原一班学生,也会被摇过来,然后可怜巴巴地表达关心。
盛宁最后被盯的烦了,于是便让系统在下课时把她叫醒。
然后等他们可怜巴巴故技重施的时候,盛宁就阴沉沉地盯着他们看。
视线实在有些骇人。
于是亲信陈淑容,还有亲信段仪被推出来了。
在盛宁的目光下,陈淑容不知所措地站了半天,然后她默默竖起大拇指,生硬地说:“嗯……大小姐……你真棒!”
盛宁:……
“对,大小姐真棒!”段仪凑过来,挤到陈淑容的身边笑的灿烂,“点赞!”
盛宁:……
她很少无语,除非情况特殊。
从前,盛宁在自己的周围束起高高的围墙,不许别人靠近。
他们就非常坚强地爬上墙头,露出一整排的脑袋向她say hi。
现在不一样了。
他们已经不满足于爬墙头了。
他们像强盗一样地翻墙进入她的小院,闯入她的房间,围在她的床边纷纷求她别睡。
……这简直就是入室抢劫一般的友情。

事实证明,人的适应能力是无敌的。
盛宁被他们这么哄了一周多,也头痛了一周多,竟然逐渐适应了不长时间睡觉的日子。
而且不仅陈淑容她们。
沈恪他也很卖力。
在盛宁的手机里都快扭出花来了,简直出尽洋相。
于是盛宁每次都毫不留情地嘲笑。
但神奇的是,她始终都没觉得无趣过。
因为每次当盛宁觉得沈恪的下限已经到头的时候,沈恪就会用实际行动告诉盛宁,他的下限还能更低。
时间长了后,盛宁也麻木了,甚至收到后她还能点评两句。
今天沈恪不知道从哪又学了点怪东西,穿着深色的正装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打开,衣袖也挽到手肘的位置。
在紫红色的氛围灯下,手臂和锁骨的线条清晰可见。
当然,脸也还是那么的帅。
在氛围灯的烘托下,一双眼眸多情又漂亮,下巴线条又很清晰,有一股救风尘的楚楚可怜感。
和前段时间相比,好像瘦了一些。
……他应该是把钱都花在租房和拍照上了。
盛宁问:【今天又是什么。】
沈恪:【夜店风。】
沈恪:【我可以坐这里吗?老板。】
他还演上了。
信念感真的很强。
盛宁:【滚。】
手机的另一边。
沈恪也在宁明高中。
他坐在一群老师身边开会,看到手机上的消息后,他掩起嘴角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
然后才表情正常,收起了手机。
现在正是晚上,整个校园灯火通明,全校的学生都在教室里晚自习。
散会后,沈恪一个人走在安静的校园里。
他熟门熟路地走到盛宁的教室门口,靠墙等着她放学。
直到下课铃响起。
教室里发出桌椅挪动的声音,随后学生们鱼贯而出。
等人群走的差不多了,沈恪才转身进了教室。
“老大!”王宏杨第一个发现他,惊喜道,“你又来了啊。”
这个又字就很有灵性。
但是沈恪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被影射到。
“嗯。”沈恪回,“上次你发我的那道题,会解了吗?”
“会了会了!不愧是我老大,简单易懂。”王宏杨的彩虹屁完全不要钱。
但这话完全没钻进沈恪的耳朵。
因为他已经转头往盛宁那边看了。
大小姐很明显又睡了一觉,现在还没完全清醒。
段仪和陈淑容依次跟盛宁告别离开。
最后盛宁也站起了身,往教室外走。
沈恪拍了拍王宏杨的肩膀以示告别,然后非常从容自然地跟了上去。
盛宁察觉到了,但是没有理他。
一直到上车,盛宁另一侧的车门打开,沈恪上来坐下,她才懒洋洋地偏头看。
沈恪:“我可以坐这里吗?老板。”
熟悉的台词。
恍若夜店男模上身。
盛宁懒得理睬他,“滚。”
却很恰巧地接了原话。
沈恪微微低头笑了一下,没说话。
汽车缓缓发动,车窗外的景色飞快地向后略过去。
沈恪说:“你的生日快到了。”
他偏头整取盛宁的意见:“你想怎么过?跟去年一样吗?”
盛宁又闭上了眼:“不过了。”
现在学校和教室里的气氛全都压抑到极点,晚上和周末这种空闲时间都被占满了。
根本没有时间。
而且盛大山也早就跟盛家人下了最后通牒,不许大办,否则就别当盛家人。
沈恪说:“没关系,我来想办法。”
盛宁:“不用。”
她其实过不过没什么的。
然后盛宁突然想起一件事,在黑暗中慢慢睁开了眼睛。
“沈恪。”她喊。
“嗯?”
“别围着我转了。”盛宁说,“不然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怎么办。”
“不会。”
沈恪从来没有考虑过离开盛宁的可能。
沈恪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说的是我不在了!”盛宁强调,“我早就说了,不要把某一个人当成信仰。如果有一天我不在这个世上了,你怎么办。”
等到了那一天,盛宁不希望沈恪一直守着她,绝望而无助地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枯萎。
旁边,沈恪坐直了身体。
外面闪烁的灯光一次一次地打在他的身上,出现一个固执坚强的剪影。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变得滞涩,执拗地重复他的回答,“你去哪,我就去哪。”
……真是疯了。
盛宁又闭上了眼睛,不想继续跟他说话。
车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沈恪才缓缓地动了下僵硬的肢体,他转头看向盛宁,嘴唇发抖,很小心地控制着呼吸,不让盛宁听到。
沈恪从不相信盛宁会无缘无故地说这些。
除非她心里存了死意。
沈恪只要一想到这些,就完全控制不住情绪。
忍笑很难。
沈恪第一次知道忍哭也这么难。
他一把握住颤抖的手,尽力让自己外表平静。
最后汽车停下。
沈恪一马当先地冲下了车,大步地往他的杂物间卧室走,只给盛宁留下了一个宽肩腿长的狼狈背影。
盛宁不明所以地问系统:【他怎么了?】
【男主哭了哇。】
【哭什么?】
【宿主刚刚说的话吓到男主了。】系统这次看的明白。
【好吧……】盛宁无奈,【我只是好奇而已。】
系统反驳:【宿主明明是在给男主打预防针!】
盛宁:……
被识破了。
无论是沈恪,还是段仪她们。
全部都个顶个的难搞。
离故事主线结束还有一段时间,盛宁决定静观其变。
日子这么一天一天地过。
有天,晚自习的时候,突然停电了。
校内短暂地慌乱后,值班老师通知说十五分钟后来电,让他们在教室安静等着。
一片黑暗中。
段仪和陈淑容同时摸到了盛宁的身边,搬着凳子一左一右地守着她。
然后突然教室前面,响起了一道清亮的歌声。

原本声音很小,也只有他一个在唱。
但在黑夜的隐蔽下,慢慢有更多的人加入,变成了集体的合唱。
王宏杨他简直就是中华小曲库,唱完一首接着一首,自己越唱越燃,并且把整个教室的气氛都带动起来了。
他们全都搁下了笔,远离整日俯首的桌面,背靠着椅背,享受着这份从高压中偷来的轻松时光。
盛宁也不自觉翘起了唇角,心情很好。
但很快,一阵刺耳急促地拍门声响起。
“安静!”
任盈君站在门
前,又严肃又冷漠地看着黑暗中的教室,说:“要翻天了你们?”
教室里登时就安静了下来。
王宏杨在黑暗中龇牙咧嘴地骂人,非常的不服气。
很快,电来了。
短暂地适应光线之后,他们还得继续埋首学习。
刚才偷来的那一点轻松,消失的无影无痕。
距离盛宁生日的日子越来越近。
与此同时,任盈君也越来越得意。
去年盛宁生日时,盛家大张旗鼓地给盛宁庆生,甚至直接把全校的学生都带去秋游了。
可今年,任盈君意外的强硬。
她拿着高三不适宜玩乐的旗号,不允许任何人做和课业无关的事情,
所以盛宁十八岁生日的夜晚,只能待在教室里上晚自习度过。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
任盈君每天都在教室附近来回地巡视。
她背着手从他们中间穿过时,就像一个得胜归来的将军。
教室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甚至有时他们需要刻意大口的呼吸,才能摆脱心理上的缺氧感,不至于因为压力太大而头晕目眩。
就这样一直到了盛宁生日的那天晚上。
学校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课间的时候,教室里的氛围短暂地松弛了一些,大家都直起身休息聊天。
盛宁有点担心他们搞事,抬头望了眼,但是并没有发现异常。
于是把段仪叫来问。
“那您别管。”
段仪卖关子,非常气鼓鼓地跟盛宁说,“反正您只想睡觉,又不想着我们。”
虽然有脾气,但一口一个您的敬称完全没落下。
听起来像是撒娇。
然后段仪很快又换了口风,说:“大小姐,你要是能正常作息,保证每天只睡八个小时的话,我告诉你也行。”
她凑到盛宁的面前,很谄媚地冲盛宁眨眼睛。
只睡八个小时。
想想都觉得累。
于是盛宁干脆选择闭上眼睛不看她。
段仪讨价还价:“就一天也行啊。”
盛宁拒绝道:“我突然不想知道了。”
她闭着眼睛,好半天没听到新的声音。
于是睁开眼睛看,发现段仪又恢复成了气鼓鼓的样子。
盛宁的心立马就软了下去。
她只希望他们能安安稳稳地把高三过完,然后天南海北地去上大学。
可段仪这幅样子,他们分明打定了主意要为她搞件大事。
“别担心。”盛宁安抚段仪说,“我会好的。”
她总会有变好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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