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上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王宏杨的心当即凉了一半。
盛宁冷眼看着他的反应,说风凉话道:“进入状态进入的挺快。”
非常的当牛做马。
王宏杨忍辱负重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恭敬地问:“那是为什么没有写呢?请问您是心情不好吗?”
“心情很好。”盛宁毫不留情地打击他,“就是不想写。”
王宏杨狠狠地吸气,又呼气。
他今早还担心自己在上面搞的小动作被盛宁发现。
结果盛宁根本没有学习。
还不如被她发现呢。
沈恪在旁边看着他们对话,很轻易就猜到了个中原因。
他的视线落在那套学习资料上。
和王宏杨看到的情况相反,盛宁昨天晚上不仅学习了,还仔仔细细地看了这些习题。
她只不过是没有在这上面留下学习痕迹。
沈恪看向王宏杨的目光有些可怜。
也有些同病相怜。
只不过最后他什么都没说,深藏功与名地离开了高二(一)班。
在月考的催化下,时间过得飞快。
就连毛莎都不再沉迷作妖,而是专心复习以便应对考试。
整个学校的气氛都被压低了。
夏日的阳光灼热,校园里只剩下零星鸟雀的身影,即便有人从烈日下走过也是行色匆匆。
所有的学生都挤在教室里学习。
盛宁不动声色地看着王宏杨在她的学习资料
中夹带私货,根本不做任何的反应,看着他天天干着急。
终于到了月考。
除了语文试卷外,盛宁每一科都只写了其中一部分的题目。
写完后把笔一搁,早早地交了卷回保姆车上休息。
大热的天。
看的学习小组众人心里凉飕飕的。
不过他们还是听了沈恪的话,尽力去考高分。
宁明高中的老师们效率特别快。
除去监考的一部分老师,其他的所有老师都去判卷子。
基本上,上午的考试下午出分,下午的考试第二天上午出分。
最后拆试卷,录入成绩,再进行班级排名和年级排名。
成绩出来的时候,盛宁正在撑着额头假寐。
系统接连三次播报。
【人物波动98%】
【人物波动80%】
【人物波动68%】
系统介绍:【分别是王宏杨,陈淑容和禹明江。】
【禹明江就是第三个小可怜,他前段时间做了一个手术,所以一直没有出现。】
盛宁:【所以他们在激动什么?】
【当然是因为看到大小姐你的分数啦。】
然后系统一秒变甜,夸夸道:【宝宝这次考的特别厉害呢。】
然后没过多久,段仪她就从教室外面冲进来,告诉盛宁这个好消息:“大小姐,你的分数出来了,你猜猜你考了多少分?”
盛宁兴致缺缺:“三百五十左右吧。”
她都算着呢。!!!
段仪震惊,“怎么猜得这么准?354分,太绝了。”
虽然说这个分数在他们班根本不够看吧,但是也远远地脱离了倒数第一的范畴。
而且最重要的是,盛宁她学习只有短短那么几天。
“大小姐,要不再努力一把?”段仪亲切的握住她的手,声音中充满憧憬,“照你这样下去,清北不是梦啊。”
“不努力。”盛宁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并且把手抽出来,很疲惫地支着下巴,“麻烦。”
紧接着,王宏杨喜气洋洋地跑进来。
然后他第一句就是:“大小姐,你猜你考了多少分?”
一样的招数用第二次就没意思了。
段仪回他:“354,我已经跟大小姐说了。”
“哦,好吧。”
然后王宏杨特别欣喜地继续分享说:“最开始看到这个成绩,我都以为老师判错了,还专门去找老师问了问,竟然一点错都没有,是真实成绩。”
最后王宏杨总结:“学习小组可真的算是走了狗屎运了。”
可怜的王宏杨。
因为他根本不在学习小组里,所以不知道沈恪给他们制定了考90%的目标。
由于盛宁的刻意隐瞒,他也不知道她有好好学。
于是天真地把这一切称作狗屎运。
段仪一脸看智障的眼神看着王宏杨。
“怎,怎么了?”给王宏杨看不自信了。
段仪盘着手说:“什么走狗屎运?要是狗屎运那么好走,你怎么不考个七百分给我瞧瞧。”
王宏杨愣住了:“不是运气?”
“当然了。”段仪说,“我们大小姐十天提分三百五十四,怎么可能是运气?”
“她她她,她学了?”王宏杨被惊掉了下巴。
这段时间上王宏杨不止要操心自己的学习,还要操心盛宁的学习。
费劲巴力地去整理一些基础题。
这一科盛宁不感兴趣,王宏杨就准备另一科。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盛宁都根本不买账。
王宏杨以为盛宁已经放弃了。
急得他都开始内分泌失调,原本很干净的脸蛋都冒了三个大痘痘。
结果现在告诉他,盛宁其实是瞒着他悄悄努力?
这种不地道的行为让王宏杨想到一个和学渣很像的词汇。
但对面是盛宁。
他不敢说,只好忍气吞声地咽下这口气。
最后陈淑容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了。
她原本黑沉的眼珠,在看到盛宁后立刻亮了起来。
“大小姐。”陈淑容充满希冀地跟盛宁说,“我们的学习小组各科平均分都在85%以上,学习小组保住了。”
这倒是盛宁没想到的。
她手里捏着个温崇俊的人情,本来打算用在这上面。
现在看来,用不上了。
陈淑容很开心地说:“大家这次都发挥的很好。”
沈恪特意嘱咐过别提他的名字。
于是陈淑容找了个别的理由,解释说:“以前都是王宏杨的分数最低,这次他不在小组,少了个拖后腿的,分数自然而然就上去了。”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王宏杨就站在她的旁边。
但陈淑容根本不管王宏杨的死活。
“行了,我都知道了。”
紧急的事都过去了,盛宁又变得兴致缺缺,把周围围着的这一圈统统赶走。
一个人安静下来。
好久没这么努力过了。
想休息,想睡觉。
系统适时提出:【宿主现在的睡眠时间是六小时十五分钟,离正常的八小时睡眠更近啦。】
盛宁这才心情好了点。
她就这样一直保持慵懒的静止状态到放学。
家里面静悄悄的。
盛宁习以为常,抬脚迈进一楼大厅。
然后就听见砰砰砰的几声。
彩色塑料片犹如天女散花一般,从半空中慢慢飘落,也掉落在盛宁的头上和肩膀上。
然后娄欣月和盛江推着一个有滚轮的大牌子,缓缓地出现。
上面赫然写着:恭贺盛宁宝贝在月考中取得354分的好成绩!
354分而已。
也值得这么大张旗鼓的庆祝吗?
盛宁看着看着,莫名奇妙就笑了。
大伯母郑重其事地拉着盛宁去切蛋糕,下刀的时候大伯父在前面举着相机:“宁宁,抬头看我。”
盛宁下意识抬头。
于是画面就此定格。
盛宁处在一片喧闹的繁华中,眼中还满是茫然。
盛江在旁边很没出息地抹泪说:“我家姑娘出息了,月考竟然能考354分。”
如果没记错的话,盛江当年高考时,是高考状元吧?
她这区区三百五十分有什么好感动的?
盛宁没有放任自己陷入这场热闹中。
甚至还保持着一丝警惕。
盛宁问:“你们应该不会在这么快乐的日子,提出新的要求?”
比如说让她努把力考到六百分之类的。
如果这样的话。
这六小时也别睡了,让她直接躺地底下长眠吧。
“这说的什么话。”娄欣月假装训斥,说,“我们是这么不近人情步步紧逼的家长吗?”
说完还顺势看向老爷子。
那意思是,如果老爷子真有下一步目标,那他就是那种不近人情,步步紧逼的家长。
被儿媳妇这么挤兑,老爷子却什么也不好说。
他严肃的面容抖了抖,然后仿佛看开一般地说:“不考倒数第一就行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盛宁松了口气。
然后就听大伯母调笑说:“老爷子跟那几个老伙计可不是这么说的。”
娄欣月非常好奇:“老爷子说了什么?”
大伯母专业揭老底一百年。
她原样复刻地学着老爷子的语气说:“学习十天考三百五十四分,你们孙女有我孙女厉害吗?”
娄欣月当即哈哈哈地笑起来。
盛宁还看到大伯父在偷偷给大伯母比大拇指。
老爷子到底是脸皮厚,坐在那不为所动。
好像被揭老底的不是他。
切完蛋糕之后,晚饭请了米其林和黑珍珠两家,一起来盛家做饭。
大家还都给盛宁准备了礼物。
小姑盛溪的礼物最特别,是一个三十多万的电动床垫,可以调整到人体最舒适的弧度,并且还有轻柔叫醒等各种模式。
现在已经帮她安在了卧室里,今天晚上就能睡到。
在餐桌上,大家一边吃一边
聊,气氛好的可以。
盛宁也终于放松精神,放任自己沉浸在当前的环境之中,连胃口都好了几分。
而且神奇的是,在这种温馨的氛围中,她既感觉不到疲倦,也不会觉得不耐烦。
仿佛整个人浸在45度的温水里,温暖又放松。
然后在娄欣月提出要和她睡一晚的时候。
她稀里糊涂地就点头了。
但是等盛宁洗漱好躺在床上之后,她突然开始后悔。
现在她失眠不严重了,但晚上十点多睡觉,早上四点多就会睁眼。
如果一个人睡,醒来后她还能起床转转,或者躺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摇一摇。
如果娄欣月来的话,她估计要从四点多开始,一直装睡到天亮了。
正想着,娄欣月便穿着睡衣从另一侧上床了。
“在想什么?宝贝?”娄欣月很温柔。
盛宁收回出神的眼睛,摇头:“没什么。”
“那就睡吧。”
娄欣月没有贴近盛宁,她只是躺在她的那一边,伸手摸了摸盛宁的头,说,“晚安。”
盛宁:“晚安。”
干巴巴的,不知道说什么。
早上四点五十分。
盛宁感觉到睡意消散,于是睁开了眼睛。
看了下外面的天色,微微亮,太阳还没露头。
盛宁只好又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还在睡觉。
一直到早上六点半。
盛宁向外翻了下身,想睁开眼睛看着外面。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动作幅度大了一些,娄欣月突然伸手,拉着她往床的中央带。
盛宁紧张的呼吸都静止了。
结果转过头发现娄欣月根本没有睁开眼,看起来还在睡梦中的样子。
“乖。”
娄欣月半梦半醒地把她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头说,“别往床边靠,会摔。”
好像盛宁是个睡觉都会摔到床下的小宝宝一样。
盛宁没吭声。
也一直没动。
娄欣月便一下一下地抚摸着盛宁的头发。
盛宁打了一个哈欠,困意重新涌上来。
然后竟然又睡着了。
大伯母送的礼物是美容院的充值卡。
周末的时候,盛宁便叫上了段仪和陈淑容一起。
盛宁让人去接她们,但是她们拒绝了,说要一起坐公交车。
最后约定在美容院见面。
盛宁从保姆车上下来,就看见段仪站在门口疯狂向她挥手,旁边还站着很拘谨地陈淑容。
盛宁走过去,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淑容,说:“今天终于不把你那些垃圾穿身上了。”
终于不再穿那荧光色的老衣服。
而是一个粉色显白的短袖,和一条藏青色的短裤。
鞋穿的倒还是段仪帮她买的那双,被洗的干干净净的。
“嘿嘿,大小姐你看出来啦。”段仪说,“今天陈淑容穿的我的衣服。”
她们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场所,所以就准备的多了一点。
段仪还特地穿上了她最贵的裙子。
“没必要。”盛宁说话的时候自带一种俯视感,却又很接地气,“面子是我给你们的,不用自己挣。”
段仪一秒变成迷妹,捧着脸说:“大小姐你太帅了!”
“走吧。”
盛宁率先走了进去。
越是昂贵的会所,服务态度就越好。
迎宾都经过培训,所以说话都轻轻柔柔的,让人不自觉心情都变得很好。
盛宁把卡拿出来。
然后便带她们进了一个三人的包间。
盛宁在平板上选项目,段仪便凑到她的身边叽叽喳喳地讨论,还问陈淑容有没有想做的。
陈淑容再次拘谨着摇头,说她都可以。
最后选好了,陈淑容鼓起勇气去看了一眼价格。
很多项目,然后一串的2599,2899之类的数字。
贵的陈淑容两眼一黑。
段仪看出了陈淑容的忧虑,顺势道:“放松点,就当咱们宁门团建了。”
陈淑容缩的更小了:“可是我没有加入宁门。”
“啊,我忘了。”段仪挠挠头。
毕竟陈淑容最近都一副很为大小姐着想的样子,她早就把她当成宁门的一员了。
“那现在,作为宁门门主,我正式邀请你加入宁门。”段仪中二起来简直没话说。
她问:“陈淑容女士,请问您是否加入呢?”
陈淑容眼睛亮晶晶地:“加!”
“诶,这不就对了。”
段仪话多,和谁都聊得来。
很快就跟陈淑容聊上了,疑问她刚才看起来为什么不开心。
陈淑容反驳:“没有不开心,就是感觉……愧疚。”
她现在在这么富丽堂皇的地方,吹着冷风,享受着这种高级的服务。
可她的妈妈今天却在家吹着一个十几年的电扇,靠叠纸壳挣微薄的利润。
而且两千五百多块钱,对陈淑容来说是一个很沉重的价格。
她小时候家里更穷。
七岁的时候因为不明原因发烧,但奶奶心疼钱,就说吃点退烧药就行了,小孩子身体好抗的过去。
但她的妈妈执意要带她去医院。
当时没钱看病,她就卖了自己唯一的金首饰。
最后在医院确诊脑炎,还好送医及时,保住了一条命。
等她病好出院,卖金项链的钱也用光了。
陈淑容记得很清楚,那是两千五百块。
因为从那以后,她的妈妈时不时就要提起这件事,一边悼念自己唯一的金首饰,一边也在不停地提醒陈淑容,让她记得长大后不要忘记孝顺老妈。
所以陈淑容每次想到这件事,都觉得悲伤。
毛莎今天跟妈妈也来了这个会所。
她晚盛宁她们一步,所以只看到了她们的背影。
但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盛宁。
于是毛莎直接跟迎上来的大堂经理说:“她们一会儿做什么项目?给我来套一模一样的。”
话说出口,她又有点后悔。
然后又改口说:“不,给我来套豪华升级版,我要比她们的贵。”
刚说完,脑袋上就被狠狠敲了一记。
毛莎妈妈质问:“又发什么疯?”
“妈!”毛莎捂着头控诉。
毛莎妈妈转头跟人说:“别听她的,给她来个最基础的就行了。”
毛莎敢怒不敢言,生气地接受了。
项目做的差不多了。
毛莎百无聊赖开始刷手机。
然后她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点进去,竟然是王宏杨在视频里唱歌。??
这可是热门啊。
王宏杨的视频上热门了?
然后毛莎又点开他的主页,发现视频的浏览量竟然有了两百多万。
毛莎压抑着狂喜重新回到视频。
然后很故意把视频的声音调到最大,示意:“妈,你听。”
“这是什么?”毛莎妈妈问。
毛莎美滋滋地介绍:“我同学的歌!我帮他提了不少意见,差不多相当于我俩一起做的。”
“真的?”
虽然嘴上说着疑问,但毛莎妈妈表现的特别惊喜,起身跟毛莎一起看视频。
最后歌唱完毕,后面开始放制作人员名单。
毛莎妈妈突然垂眸盯着毛莎说:“你跟妈妈老实说,这歌你真参与了?”
毛莎毫不犹豫:“当然了!”
然后视频放到最后,上面赫然写着‘金主妈妈:盛宁’。
毛莎妈妈指着手机:“那你的名字呢?怎么感谢的是盛宁?”
毛莎无可反驳,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另一边的包间里。
盛宁接到了一个电话。
对面开头第一句就是一声痛彻心扉的:“大小姐!!”
千百般复杂滋味,全部融入在了这一身深情的呼唤中。
盛宁看了眼来电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