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了。”王宏杨接连摆手,非常后怕道,“不搞了不搞了,我现在突然觉得学习上课挺幸福的。”
“那你欠盛宁的钱怎么办?”毛莎问,“她还要你还吗?”
“当然得还。”
现在一回想起来,他前段时间确实挺魔怔的。
现在冷静下来,发现有很多不应该。
王宏杨跟毛莎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近况:“盛宁把那首歌的视频放在了网上,她说如果播放量破五百万,就继续压榨我写歌唱歌,如果播放量没有达到,我就要还她两万四千块钱。”
然后王宏杨叹了口气:“在债务还清之前,她还要我随时听她的调遣,她让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
毛莎不假思索:“好爽。”
盛宁她怎么这么会压榨人?!
花点小钱白得一跟班,而且两面压榨,怎么看都不亏。
王宏杨却只能受着。
毛莎突然非常懊悔:她怎么就想不到这些压榨人的好办法呢?
“嗯?”王宏杨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掏了掏,问:“你刚刚说什么?”
糟糕一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来的。
毛莎紧急刹车,说:“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好惨!”
然后她飞快地转移话题:“那你现在怎么办?”
然后毛莎说:“我的零花钱还有一点,要不我帮你把钱还上吧。”
小算盘打的啪啪直响。
王宏杨听到这句特别感动。
但他还是拒绝了:“不用,我自己欠的账我自己还。”
“现在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短短几天时间,王宏杨肉眼可见地沧桑了许多。
他说:“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只不过他现在还看不到。
“好吧。”
毛莎也很心累。
她为了策反高二(一)班反抗盛宁,围着王宏杨忙活了好多天。
结果她不仅什么都没捞着,忙活了半天的成果还全给盛宁做了嫁衣。
而且毛莎觉得盛宁很邪门。
每次她都以为自己找到了盛宁的破绽。
结果每次都是她自己受到伤害。
盛宁不仅一点事都没有,还在毛莎的坚持不懈下,越变越强了。
毛莎累了。
她回到教室,拿手机开始求助妈妈。
【妈!!!!妈则!!!!】
【给我一些钱吧亲爱的妈则,我也想用钞能力呼风唤雨!!】
【求你了我最亲爱的妈则。】
毛莎的妈妈很忙。
她的消息发出去,仿佛石沉大海。
等到中午才终于收到回信。
妈则:【又发什么疯?】
然后直接转账两万。
【两万哪够?】
毛莎啪嗒啪嗒地打字:【我要跟盛宁一样!我要惊艳全学校!】
妈则:【消停点吧宝贝。】
是拒绝的意思。
【为什么?】毛莎不理解,很委屈地问,【我又不贪心,我只是想跟她一样。】
【盛家那丫头融入不进环境,所以才只好高调一些。你又不需要。】???
她适应能力强是她的错了?
毛莎愤怒地放下手机。
并且发誓绝不坐以待毙。
可她下一步该做什么呢?
毛莎苦思冥想十分钟,然后突然想到那个马上要倒闭的学习小组。
突然觉得王宏杨还能再用用。
活动室里。
稀稀拉拉地坐了十几个人。
眼看着月考的时间逐渐逼近,但是整体气氛松懈,全都懒懒散散地,不想学习,也不想休息。
他们持续这种状态已经有几天了。
月考结束那天,就是他们小组解散的那天。
所以大家都很难受。
陈淑容将这个场面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她只能低着头,很认真地一笔一笔地写着她的竞赛题,让自己变得像海绵一样,疯狂地从纸页中吸收东西。
她要抓紧这一小段自由的时间,为物理竞赛做准备。
因为她除了尽力拿个金奖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老大?”
“沈恪你怎么来了!”
陈淑容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发现竟然是沈恪走了进来。
大家一扫之前的低迷,全用热切的目光看着沈恪。
自从沈恪跳级升入高三之后,就再也没有踏进他们的活动室。
现在突然出现。
还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
尽管还什么都没说,却已经让很多人红了眼眶。
从前沈恪是他们小组的核心,是领导,也是主心骨。
后来他跳级走了,他们群龙无首。
王宏杨想抗大梁,却很神奇地自己把自己赶了出去,到现在都查无此人。
现在他们马上面临月考。
同时也面临着小组的解散。
所以每个人的压力都很大,很难受。
沈恪一个人走进的活动室。
他面对着向他投来的种种复杂的目光,微微地笑了一下。
这种犹如圣父附体的微笑圣光,是他假装出来的。
可在小组这些人的眼中,就是光芒万丈。
“最近还好吗?”沈恪问。
然后下面除了陈淑容,都在摇头。
还有人用小臂把眼镜推上去擦眼泪。
看起来委屈的可以。
“老大你来给我们发表解散的最后讲话吗?”有人问。
“也行,好歹圆满了。”
沈恪却说:“不是。”
他说:“我今天来是想跟你们说,如果你们在月考能拿出很好的分数的话,或许不会解散。”
盛宁如果不想在宁明高中考倒数第一,那平均每科的分数都需要在40%-60%左右。
而他们小组不解散的条款,是全部人的分数在85%以上。
现在小组不算盛宁,有十一个人。
那就相当于1拖11。
那么如果这十一个人的平均分可以上90%的话,那么他们的平均分就会被拉下85%。
正好卡在小组的解散线上。
“但还是很困难。”沈恪说,“因为我们以前的平均分是86.5%”
如果用高考来计算,百分之八十五的平均分,代表着637.5分。
百分之九十,就是675分。
沈恪给出了解决方案,但大家还是心里没底。
“可万一盛宁不好好考试,科科挂零,我们不就白努力了。”
“而且就算小组留下来,老大你也不在了。”
“感觉她才懒得管我们,所以就算小组留下来,我们也不会变好。”
面对很多的疑问,沈恪只说:“信我吗?”
毫无疑问,他们当然相信沈恪。
于是沈恪又说:“如果信我就听我的,努力一次。”
“先把小组保下来。”沈恪说,“至于保下来之后的事,我来安排。”
短短几句话,就给所有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陈淑容一直都很安静。
但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很坚定地说:“我相信老大。”
陈淑容虽然最早进学习小组,但是为人胆小不爱说话,所以没什么关注度。
可就连小透明都这么说了。
“我也相信。”
“那就努力一次,又不亏。”
“就是,区区九十,干呗。”
“拼一把好了。”
一扫最初的低迷情绪。
然后他们开始兴冲冲地开始互相列学习计划。
在沈恪不领导他们的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开始学会了一些自治。
有时候效率还不错。
沈恪顺势把他最近整理的冲刺题目发给大家,然后便功成身退地离开了活动室。
外面,陈清荣靠着墙百无聊赖地等着沈恪。
看到沈恪出来,他直起身走在沈恪的身边,肩并着肩。
然后陈清荣问:“怎么又开始管了?”
他跳级升入高三之后,舍弃的那叫一个彻底。
“以前是没办法。”沈恪略微苦笑了一下。
陈清荣:“那现在呢?”
“现在?”沈恪想了一下,然后笑着回答了模棱两可的一句,“大概想看一看真心。”
陈清荣懒得聊这些矫情的。
于是自然而然地换了话题,“你说盛宁最近还失眠吗?我爸又问了。”
还没等沈恪回答,陈清荣又说:“不过据我观察,应该还是没睡多久。而且最近好像又严重了,特别暴躁。”
王宏杨的传奇事迹,陈清荣也听说了。
被虐的那叫一个惨啊。
由此可得,她肯定没睡好。
沈恪:“……那是她学习学的。”
陈清荣质疑:“你怎么知道?难不成她学习的时候你在桌子底下?”
……他就不能在桌子上吗?
沈恪:“但凡聪明点都能看出来。”
他轻飘飘地说完这句话才突然觉得,这种用淡淡的语气损人的感觉,怎么这么像盛宁呢?
难不成他被损了太多回。
被腌入味儿了么。
陈清荣一点也不介意被说不聪明,他苦恼:“那我怎么跟我爸说啊?就照实说?”
“别。”
沈恪语速很快地阻止。
他下意识觉得,盛宁应该很不喜欢被人知道她睡觉的情况。
沈恪定了定神,解释:“如果你说了实话,你爸肯定让你继续盯着,到时打球的时间就变少了。”
“有道理啊。”
陈清荣肯定地点点头说:“而且我觉得盛宁她没大问题,不过就是熬个夜少睡一会儿,而且都还年轻呢,怕什么。”
于是陈清荣决定采纳沈恪的意见。
他们肩并着肩,一路走回去。
忙一脚迈进高三教室,一直沉默着的沈恪突然嘴角翘了翘。
因为他突然想到,他是不是应该像她一样,拿着这么丁点的事去找她邀功?
那盛宁会什么反应?
大概是,居高临下冷冷地凝睇着他,说:“滚。”
盛宁发现,沈恪这个人,他的适应能力特别强。
并且特别会自我调教。
晚上在书房补习。
盛宁刚一落座,沈恪就自动伸手碰住台灯,把它调成一个离她不远不近的距离。
然后又一边研究题目,一边剥坚果,放在一个小碗里。
连吩咐都不用。
沈恪的手一看就是握久了笔杆子,有种不见阳光的白,上面还有几个写字留下的茧。
很长的手指,也很灵活。
坚硬难剥的碧根果在他的手里特别听话,乖乖地被褪掉外壳。
而且因为长时间的学习,他坐在书桌前的时候,有一种优等生特有的沉静感,没有一丁点成年人的那种杂乱思绪。
让盛宁这才感觉到,她对面的是一个十几岁的高中生。
盛宁在一旁冷眼看着他坚果剥的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否定说:“我今天不想吃坚果。”
沈恪抬头看她。
盛宁:“我吃水果。”
沈恪看了眼桌上的水果。
切的切,洗的洗,上面放着漂亮的钢制叉和木质叉,还摆了一个特别漂亮的造型。
他沉默了好半天。
然后才试探地问:“……你要我喂你?”
眼神中有一些不可置信。
又有一些欣然接受。
好像只要盛宁点头,他真的会喂。
【人物波动65%】
系统在旁边很兴奋地说:【宿主宿主!他是不是怕了!】
盛宁:……
这家伙心思这么深,她怎么知道。
但这不妨碍她反击,冷笑着反问:“我要你喂?”
盛宁:“只是通知你一声,不要自作多情。”
他自作多情。
沈恪帮她把果盘诺过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既然都说要吃水果了。
盛宁兴致缺缺地叉起一块西瓜。
然后盛宁发现,盛家人溺爱她真的溺爱的可以,就连切的西瓜都只给她送了中间那块芯。
就是不知道其他位置被谁吃了。
怪不公平的。
这样的好意她实在没办法拒绝,于是就多吃了几口。
给系统看的感动异常。
它很激动地说:【宿主!等以后我们做朋友了,我也把我的西瓜芯芯给你吃。】
【乖宝。】
盛宁说,【没必要。】
【哦,那,那好吧。】
系统没有再坚持。
毕竟,她叫它乖宝诶!
系统捧着脸嘻嘻嚯嚯地笑着想:宿主这么叫她,一定因为它是全天下最乖的宝宝。
盛宁把注意力放在今天的学习科目上。
现在王宏杨算是给她打工的小弟。
负责每天给她整理学习资料,制定一些基础的学习规划。
想当初他们见的第一面,王宏杨就给她整理试卷来着。
现在饶了这么大一圈,竟然还是干这活。
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今天打开学习资料,盛宁一眼就看了出来,王宏杨这厮在上面夹带私货,放了很多非基础的题目。
估计是打着无形中提高她的成绩的主意,想尽力保住学习小组。
这么柔的招式。
而且这绝对不是王宏杨自己想出来的。
王宏杨最近跟毛莎走的很近。
所以这应该是毛莎的主意。
而毛莎帮王宏杨出主意,估计是想让王宏杨作死,故意惹怒她。
然后让盛宁顺势做出一些不友爱同学的行为。
然后毛莎就终于能找到机会,把事情宣传出去,压一压她的风头。
不过随便扫了几眼,盛宁就猜到了这俩人如意算盘打的是什么。
盛宁撑着下巴感觉无趣。
小孩过家家一样的把戏,她连斗的兴趣都没有。
而相比起来,这资料上加强版的学习内容则显得有趣多了。
盛宁很有兴致地看了起来。
她有个毛病,就是无论做点什么,都下意识地想把一件事做到极致。
但她睡眠有问题,所以又很快地耗尽精力,丧失热情。
所以久而久之,盛宁就对大部分的事物丧失了探究的兴趣,天天都维持着静止的状态。
当天晚上。
盛宁筋疲力竭,心情非常不爽地下楼,想给老爷子找点茬。
顺便给这个罪魁祸首看看,她为了不考倒一究竟付出了多少。
结果一下楼,发现老爷子手边也摆着个果盘,里面有西瓜。
而且还是没芯的那种。
完了,她心软了。
于是她又开始生自己的气,气势汹汹地上了楼,回自己房间睡觉。
又是一天熙熙攘攘的早上。
小猫在沈恪的肩膀上扎了根,无论他怎么走,都稳稳地待在他的肩膀上。
毛莎偷偷在角落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个人。
昨天她去找妈妈撒泼未果,却意外听到了一个很劲爆的八卦。
沈恪竟然是盛家收养起来的孤儿,而且吃住都在盛家。
毛莎最初听到这个八卦的第一反应:靠,这不童养夫?
怪不得他们这么同步,天天一起上下学。
然后联想到她那次放学后,偷偷跟踪过去看到的一幕……
石锤了。
怪不得她感觉俩人又熟又不熟的。
原来是这种关系。
好暧昧啊。
毛莎对此很好奇,于是悄悄观察他们。
早上是学生们最活跃的时候,走廊里的人很多。
盛宁不偏不倚地走在走廊中央,脚步也不快不慢,看上去全身懒洋洋的没力气,可却莫名有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场。
让人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注意的不是她的外貌,也不是她的穿着。
而是一整个强势又高傲地气场。
把原本很吸睛的沈恪,都衬托的黯然无光了。
毛莎嫉妒地扣墙。
她正准备走,却见盛宁旁边的教室里有两个男生打闹着出来。
眼见着马上撞到盛宁。
沈恪眼疾手快地向前迈了一步,伸手帮盛宁挡住。
小猫也被震动波及到,差点在沈恪的身上站不稳。
等它重新稳住身体后,很凶地冲那两个男生喵了一声。
好像在训斥。
两个男生这才看到,他们差点撞到的是盛宁。
然后下意识地立正低头。
很显然,盛宁不好惹这件事,很早就深入人心。
盛宁:“下次注意点。”
只说了轻飘飘的一句话。
说完后,她又莫名地看了眼沈恪,就转身走了。
因为刚才,那两个人差点撞上来的时候,盛宁突然听到了系统播报。
【人物波动68%】
沈恪的。
莫名其妙波动。
不过白捡来的,不要白不要。
盛宁心情好,于是轻飘飘地就把这件事给放下了。
盛宁走后,沈恪松了一口气。
然后对自己很费解。
他刚刚那么紧张干什么?
“下次注意一点。”沈恪只好自我解释为,在为那两个可怜的男同学紧张。
毛莎远远地看到这一幕,嫉妒地又开始扣墙了。
这种偶像剧一般的发展为什么轮不到她的头上?!
如果偶像剧不行,那旧时代封建童养夫也可以啊。
看到盛宁过得这么拉风。
毛莎在心里默默质疑她爸妈:干什么思想这么现代化,也不想着给她弄个童养夫玩玩。
盛宁一到教室,王宏杨就热情地迎了过来。
他从沈恪那接过盛宁的书包,满怀希望地把他昨天整理的学习题目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