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莎微笑着把话圆回来:“当然是你用音乐征服盛宁的好机会。”
嗯?嗯!
王宏杨突然振奋。
确实是个好机会!
毕竟梦里的盛宁就是他的迷妹来着。
“谢谢你,我懂了。”王宏杨开开心心地往教室里走,还顺便回头说,“下次给你签名。”
毛莎嘴角抽了抽。
谁想要他的签名啊,普信男。
下午大课间。
王宏杨带着他的笛子到了盛宁的面前。
盛宁半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宿主!就是他手上的这个!完全不符合剧情。】
系统语气突然阴暗:【宿主加油,一会儿一定要虐的他怀疑人生,这样他高中时间就不会搞音乐了。】
王宏杨被盛宁的视线看得怪怕的。
于是更加用力地握紧了他的卡祖笛。
旁边有好多同学好奇地凑过来,准备跟盛宁一起补习一遍基础语法。
王宏杨紧张的手心都汗湿了。
这次为了彻底用自己的才华征服盛宁,他可谓是下了大功夫。
不但把语法组成朗朗上口的歌词,还把他唯一的粉丝毛莎叫来,让她提供意见。
毛莎只是想利用王宏杨恶心盛宁一把。
但谁知道王宏杨他竟然这么认真,还总叫她听他的半成品。
但都迈出第一步,眼看马上就要成功了。
她不能退缩。
于是只好捏着鼻子去听,然后每次听完,又很认真地给他提出意见。
给王宏杨都感动死了。
还说什么要让她以后当第一大粉。
为了达成恶心盛宁地目的,毛莎又捏着鼻子认了。
现在终于,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
毛莎偷偷躲在高二(一)班的后门门口,偷偷听着。
王宏杨开始了。
他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他吹卡祖笛加伴奏了。
然后卡祖笛发出了响亮的屁声。?
什么情况?
周围却发出哄然大笑。
“好像放屁啊,这个乐器。”
“王宏杨你是不是故意过来搞笑的?”
王宏杨低头检查自己的笛子,发现是笛膜坏了。
“我怎么感觉这个声音这么熟悉?好像以前听到过。”
“哈哈哈是不是连环屁那次,我就说怎么有人放屁还在调上,原来是王宏杨在吹笛子。”
王宏杨听着他们的嘲笑,整个从头红到脚。
【人物波动100%】
系统欢呼,【好耶!!这次他肯定会有心理阴影,很久不会去参加表演了!】
天然黑的属性被开发的很彻底。
盛宁却说:【还不够。】
却见王宏杨红着脸,手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掏出另一个:“我,我还有一个能用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偶像,他会在每一次公开演奏的时候,都准备planB。
所以他随身带着第二个笛子。
但现在王宏杨只是一个普通的男高中生。
他没有办法在这么多的嘲笑声中保持镇定。
盛宁打断他:“不用吹了。”
这句话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王宏杨眼圈都开始泛红了。
他精心准备了那么久,耗费了那么多的心力和时间,为的就是在盛宁面前出一次风头。
可是风头没出成。
却当着所有人的面拉了坨大的。
【人物波动150%】
系统惊讶:【哇塞!爆表了呀!】
系统:【这样够了吗?宿主?】
【当然不够。】
盛宁的心理素质强的可怕。
此时王宏杨那么脆弱地看着她,好像只要盛宁再多说一个字,他就会整个人碎掉。
可盛宁却还嘴角带笑。
她漫不经心地甩出一张卡。
王宏杨没心情接,于是那张卡就径直掉在了地上。
盛宁说:“卡里有二十万,去买把趁手的乐器,我要你三天之内把歌写出来,敢要吗?”
【人物波动200%】
人的情绪复杂到一定程度后,反而表情会趋于平静。
盛宁太太下巴,倨傲道:“不敢的话,把卡捡起来还我。”
所有人都看着王宏杨的反应。
这可是二十万啊。
他们好多人家里的全部存款都没有二十万。
可现在盛宁却拿出二十万,让王宏杨去买一把乐器。
王宏杨缓缓地弯腰,把卡捡起来。
“我敢。”
盛宁点了下头:“一会儿我把密码发你。”
然后看着周围人都愣着,盛宁随意提提指尖:“都散了吧。”
大家下意识遵从。
然后默默在心里质疑:二十万就这么给出去了?
轻松地跟喝口水一样。
果然有钱人的生活不是他们能想象的。
不过……有钱人们也不会跟大小姐似的随便造吧!
应付完外面。
盛宁开始应付脑子里的系统。
她认真的狡辩:【乖宝你听我解释。】
给王宏杨买乐器确实有她自己的私心。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借此完全掌控住他这个不可控因素。
但对着系统她当然不能这么说。
必须拿出有利故事主线的说辞才行。
【宿主你不用解释了!】系统很坚决,它说,【我都懂!】
盛宁:【……你懂什么了?】
系统认真道:【宿主你这么做,一定是想借这个机会,彻底打垮王宏杨对音乐的热爱。】
盛宁有点不懂这傻白甜的脑回路,虚心问:【嗯?】
系统一本正经的分析:【如果仅仅让王宏杨在卡祖笛上吃瘪,那其实只是浅尝辄止,他以后会继续回味自己在音乐上的天分,然后产生不甘不服输的情绪,根本不能杜绝他搞音乐的想法。】
【但宿主你这样做就不一样了!】
一到夸盛宁的部分,系统突然变甜:【宿主你这种捧杀才是最折磨人哒!到时候可以从每一个角度对他进行打击!】
盛宁托腮颔首。
这样似乎也不错。
顺便还可以从王宏杨的身上刷波动值。
得到宿主的肯定,系统开心地晃来晃去求夸奖。
盛宁给系统顺毛:【乖。】
新校服的款式,在经历了高二(一)班的几轮筛选后,终于确定了下来。
那边很快就给盛宁送来了样衣。
因为知道他们教室里收养了一只小流浪,所以那边也顺便送来一件和新校服同款配色的小猫衣服。
衣服背上还刺着宁明高中的校徽。
于是第二天的早上。
小猫就穿上了新校服,身上还带着牵引绳,另一头被沈恪牵在手里。
后它就这么趴在沈恪的肩膀上,被沈恪带着走进了校园。
小猫社会化做的很好,一点也不怕人,在人声鼎沸的学生流中,睁着透亮的大眼睛四处盯着看。
“天呐,好可爱!”
“小猫穿着的是新校服吗?看起来很像。”
“沈恪同学看着都接地气了。”
小猫+帅哥+新校服配色的杀伤力相当巨大。
原本沈恪走在盛宁落后两步远的距离。
结果没过多久,他的前面就被前来凑热闹的人群围住了,沈恪想抬脚往前走都走不动。
沈恪合理怀疑盛宁是故意的。
小猫的校服就不能进了他们高二(一)班,然后再穿吗?
一定要他带着招摇过市。
沈恪面对众多叽叽喳喳的询问,拿出温和的笑,说:“麻烦让一让。”
周围人挽留,想跟他搭话摸猫。
但是都被沈恪拒绝了。
沈恪保持微笑,并且态度异常强硬的拨开人群,快走两步跟在盛宁的身后。
“不是不乐意见我吗?”盛宁一大早就是高高在上的语气,看到沈恪跟上来,于是反问,“跟上来干嘛?”
果然,她今早是故意的。
“没有。”在伪装状态下的沈恪,说话态度一向谦卑,“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盛宁耸肩,一点也没有污蔑对方而不好意思的样子。
而是说:“我也只是帮你提前适应一下,以后也好应对。”
适应什么?
沈恪直觉后面盛宁还有别的安排。
但他逃也逃不开,反抗又反抗不过。
沈恪在心里叹了口气,主动说起别的事:“听说你给了王宏杨二十万买琴。”
“对啊,帮助同学追逐梦想嘛。”盛宁瞥了他一眼,看沈恪表情不大乐意,便问:“你这个做老大的不为他高兴?”
沈恪:“你这么做不是帮他。”
王宏杨现在面临的问题根本不是一件顺手的乐器。
而是一些更现实的东西。
沈恪试着跟大小姐沟通:“相反,这么做还会给他带来大麻烦。”
谁知道大小姐很轻松地回:“有麻烦就有麻烦呗。”
她不在意地盘起手:“又不是我自己有麻烦。”
还真是她的风格。
沈恪放弃劝说。
是福不是祸,就全当是王宏杨自己的历练吧。
还没真正走到高二(一)班。
毛莎突然从教室跑出来,亲热地跟沈恪打招呼:“沈恪同学,早上好,又见面了。”
然后她悄悄去看盛宁的表情。
毛莎早就打听到了,盛宁和沈恪整天一起上下学。
但是关系又好像不是那么的亲密。
别说情侣,他们有时候看起来连朋友都算不上。
顶多就是奴役和被奴役的关系。
毛莎偷看盛宁的表情,想知道盛宁对他们两个关系的具体定义。
而且不论真假,她这么热情的对沈恪,都大小能恶心她一把。
结果没想到盛宁不仅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甚至还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
盛宁的眼睛好像会说话,充满锋芒,好像任何人在她的注视下都会无所遁形。
毛莎有一秒的不自在。
但还是勇敢地走上前去,跟沈恪自我介绍说:“上次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毛莎。”
沈恪垂眸看着对面羞涩的少女,眼眸稍冷。
这人比盛宁还不安分。
明明上次已经警告过她了。
盛宁看戏似的看着这一幕,然后跟毛莎说:“你吃点好的行吗?”
一句话把两个人都骂了。
沈恪笑着强调:“我和这位同学不熟,也不需要知道你的名字。”
而且,他很差吗?
沈恪强撑着才没有自我怀疑地低头看看自己。
“我的名字很好记的。”
毛莎眼睛扫到沈恪肩膀上的小猫,眼睛一亮:“我的名字跟猫砂同音,是莎士比亚的那个莎。”
毛莎为了让沈恪记住自己的名字,已经有些不择手段了。
说完之后,又一脸期待地望着沈恪。
沈恪:……
这名字确实很难让人忘记。
“你俩够了。”盛宁声音愤怒,眼里也冒着愤怒的火光,她说,“当着我的面就这么放肆吗?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很浮夸。
而且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对沈恪说的。
但是在浮夸的愤怒之外,沈恪看到了她眼底深藏着的得意和戏谑。
他们俩的关系明明健康的可以。
所以盛宁她又要干什么?
沈恪的心脏突然被攥紧。
然后就听盛宁故意很倨傲地对沈恪命令道:“我不许她缠着你,不许她跟你说话,也不许她主动碰你。”
话说给了沈恪。
意思却传达给了毛莎。
明明每句话都是在跟沈恪说不许,可这个不许的主体却全都是毛莎。
于是到了毛莎的耳朵里,意思就完全反转了。
毛莎没有发现盛宁是故意的。
所以她现在满脑子里都是:可算是让她找到盛宁的逆鳞了。
毛莎自己看不到。
在盛宁说那三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睛就像分级亮起地探照灯,蹭!蹭!蹭!地逐级变亮。
沈恪警惕地后退了一小步。
然后下意识无助地看向盛宁。
始作俑者无辜地耸肩,然后深藏功与名,脚步轻快地回教室了。
脑子里传来系统悦耳的播报声:【角色波动155%】
【哇塞!】系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竟然直接爆表啦!宿主好厉害!!】
【略施小计。】盛宁眉眼舒展,眼底带了笑,【过奖。】
在她的身后。
沈恪身形敏捷地躲过毛莎的一次虎扑,把肩膀上的扯下来猫小心护住。
“猫砂同学,你自重一点!”
一不小心把别称给叫出来了。
然后沈恪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跟上盛宁,进了高二(一)班。
王宏杨还没历练上,他倒是被迫渡了场劫。
王宏杨拿着盛宁给的二十万,没敢肆意挥霍。
他去乐器店,花八千多买了一个合适的吉他,然后偷偷在房间里跟着视频练琴。
结果因为地下党经验不足,这吉他还没焐热,就被他的父母发现了。
王宏杨的父母一个初中学历,一个小学学历,自己没能出人头地,于是把希望就寄托在了王宏杨的身上。
他们对王宏杨要求很严格,觉得自己的毕生使命就是监督他的学习,让考上一个好大学。
于是,吉他被发现后,难以避免的,落了个和那个高奢鞋一样的下场。
王宏杨在这种歇斯底里的父母手下讨生活,早就已经把厚脸皮练出来了。
第二天,他一瘸一拐地去上学,很委屈地跟盛宁汇报说:“吉他被我爸妈砸了。”
“砸了就再买。”
盛宁问他,“买吉他花了多少钱?”
“八千多。”王宏杨老老实实说。
“才八千。”盛宁在心里换算了一下,然后无所谓道:“二十万快能买25个,怕什么,弄坏了就再买个新的。”
王宏杨觉得有道理,点点头走了。
第二天,他又找那个店家去买吉他。
因为是回头客,店家好心地帮他把零头抹了,只收八千。
盛宁漫不经心地在课堂上看习题。
突然系统说:【王宏杨人物波动89%】
盛宁疑惑:【发生什么了?】
【王宏杨把新吉他带到学校里啦。】系统喜气洋洋地通报王宏杨的惨状,【然后被温英俊发现,叫了家长。现在王宏杨的爸妈正在对他进行混合双打。】
盛宁的嘴角翘了翘。
【宿主真厉害。】系统对盛宁表达他滔滔不绝的敬意,【竟然想到了这么兵不刃血的办法。】
【现在王宏杨玩一天音乐,就会被混合
双打一次!】
【持之以恒下去,不怕他不屈服。】
体育课的时候。
段仪等了陈淑容半天,她才匆匆赶到。
“快来!”
在打羽毛球这件事情上,段仪的热情和她做盛宁饭搭子时,几乎完全持平。
“这是你的球拍,这是给你准备的零食,还有巧克力先吃一块,防止你像上次一样打着打着突然晕过去。”
陈淑容被塞了一块巧克力。
她下意识张嘴接住,然后嚼嚼嚼。
看着她吃完了,段仪才拉着她去打球。
她们的球拍一千八一支,在段仪的手上倒没有很突兀。
可是陈淑容身材瘦小,又穿着很老土款式的衣服,用力地去够段仪打过来的球,看起来很狼狈。
额头上都汗湿了,而且还气喘吁吁的。
段仪寻思着先休息一会儿吧。
结果陈淑容打过来一个球,她下意识把球给打了回去。
那边再去接。
结果因为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一不小心拌了一下。
人倒是没事,就是鞋底掉了一大块。
陈淑容蹲在地上把鞋底捡起来。
然后团成一团不动了。
段仪上前的脚步停住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
然后下意识看向盛宁。
紧接着就听到轻微的抽泣声,好像是陈淑容在哭。
“哎呀,不至于,不就一双鞋子嘛,又没有人笑话你。”段仪过去把她扶起来,然后说,“你看,他们都自己玩自己的,没人看到你。”
陈淑容抽泣着说:“不,不是。”
盛宁在不远处道:“有什么事过来说。”
“对,有问题找大小姐,她肯定有办法的。”段仪大大咧咧中带着一些细心。
然后在陈淑容断断续续的描述中,段仪才了解她为什么哭。
陈淑容一直在准备物理竞赛,每天大量的时间都放在这上面,可是压力却还是很大。
因为如果没有拿到奖牌,她就拿不到学校提供的奖学金。
再加上她没有了学习小组,每科老师都在轮流地找她谈话,希望她上课跟上课程,不要在课堂上做和学习无关的竞赛题。
而且今天打羽毛球也很笨。
陈淑容是一个很要强的人。
可是都这么多次了,她每次连段仪的节奏都跟不上,做的最多的就是捡球和发球。
所以最后那只坏掉的鞋子,只是压倒陈淑容的最后一根稻草。
段仪听完,表情一言难尽。
确实蛮苦的。
简直就是小苦瓜一个。
不过段仪好奇一个问题:“你爸妈不给你提供生活费和学费吗?要你自己去打竞赛挣奖学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