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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死对头听见心声后(风枕月)


疼习惯后,见红和月信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不过是前者出的血更多,身子更难受些罢了。
她忍着腹痛,为自己净了身,再换了亵裤,寻到月事带暂用来挡血。
做完这一切后,已然没了力气再去换床榻上的被褥。
腹中依旧绞痛,她干脆靠在床沿,咬着唇阖上了眼睛。
忍一忍,将就一晚罢。
忍至明早,她便能让人去给沈砚送封信。
但沈砚似乎有些难寻。
他时常出入不同的地方,或是司衙,或是宫中,或是不知道什么案子的现场,一来二去地打听,会很耽误时间。
找裴大哥帮忙,应当更妥当。
他常在宫中,很容易寻到,且他也知晓此事,定不会对她视而不见。
……又是裴子星。
沈砚握书的手一顿。
她都还没来找他,怎么就知道他难找了?
再说,他说不定还会主动送上门呢。
沈砚犹豫着要不要先发制人,往她院中走一遭。
可转念一想,他能听见她的心声,本就是一件不为人知的事情,且如今夜已深了,月信又是女子的隐私,贸然前去,或许会让她再添一道惊吓,还是不去为好。
不如明早随意找个借口探望。
……怎么离天亮还要这么久?
沈砚正在烛下斟酌,断断续续的心声又传过来。
“嘶……肚子好疼啊,疼得要死了。”
“呜呜呜如果只是月信,就可以去找揽星给我煮小圆子暖一暖肚子了。”
“不像现在,只能孤零零一个人,无人疼,无人爱……”
他握着书,半晌一个字也未读进去。
女儿家来葵水,当真有这般难受吗?
他随意披着外袍,走至窗前,依稀闻到了她清甜的体香。
他不由想到她裹在他衣衫里的模样。
娇小柔软,惹人可怜。
罢了,她生性娇气,初逢“小产”,心中定是恐慌,现下无人照拂怎么能行?
宁沅垫着枕头靠在床边,脑海中想着热腾腾的糖粥,几乎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忽觉身后飘来一股冷风。
她堪堪回过头去,却见房门不知何时已然开了。
阴风簌簌,房内未燃烛火,半空浮起的月色被一只影子遮去半截,周遭顿时暗了下来。
她定睛一看,只见一只白衣长发鬼逆光而立,就杵在她的房门口。
……不是吧,这么快?
她猛地打了一个寒噤。
她刚小产,那未出世的孩子便来向她索命了?
不过这只鬼有些高,不该是孩子的身量。
但转念一想,若是它平安降世,说不定就能长得身姿颀长。
因她的疏忽而半路夭折,定会怨极了她罢?
都说女子为阴,现下又是半夜,她这正流着血,或许正形成了什么血煞,恰打通了阴阳两界的通道,让它找上门来!
可她如今连大喊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站起来逃跑。
她只得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一把扯下床榻上的被褥,把自己从头到脚蒙了起来。
自欺欺人地阖眼念道:“阿弥陀佛,看不见我……”
沈砚眉心微蹙,迈进房门。
她脑子疼坏了?
放着好好的床不躺,为何要躺在地上?
还拿他当什么……白衣长发鬼。
他缓步走至床前,无视了那被褥中凸起的颤抖不停的小鼓包,望向床榻,只见烟粉的缎子上赫然有一摊血色。
原是染血了。
“你的床褥放在何处?”
来时他已然检查过,她院中一共五人,除却她以外,皆睡得正熟。
因不想再生意外,惊动旁人,沈砚还是特意放轻了声音,少了许多他平日的沉稳冷淡,反添了不少温柔。
怎么觉得这声音又熟悉又陌生呢……
不过,正常人是断不会问这样的问题的。
因为不论谁家的床褥,都是会放在柜子里。
可见他果真是鬼!
宁沅裹在被褥里,疼痛让她无暇多思,也不愿回答,只希望这鬼见她无趣,便能放她一码。
沈砚垂眸望着地上的鼓包,微叹一口气,走向雕花的柜子。
他的生活被家中打点得极为妥帖,从不必操心这些小事,更不会亲力亲为,自然不知道该在何处放着。
不过他现下知道了。
能听见心声也好,给他省去不少追问解释的麻烦。
柜门“吱呀”一声打开。
宁沅听着这声动静,心中一惊。
它它它……它居然能看透她屋内的一切,精准地打开柜子!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躲在被子里也无用?
她的狼狈、瑟缩、恐惧,皆逃不过他的眼睛!
沈砚无语凝噎,自锦绣堆中翻出一套崭新床褥,默默替她铺床。
鲜血染脏的床褥被他暂丢至地上。
宁沅听见软缎落地的声音,扒开被褥一角偷偷去看。
因她如今离他很近,一眼便能瞧见袍角上的冰裂梅花暗纹。
……沈砚?
不对,方才的表现足以说明它绝非人族,如今她眼前的沈砚,应当只是它化形而成。
不过……它好像并没有要害她的意思。
她把被角再扒下些许,见床榻之上已然焕然一新。
她曾听过田螺姑娘的故事。
讲天帝见一男子孤苦伶仃,却克谨克俭,便派了田螺姑娘下凡为他打点生活。
想她宁沅一生行善积德,也该好人有好报,虽因身子未调养好见了红,却总归是为了救人性命。
于是她的宝宝不但谅解了她,反而决定来亲自看顾她。
和她一样的心善,真是一个好宝宝!
沈砚展好新的被褥,转过身来,掀开了她的被子,而后蓦地一怔。
原先怕得要死的姑娘趴在枕上,面上已无半分惧色,雪白的下巴陷在软枕里,清凌凌的眸子望着他眨啊眨。
“你就是我的小宝贝吗?”
嗓音细若春雨,柔若春风。
沈砚:“……”
他很清晰地感受到脸颊烧了起来,且全然不受控。
若非是她面色苍白,额带冷汗,他都要以为她不过是在装假腹痛,实为勾引。
他知道他如今应当即刻否认,可不知为何却说不出口。
非但说不出口,他甚至想配合着她演了这出人鬼殊途。
绝非是他贪恋什么,只不过他不想让她知晓是他沈砚本人为她做的这些罢了。
“……地上凉。”
他弯身抱起她,把她放在柔软的床榻上,又为她掖了掖被角。
“真的很痛吗?”沈砚的视线落向她的小腹。
她点点头,手仍捂在小腹上。“痛。”
他神情有些无奈道:“我去给你煮一碗小圆子。”
宁沅望着他的背影,一时惊骇。
她从未同任何人提起,可他居然连她现下想吃小圆子都知道!
……这不是鬼神,还能是什么?
不消片刻,一碗煮的皮馅分离的花生小圆子便端至了她面前。
“抱歉,从前未煮过这些。”
“有些失败。”
“但你的小厨房里只有这么多了。”
何止是有些失败,简直是一塌糊涂。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亦感动得一塌糊涂。
“没关系,我只是想暖一暖,我不太挑的。”
一只不食人间烟火的鬼,都心甘情愿为她煮饭了。
即便煮得稍差些,也不过是因为人家没什么经验。
比起那素日对她不闻不问的爹和后娘,不知道好到哪里去。
如果自己真的能够生下他,他们今后定会是母慈子孝。
想到这儿,她愧疚道:“阿娘真的很对不起你,害得你无法降生。”
沈砚捡起床头的帕子,为她擦了擦额上冷汗,犹豫开口:“没关系的,我还没到投胎的时候,怨不得你。”
望着她稍有疑惑的目光,他继续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
“在我们地府,每一只鬼都有一个投胎的机会,但在分配好以后,需静等妇人十月临产,若顺利分娩,便能洗去记忆,获得新生。”
“哇,简直跟话本一样。”她轻轻道。
他点点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你……如今小产了,我便失了这个投胎的机会,只好多照顾你,积攒功德,才能换来下一个投胎之机。”
“这样啊……”她神情有些难过,“你这么好的一只鬼,都怪我连累了你。”
“不过你可以换一个人化形吗?”
“对着这张脸,我总是有些不自在。”
“……为什么不自在?”他喉结上下一滚,毫不心虚道,“我觉得这张脸其实很是英俊。”
他垂眼瞧了瞧自己的仪容。
“身材也不错的。”
用了些热腾腾的花生馅面糊,她腹中疼痛稍缓了些许,原本苍白的唇色稍染上些粉嫩。
她蹙眉道:“英俊归英俊……你不知道他多麻烦,一个不慎便生气了。”
“真不好意思,宁……您。”
他刚想讥讽回去,可小姐二字还未唤出口,赶忙反应过来,改口道。
“您心中只有他一人,我在地府里只见过他的模样,幻化不了旁的。”
她愣了一愣:“你胡说!”
“只是一次意外欢好而已,我才不心仪他呢!”
“……那你喜欢谁?”他试探问道。
会是子星吗?
他清了清嗓子,提点道:“听闻贵国裴子星裴将军英勇神武,一表人才,你时常提起他。”
“他只是我认识的一个很体贴很负责的哥哥。”
她望着坐在床边的男子,试图克服心中的怪异。
“这样啊……”沈砚若有所思,循循善诱,“或许你当局者迷,可我是旁观者清。”
“其实我觉得那个叫什么……沈砚?那个男人,其实挺不错的。”
宁沅将信将疑:“你说说看?”

第45章 邂逅
沈砚面不改色地自夸道:“他业精六艺,才备九能,深得陛下倚重,年纪轻轻便位高权重,与你又是门当户对,自幼便定下姻亲……”
“打住,打住!”
宁沅蹙着眉叫停他。
这番话听得她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痛。
“你怎么讲话和我爹似的?”
她让他当她爹,她又想当他娘,真是一个乱套的家。
沈砚暗自想。
宁沅接着道:“诚然,他的条件确实不错,但请问我是在找夫君,还是找同僚?”
“如若我打算谋权篡位,我定会拉拢他,可这是一辈子的婚姻大事,仅看这些,未免太草率了吧?”
他沉吟片刻,接着道:“也不光有这些。”
“你嫁给他,还可享受富裕闲散的生活,沈府的滔天权势,以及一张可称之为俊美至极的容颜。”
沈砚环视一番她清简的院落,目光落在那碗被她吃光了的馅面糊上。
“比如你半夜想吃什么,他便能为你弄来什么,绝对比我的厨艺美味。”
“你不能这么比较,心意也很重要啊。”
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我觉得你很用心了。”
沈砚的心跳莫名滞了一拍,深吸一口气后,接着道:“你讨厌谁,或者想救谁,沈府门生无数,暗卫万千,都可以听你差遣。”
“而且,你不是很喜欢他的胸膛吗?”他望进她的眼睛,“我依稀记得你摸得很开心。”
宁沅的脸霎时红到了脖颈。
“你你你你……怎么连这都知道……”
他定定凝着她:“你忘了?那时候你已然有了身孕,你怀胎期间所做的一切,我都能在我们鬼界瞧见。”
“我还知道你更多不为人知的心思。”
他意味深长,宁沅当即想到了她在心中对沈砚到底能不能行的那番判断,本就涨红的脸更热几分。
“好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你就别自欺欺人了。”他笃定道。
“他才是你最合适的夫君人选。”
宁沅的思绪一时有些混乱。
面前的鬼所说的一切,似乎都有理有据。
可每每看见那张和沈砚长得一般无二的容颜时,她不知为何,总幻视是真正的沈砚在自卖自夸。
但沈砚嘴硬得很,他应当不会这样。
而且这只鬼比他温柔多了,与她说话也更有耐心。
若是换作沈砚,他早不知哪句就又开始阴阳怪气了。
她躺在枕上,把被褥遮住半张脸,仅露出一双清凌凌的眼睛。
“你真这样想?”
“当然了。”沈砚沉思片刻,觉得她已然隐隐有参破之意,赶忙以退为进道,“或许也有什么旁的男子能做到这些。”
“可你可别忘了很是要紧的一点。”
“婆婆常喜欢刁难新妇。”
“但据我所知,他的母亲很是喜欢你,你们之间断不会有什么婆媳矛盾。”
宁沅沉思片刻,敏锐地发现了盲点:“不对呀,我见他母亲的时候,腹中还尚未怀小宝宝。”
“你若是在我有孕后才能感知到这个世界,那这件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沈砚迎着她狐疑的目光,一时陷入沉默。
很快,他认真道:“根据经验来说,像我这种积德行善的鬼,只会投胎去和睦之家。”
“你日后定会被家中的所有人……珍视、喜欢。”
宁沅望向他,安静片刻。
其实这本是一句颇令她感动的话,但因拘在先前方露的端倪里,便显得有些苍白。
她鲤鱼打挺一般坐起身来,指尖捏住面前男子的脸,试图往外拉扯。
指下的肌肤光洁润泽,触感很是真实。
她再轻轻按了回去,指尖陷在他的颊边。
…*…他到底是人是鬼?
话本里都说,鬼是不知道疼的。
她暗自在手下加重了力道,男子白皙的肌肤上很快便落了一道淡红的指印。
沈砚强忍着甩开她手的冲动,由着她把自己捏圆搓扁。
他好像确不知道疼。
宁沅放下手来。
再看向男子时,只见如玉的面庞上多出一道红痕,配合着那张八风不动的冷脸,颇有一种与永驻云端的高岭之花共坠沉泥的快活之感。
不论他是什么东西,反正应该不是沈砚。
沈砚哪有这样的好脾气?
他那个孤傲样子,怎会由着她对他胡来?
怕是她的手指放在他颊边的一瞬间,便会被他反扣住,再被他给欺负回来。
“你真的是鬼吗?”
“还不信吗?”他挑了挑眉,“那你看好了。”
他起身,走至门外,足下借力,飞身上了她的房顶。
落在宁沅眼里,便是他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沈砚蹲在房顶上,抚了抚脸颊,心中有些烦。
他不懂他为什么当时鬼使神差地就要因那一句“小宝贝”,而陪她演了这场荒唐戏。
他当时就应该居高临下地对她说:“想什么呢,宁沅,除了我沈砚,还会有人来看你?”
那么之后的一切,也不会变到如今地步。
显得他为了哄着她,很是能放低身段。
脑海中的心声适时响起:“怎么就这么走了?”
“那他今后还会来吗?”
短短两句话,满是遗憾与希冀。
她想得真美。
他不会来了,再也不会了。
沈砚心烦意乱地瞥向满是翠竹的小院,发现给她换下的带血被褥尚未处理。
若被不知情之人发现,她又要多一桩麻烦。
他冷着脸,飞身下去,带着她染脏了的被褥去了河边。
宁沅后半夜睡得很安心。
一觉醒来,已然天光大亮。
许是那碗“花生馅面糊”之故,她的小腹虽仍有不适,却比昨夜好了不少。
她伸着懒腰打开房门时,却见揽星站在外头发愣,竹子做的架上赫然是昨夜的床褥,血渍已然洗得干净。
她缓步走过去,颇有些感动道:“小星星,没想到你居然一大早便帮我把这些洗干净了。”
揽星讶异地看向她,“小姐,这些不是我洗的。”
“我一大早刚从房中出来,便见它们飘扬在院子里了。”
“我还以为……是你自己半夜闲来无事……”揽星肉眼可见的迷茫了一瞬,“竟也不是你吗?”
“不行小姐,咱们得报官!”
“昨夜定是有人擅闯了咱们的院子!”
……该不会是那只鬼做的吧?
旁人既能有田螺姑娘,她有一只白衣男鬼,也不是什么很离奇的事。
“不许报官。”
“……啊?”揽星担忧道,“小姐,事关您的安危,就算您再懒得同旁人打交道,也不能不顾自己啊。”
“……我方才睡迷糊了。”她清了清嗓子道,“其实是我自己洗的。”
“您……大半夜的自己洗床褥?”揽星很是困惑,“可是为什么呀?”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何必要把自己小产一事告诉她?
宁沅飞速转动着脑子,忽然灵光一现。
“因为我来葵水了,不小心弄到了床上。”
“小姐,这样的事您只管喊奴婢来做就是了呀。”揽星走到她身前,覆在她小腹上,“肚子疼不疼?您想吃赤豆圆子还是红糖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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